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这无异于昭告天下,皇帝能接受女子使用心计手段,接近储君。 赵家见求情无果,就将矛头放在了沈定珠身上。 萧琅炎黑色的大氅猎猎,卷起寒风后进了沈定珠的屋子。 彼时,美人正窝在摆了四个暖炉的榻边,一张橙红莲纹厚毯子搭在她的腿上,露出一只白嫩小脚。 她捧着堪舆图,在看漠北的地形,余光见萧琅炎高大的身影入室,她即刻放下书。 “王爷。”沈定珠极不愿意离开温暖的软榻,但不得不上前伺候萧琅炎。 故而帮他摘大氅的时候,红唇不乐意地抿了抿,萧琅炎扬眉察觉,伸手就抬起她的下颌:“不愿本王来?” 沈定珠俏美的面孔盈盈白皙,犹记得她刚进府的时候,是那样狼狈,而眼下,她青丝如乌云,悠然地堆在鬓边。 被养得极好的一双素手,指尖纤纤,粉白娇嫩。 沈定珠将他的大氅叠挂在胳膊上,绽出一抹笑意:“两天没看见王爷了,怎么会不愿您来。” 萧琅炎一声哼笑,显然不信,他自顾自去净手,余光看见沈定珠光着白嫩的脚,踩着鞋去挂大氅。 “你也知道两天没见本王了,知道本王这几日为你的事,忙了多久么?”他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叠密信,扔在桌子上。 沈定珠正捧了一双坐好的黑靴走来,见状怔了怔,随便拿起两封瞧了两眼,芙蓉面上顿时露出一丝可笑的齿冷。 “赵家的人求不来皇上的同情,就走门路,让他们弹劾我指使赵玉圆勾引太子?这些口诛笔伐的文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想到父亲在位时,他们的吹捧,生怕得罪;而沈家落难那日,也是这群人写了一堆弹劾的折子,如雪花般送去了皇帝的御桌上。 都是一群拜高踩低的货色! 萧琅炎坐在桌边,看了那双黑靴子两眼,才瞥向她:“别急着生气,大部分都让我拦下来了,但是父皇近日迟迟不下杀令。” “他还留着赵玉圆的命,想必是要从她嘴里拷问点什么。”说到这里,萧琅炎一伸手,揽住她的细腰,把她抱在怀里,两人四目相对,暧昧气息勾连。 萧琅炎低声问:“沈定珠,你真的没有瞒着我的事了么?现在不说,等皇上从赵玉圆的嘴里问出来,后果就不一样了。” 他黑眸深邃沉沉,其中像是藏了暗礁,倘若陷入进去,便会撞得粉身碎骨。 但沈定珠偏偏不怕,反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像前世与他相处那样,用萧琅炎最喜爱的样子,将脸轻轻贴靠在他肩上。 “王爷,事无巨细,那日回来的路上我就全数告知了,赵玉圆就算说什么,也都是恶意栽赃嫁祸,但皇上会查,我自能明证清白。” 她不看萧琅炎的眼睛,没想到,他却伸手来握住她纤细的脖颈,微微使劲,就迫使她扭头,与他对视。 美人神情娇娆,她好像知道自己身边猛兽环伺,却不畏惧地依旧挺立着清绝的姿色。 萧琅炎把玩着她的指尖,淡淡道:“这双黑靴给谁做的?” 沈定珠没想到,他会这么突然地转移话题,于是看向旁边桌子上的黑靴,底纹绣着祥云,一看就暖和。 她顿时笑说:“只能是给王爷的,还能给谁?” 萧琅炎抿唇,压下唇角那抹不易察觉的满意:“给本王换上试试。” 沈定珠从他身上起来,便道:“我去叫徐寿。” 还没等走,手腕就被人拽住,她回眸,萧琅炎定定地凝望她,目光漆黑:“你给本王试。” 沈定珠黛眉皱了一瞬,到底还是顺从地蹲下身,将他原本的鞋子换下来,随后帮他穿进去。 但不知为什么,有些费劲,使了好几次力气,靴子口就是提不上。 沈定珠来回拉拽,萧琅炎的脚却沉沉地压着,一点也不配合她! 害得她最后脸颊泛红,嘴里不满地嘟囔:“王爷,您抬一下脚。” 萧琅炎没有动弹,他垂着冷眸,眼底一片燎原的炙热,望着蹲在眼前的美人,她露出来的半张侧颜,白嫩娇柔,带着一点不耐烦的暴躁。 纤细的腰肢,随着使劲,来回摆动,她不自知,却勾人摄魂。 想起绝马寺那夜的销魂,萧琅炎闭了闭眼,喉头艰难地滚动两下。 有关于他体内深处的冲动,他拼命克制,但就像是野火,狠狠压下,再度高高燎烧燃起,心火旺盛。 沈定珠倏而抬起头,就看见他好像很痛苦地拧着眉,呼吸不由自主地粗重。 她怔了怔,马上将萧琅炎脚上的鞋子脱下来:“难道是小了,我看看。” 突然,萧琅炎一把将桌上器具拨去地上,哗啦两声脆响,沈定珠娇呼一声,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萧琅炎抱起,被迫坐在了桌上。 “王爷,您……”她红唇张合,丰润有光,眼里楚楚的神色,还带着半点受惊的不解。 萧琅炎摁着她的下颌,转而侧首就要亲吻下来。
