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别走,你们瞧瞧我头上这伤,这可是正儿八经被她丫鬟打出来的,她现在当着你们的面撒谎,平时也就是这么糊弄将军的。” 红儿说罢,有好事人顿时叫嚷道:“我看,确实不能就这么算了,让这种人爬上去做了主子,比恶鬼还可怕呢,必须得给点教训,让她以后不敢欺负人。” 他的话,被好几个人附和。 “咱们就将她拖去院子里,让她好好地给这位挨打的姑娘道个歉,就算了结了!”不知是谁说的,众人顿时觉得有理。 因为在这房间里,是人家的私寝,他们在这里闹,传出去不占理,但若是将人拽出去,便什么都可以谈得了! 方才那位指着绣翠的大叔,对她道:“姑娘,请吧,上外头去给她道个歉,我们这些人做个见证,来日你们报官还是私了,我们都不会说些什么。” 绣翠见到红儿梗着脖子,有些挑衅地瞪着她,绣翠那文静秀气的脸,顿时变得冰冷。 “我倒是很好奇,你们认识这婢子红儿?” “不认识,”百姓们说的理直气壮,“但你欺负人,就是不行,这里是皇城脚下,我们既然碰上这事,就不能坐视不理。” 绣翠眸光乌黑,少了平时的温润,多了一点清醒的独绝。 她声音虽柔,可却如刀般尖锐:“你们甚至还没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光听她一面之词,就不由分说地闯入我家,在我的房间里大呼小叫,到底是我欺负她,还是你们欺负我?” “这,这……”众人被她说的无言以对。 “不过是,看我势单力薄,又是一女子,才假借着打抱不平的名义,来欺压比自己弱小的人。” 绣翠的话,彻底刺痛了人群中那些好事者,他们觉得羞怒,当心思被揭穿,岂会承认? 有人指着红儿的脸:“但她确实是被你的人打伤了,好伶俐的一张嘴,说到底,就是不肯道歉!” “直接将她揪出去,在这儿说话,她还要反怪我们欺负她呢!” 说罢,好几个人冲了上来,竟不管绣翠是女子,拽住她的胳膊就把她从床榻上拖了下来。 绣翠身上有伤,腿脚还没好利索,从前胳膊骨折过的地方,被人猛地一拽,她发出一声惨痛的叫声。 门口有些百姓见她被拖着走,一点挣扎的力气也没有,确实是个不良于行的病人,顿时有人慌了。 “这么做是不是太粗鲁了,我们还是报官吧。” “你们报吧,这件事其实跟我没什么关系……”这人说着,连忙仓促离开。 看有人走了,其余一些人也不敢留下来,纷纷跟着离去。 绣翠被扔在冰冷的地上,秋风像刺一样刮过来,她浑身都疼,剧烈地咳嗽不断,却没有得到那些人的怜惜。 他们按着绣翠的脖子,非要逼她给红儿道歉,宅子里留下的那些伺候的小丫鬟和小奴仆,看见这一幕吓得都跌坐在地上。 “姑娘没有让人打红儿,是红儿自己要逃跑,才受伤的。”小丫鬟急的大喊,上去拉拽,却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直接挥去一旁。 绣翠挣扎,没想到,按着她的那个男人被她的指甲划伤,顿时生气地失去理智,将她往地上一推。 “像你这么缺德的人,应该扭送去官府,好好地打上十几个板子!”他理直气壮地怒骂绣翠。 然而,绣翠往地上这么一撞,彻底趴在地上起不来了,一动不动。 红儿瞪圆了眼睛,早在一旁吓傻了,她本来只是想给绣翠一个教训,可是没想到,这群人失去理智以后,真敢动手! 而她伺候绣翠这么久,是绝对清楚绣翠的身体到底有多么虚弱的。 那几个男人一开始还凶神恶煞,叫嚣着,让绣翠爬起来道歉,可见她一动不动,心里便有些犯嘀咕了。 她单薄的白色里衣,是黑夜中唯一的惨白,看起来极为刺眼,犹如风中零落的花儿。 “绣翠!” 那群人正想上前去查看绣翠是死是活,门口传来一声暴呵,他们连忙后退,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衣服还是寝衣,一瞧便知是仓促赶来的。 西追跑进院子里,看见绣翠倒在地上,他目眦欲裂:“绣翠——!” 他急忙跑上去,将她翻过来,却见绣翠面色死白,嘴角磕破了,流着鲜红的血,任凭西追怎么喊,她都不应。 那些动手的人,在看见西追这样高大威猛的身影出现时,早就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眼见着绣翠好像被他们打的半死不活了,有人害怕地说:“这可跟我们没关系啊,是她自己没站稳摔倒的。” 西追几近崩溃,吼得青筋毕露,脖粗脸红:“她曾经浑身十七处伤,养了一个月才好了点,连自己走路都困难,你们这么对她,跟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那几人面面相觑,西追平时是个冷静的人,也上过疆场,早已不是热血冲头的少年了,可他还是愤怒至极。 尤其是那几人还想支支吾吾狡辩,将过错都推给绣翠自己的时候,西追再也忍无可忍,操拳就冲了过去,顿时将几人打的惨叫不断。 蓝儿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西追骑马比她速度快,现在她才赶到,一回来瞧见将军打人了,而红儿不知所踪,她急忙去检查绣翠的伤势。 “将军!”蓝儿一声急促地呼唤,“姑娘她气息太弱了,咱们快请郎中吧!” 西追陡然回过神,快速将绣翠抱起,送回房内。 夜色已深,天黑月明。 瑶光宫里,沈定珠睡的并不安稳。 外头的风声扑打在窗子上,都能让她从浅浅的睡眠中马上醒来,她心中一直记挂着萧琅炎的情绪,也更想跟他当面好好地聊一聊。 她睡不着,干脆平躺着,睁着空洞迷蒙的美眸,瞧着繁杂富丽的床帐。 就在这时,沈定珠听见了外头沉碧压抑着嗓子的一声惊呼:“什么?绣翠怎么忽然那么严重,不是一直在宫外的宅子,好好地养着吗?” 绣翠…… 沈定珠豁然坐了起来,她挑帘,急匆匆询问。 “沉碧,绣翠出什么事了?”
