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荣王妃提出跟她利益交换时,她也是有考虑的,就像荣王妃说的,刘砚已经死了,就算再闹他的命也回不来了。 平日要想从荣王妃这里抠出点好处简直难出登天,难得她服了软,肯交涉,那么就帮刘家争取点利益也行,反正日后收拾永平,还有的是机会。如此,刘家日后还能记着自己这份好。 可是皇帝和都察院都已经插手这个案子了,这把稀泥她和不成了!她也没那个胆子和下去了! 永平她是在唆使朝廷命官替他杀人! 一个皇亲竟然能够支使得动朝官给她当杀手,这代表着什么? 章氏要是敢和这把泥,那将来清算起来,她也会变成永平的共犯! 如今眼目下,谁还敢包庇永平? 眼前的案子,三司一定会查个底朝天,娄照逃不过去的,他迟早会供出永平。 永平若不服软,那三司就会从各个方位下手把她查到底!人家衙门吃这行饭的,有的是办法对付一个永平这样的角色! 一查,永平干过的那些破事全部都会暴露出来,她敢答应娄照关照她姨妹,就是因为她跟宫里余侧妃有勾结。 如此,永平插手东宫宫闱,也成了一个现成的靶子! 荣王要是眼下敢包庇,那皇帝查完永平一定也会查到荣王府头上来!荣王府担得起这个嫌疑吗?有这个能耐在这趟浑水里脱身吗? “真是好大的胆子……” 看完了匣子里东西的荣王眼望着永平,喃喃地说道。 这个养尊处优多年的汉子,此刻似手脚发寒般行动僵硬起来。 人常说子女不肖乃家门不幸,过去他不觉得,这么多年他以为永平只是骄纵些而已,却没想到她骄纵的表皮之下竟生出了这样一颗不计后果的恶胆! 她平日如何嚣张跋扈都罢了,怎却么能以帮娄照的姨妹晋位这种事作为条件去支使一个当朝官员杀人?怎么能明目张胆地使唤一个朝臣杀官户子弟? 他指着永平:“把这个罪魁祸首押起来!把她绑上!” 永平大惊:“父王!” “你还有脸叫我!”荣王咬牙,“你为一己之私,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伤害了刘家一条活生生的性命,你犯下这大罪,有辱门风,你妄为我的女儿!” 永平大恸:“父王!您不要女儿了吗?!……” 她扑倒在荣王脚下:“我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不管我?!” 荣王咬牙背转了身子,一双眼已经通红。 自己的女儿他怎么能不疼?可如果自己不替她张口认下这个罪,三司接手之后就会挖出来更多,她的下场会更惨! 傅真看向谢彰:“谢御史,王爷都已经替永平郡主认罪了,这可是事关朝廷官员私德,是不是该由三司接手审理了?” 谢彰点头:“既然王爷已经证明元凶就是永平郡主,那便应该是由三法司接手。来人,将永平郡主请去大理寺受审!” “我不去!”永平扯开嗓子怒吼,“我堂堂郡主,谁敢动我?!” 谢彰看向何渠:“何公公意下如何?” 何渠深深地看了眼永平后,招手唤来门下的小太监:“将实情一五一十禀报皇上,请皇上定夺!” 小太监出了徐家直奔皇宫。 皇帝在南书房里。听完了小太监奏报,他当下就把面前的炕桌拍得跳了起来! “她简直是胆大包天!她眼里还有王法吗?!” 这一动作把他的咳嗽又招了出来。 裴瞻赶紧上前替他抚胸:“皇上息怒,龙体要紧。” 皇帝待这口气抚下去之后,才抬头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背地里干下的?” “臣不敢!” 皇帝哼道:“你不敢?你连一个大月国都给灭了,区区一个永平的城府,能有多深?你竟然说你不敢?” 裴瞻凝色:“皇上明鉴,臣是真不知道。臣就是觉得那娄照太不把臣放在眼里了,他竟然把阴谋诡计使到了臣的岳母头上,这口气臣可咽不下去。 “想来想去,就仗着皇上您平日疼我,进宫来求您帮忙讨个公道了。臣真的不是来告永平郡主的状的,臣完全没有想到元凶竟然是她!” 皇帝接了太监递来的汤药喝了两口。然后道:“永平是怎么跟娄道夸下这海口的?娄照又是如何相信她能办到的?” 裴瞻道:“皇上,这无凭无据的,臣真的不知……” 皇帝瞅了他一眼,把药碗放下来:“来人,传旨下去,将永平郡主降为县主!另禁足三月!娄照该如何处罚,交由三司处理便是。” 说完他看向裴瞻:“朕如此决断,你觉得如何?” 裴瞻看了他片刻,慢慢把脸垂下去:“皇上英明。” 皇帝轻哂了下,重新把药端起来:“没有意见,那就下去吧。” 裴瞻称是,退出了门坎。 踏上庑廊之后,他脚步却越走越慢,后槽牙也越咬越紧。 最后他停下步,喊住路过的一个太监:“你帮我去宫门外找到我的护卫,让他去找梁大将军,就说娄照杀人案已经水落石出,元凶就是永平郡主,皇上已经将郡主降回了县主作为处罚,你让我的护卫去问梁大将军,徐侍郎知不知道这件事?” 小太监连忙答应。 