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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公开说了，等我十八岁，也就是三年后，如果愿意嫁给他，就去京市找他，他家刚平反，一家人都在京市。” “如果我不乐意，流言平息了，有更好的结婚对象，也可以不去找他。但他多等我一年，之后就不等了。” “他私下里给我写了地址，但还是不告诉我名字，说他们上级讲了，做好事不能留名，否则就是觉悟不高。如果三年后，我愿意嫁给他，再告诉我名字。” 江小艾无语，这个纪北野还真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可你到了京市，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他？”江小艾问道。 提到这个，万红眼圈有些发红，“他写完地址，就有他的战友找过来了，他急匆匆地跟着小分队离开。而那个地址，我还没有看清楚，就被毁了。” “什么？”江小艾不敢相信，“谁干的？让你夜里去砍柴的邻居吗？” “不，不是邻居。是第一个收养我那家人的女儿。”万红握着拳头，“她是见不得我好，在我们乡下，能嫁给军人，能去大城市生活，那是会让很多人眼红的。她见纪北野离开，立马就把地址抢过去，硬生生给吞了。” 江小艾知道万红现在的养母，是第二个收养她的，第一个收养家庭不是东西，差点儿弄死了万红。 她本想再问问那家人的情况，但万红又接着说了。 “我小腿骨折，跑不动，我妈追到村头，想再要一份儿地址，可纪北野和几个军人跑得太快了，早就没影儿了。” “所以，我一直努力读书，恢复高考的消息出来，我都没有犹豫，我就想考京市的学校，我想着到了京市，说不定有机会碰见他。” “我不是为了流言蜚语才想嫁给他，我是真的喜欢他。那些年，我和我妈辛苦过活，在黑暗中求生存。而他，就像一缕阳光，在那个寒冬，温暖了我。” 江小艾握上万红的手，“所以，你们还是有缘分的。要不，就明天吧！一起吃个饭。” “啊？我……”万红有些紧张，“我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毕竟我错过了约定的时间。” “纪北野今年二十六岁，娶不上媳妇，是家里的老大难，拜托我们给他安排相亲。而你，惦念了他这么多年。之前的错过不碍事。放心，我会替你安排。” “我……我……”万红依然有些慌乱。 见万红如此表现，江小艾又说道：“那我让陆少霖去帮忙问一问，他对当初那位‘小板凳’、‘鸡毛掸子’，是什么印象？什么感觉？如果他愿意，再安排你们见面？” “好！”万红刚应下来，却又立马摇头，“不，不好。” “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我是一定要见他的。他是恩人。” 江小艾没有催万红，而是静静地陪伴她，等着她自己考虑清楚。 许久，万红才说道：“小艾，安排后天见面可以吗？我明天下午没课，想去买身新衣服，我希望能漂漂亮亮的见他，还想给他买个礼物。” “好！”江小艾应着。 江小艾怕万红晚上一个人回家不安全，去隔壁叫上陆少霖，两个人一起送万红回家。 陆少霖知道万红愿意跟纪北野相亲，倒是觉得不错。 江小艾顺口就问：“纪北野以前有没有提起过，在乡下帮助过一个小姑娘，等她成年，姑娘来京市找他结婚。” “提过啊！在我们部队，几乎是尽人皆知。”陆少霖笃定说道，“那小子当初还巴望着呢！可惜过了约定时间，小姑娘也没来，他那阵子挺失望的。” 陆少霖说完，突然看向万红，“该不会……” “是！”江小艾替万红回答了。 “小板凳，小鸡毛掸子？”陆少霖问道。 “这你都知道？”江小艾掐了一把陆少霖，“你也不早说，生生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我哪儿知道万红就是小板凳啊！”陆少霖有些委屈，“当初，不少战友让小纪去找小板凳一趟，可小纪说了，他们约定好的，小板凳不来找他，就是流言平息了，有别的好人家了，他如果贸然过去，又会坏了小板凳的名声，那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知道了！”万红嘴角挂着笑。 纪北野没有嫌弃她，纪北野曾经也是真心在等她。 知道这些，她心里的石头就放下了。 都是可恶的李凤珠，毁了他留的地址，否则她和他早就在一起了。 还好她一直都没有放弃，努力考上大学，来了京市，才有机会跟他再相见，老天爷对她还是不薄的。 把万红送回家后，江小艾第一时间让楚央央拒绝掉所有的相亲预约，把机会留给万红。 而陆少霖知道纪北野回了他爷爷家，就打了电话过去。 “陆哥，我被爷爷修理了。”纪北野一接到电话，就开始抱怨了，“爷爷说我整天惦记赚钱，不知道多读书，每次相亲都惹姑娘不开心，罚我把《红楼梦》从头抄到尾，提高处对象的能力。我的老天爷啊，那么厚一本，这是要了我的老命啊！” “少废话。我问你，你的小板凳、小鸡毛掸子来了，你还乐不乐意？”陆少霖问道。 “真的？”纪北野语气里带着惊喜，“她还要我？” “人家姑娘现在是京大的高材生，人家还要不要你，取决于你后天的表现。后天中午，跟小板凳相亲。好好准备，到时候管好嘴，别乱说话。”陆少霖叮嘱道。 纪北野突然有些紧张了，“陆哥，我怎么准备？我穿什么？小艾嫂子的台词还没给我呢！明天一早我来拿，我肯定认真背。”
