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梦中觉得脸上痒痒的,抬手摸了一下,却感觉到一种活物的异样,睁开眼一看,吓得沈定珠差点从床榻上滚下去。 沉碧也害怕蜘蛛,跟着吓得大叫,绣翠立马冲上前,一把抓住蜘蛛,一不小心使劲大了,却给捏死了。 宋嬷嬷闻讯跑进来,连忙安抚沈定珠,沉碧吓得三魂去了六魄,还不忘赶紧拉着绣翠去洗手。 “娘娘不怕,奴婢曾听说,蜘蛛结网,象征着好姻缘,好福孕,您这是要生贵子了!”宋嬷嬷替沈定珠轻轻擦去额头上的香汗。 美人红唇微张,喘息片刻,才捂着心口缓过来。 她倒是不怕蜘蛛的,只是拇指大的一只,居然趴在她脸上,她再不害怕也惊着了。 “澄澄昨天抓了好几只,只怕是有一只跑出来了,一不留神上了榻。”沈定珠喝着宫人递来的茶水压惊。 宋嬷嬷便道:“夏日一过就要秋天了,那些蚊虫鼠蚁都钻了出来,奴婢去内务府领点驱赶蛇虫的药粉。” 中午萧琅炎来用膳的时候,也听说了这件事。 沈定珠受惊,他自然也跟着在意起来,于是拧眉,问道身边的徐寿:“朕记得最近几日,在乾元殿也总发现蜘蛛结网,是不是?” 徐寿跟着点头:“是的皇上,因着宫中处处都有,这么频繁,钦天监的大人们还专门来看过,都说是吉兆。” “听说太祖出生那日,就有蜘蛛倒垂在产房里,都被后人称之为大吉利,更有明君在世的意思,这不正好对上了皇上的圣明吗?” 徐寿将一番讨好的话说的漂亮,萧琅炎睨他一眼:“小小蜘蛛,还要扯去朕的身上?尽快叫宫人好好清扫,别再吓着皇后才是。” 说着,他握住沈定珠的手:“不用怕,至少不咬人。” 沈定珠被他的语气逗笑:“真被它咬了的话,我就该向你哭了。” 不一会,萧心澄从夫子那下了课,被宫人领着来陪父皇母后用午膳。 萧琅炎让她自己挑选封号,小姑娘看了看,随后毫不犹豫地指着“隆宁”,说:“我就要这个啦!” 萧琅炎和沈定珠对视一眼,倒是意料之外。 尤其是沈定珠,萧心澄小的时候,沈定珠带她熟读认字的第一本书,就是《观心澄净》,还以为,她会选择“宜福”呢。 “澄澄为何喜欢这个?” “因为宜福听起来,就是被宠大的公主,而隆宁意义更多,静水流深、光而不耀,是有大智慧的意思,澄澄要做父皇的好女儿,做晋国有用的公主,名垂青史,不想只做一个被千娇万宠的小公主!” 萧琅炎听得格外欣悦,挑起剑眉,顿时朗笑,将萧心澄抱在了怀里。 “好,澄澄有如此志向,不输男儿,也不枉父皇亲自教导你多日。” 见父女俩其乐融融,沈定珠也跟着莞尔。 萧琅炎用了午膳,又考校了萧心澄的功课,才回御书房。 他即将颁发赐予公主封号和封地的诏令,而且,禁军统领这个空缺,他得找个合适的人提拔上来。 有了陈衡这样的前车之鉴,萧琅炎再选人就多了一些考虑。 沈定珠知道他忙,也没有留他,只是心疼他日理万机,还总能抽出精力来“折腾”她。 下午的时候,她就让宫人炖了一盅补气养身的羹汤,让绣翠帮着送去御书房。 绣翠端着羹汤走到外头,却被徐寿公公拦下。 “绣翠姑娘,羹汤给我就好,皇上正在面见大臣,眼下不便。”徐寿笑眯眯的,分外客气。 绣翠忙道:“那就有劳公公了。” “客气客气。”徐寿刚接过羹汤,绣翠就听到里面传来萧琅炎有些严厉的声音—— “总之,这件事无需你再求情,朕已下圣旨,没有转圜的余地。”他顿了顿,说:“你先退下。” 不一会,西追从御书房里出来,与绣翠打了个照面,两人都微微一怔。 