第59章 她的底气 突然。 外间传来徐寿慌忙的禀奏声:“王爷,有……” 他话都没说完,萧琅炎已经暴躁地训斥:“有什么事,晚些时候再谈!” 然而徐寿难得忤逆他,急匆匆道:“王爷,宫里来圣旨了,要宣沈通房入宫!” 萧琅炎冷眸一沉,与沈定珠对视一眼,他眼底那股爱欲野火,缓缓熄灭下去。 沈定珠连忙扣好脖颈间的盘扣,面色通红地从桌子上下来,徐寿进来看见满地狼藉,也不敢多问,只低着头说:“王爷,沈通房,宫里的人就在正厅候着呢。” 沈定珠匆忙套上了一件鹅黄色兔绒大氅,萧琅炎望着她,声音还有些喑哑:“着什么急,把鞋子穿好。” 等她跟着萧琅炎,带人一起赶去正厅时,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已经携旨等待片刻了。 看见萧琅炎,大太监先是请安,随后宣读圣旨,待沈定珠接旨,才跟萧琅炎恭敬道:“王爷,有人供认了一条线索,指明沈通房确系涉嫌指使赵玉圆勾引太子殿下,所以要前去彻查清楚。” 萧琅炎目光冰冷:“谁供认的,公公不妨明说。” 大太监面色为难,拱了拱手:“王爷明鉴,奴才不敢多嘴,沈通房,跟杂家走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沈定珠垂首:“是。” 她面色不惧,只是神情有些微凉,她经过萧琅炎身边时,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低着头跟大太监走了。 等了片刻,徐寿觑着萧琅炎的面色,只见自家王爷薄眸阴沉寒凉。 忽然,萧琅炎开口:“去备马车,进宫。” 太子东宫,金檐碧瓦,内外守卫森严,将墙内的方寸天地,变成了一处囚牢。 沈定珠跟着宫人踏入这里,只觉得一片死寂,而每两步就能看见一个持着红缨枪的禁卫军,煞气森森。 殿门广开,内里皇帝高坐白玉阶之上,离得太远,沈定珠更没有抬头看清他的目光,便跪了下来。 “参见皇上,太子殿下。”她余光察觉,赵玉圆形容狼狈地跪在一旁,但她身边还有一个身影。 出于规矩,沈定珠没有抬头看。 坐在皇帝身边的太子萧玄恪,自打看见沈定珠的时候,眼里就不由自主地闪过惊艳。 她明明是最朴素的打扮,身上的裙子是黛青色,披着鹅黄色兔绒大氅,唯有一支白玉簪子束发,却让她那张俏美明艳的小脸,完完整整地露了出来。 狐狸眼,细柳腰,身段更像是生长成熟的蜜桃。 就算在她手上栽了跟头,萧玄恪还是喜欢她。 皇帝微微点头,大太监便严厉询问:“沈氏,杂家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要老实回答。” “妾定言无不尽。”沈定珠俯首。 “在宣王殿下的生辰宴上,你确实在石林里私下见过太子殿下一面,是也不是?” “是。”沈定珠没有否认。 太子能好端端地坐在这,想必是私下被皇帝训斥过了,定然已经将事实全盘托出。 太监又问:“那从石林里出来,你是不是单独跟罪人赵玉圆说过话?” 沈定珠颔首:“是。” 赵玉圆迫不及待地开口:“皇上,您听,她承认了!” 皇帝拧眉,太监顿时呵斥:“大殿之上不得喧哗!” 太子急不可耐地追问:“沈定珠,你果真让赵玉圆去花满坞了?” 沈定珠垂眸:“妾没有,是赵玉圆突然抓住妾的手,要妾为她周旋,邀约宣王殿下去花满坞,因她害怕得罪旁人,更怕宣王不应,所以逼迫妾为她出面。” 赵玉圆目眦欲裂:“我没有,没有!” 皇帝转而看向一旁,语气威严:“傅姑娘,你跟朕说,你看见沈定珠与赵玉圆两人拉扯?” 傅姑娘……傅云秋?! 沈定珠心下一冷。 旁边果然传来傅云秋的声音:“回皇上,确实为真,臣女看见沈定珠拉拽赵玉圆的手腕,虽不知说了什么,但神情恳切,像是在求赵家小姐。” 撒谎! 沈定珠豁然扭头看去,傅云秋却垂着文静的面孔。 赵玉圆顺势道:“就是这样的,皇上,她再三邀请臣女去花满坞,还说要为之前我们两家的恩怨说个明白,臣女愚钝才信以为真,谁成想去了以后,是……” 她欲言又止,那日发生的事历历在目,赵玉圆耳垂充血通红,羞涩不已,而萧玄恪却感到恶心地别开了眼神。 皇帝冷哼一声,顿时,便有禁卫军提着两柄长剑,横在了沈定珠的脖颈处。 萧玄恪直起身,对美人的遭遇感到心疼,但又碍于皇帝在场,只能皱紧了眉头。 “沈氏,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皇帝森森开口。 事已至此,沈定珠终于看明白,皇帝一定要为这件事,找一个负罪之人。 赵家和她一个孤女相比,自然还是牺牲她更容易一点,毕竟,她是那样无依无靠,家族又刚刚获罪。 沈定珠眼神一冷,正要说话,却没想到,殿外传来太监的一声急促通传:“皇上,宁王殿下求见。” 傅云秋身形豁然僵住。 皇帝语气幽幽:“宁王来做什么?若是舍不得这通房,你趁早叫他回去,别为了女人,再三惹朕发怒!” 太监却说:“宁王殿下称,他也有一条线索。” 皇帝眯眸,片刻,他招手:“传宁王。” 一名名太监接连传报:“宁王进殿——” 不一会,沈定珠便感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后而来,站在了她身旁。 好似重生后第一次相见,她依旧被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下。 “父皇,听说您要查石林一事,儿臣有一事,不得不禀奏。” “你说。” “早前,沈通房曾向儿臣抱怨,称赵家二小姐在归还庄园时,威胁要她帮忙与二哥结识,倘若沈通房不肯,赵二小姐就会散播谣言,让她名誉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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