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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语的视频号到底是小打小闹，还没引起普遍关注，但综艺就不同了，他的那些同行们肯定会盯着收看，看他吃下这第一只螃蟹会不会消化不良。 等他们发现了戚语这样的人才，一定会蜂拥而上。 他一定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被工作人员围着的戚语看到不远处的林馆长，就跟见到家人一样，热情地挥了挥手。 林馆长也笑着回应，给了她一个加油的手势。 直到正式开始拍摄，戚语才发现其实和影视剧拍摄没有太大区别，因为也有表演性质，所以要兼顾的细节非常多，台词说得好不好，光线行不行，景布得漂不漂亮，演得自然不自然，群演有没有穿帮，都会成为暂停拍摄的依据。 周导就像拍戏一样，给台本分了场，一场一场地拍摄，拍得不好随时喊卡，过足了拍戏的瘾。 只是，当在同一场中卡了多次后，他觉得有些烦了。 原来那些拍电影的老伙计为了精益求精是这么的不容易。 他喊卡都喊累了。 这场要拍的内容恰巧在修复工作室附近，柏彦钧在修复室里都听见了周导中气十足的喊声。 他马上想到了戚语，该不会是她没有经验，被导演如此嫌弃。 柏彦钧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外走，可到了现场又不想暴露在这么多人面前，便闪进一个拐角处，默默探头看着那边的情况。 戚语穿着一身古装，和他初见她时一样，所在之处就如同一幅雅致的仕女图。 她被两三个工作人员包围着，一个帮她整理衣裙，一个帮她拨弄头饰，还有一个正在替她补妆。 因为是背对着柏彦钧这边，所以看不到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难过到快要崩溃。 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弄错了。 周导确实在骂人，但骂的那个并不是戚语，而是耷拉着头，失去活力的方靖羽。 看到方靖羽，柏彦钧挑了挑眉，竟没想到戚语合作的艺人是这个前不久还谈论过的明星。 虽然戚语否认自己是追星族，但他总觉得靠着方靖羽那张脸，就能吸引了戚语的注意。 他不知不觉中又陷入了吃醋的情绪。 那边的周导还在生气，点着方靖羽的额头数落道：“你说你，非要来这个综艺，还不惜让你爸给节目组赞助。本以为拍了那么多MV，总有点演戏的经验，谁知道还没人家戚语一个素人有能耐。” 方靖羽大概是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挨骂有失颜面，想要求饶，等没人的时候再骂，可话还没说出口，周导就从戚语手里拿过了台本，愤愤地拍在方靖羽头上。 “你看看人家小戚做的准备，什么地方该用什么神情，什么地方该有什么表现，她还会揣摩古人的动作、思想，为综艺拍摄做足了准备。而你呢？整天就知道代言拍广告，我看你搞不来这样有深度的综艺，还是回去唱你的歌吧！” 第四十章 可怜巴巴的大明星 作为方靖羽的搭档，戚语当然能感觉到他的问题所在。 这个综艺演的成分颇高，又不像方靖羽自己写的那些歌，有很深的共鸣，自然没有丝毫带入感。 他演得很假，假到戚语有时候都接不下去，更何况是专业的周导。 被骂还算是轻的，若不是老朋友托付，还带资进组，只怕周导已经把方靖羽赶出了综艺组。 他显然是气急了，又用戚语的台本敲了方靖羽好几下，冲着身旁的工作人员喊道：“先不拍了，所有人原地休息。” 说罢，怒气冲冲地走了。 方靖羽手忙脚乱地接住周导扔给他的台本，满脸委屈。一想到这一幕都被戚语看见了，更加觉得没面子，一赌气，原地找了个石墩坐了下去。 此时，两人正位于湖边的小道上，骄阳之下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挡。 旁边的凉亭里，方靖羽的助理等周导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敢奔过来照顾自家艺人。 又是递水又是撑伞，忙得不亦乐乎，一不注意就把戚语挤到了一边。 方靖羽心情烦躁，挥了挥手，打断助理的殷勤，赌气让他们走开，不要管他。 他手里的台本因为他急躁的动作，滑到了地上，被风一吹，连翻了好几页。 方靖羽惊讶地发现，台本内页里密密麻麻全是字，除了印刷体，还有娟秀的手写体。 他想起来这是戚语的台本，连忙将它拾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满脸尴尬地看向站在一旁没有离开的戚语。 “不好意思。”他看了一眼又很快垂下头，颇为沮丧地向戚语道歉，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拍摄的表现，还是弄脏了她的台本。 戚语明白自己的定位，不过是衬托主角的一片绿叶，当然没有资格怪大明星拖后腿。 “没关系。”她简单地答了一句，就伸手准备拿回台本，然后找个阴凉的地方待一会，免得脸上的妆容被阳光烤化了。 可她拽了拽自己的台本，竟然没有拽动，这才发现方靖羽压根就没有松手。 方靖羽死死盯着台本内页里戚语的字迹，小声问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戚语愣住了，完全没想到大明星竟然会向她求助。 可是，她不过是一个素人，演戏也不是专业的，又怎么教得了他？ “我觉得，你应该找一个戏剧老师，在演戏方面，我可能帮不了你。”她很真诚地向方靖羽提议。 只是这个提议被对方一口回绝。 方靖羽懊恼地挠了挠头，“我请过的，还一连请了三个，可每个老师都说我没有演戏的天赋。”