绣翠觉得炎夏的日光不仅刺眼,这会儿,还像是炙烤着她的后背。 她忙福了福身:“娘娘还在等着奴婢复命,那就多谢公公了。” 说着,绣翠仓促离去,西追想跟她说两句话,也没能抓住机会。 西追走后,御书房的门再次关上,萧琅炎面前跪着的,是沈寒山,那个差点成为沈定珠义兄的人。 方才正是他为陈衡而求情,西追则是来汇报公务,但沈寒山一开口,萧琅炎就不准他再说下去了,于是先让西追退下。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恰巧让来送羹汤的绣翠看见。
第450章 寻找一个宫女 大殿内,冰鉴冒着丝丝寒气,垂在窗牖边遮阳的金丝纱,将刺眼的光收纳其中,变成朦胧的光斑。 沈寒山跪在御桌前,拱手垂头:“皇上,陈衡犯了大错,但他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对您的事知之甚多,只怕他此番去漠北,若是被有心人挑拨利用,会对皇上不利。” 萧琅炎没说话,只挑着冷冽的剑眉,龙冠下的薄眸神色严厉,没有一丝情绪外泄,也让人摸不透。 徐寿躬身将沈定珠派人送的羹汤端进来,瞧见瑶光宫的器具样式,萧琅炎眉宇间的凌厉就稍显柔和了些。 沈寒山意识到有人进来,止住了后话。 萧琅炎拿起汤匙,淡淡道:“那依你的意思,是想让朕把陈衡调回京城,关在眼皮底下?” 他说着,顺势揭开盅盖,看见里面飘着许多枸杞,萧琅炎眸光顿时沉了沉。 沈定珠这个女人…… 难道是嫌他精力不够? 沈寒山的声音传来,将萧琅炎的心思拉回了些许:“臣正是这个意思,请皇上思虑。” 萧琅炎尝了一口,羹汤的味道还不错,沈定珠明白他的口味,喜欢清淡一些的,故而汤熬得鲜美。 他多喝了两口,殿内静得很,甚至没有汤勺触碰瓷盅的声音,沈寒山觉得压迫感悬在脑顶。 终于,萧琅炎放下汤匙:“这些话往后不要再提,朕对陈衡已有决断。” 沈寒山最终只能告退离去。 他走后,徐寿进来收羹碗,没想到皇上竟然吃光了。 看萧琅炎靠在龙椅上慵懒的神情,想必是心情不错的,徐寿便多嘴了两句:“以前没见过这位沈中郎跟陈衡关系多么要好,没想到他竟是个重情义的,陈衡出事以后,他似乎是第一个来皇上面前为他求情的人吧?” 萧琅炎冷笑一声,将擦唇的手帕往旁边重重一放,身上那股轻松闲适的气息陡然一收,眨眼间就显露锋锐。 “他哪儿是真心为陈衡求情。” 徐寿被萧琅炎这么一点拨,顿时明白过来。 陈衡被罚,禁军统领这个职位就空了出来,自然是要选合适的人替补上。 沈寒山是武状元出身,他的家族跟沈定珠的家族并非同一宗,沈寒山全家尚武,四代以内,都出过杰出的武将。 也算是萧琅炎的心腹之一,只不过,如今皇上紧握朝权,说一不二,身边能人臣工也数不胜数,沈寒山的家族要想保留自己手中的兵权,就必须激流而上,进中求稳。 他多半是想顶替禁军统领这个位置,虽他是手握实权的中郎将,但这个职位,怎么比得过禁军统领更接近天子? 徐寿意识到,沈寒山方才那些话,都是因为知道,皇上留了陈衡一条性命,是顾念他过去的功劳。 故而他为陈衡求情,也是想讨好一二,顺带让皇上能想起还有他这个忠心耿耿,可以使唤的人。 只可惜,萧琅炎心思难猜,禁军统领这个位置最后会落到谁头上,到现在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 沈寒山离开以后,顺着宫道走的缓慢,他皱着愁眉,自然是因为没有打探出任何口风,皇上对他的态度,也很是模棱两可。 