第379章 小板凳变成高板凳 纪北野一夜未眠，满脑子都是当年那个体重像鸡毛掸子，身高像小板凳的小丫头。 一大早，纪北野顶着一双熊猫眼，来找江小艾商量“计谋”。 “小艾嫂子，你赶紧教教我，我明天该怎么说，这次绝对不能掉链子。”纪北野语气显得有些着急。 江小艾倒是忍不住笑了。 她知道纪北野肯定没吃早饭，给纪北野倒了一杯牛奶，又递上一个饼干桶。 “小纪，你和万红也算是认识，她既然还愿意跟你见面，自然是不介意你那些无脑言词。” 纪北野连忙摇头，也顾不上吃喝，就说道：“如果连当年那个小丫头都看不上我，那我这辈子就没有娶媳妇的期望了。小艾嫂子，你不知道的，从我退伍开始，我家里就陆陆续续给我介绍相亲，几乎把年岁差不多的姑娘都相过一遍了，可就是成不了。” “她那时候年纪小，才十五岁，眼界也不高。可她现在长大了，还读了京大这样的顶尖学府，而我高中都没有读完。” 陆少霖这时候走出来，“你小子一贯牛皮吹破天，天底下就属你最能。这会儿怎么怂了？” 纪北野不理会陆少霖，就求着江小艾，“小艾嫂子，那个台词你先给我，我必须给背熟了，回头你再教我一些讨姑娘欢心的事情。” “你也不能背一辈子的台词啊！你和万红之前有那一段缘分，刻意去背台词倒是显得假了。至于讨姑娘欢心的话，我觉得你们许久未见，你可以给她准备一份儿小礼物。” 江小艾听万红昨天提起，要给纪北野买礼物。所以，她提点了纪北野，免得纪北野两手空空，到时候显得尴尬。 “买，一定买！”纪北野一口答应，“我这就去百货商场。” 纪北野说风就是雨，都走到大门口了，又灰溜溜地退回来，傻笑着挠头，问道：“小艾嫂子，我应该买啥啊？” “万红认回了亲生父母，现在也在我的医院兼职，她什么都不缺，你凭心意选，你选的，她会喜欢的。”江小艾说道。 她其实可以陪纪北野去商场走一趟，可她更希望看见纪北野和万红用真心交往，而不是纪北野到处求“妙招”。 江小艾想到万红下午也会去商场，怕碰见了尴尬，就说道：“上午必须完成，下午你在家里抄《红楼梦》，一定会抄出恋爱心得的。” “真的？”纪北野有些难以置信。 为什么他爷爷和小艾嫂子都让他抄《红楼梦》？难道这真的是恋爱宝典？ 既然如此，下午就在家认真抄，虽然很痛苦，但如果能抄回来一个媳妇儿，那就算是抄断了手，也是值得的。 纪北野离开后，陆少霖问道：“你干嘛不给那小子一些提醒？我担心他买个奇葩礼物，把万红给气到了。” “他就算买个奇葩礼物，万红也不会生气，只会觉得他别出心裁，觉得他可爱有趣。”江小艾挑眉，“这叫爱屋及乌。” “可别搞砸了啊！”陆少霖不免替纪北野捏把汗，“你不知道，当年在部队，他给战友送结婚礼物，结果买了一对乌龟，说什么千年王八万年龟，祝新人感情万年长。” 江小艾差点儿笑岔气了，“幸好咱们结婚的时候，没有请他。” “他当初不在京市，但托战友送了红包，他还寄了礼物过来。”陆少霖说道。 “啊？什么礼物？”江小艾满脸好奇，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给你看，我拿到包裹，就藏起来了，没跟你说，怕影响你心情。”陆少霖摊了摊手。 此时，江小艾更好奇了，不知道纪北野又犯了什么蠢。 “钟！”陆少霖翻起个白眼，“真是晦气玩意儿！我大喜的日子，他给我送终。后来他回京市，我就还给他，那礼物我可不敢要。” 江小艾一脸的震惊，这种基本常识他竟然不懂？ “昨天袁园踹他那一脚，还是轻了。应该暴揍他一顿。”江小艾愤愤道，“这家伙能做生意吗？就这种缺心眼儿，会不会把家底儿都给亏进去？” “他一直在赚钱。”陆少霖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他以前跟秦楠胖子做的那些差不多，而且他喜欢把货拿到就近的城市卖，说懒得搞回京市，路途太远了。最近还说想投资盖房子。” “这家伙是赶上好时候了。猪站在风口，都能吹上天。”江小艾笑道。 江小艾也在心里复盘自己的生意，确实一直是顺风顺水，其实也是赶上好时候了，而接下来的若干年，更是机遇多多。 陆少霖还在说着纪北野在部队的情况，出任务很勇猛，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牺牲，经常帮助战友，优点还是很突出的。 江小艾也明白，能和陆少霖关系不错的人，一定有不少优点。 第二天，江小艾带着万红去校外的茶楼，还是上次和袁园约的那间，毕竟环境很好。 万红特意打扮过，化了淡妆，还穿了一身新买的衣裳，脚下的小黑皮鞋也擦的锃亮。 在校门口，遇上了袁园。 “哎妈呀，万红打扮的这么漂亮，我都认不出来了。这是干嘛去啊？相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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