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章氏是荣王妃亲自选定的儿媳妇。 永平虽然跟哪家小姐都不热络,可荣王妃亲自选定的世子妃,永平都得给面子。 所以章氏与永平关系算得上是融洽的,过去二人同上香,同看戏,同赴宴会,有说有笑。 那婆子说,她们关系破裂的原因,是荣王父子竟然把原本要给荣王妃娘家人的职位给了章氏的哥哥。 换句话说,是章氏的哥哥抢走了她婆婆留给自己娘家侄儿的官职。 这种情况下,别说永平跟章氏的关系会破裂,她们婆媳之间也不可能好得起来了。 但是,荣王父子却为何甘愿被荣王妃怨恨,也要把这甜头给章氏的哥哥呢? 傅真赶到西湖楼,梁郅和程持礼立刻就从板凳上跳起来了。 他们已经派人去万宾楼问过三次,沿途一路派人在找,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不是怕她回头来了找不着人,这会儿他们便已亲自去寻了!已经丢失过她一次,毕竟再也丢失不起了。 而他们还没有开口询问,傅真就先问起他们来:“荣王府的情况,你们如今掌握多少?” 二人面面相觑,梁郅道:“自从徐胤成了荣王府的女婿,梁家跟他们就没主动来往过了。也没听说他们家发生过什么大事。” 傅真看向程持礼,程持礼挠了挠头:“我除了听说他们家那个小世孙要做十岁小寿了,也没听说什么。” 梁郅忍不住:“到底怎么了?” 傅真便把刚才打探来的情况全都说了。 “我想知道章大麻子是怎么抢到这官位的。” 章士诚脸上长满了大麻子。 章父原是皇帝起义前手下的副将,后来护驾落过重伤,于是也安了京职,授了正三品的定远将军。官位不算太高,但是章家在宫中还是有体面的。这也是荣王妃属意章家女儿为世子妃的原因之一。 但章士诚不成器,从小不学无术,为人处事连其妹章氏也不如,小时候时常集结一帮同样废物的子弟祸害乡里,便是受梁宁他们重点打击的对象之一。 当然梁宁去西北后,这层敌对关系也就解除了,再回来后也没了交集,更不可能如儿时般动辄干架。 但是对章士诚的实力,傅真是知根知底的。 恰恰,荣王妃那个侄儿禇钰,他们也认识。 荣王妃娘家已经没人了。早前说过的,是皇帝把成了孤女的荣王妃牵线给了死去原配的荣王。 荣王妃也没有想到她这一生还真有当王妃的福分吧? 这么天赐的福气白白浪费掉真是可惜了,她也需要衣锦还乡啊,需要光宗耀祖啊,需要娘家有人把她这位开国第一王妃的荣誉流传下去啊,以及,荣王后来又有了侧妃和庶子,那么她的儿子杨蘸,也会需要母族的力量支持。 所以当年连忙让人从娘家家族中挑了个远房的子侄出来栽培扶持。 这个人就是禇钰。 一个据说跟荣王妃的父族隔了十万八千里的族侄。 禇钰七岁到了王府,跟着世子杨蘸一起读书习武,梁宁从西北回京时,听说他去了京畿营。 坦白说荣王府跟朝中文武功臣关系相处的还不错,毕竟也曾经同生共死,所以这些事情梁宁都知道。 被荣王妃严加栽培出来的禇钰的实力,毋庸置疑要比章士诚强出许多。 但这个职位却被章士诚抢走了。 连荣王妃都没能保住它。 荣王府是徐胤的岳家,是他成功摆脱梁宁之后,攀附的高枝。 那么,荣王府的可疑之处,不值得深究吗? “章大麻子那个废物,能够让荣王把这官职给了他,一定是问题。等我去查查他和荣王之间的交集就知道了。” 梁郅当下领会了傅真的意思。 虽然那两家是亲戚,但是二者之间却没有直接关系,以荣王身份之重,也看不上一个纨绔,他们之间的交集一定有迹可循。 程持礼道:“我记得何家老三跟他关系好,他们俩好像还有着什么姻亲,明儿一早我去找何老三问问。” 何家便是五大将军中的卫国大将军府。 何家情况略有些复杂,与梁家交集较少,故而也未曾出现在傅真的联络目标之中。 这边说定,恰好饭菜已传了上来,阴阳相隔六年,好不容易聚首吃上了一顿饭,大家伙便都且放下了心思。 同一轮月牙映照的京城另一个角落,裴瞻和梁郴正站在一座破落的小院门前。 院子里头黑漆漆的,只有月光照出了朦胧的影子。 护卫叩门许久,里头才开始亮灯,伴随着骂骂咧咧的声音,有人把门打开了。 门内人一看院外这景象,吓得立刻又把门给关上了! 护卫们眼疾手快,顶住了门板,于是门又很快打开,裴瞻梁郴齐步走了进去。 “二位官爷!……不知下官犯了什么罪?” 那人扑通跪到地下,十分熟练的求饶磕头。 裴瞻挑眉:“刘容?” 对方闻言抬头,看了一眼之后,却又瑟索地把头低下:“下官,下官正是刘容……不知二位大将军,何以突然驾临至此?” “起来说话吧。”梁郴抬了抬下巴,“回屋去把灯点了,问你几句话。” 不多时,茅屋里的灯点了起来。 二府护卫全数退到了院子之外,裴瞻梁郴和刘容分坐木桌的两侧。 裴瞻道:“你的同僚孙洛,是怎么死的?” 本就浑身绷得死紧的刘容听到这里,立刻从板凳上跳了起来! “下官跟他没关系!朝堂更迭之后,我与他就几乎没有来往了!” “这话可不老实啊。” 梁郴从袖口里掏出了几张信件摆在桌上,“这都是你跟他通的信。最后一封的日期,却就在六年之前的七月。 “两个月后的九月,他就死了。明明来往密切,你怎么能说跟他是‘几乎没来往’呢?” 刘容脸色雪白,看着面前随意坐着,但是威势丝毫不减的他们二人,他突然膝盖一软又跪到了地上! “大将军饶命!”