再这样下去,他这个沈家,就会被埋没在朝堂的激流中,到时候失了重权,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他正发着愁,一抬头,看见前方,也有个宫女脚步缓慢,似乎一边在想事情,一边在走神。 沈寒山定睛一看,认了出来:“绣翠姑娘?” 绣翠立刻回神,朝后头看去,连忙行礼:“沈中郎大人。” 沈寒山快步走来,拱手问好:“免礼,原来你还记得本将。” 绣翠笑的有些勉强,这宫中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她是个细心的人,当然都认得脸。 倒是沈寒山,光看一个背影就认出了她,看来他平时没少留意瑶光宫中的人,尤其是伺候沈定珠的两个大宫女,沉碧和绣翠,他必然已经注意多次了。 沈寒山:“今年的上巳节,皇后娘娘举办宫宴,曾邀请我表妹入宫,她回去以后,向我夸赞了一位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 “原来,我表妹衣裙染了酒污还不知情,被那位好心的宫女提醒,才解决了她的窘迫,可惜我表妹情急中忘了问名字,不知绣翠姑娘知不知道这个人?” 绣翠有些惊讶:“奴婢不知情,也没听宫里的人说过。” 沈寒山一脸惋惜:“我一直想找机会感谢此人,那就请绣翠姑娘平时留意一二,若有消息,请告诉我,感激不尽。” “中郎大人言重了,奴婢会帮忙留意的。”绣翠礼貌回谢,沈寒山才拱手离去。 本来她是在想西追这件事的,可是被沈寒山这么一打断,绣翠也没有再去想那回事。 她回到瑶光宫的时候,沉碧正到处找她,一瞧见绣翠,沉碧就笑的充满深意。 “你可回来了,跑哪里去了,有个人找不到你,巴巴地把糕点托人给你送到了这儿来。” 绣翠垂眸,看见沉碧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她抿了抿唇:“西追将军送的?” “嗯!”沉碧偷笑:“不然还能有谁?不过,你刚刚去御书房送羹汤,怎么去了这么久。” 绣翠不愿说自己心烦意乱,所以在外面走了一会,只道:“回来的时候碰到了沈中郎,他请我帮忙找个人。” 绣翠将沈寒山要找人的事大概说了说,沉碧听的微微沉默了起来,恰好此时宫务司来驱虫撒药的宫人来了,绣翠便立刻上前招呼。 至于西追送来的糕点,被她随手分享给了瑶光宫里其余的宫人。 …… 快到清凉宴了,宫务司反复确认瑶光宫送来的名单。 沈定珠举办此宴的目的,是给自家二哥相看妻子。 要来十四位姑娘,原本沈定珠意思是不用大肆操办,毕竟只是寻常的聚宴。 但是萧琅炎大手一挥,批了千万银两,让宫务司配合皇后好好办,简直是给足面子。 反正就一句话,知道沈定珠平时在宫中待的无趣,好不容易她愿意办宴了,自然是怎么豪华怎么折腾。 沈定珠懒洋洋地靠在美人榻上,翻动手中薄薄的册子。 上面详细地写着十四位姑娘的出身与喜好,还附带了画像,堪称事无巨细,连三代内是否有过兄弟手足考取功名,亦或是否有人族中的亲戚曾作奸犯科被告去官府,都写的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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