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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芳指着自己：“我凭什么不是人？他这个老东西，凭什么那么对我！” “沈玉芳，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沈父愤怒的冲过来，想打她巴掌，被姜时一脚踹开：“赵庆，抓起来。” “好咧！” 姜时的动作让群众害怕，只是他们不敢当面骂她，只能凑在一块交头接耳，用仅两人听到的声音咒骂。 “这还是警察？居然打人，我要去举报。” “太过分了，人家父亲刚死了儿子，还把人踹了。” “别那么早下决定，还是听听到底怎么回事吧。” 沈玉芳看着被铐起来的两人，声音几度哽咽：“他们...他们把我当奴隶，家里的一切都是我在做，我还得负责带孩子，每一次孩子哭，他们就会打我，也从不过问我的身体情况。” 说到这，沈玉芳就停顿了一下，随后痛苦地大喊：“他们都是畜生。 她每次干活慢了，沈耀祖就会指着他，用幼稚的声音大喊：“爷爷，姐姐偷懒。” 一句话，换来她的一顿毒打。 每次她挨打了，沈耀祖都在边上开心的拍手，嘴里还念叨着：“打死你，打死你，你这个破烂货。” 弟弟吃鸡蛋羹，她吃地瓜，也有可能是玉米。 弟弟吃肉，她连肉骨头肉汤都没有，每一次，她只能失落的看着空空的碗底。 这条街上的其他孩子都去读书了，她只有看着的份。 一说就是她读书干嘛，不如把钱省下来存着，好以后给耀祖娶老婆。 她跟父母说她想去读书，换来的又是一顿毒打。 沈玉芳指着自己：“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被生下来，我活的连畜生都不如，隔壁小花家养了狗，我都看到每次小花都会给狗子喂肉汤，我呢？哈哈哈”
第477章 坏种02】 四周的人面面相觑，看着塞了臭袜子脸色涨红的老沈头，怎么都有点对不上号。 “老...老沈头在退休前可是八级钳工，每个月工资都有一百呢。” “退休后，他的岗位是小沈在做，虽然不是八级，可也有三级，每个月也有四十五啊。” “对对对，张美亚是国营饭店的收银员，一个月也有二十啊。” “这么一家，日子不至于紧巴巴成这样啊...” “什么紧巴巴，没听到啊，他们吃肉，不给大丫头吃，是瞧不上她女儿身。” “那也不至于把小的丢粪坑啊。” 沈玉芳冷笑道，指着老沈头怒目圆睁：“他，把我卖给了锻工，那个人大的都可以做我爷爷了，为了不让我反抗，他甚至把那个老头锁在我房间，你们完全猜不到他卖我花了多少钱。” “一百？” 沈玉芳摇头：“多了。” “八十？” “多了。” ... “二十。” “多了。” 四周的人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十...” “十二。” 沈玉芳眼神里带着绝望：“他把我卖给了老头，就十二块钱，还说我已经不是清白了，十二块钱都多了。” 她流着泪无助的看着四周：“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对我，直到他们趁我准备去火柴厂拿火柴盒，半道发现手中的绳子断了，折回去，才听到原因。” “因为我出生的时候，整个人皱巴巴的吓到了他，所以他不喜欢我。” 周围吃瓜的群众表示很无语，谁家孩子生出来不都是皱巴巴的，连他疼爱到家的耀祖，生出来也是皱巴巴的，有人还去探望过，长得跟猴子似得。 “再不是，也是老沈头的错，也不能杀人啊。” “是啊，孩子是无辜的。” 沈玉芳冷笑，眼神轻蔑：“他无辜？我被打，被罚没饭吃的时候，他拿着鸡腿来找我，故意在我面前吃，掉地上的肉屑我想捡来吃，他就用脚碾碎，说宁可踩烂也不给我。” 甚至这是其中一件很小的事情。 他每次要骑马，就会不分场合的让她跪下来，好几次是在街道上，她不答应，他就哭闹。 他一哭，她就挨打。 沈玉芳已经记不清她因为他，挨了多少次打。 明明才六七岁的孩子，却彷如恶魔一样，甚至还会咬她，在爷爷打她的时候会递刀子：“爷爷用这个，用这个。” “耀祖该死！！如果不是警察发现他的尸体，下一步，我打算弄死这家人，他们也不配活着！” 所有人都沉默了，连指责她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被爷爷这般对待，被自己的父母忽视，被弟弟折磨... 想到都觉得窒息，她没疯已经很强大了。 沈玉芳望向姜时，脸上满是泪水：“为什么你要拆穿我，为什么啊！！他们死了多好啊。” “因为他们死了，你就活不了。” “我不想活，我要他们死。” “他们不会活很久，你只有活着，才能看到他们日日痛苦，这不比一刀结束他们来的痛快。” 沈玉芳张了张嘴，她没想到一个警察居然会对着她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张美亚悠悠转醒，想到女儿做的事情，就要冲上去打人。 结果啪一声落下，发现打的居然是警察。 原来姜时一把上去抱住了沈玉芳，她瘦弱的手背替她挡下了那一巴掌。 陈颂连忙跑过来：“小时你没事吧？” “有事，疼！” 