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宛若蚊吟。 见大明星变成了小可怜，戚语忍不住笑出了声，但又觉得笑话别人不太合适，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将笑声堵在嘴里。 很快，她就对上了方靖羽哀怨的目光。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会，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正因为如此，原本初次合作的生疏被破冰，两人同时放松下来，交谈也随意了许多。 方靖羽感受到了阳光的炙热，从地上爬起来，带着戚语走进凉亭，来到助理为他布置的临时休息点，让助理将提前购买的奶茶、水果、零食放满了一张小圆桌，然后将整张桌子推到戚语面前。 “你吃，千万不要客气，今天是我给你拖后腿了，不管怎样，请接受我的歉意。” 戚语身上穿着古装华服，脸上带着全妆，实在是不好大快朵颐，只好矜持地摆了摆手。 方靖羽只当女孩子怕胖，也没多劝，见她端庄地坐着，惊奇道：“你这个样子真的好像古代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面对方靖羽的疑问，戚语微微一笑，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柏彦钧上身，竟然也能唬住别人。 “我是学习历史的，又在博物馆工作，大概就是耳闻目染，加上对这些文化真心喜爱，所以才会装得这么像。其实也就是唬唬人。” “才不是唬人，我觉得如果真的能回到古代，那些古人一定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方靖羽向戚语投去羡慕的目光。 等等，他为什么要羡慕自己？难道他其实是想要和她倒过来，演一个古代角色？ 不对，综艺的初衷是要介绍文物国宝，这是她的工作，不可能与他交换。 戚语忽然想起他刚才和自己演对手戏时的样子，脑子里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和周导都觉得方靖羽演得假了。 “所以，你请的戏剧老师是专门教你演古装戏的？” 方靖羽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还反问道：“不是都穿越了么？” 戚语又被他逗笑了。 他大概压根就没有好好看台本，以为自己穿越到古代，就要和古代人一样的做派。可他毫无经验，自然学得四不像，所以才大失水准。 想到这里，戚语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帮一帮他，起码帮他建立起这个角色的感觉，其他的就只能靠他自己发挥了。 她对着方靖羽伸出手，示意他把他自己的台本拿出来。 方靖羽以为戚语答应教他了，非常高兴，连忙搬着小凳子坐到戚语身边，毕恭毕敬地将台本放到她的手上。 戚语翻开台本，仔细阅读方靖羽的人设后，这才指着里面的关键词，对他说：“你这个角色是个现代人，是一名年轻的文物修复师。” 她才刚说一句，脑海里就浮现出柏彦钧的身影，心想，这个人设莫不是以他为原型的吧？ 如果是他的话？ 戚语抬头，正对上方靖羽求知欲爆棚的目光，连忙晃了晃头，回过神来。 方靖羽和柏彦钧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演技超差的方靖羽肯定演不出柏彦钧超凡气质的十分之一。 还是让他演他自己吧！ “你在学习如何修复文物时穿越到了文物所在的时空。刚开始，你与这个时空格格不入，不用老想着怎么去融入，怎么和古人的行为举止一模一样，那是不可能的，观众也不想看这个。” 第四十一章 周导的名片 “那观众想看什么？”方靖羽问。 当然是想看你出糗的样子。戚语在心里默默回答，但没说出来，怕大明星接受不了观众们的恶趣味。 她斟酌了一下，回道：“要与我这个古人形成强烈反差，这样才比较有趣。所以我建议，你不需要去演，就做你自己，甚至可以即兴表演你擅长的音乐。你的人设是年轻的文物修复师，不是一个老古董，年轻人谁不爱新潮的音乐呢！” 方靖羽认真地听着，甚至在台本上做起了笔记。 戚语已经完全没把他当做大明星了，见他如此好学，为自己接下来的录制之路感到一丝欣慰。 她更加卖力地帮方靖羽分析，“接着，你发现了你正在学习修复的文物，对这件文物要抱有极大的热情，这个时候的表现是狂热，就拿出你开演唱会时的状态。” 靠在一旁休息的助理难得见到自家艺人如此乖巧的模样，仿佛平时不可一世的臭屁都是一种假象，简直不可思议。 “最后，当你得知了这件文物的来龙去脉，对它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那种感觉就像你唱过的那些矢志不渝的爱情，万分珍惜，迫不及待想要回去将它修复如初。这就是你第一期节目的心路历程。” 方靖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抓住了戚语话中的重点。 “所以，我应该挑几首歌，来契合每个阶段的感受？” 戚语眼前一亮，“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她又想了想，“你也可以找一些电视剧，模仿里面类似情绪的桥段，说不定也有帮助。” 方靖羽听罢，万分惊喜，连忙打开一瓶果汁，并贴心地插上吸管，双手捧着递到戚语面前。 “小戚老师快解解渴，我觉得我找到窍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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