老大夫眼神又不太好,为了看清孩子的舌苔咽喉,只能不停的往前凑。 直到...... “姚大夫,您再把脸往前凑凑,我闺女说不定就能把你头皮啃下来了。” 陈冬月也不想这么说话,可她却实在控制不住她这张嘴。 一直张着嘴的君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咳咳咳’又咳上了。 姚大夫则在一边吐槽那油灯,“但凡我能抓只猫来,那对招子都能比你家这油灯亮堂些!哎,也是我经验足,已经瞧明白了!” “瞧明白了那您就开药吧。”站在门口的宋扬瞥了一眼姚大夫的小药箱,又追问了一声:“您这......没忘记带药吧?” “开啥药?”姚大夫把自己的药箱放在了君澜床边,然后打开了盖子,在里头翻腾了一阵之后才道:“小儿偶感风寒而已,不需要用药。是药三分毒,你当药都是啥好东西啊?” “不开药,那咋治病?”宋好婆顿时又觉得这破大夫是江湖郎中,不靠谱了。 “行了,我自有我的办法,你们那么多人凑在这里干嘛?赶紧都退出去吧,就留一人给我搭个手就行。”姚大夫说着话,从药箱里头翻出了一块砭石和一个小瓷瓶。 他把砭石和自己的手,泡进了刚才宋芸端来的温水里,见众人也不走,便又催促了一声:“你们那么多大人站在这里,房间气息污浊,不利于孩子康健~~赶紧的出去吧。” “我留在这儿就行,你们都出去吧,一会儿好了再叫你们。”陈冬月觉得老头儿说的话倒也没错,不过他要怎么治病,她倒是想要瞧瞧。 大当家的都说话了,那宋家娘仨也没啥好说的,皆都退出了房门。 待人都走了,姚大夫便让陈冬月也把手在温水里泡一下,随后他让君澜趴在床上,让陈冬月把孩子的衣服给撩起来,露出整个脊背。 陈冬月没有多问,依言照做。 待准备好了这些,姚大夫在手掌心里倒上了点儿小瓷瓶里的油,随后两手猛搓了好几下,再把手轻轻放在君澜的后背上,推拿了起来。 如此往复了几次之后,姚大夫最后还从孩子的尾椎开始,两个手沿着脊椎交替往上,一路捏到颈椎处。 又是如此往复几次之后,老大夫最后又在君澜背上用砭石刮了几下,随后便让陈冬月用干帕子给孩子身上擦了擦,便说前头已经好了,让孩子翻个面。 在此期间,之前一直咳嗽不停的君澜,居然一次都没咳嗽。 待孩子翻了面,姚大夫又从他的小药箱里头找了一包银针出来,随后又让陈冬月帮忙解了孩子的衣服,然后在孩子身上手上咔咔一顿戳...... 看得陈冬月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这人吧,刀伤剑伤啥的,倒是不怕。 最怕的就是这种细细的针头往身上戳的感觉。 她就觉得这种极细的伤口简直太疼了,比被刀砍伤还要疼! 特别是上回她被砍伤,尤娘子给她缝针之后,她就更害怕这种尖刺的玩意儿了。 吓死人,超级疼!!比砍头还疼!! 她现在只庆幸感冒的不是她,这银针没往她身上戳。 要不然这银针戳着还得等好久才能拔,陈冬月觉得自己能嗷嗷嗷喊半天。 约莫过了一炷香之后,姚大夫起了针,“今天这就结束了哈,明后天再这么来两次次,孩子的病也就差不多了。” “啊?”陈冬月很是意外,“咱真的不需要搞点儿汤药啥的吗?” “要那玩意儿干嘛呀,”姚大夫略显不耐烦,“小孩子,本就不爱喝药,你还非得让她喝~~又伤身体又伤心,何必呢。” “姚大夫说的对!”君澜这会儿精神倒是好了不少,“娘,我不想喝药,我想吃鸡蛋饼。” 嗯?这么立竿见影的吗? “那行,”陈冬月见君澜有了胃口自然高兴,“我这就让咱们家鸡现下几个鸡蛋去!” 说完她便乐呵呵的推门出去了。 老大夫还叨咕呢,“让鸡现下蛋?东家真会开玩笑。” “我娘没有开玩笑,”君澜一脸正经道:“她真的可以让鸡现下蛋。” “哈哈哈哈,你定是被你娘骗了~~” “您不信......算了,过几天您就会信的。” 反正,他们家以前也没人信四只鸡一天能下二十个蛋,但现在却都已经觉得稀疏平常了~~~ ....... 两日之后,君澜的风寒,正如姚大夫所说的那样,痊愈了。 期间孩子除了泡了一次药浴,做了两次针灸推拿之外,真的是没有喝过一碗药。 陈冬月直说,这老大夫肯定是因为医术太好,所以才把自己搞得那么穷的。 毕竟大夫看病,诊金是小头,主要还是买卖各种药材能赚钱。 姚大夫却说,陈冬月说的不对,他说自己曾经也风光过,就是.......自己现在这不也是遇到了难处了嘛! 不过现在幸得陈东家不弃,他小老儿要在这青山村一展拳脚了。 青山村里头,现在也算得上比较祥和,所以有钱上门求医的人,倒是确实有那么几个。 但是外头的世界,据说都乱了! 宋不凡还特地来关照了陈冬月,让她把贵重之物放放好,因为他昨天听村里人说二十里铺抓了八十个江洋大盗,于是跑去求证了下。 事实证明,八十个江洋大盗是假,但是二十里铺确实抓到了九个劫匪。 “要说还得是二十里铺,”宋不凡深情并茂的跟陈冬月说:“要不是因为他们那儿有两个衙役驻守,当场砍杀了四人,打残了两人,就光凭二十里铺的那些乌合之众,肯定干不过九个人! 哪怕最后村里人收拾三个劫匪,那都被砍伤了二三十人呢! 那俩衙役也受了伤,好在伤都不算重.......那两人也真是立了大功了,听说县衙都要表彰他们呢。” 陈冬月眼神矍铄,“真的啊?不愧是官衙的人,真是厉害。” “那可不?”宋不凡一脸严肃,“人家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肯定比咱们普通老百姓厉害。对了冬月,你前几天去县城给君澜请大夫,路过二十里铺,没遇到什么事儿吧?” “没有啊,”陈冬月一脸的坦然,“咱们回来还挺顺利的。” 宋不凡点头道:“哎,我也是突然想到,你们那晚怕是遇到过劫匪,好在人家估摸着想干票大的,所以没看上宋得柱。” “估计是。”陈冬月很诚恳的点头。 “现在外头乱的很,打劫抢孩子听说到处都是,你以后可千万别再赶夜路了,不管干啥,安全第一。毕竟咱们村现在都指着你过日子呢!” 这句话,宋不凡说的很是真诚。 现在青山村缺了谁,都不能缺了陈冬月。 要不是怕被陈冬月打死,他真恨不得能把这孩子拴自己裤腰带上。 不然宋不凡总感觉不太安全。 陈冬月闻言只拍着胸脯保证,“那下回出去,我就让李秀才和宋杨去。” “那行~~”宋不凡心想,反正这俩也没甚大用,有个万一.......自然也不行,但是总比陈冬月涉险要好些。 冒昧,宋族长真的太冒昧!
第93章 客订上链接 二十里铺的劫匪事件,很快便在青山村传了个遍。 宋常年不得不提醒村里人,以后出村,千万得小心着点儿,尽量几户人家一起走。老幼妇孺能不出村,则不出。 之后十多天里,大伙想着反正这会儿出门也找不到啥活计,地里的农作物反正死的也都差不多了,春耕又一时无望,所以干脆纷纷加固起了自家的围墙和大门。 大伙儿虽然也都穷的很,可相较于别的村落来说,却还是富裕些的。 最起码的,现在青山村的大部分人家家里头,余粮还是挣到了些的。 待大伙儿搞完了自家的围墙和大门,又闲了下来,便跑去青山绣坊,自发的帮陈冬月干起了加固的活。 宋好婆被热情的乡民吓得歪在门口直嚷嚷:“别干啦~~~都别干啦~~咱们家还得养着那么多人,也实在没余粮啦~~~你们再给咱们干,咱们也包不了饭啊~~” 带头来干活的乔二哥豪气表示,“婶子,咱们这都是自愿来帮你们干活的!不用包吃喝,更不用花你们一分钱! 咱们主要是.......额.......是没事儿干,就想来给你们帮帮忙而已。” 要不是知道乔二哥家俩女儿都被乔三妹带进了青山绣坊,他自己十天半个月就能往宋不凡那里送一百多文的货,跟他一起来的人,还真信了他的邪了! 不过跟乔二哥一起干活的人,却也不拆穿他,都嗯嗯嗯的点着头,说自己只是看宋家孤儿寡母的过日子不容易,所以才来帮帮忙。 虽然他们家都有女子在青山绣坊干活,但是他们绝对没有拍马屁的意思。 乡里乡亲的,主打的还是互帮互助。 既然不要钱,不用管饭,宋好婆倒是放下了心来。 她去厨房瞧了瞧,见早上煮的红豆汤,倒还剩了些,于是便又往锅里添了两瓢水,打算一会儿煮开了,给来帮忙垒墙的人喝了取取暖。 这天气也是见了鬼了。 明明都快要立春了,这天却比大寒时节还要冷上几分。 村里头又死了几个老人,孩子也病倒了好几个。 也是好在来了个姚大夫,感染了风寒的孩子倒是一个都没夭折,都活了下来。 其实原本老人也可以不用死的,只可惜姚大夫说,老人的元阳不如孩子强,想要活命光靠他的手艺肯定不行,该去城里赎的药,还是得去赎。 所费虽然不算太多,但算下来也得要个两三百个大钱,才能赎得起一副药。 有求生意愿本就不强的老人,直接就拒绝了吃药,没两天也就死了。 不过也有有强烈求生意愿的老人,却因为家里头孝子贤孙一时吵不清楚到底应该谁掏钱,就此被耽搁了。 当然,被救活的老人也有,就是少。 就算如此,相比于其他村子,一个冬天死了差不多半数老人的惨况,青山村的情况真的算得上是很不错的了。 最起码的,他们这儿还没发生过举家往外去乞食的事儿。 青山村里头,真有实在是穷得第二天就要饿死的人家,作为宋家族长的宋不凡,就会优先把糊扇面这样简单轻松的活计给人家干。 是的,陈冬月应了小优老师的要求,已经开始承接定制纸质扇面的业务。 糊扇面这事儿,其实比编团扇更简单。 只需要扎个团扇的扇架,然后把扇面纸张往上头一糊......就行了。 做扇架的材料由做扇子的人自己想办法,不过纸张和浆糊则由陈冬月提供。 一面扇子两张纸,加一大坨用糯米熬的浆糊,领配额的时候宋不凡会发放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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