第159章 果然有勾结!(二更求票) 前朝当初赏赐匕首的对象,不一定就是血案凶手。 但它出现在现场,那究竟谁持有它,总归有迹可循。 晌午后兵分两路,梁郴去了国子监,而裴瞻到了翰林院,通过沈侍尧了解了一番刘容,却不巧他当日已下衙,便就在翰林院要到了刘容的住所。 刚出门就碰到了匆匆来寻他的梁郴。 原来梁郴才到国子监一打听孙洛这个人,却发现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再一打听,发现他竟然是六年前死的,梁郴立刻找到孙洛的家中,从他的寡妻处问到孙洛的死因。 又从孙妻手上查看到了孙洛部分遗物,从中带出了这几封刘容的通信。 信的内容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说明了他和刘容这两个旧朝同僚之间的确还有联系。 特别的只是孙洛死亡的时间和他的死因。 六年前的那个九月,他竟然死于一场溺水! 裴瞻目光凉凉的望着地下:“你觉得孙洛的死正常吗?不要尝试兜圈子,你没有那个本钱。” 刘容顿即瘫坐在地上,额间冷汗直冒。 他摇了摇头:“不,不正常。” “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曾经说过,陈都尉死了。” “陈都尉是谁?” “就是,前朝的一个将领,周军攻破京城之时,他是守城将士之一。 “城破之后他成了俘虏,后在太仆寺养马。” “那他是怎么死的?” “中毒……” 裴瞻目光深望了他片刻:“是谁杀的他?” “不知道!” “那他为什么会死?” “下官也不知道!”刘容慌乱地摇着头,“但是孙洛在得知陈都尉死后去吊唁了,回来后他说,他恐怕也要倒霉了!” “这话从何说起?” “……陈都尉,他生前有一把刀,是立了功之后,前朝旧主恩赐的!他成了俘虏之后,那把刀也被人夺走了!” “是什么样的刀?!”梁郴神色陡然凌厉。 “是,是大月国翼王府进贡的一把短匕!” 裴瞻听到此处,在怀里掏出了那把匕首:“是它吗?” 刘容骤惊:“就是它!当年恩赏之时,我和孙洛因为是史官,就在当场!” 梁郴右手攥成了拳头,他与裴瞻对视了一眼,再道:“是谁拿走了陈都尉的刀?为什么孙洛会觉得自己要出事?” “因为陈都尉是八月死的,但他那把刀是几个月前被人看到后夺走的,他出事之前,突然有人去警告陈都尉,不要把刀的下落说出去。 “但没过几日他还是死了。” 裴瞻把刀收入怀里:“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陈都尉是被夺走他刀的人灭口的?” 刘容重重点头。 “他死在八月哪日?” 刘容略想,说道:“八月十四!我记得很清楚,第二天就是中秋节,孙洛匆匆忙忙的来找我,说他才吊唁陈都尉回来,说陈都尉是被毒死的!所以他搞不好也要出事了,因为,孙洛也知道是谁夺走那把匕首的!关键是,陈都尉和他交好!” 屋里忽然沉默。 片刻后裴瞻缓声:“夺刀的那个人,是谁?” “他没有告诉我!”刘容抱起了脑袋,“他真的没有说!但是,这把刀是在街头夺走的!陈都尉会武功,能够从他手上夺刀的,我想要么有权,要么有势,要么有本事!无论哪一个我都惹不起! “我本来就胆小怕事,孙洛平时还跟从前的同僚保持往来,我却只与他接触过!所以这种凶险之事,我一概不敢打听!” 他整个人缩成一团,被微弱的油灯一照,更显得卑微可怜了。 裴瞻与梁郴相视后站起来,转身走出了门去。 到了院门外,他们把守住的护卫也给挥退了。 然后却又突然转身,并且极有默契的翻上墙头,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先前的屋外。 屋里的刘容在他们走后已经舒展了身体,正坐在地上大喘着气,抹着额上的汗水。 片刻后他从地上站起来,捡起掉落在地的衣服披在身上,对着灯光长吁了一口气,他又变回了正常神色。 他拿起桌上遗落下来的几封信件,逐一的翻开看过之后,凑近火苗将之烧了。 “孙兄弟,你太大意了……” 低念完这句之后他转身,当即又吓的跌坐在地上! 方才明明离去了的两尊高大威武到如同天神般的身影,竟不知何时又回到了眼前! “你知道杀孙洛的凶手是谁。” 裴瞻嘴里吐出的话不是疑问,而是笃定,甚至还带着三分讥诮:“你要真有那么胆小,怎么会还留下这几封信在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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