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白卿卿故意要去听,实在是他们说话声不小,想听不到都不行,权当做下菜的消遣了。 然而等这几人喝空了两壶酒,话题开始歪向了奇怪的地方。 “你们说,咱们淮西王爷的脑袋究竟受伤了没有?脑疾我也不是没见过,撞伤了脑袋独独把一个人完完全全忘了我还真没见过。”
第1195章 我教教你 “你说什么呢,不是都说好不提这些事儿的,万一给人听见……” “害,你胆子怎么还这么小?我告诉你,不用怕,不能议论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王爷都把王妃给忘了,难道还会追究咱们说不说的?” 人啊,就得活得聪明一点,该识时务的时候闭好了嘴,但此一时彼一时,只有看得明白的人才能活得有意思。 他旁边那个眼睛已经喝迷蒙的立刻附和,“乔兄所言极是,子怀你就是太过谨慎,无趣得很,无趣!” 被称作子怀的摇摇头,“不论王爷与王妃如何,咱们都不该背后议论,王妃是女子,怎能拿她来消遣?” “你跟我们这儿还装什么正人君子?有什么不能说?说两句又怎么了?瞧你这怂样儿,所以我们才不爱带着你,忒扫兴!” 姓乔的喷了他一脸唾沫星子,兴致反倒更高昂起来,“就你这个死脑筋你能看出点什么?今儿我就教教你,你当真以为王爷伤了脑袋?我告诉你,八成是借口,不过是想寻个堵人嘴的由头疏远王妃罢了。” “都说王爷乃是绝世情种,你我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啊?哪儿真有人能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哪怕长得跟天仙似的,日日看年年看也会腻,更何况这天仙还不安分,尽出幺蛾子,一个女人居然敢往权势律法上伸手,你若是王爷你能受得了?” “可这专情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王爷也是要面子的,那怎么办?哎,你说巧不巧,就伤到头了,伤得又巧上加巧,啥事儿没有,独独忘了王妃,你品,你细品。” 白卿卿垂着眸看着碗里的小半碗汤,飘着薄薄的一层清亮的油花,泛着浅浅的涟漪,你别说,这一番猜测还挺合情合理,毫无漏洞,不愧是读书人,就是严谨。 “可是乔兄,王爷之前对王妃的作为那都是全力支持,哪里有半分受不了的迹象?且以王爷的性子,若是真厌烦了谁,大可以直截了当,又怎会这么麻烦?” “你懂个屁,咱们王爷那是普通王爷吗?那是圣上亲封的淮西王,往上数几辈都是头一遭,那是光宗耀祖的事!他对王妃许是真心,但王妃这一回回的,难保不会给他带来灾难,你说,权势名声和女人摆一块儿,你选什么?” 乔公子自信地自问自答,“傻子都知道该选什么,王爷或许之前是心甘情愿的,但人的耐心有限,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再说王爷的性子,直截了当那是对别人,对自己爱过的女人,饶是王爷也狠不下心,装病就很合适。” 白卿卿简直要给他鼓掌,不管怎么说他都能圆回去。 “乔兄高见!这么说,王爷是铁了心要舍弃王妃了?那敢情好,淮西也能消停一阵了,你们不晓得,我那妹子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在家闹着要念书不说,家里原本给她瞧了一门亲事,嫁过去助益良多,可她却不同意,逼得紧了就叫嚣着要去找王妃做主,简直胡闹!”
第1196章 照做就是 白卿卿余光扫过去,说话的那人满脸愤慨,对此事深恶痛绝的模样,“女子出嫁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有什么愿不愿意的?从前也没见人闹过,如今倒好,就是因为这淮西王妃,闹得鸡犬不宁,要我说,王爷还是太心软,这种女人有什么好留情面的?” 那个叫子怀的闻言又摇头了,“何兄想法狭隘了,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出嫁的到底是女子,若事先知晓不妥,还要同意出嫁,那就是大半辈子的痛苦,且你妹妹说亲的人家,只是对你助益良多,她却是受惠有限,你当多为她想一想。” 醉醺醺的何公子一拍桌子,“对我有助益不就是对她有助益?只有我好了,往后她遇了事我才能给她撑腰,有错吗?” “可如今成亲这等大事你都不替她着想,还如何指望以后给她撑腰?” “我看你这个书呆子就是欠打!” 何公子一把拎起子怀的衣襟,将他从凳子上揪起来,“你如此推崇淮西王妃,莫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不然怎的处处维护她?” 子怀涨红了脸,“你不要乱说,我对王妃只有崇敬之意,你休得污蔑。” “还崇敬?拉倒吧,那女人行径乖张离经叛道,连王爷都忍受不了,你口味倒是独特,既如此,你还不赶紧去王府门口等着?左右王爷收回了庇护,你刚好可以趁虚而入……啊!” 何公子拎着子怀的手猛地一抖,那手腕不知怎的以极为诡异的弧度垂了下来,他发出刺耳尖利的惨叫声,捧着自己的手跪倒在地上。 食肆里的人都看了过来,不明所以地看着地上滚着一个胖子,把桌上的杯盘都撞了下来,在地上砸得噼里啪啦。 白卿卿却看到了,宁宴喝冰梅子汁的小杯子不见了。 “何兄,何兄你怎么了?” 其他两人也都吓愣住,只那子怀还能强稳住心神地询问他,看到他肿胀起来的手腕后,又瞥见了地上角落里的一只小瓷杯,方才,好像是有个什么东西砸到了何兄。 子怀四处张望,很快看向宁宴,宁宴又翻了个一模一样的小瓷杯,慢吞吞地倒梅子汁。 这会儿长安长兰已经站到了白卿卿身后,皆是防备的姿态,其他人才注意过来,忽然有人白着脸猛地起身,动作之大把凳子都给撞倒,“王、王爷?” 食肆里有一瞬间的安静,随后骚乱起来,王爷?淮西王? 地上哀嚎滚动的何兄跟掐住脖子的鸭子似的,死死憋着也不敢嚎了,之前言之凿凿分析淮西王行径的乔公子,两条腿都在发抖,喝下去的酒全成了汗,浸透了他的衣衫。 子怀眼神扫向宁宴对面,那里坐着一位端庄明丽的女子,见他看过来,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子怀只觉得心头有万花齐放,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宁宴敲了敲桌子,把长安叫过去,“我从前对这些乱嚼舌根的人都是如何惩戒的,照做就是。” “是!”