第477章 他去哪儿了? 沉碧没想到,沈定珠竟没睡着,连忙进来,将绣翠的事说了:“西追将军让仆从拿令牌进宫,想请岑太医出宫帮忙诊治,但是仆从见不到皇上,就又求到了瑶光宫来。” 沈定珠轻轻皱着柳眉,还没反应过来,绣翠居然被一些闹事的百姓们给打了?西追还跟着动手了! 岑太医今夜正好在宫中当值,沈定珠作为皇后,也有资格直接放太医出宫,她顿时让沉碧去拿自己的令牌:“传本宫的凤谕给岑太医,请他务必好好诊治。” 沉碧连忙拿着沈定珠的令牌去了,沈定珠瞧着茫茫黑夜,秋风一阵萧瑟过一阵,宋嬷嬷上前为她披上外袍:“娘娘回去歇着吧,奴婢来盯着,这儿风冷,别吹着您。” 可沈定珠目光凝望着漆黑的庭院,白皙面颊边的一缕碎发,随风轻轻扫动。 “宋嬷嬷,西追作为十六卫,他的令牌等同于本人,既然他的仆从拿着令牌去求见皇上,皇上怎么会不见呢?” 宋嬷嬷听言,也有迟疑了一下:“会不会是皇上正在处理棘手的政务?” “再棘手,也不会连十六卫的人都不见,”一想到自打回宫,萧琅炎就没有出过御书房,沈定珠决定不再等,“宋嬷嬷,替本宫更衣,本宫要去御书房。” 夜色很黑,也带着秋意独有的冰凉,沈定珠的心沉沉坠坠。 她坐的轿子犹如暗夜里的一盏明灯,迎着顶头的风,飞快地行走在高大巍峨的宫廷中,直奔亮着光的御书房而去。 沈定珠到的时候,朝前望去,高如登天的白玉阶上,站满了守卫森严的禁军,一层接一层,而御书房就在最上面,象征着帝王如天,高不可攀。 徐寿守在门口,看见沈定珠来了,急忙揉了揉眼睛,赶着上前请安:“皇后娘娘,这个时辰您怎么来了,皇上还在处理政务。” 沈定珠轻轻点头:“本宫知道,所以才来看望皇上,只待一会就走,公公你且去忙吧。” 她说完,就准备直接进门,之前萧琅炎曾下令,沈定珠可以自由出入御书房,甚至不用通传,给了她全部的皇后之尊。 但没想到,徐寿公公却拦在了她的身前。 “娘娘……这,皇上不太方便。”徐寿满脸堆笑。 看他站在门口的动作,明摆着是不想沈定珠进去。 沈定珠本来心里就存着疑窦,瞧徐寿如此,她更加疑惑地皱起黛眉:“公公,你说话吞吞吐吐,本宫不想质问你到底有什么缘由,今日这个御书房,本宫是一定要进的。” 她说完,就直接绕过徐寿,推开了御书房的门。 “哎!娘娘——!”徐寿一声惊呼,可他也阻拦不及,沈定珠到底还是将门打开了。 她走进去,环顾四周,怔在原地。 御书房……是空的。 萧琅炎竟然不在这里? “皇上呢?”沈定珠回头,问道徐寿。 只见徐寿一副无奈的表情,他拱了拱手:“娘娘,奴才也不知道皇上到底去哪儿了,皇上只有傍晚的时候回来过一趟,之后就出去了,让奴才守在这里,无论谁来,都说不得空相见。” 沈定珠心里陡然跳漏一拍,转眼看向茫茫夜色,犹如无边无垠的天空,到处是苍凉。 萧琅炎去哪儿了? …… 绣翠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她睁开眼,听见西追在外面跟岑太医说话,讨论她的病情。 因为绣翠这次有轻微的擦伤,西追担心让原本就没有完全康复的身体,更加脆弱。 在商量药方的时候,岑太医说:“还有一件事,绣翠姑娘身上的伤,或许会影响她生育,至于骨头上的伤,除了好好养着,没有别的办法。” 屋内的绣翠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紧紧地攥住了被子,那一瞬间,她觉得她的难堪,被彻底赤裸地展露在西追眼前。 门外的西追却很快地回答岑太医:“那就辛苦岑大人了,绣翠之前伤的严重,幸好她这次没有什么大碍,闹事之人,我也已经扭送去官府了。” 岑太医点点头,想了想还是道:“将军动手打了百姓,这在大晋的律例里,恐怕要受罚。” 绣翠听见,浑身一僵,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西追的语气却很是自然,仿佛早有打算。 “我会主动向皇上陈述己过,绝不求包庇。” 岑太医拱手:“将军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既然如此,在下便先告辞了,还要回宫给皇后娘娘复命呢。” “好,岑大人,我送送您。” 等西追回到房间里,想看看绣翠醒了没有的时候,一推开门,发现绣翠已经坐在床榻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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