裴瞻又让他复述了一遍,确定无误,这才放他离开,然后自己折了回去,又回到了南书房。 “你怎么又回来了?” 皇帝刚好喝完药,正接过丝帕拭唇。话虽是这样问,但他眼底却没有一丝惊讶的意思。 裴瞻麻溜从旁边斗柜上抱过来两缸棋子,摆在了炕桌上说道:“臣今日已经下差,皇上也不宜劳累,好久没陪皇上下棋了,臣今日便陪皇上走几局,消遣消遣。” 皇帝睨他:“你这是无事献殷勤。” 裴瞻两手摆开了棋盘,嘴上回道:“服侍皇上也是为臣之本分。” 皇帝捏起一颗子来:“没想到你去打了几年仗,倒混成了兵油子。小时候一棍子也打不出个闷屁,如今却是油嘴滑舌的。” “全赖皇上调教的好。” 皇帝伸手敲了一下他脑门儿:“怎么说话呢?” 裴瞻俯身:“臣有罪!” 皇帝睨他,又指着桌子对面:“坐吧。你这体格太高了,仰头仰得朕脖子疼。” “谢皇上!” …… 万宾楼出了这么大个事儿,梁家这边自然早就知道了,梁郴和梁郅刚好在大营里,听到消息就不约而同地找到了裴瞻。只是裴瞻却不让他们过去,只说这件事交给他和傅真,大伙也只好先按捺住。 好在后来的消息一件好过一件,一直到听说何渠带着人直奔了徐府,大家才总算吐出口恶气! 一家子人正在府里头讨论着何渠与傅真赶去徐家监审之事,这边皇帝下旨降永平为县主的消息就传来了! 梁郅完全不能接受:“永平犯了这么大的罪,她可不单单是杀人而已,她是在挑起朝臣之间的矛盾,意图嫁祸! “她还想伸手搅乱宫闱! “这种行为皇上怎么能容忍?怎么还能允许她拥有爵位? “难道皇上是舍不得罚她吗?” 梁郴转了两圈后停下步来:“不对,敏之还在宫里,皇上既然允许他赖着不走,那这事儿就还没完!” 他这里话音刚落,裴瞻的护卫就在家丁的带领之下进来了: “大将军,我们将军差小的来递话,问大将军今日之事,徐侍郎可曾知情?” 梁郴闻言点头:“果然如此!” 梁郅忙问:“什么意思?!” “帝王心术而已。不是舍不得罚,老爷子这是怪咱们把他当枪使,不肯便宜咱们,想让咱们再上点‘供’呢!” 梁郴说完后即吩咐家丁:“去看徐侍郎在哪里?我去‘拜访’他。他这个郡马爷,也该上上场了!”
第240章 让我当恶人? “大将军不忙!在下这里还有消息!” 梁郴刚要走出去,裴瞻派来传话的护卫就把他留住了:“方才在下前来的路上正好碰见我们郭统领,他原是要奉我们将军夫人的命令去传话给我们将军。 “如今徐府那边,官府的人和宫里以及都察院正在审娄照和卢齐周三人,由于还牵扯到永平郡主身边的下人,谢御史便把徐胤也给参了。” 梁郴听到此处不由击掌:“将军夫人果然手段不减当年!这样一来,我也根本不用费什么周折!” 当下问到了徐胤去处,跨马上了街头。 打从章烽这一路人到达徐府时起,就有人把这消息告诉给了徐胤。 林尚书致仕的流程已经走到了干清宫,如今就等皇帝批复。 批复之后,按惯例,继任的礼部尚书也将会接手兼任詹事府詹事之职,如此一肩挑上两副重任,便是真正执掌大权的重臣。 两三年前林尚书接任之前的那一任礼部尚书调走时,皇帝曾提出想让徐胤来接职,但那个时候他为官才仅仅五年,朝中有不少质疑的声音,徐胤也就主动向皇帝推辞了。 他称自己阅历尚浅,还需历练。此举后来也为他赢回了几分口碑。 如今他为官近八载,人脉口碑都经营得差不多,当然也就是时候了。 上个月太子冠礼经过周密筹备,举办得如同预期中一般完美。典礼之后帝后全皆对他下旨嘉奖。所以也如同预期中一般,任命他接任礼部尚书和詹事的风声也就出来了。 朝中陆续有人上了折子,皇帝也召他入宫喝过两回茶了,每一次都对他有赞许,当中还提到了几次太子。 这些迹象,傻子都能看出来皇帝已经认可他徐胤。 东宫那边,甚至已有人规则允许的范围内与徐胤提触了,毕竟如果突然接手,到时候许多琐事都会凑成一堆。 一切都在朝着徐胤想要的方向进行。 可是就在这时候,万宾楼出现的被谋杀的人命案竟然闹到他徐家去了! 永平竟然在这个时候给他捅出这么大个篓子! “这就是你说的让她去对付傅真,这就是她的能耐!” 公事房里,刚刚收到永平已经被娄照指认为杀人元凶,从而被皇帝下旨降爵的消息的徐胤咬牙切齿指着连冗,“她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你竟然相信她能对付得了傅真! “这下好了,她指使朝廷命官谋杀官户子弟,而且还是因为那么个荒谬的理由! “她身为皇亲不为维护朝堂做努力,竟然还草菅人命,拿人无辜的刘砚去挑拨章家与傅真成仇! “宫里不办她办谁?!” 连冗把头深深垂下:“小的该死,误判了形势。小的着实也没想到郡主此番竟然会找上娄照,是小的疏忽了。自那日老爷与郡主争吵之后,便该让人多看着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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