陈颂怒不可遏，一把将张美亚掀翻在地：“当着群众的面还敢袭警！” “冤枉啊，我是想打那个死丫头的。” “你自己去问问，你打的是谁！” “不怪我！谁让她自己跑出来的。” “霁初，带走！” 陈颂交代完，狠狠地瞪了一眼姜时，他都想撬开她脑子想什么，居然用这种方法，只是一想到她跟自己喊疼，眼眸又染上了疼惜。 姜时摸了摸鼻子，连忙跑到郁言身边道：“你可以研究一下这具尸体，他是天生的坏种。” 郁言双眼亮晶晶的，郑重的点头。 陈颂在一边都气笑了，这媳妇有点白眼狼属性啊。 几人动作迅速的把人连带尸体，一起拉回了警局。 文淳刚回来，一脸愁容：“你们也遇到命案了？” 陈颂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谁叫那个谁说非命案不接呢。” 文淳：“......” 他就何必多这个嘴，人都不在了，还惦记着呢，可真是记仇的很啊。 被关在审讯室的老沈头，猛砸桌子：“我要告你们！你们这是虐待工人，是阻碍国家的发展。”
第478章 坏种03】 老沈头的叫嚣，换来姜时森冷如刀一般的眼神。 吓得他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我没说错，你瞪什么瞪！” “沈铁，你为什么让那位锻工强迫你的孙女，就因为是看她不顺眼吗？” 姜时的嗓音变得低沉，又带着隐隐的怒意，直接重重砸在沈铁心头，他面容一瞬间变得扭曲：“不！我…我…我就是恨那个丫头，她害我，她该死！！！我恨不得她死！” 不等他狡辩完，姜时就砰一声砸在桌子上：“你不老实交代也没事，有人会找你算账。” 沈铁不安的望着她，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果不其然。 他一个抬头，看到了一道一辈子都不想再想起的身影，他瞬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他指着半空的人影，喉咙里发出呼呼的粗叫，面色肉眼可见的惊慌。 姜时凑到他边上，手拽着他稀疏的头发，让他躲闪都做不到：“真像永远不会被掩埋，沈铁，你身上的罪孽，会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丢下一句话，她松开手，就率先走出了审讯室。 陈颂蹙眉，总觉得今天的小时火气有点大，不过还是紧紧跟着她走出了审讯室。 两人一走。 整个房间就陷入了诡异的氛围，沈铁呼呼大口喘气的声音，在密闭的房间里传来。 伴随着那道人影越靠越近，他呼吸越来越急促，就在落到他眼前时，他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活着我都不怕你，何况你死了。” 他阴鸷逼仄的眼神，一动不动就这都能落在人影上：“你能奈我何？老不死的，你去死！” “你个死老太婆，活着都不能拿我怎么办，何况你死了，哈哈哈哈。” 刚嚣张的吼完，那道人影就落在了他脖子上。 亲身体会到脖子一沉，瞬间就慌了。 额头开始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只觉得脖子发酸。 脖子很快就有道凉意传来，他面容几度扭曲。 因为那是那道人影的手指，在他脖子上不断地比划，好像在找下手的地方。 沈铁紧张的不断咽着口水，他睁大眼睛看着审讯室的门，嘴里开始喊着救命，最后越喊越响。 “你～下～地～狱～吧～” 那阴森可怖的声音，彻底把他最后一道防线给击碎了。 “是我该死，你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 身影露出一抹邪意的笑容，下一秒，她就抬手，查向他脖子。 疼痛感袭来，让惜命的他，整个人都好像生命已经开始流失。 “为什么你要回来，你死了，你早就死了！” 沈铁呢喃着发泄心中的不满。 陈颂看着这一幕，指着半空的老太太道：“这是沈铁的妻子吗？” “不是，是个无辜的路人。” “路人?” “也可以说是两位烈士的母亲。” “什么？” 李霁初跟赵庆闻言发出惊呼声，忙不迭的问道：“小时，怎么回事？你说说。” 姜时索性给两人也开了天眼，他们看到审讯室的半空中出现了一个耄耋老人。 她满身血污，衣不蔽体，裸露在外的肌肤，也布满了血痕。 “她叫山云，是大山的女儿，那座山出入都是索道，那边条件艰苦，偏偏她心中有大义，两个儿子先后都上了战场，家里独独剩下她跟老伴。” 两个儿子一走就是好多年，期间杳无音讯。 “没…没写信吗？” 姜时望着山云的眼神悲恸：“他们两夫妻不识字，山寨的那些人也不识字，因为索道步行艰难，压根没有分配邮递员，信送不到，又哪来的信。” 陈颂、赵庆、李霁初三人的心头瞬间涌上了一抹悲伤。 “好不容易等公社的人来告诉他们有关儿子的消息…” 那天两位穿上了自认为最好的衣服，哪怕衣服都是补丁，哪怕洗的发白，袖口裤脚都变成絮状，也依旧是最好的。 只是儿子没见到，却见到了两个骨灰盒。 看着那木盒，泪水从两人痛楚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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