第1197章 他才不是! 乔公子也跌坐在了地上,刚想开口辩解就被人捂着嘴拖了出去,一桌四个拖出去仨,剩下一个子怀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 白卿卿笑着朝他点了下头当做招呼,子怀才如梦初醒,行了礼也匆匆离开。 伙计动作麻利地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好,只是店里的气氛却回不去之前了,有的食客匆忙结账离开,有胆子大的没走,不过也是食不知味,眼神飘飘忽忽地往这儿瞄。 宁宴瞧见了白卿卿对那个子怀的态度,轻嗤了一声,“你可真好收买,为你说两句话就能给人笑脸,许是他本就与另外几人不合,那你作筏子故意跟他们唱反调也未可知。” “就算是唱反调,能说出女子嫁人不易这样的话,我也是开心的。” 白卿卿脸上笑容真切,跟捡到宝似的,看得宁宴无语,“就这么容易满足?不过就是嘴上说两句,真到了他娶妻的时候他没准就不会这么想了。” “大人可能不知道,能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人的观念有多难改变,几乎难于上青天,要不怎么那些人对淮西王意见那么大呢,还不是觉得他毫无底线地纵容自己这个妖女? “从前哪里会有人在乎女子的意见,就算有,也不会宣之于口,是会被人笑话斥责的,可如今有人敢说了,已经是极大的改变,王爷将压力都扛在他自己身上,我最多也就落个妖言惑主。” 她满溢着感情的语气让宁宴牙酸不已,说的话也忍不住变得嘲弄起来,“他要真这么厉害怎么还会招人非议?还让人敢拿你说笑?要我说,大约是做这个王爷做得骨头软了,当真贪恋起地位来……” “当然不是!” 宁宴被她吓了一跳,抬头看过去时发觉她素来的镇定荡然无存,激动得嘴唇都在隐隐颤抖。 “他才不是你说的这样!王爷从来对权利地位看得很淡,他是凭着自己的能耐受人尊敬,他来淮西之后做了多少事?你不知道不可以随意诋毁他!” 白卿卿鼻尖在发酸,方才那些人说自己没事,她不生气,可是不能有人说宁宴的不是,他所有的努力自己都看在眼里,他是最好的宁宴! “若是王爷还在,那些人绝不敢口无遮拦,这不是他的错!” 因为激动,白卿卿眼角染上了红晕,如同绽开的桃花瓣,让她娇美的容颜变得愈发艳丽,清透的眼睛里迸发出的情绪那样夺目,像有星子在其中燃烧,让人忍不住被吸进去。 宁宴的表情一点一点冷下去,吊着眼角冷笑,“不是他的错,所以是我的错?谁给你的胆子跟我这么说话?” 白卿卿一下冷静下来,也发觉自己说出来的话不妥,“抱歉,是我一时太激动了……” 见宁宴愈发冷然的眼神,白卿卿也没了法子,一咬牙开始示弱,“大人就别跟我计较了,我心里真的很难过,一直只能不断地让自己冷静,不要着急,我也知道这也不是大人的错,我只是……只是太想他了……”
第1198章 实在狡猾 她微红了眼眶,让脆弱在宁宴面前流露出来,软下声音恳求,“大人别跟我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大人也不容易,您已经很仁至义尽,是我还未修行到家,您大人大量,就宽恕我一回行吗?” 白卿卿小心翼翼地道歉,红红的眼睛跟小兔子似的,让人的火气一下就泄了个干净。 宁宴暗暗地磨着牙,这女人果然狡猾! 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的解除,白卿卿赶忙拿了筷子殷勤地给他布菜,“大人尝尝这个,还脆着,也是他家的招牌,之前每回来都会吃许多。” 宁宴头扭向一边,“那是你的王爷喜欢,又不是我喜欢,不吃。” 白卿卿:“……” 这怎么还闹上别扭了?她让长兰她们先回去,又好言好语地劝,“您先尝尝再说,这个对身子有益,滋脾养胃,您试试看。” 宁宴不搭理,白卿卿也不气馁,锲而不舍地劝着,反正跟哄嫣嫣差不多,被冷脸了也不在意,依然笑眯眯,好话说了一箩筐,宁宴才似不耐烦了,勉为其难地吃上一口。 虽然一看就很勉强,但白卿卿表现出了极大的喜悦,脸上的笑意让外面的阳光都仿佛灿烂了许多。 “就这么高兴?” 宁宴心中有种微妙的感觉,见白卿卿噙着笑容坦率地点头,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好像被人捧在心尖尖上,但又跟以往的奉承不一样,有些怪异又有些莫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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