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功夫,沈定珠已经披着被子,慢腾腾地挪下了床榻。 她背对着他,开始穿衣系带,声音也轻的缥缈如云:“王爷不必管妾去哪儿,总之,妾定不会留下,再给王爷添烦恼。” 萧琅炎见她简单地穿好衣服,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他微微凝眸,一声冷笑:“你只管走,本王将丑话放在前面,走了你就不要回来。” “妾不回来!”沈定珠难得强势,“妾就算靠这双脚走,也要走到漠北,与父母死在一块。” 说罢,她竟将她简单的行囊背在肩上,摇摇晃晃地要出门而去。 萧琅炎发觉她似乎是认真的,脸色顿时铁青。 “沈定珠,站住。”她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萧琅炎在后面冷冷开口,“你敢迈出这个门,明日本王就会下令封锁城门,也再不管你漠北的亲人。” 沈定珠恍若没听见,伸手拉开房门。 还不等走,她腰间豁然有一股大力,将她强行抱了回去。 萧琅炎重重地将门重新踹上,“砰”的一声响,惊动了院子外的徐寿。 徐寿探头看了一眼,王爷好像还没出来。 他回过头,看见沉碧还跪在地上,哭得满面是泪水。 她已经跪在这里哭诉好一会了。 徐寿头疼地叹气:“沉碧姑娘,你不用跪咱家,王爷不让所有人靠近,咱家说了也不算。” 沉碧恳求哽咽:“徐公公,今天鬼医刚刚来过,他说主子现在身体虚弱至极,所以开了两副猛药,内服外用。” “这药吃下去,今晚药效会十分猛烈,出汗发热不止,还会让主子性情不定,但也正是关键时刻,挺过去就能好起来。” “求您跟王爷通融一声,主子不管什么错,奴婢愿意代她偿还,挨鞭子、挨棍子,打奴婢骂奴婢都行,就是不要折磨主子,她身子弱,受不住啊!” 徐寿公公万分为难,他看了一眼院子内,居然看到沈定珠那屋熄灯了。 看来是伺候着王爷就寝了! “沉碧姑娘,你也别太担心了,王爷疼爱沈姨娘,府中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你瞧,灯烛都熄了,两人必然是休息去了。” “所以此时,咱家更不好前去打扰,你也省省心,走吧。” 沉碧含泪,困惑地朝院子里看了一眼,果然瞧见那屋变成了黑漆漆的。 难道,主子已经把王爷哄好了? 方才看见萧琅炎那样气势汹汹,沉碧还以为沈定珠要受难了,但现如今看起来,似乎没什么。 莫非是她太小题大做了? 然而,此时屋内,萧琅炎和沈定珠正齐齐躺在地上。 旁边掉落着刚刚碰倒的火烛。 沈定珠在上,萧琅炎在下,她被他紧紧禁锢着,沈定珠背压着他的胸膛,不断挣扎着想起身,奈何萧琅炎抓紧了不放。 “没还清楚本王的恩情之前,你哪也去不了。”他冷戾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炙热滚烫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耳边。 沈定珠这会不知为什么,脾气暴躁的很,挣扎得像炸了毛的猫儿。 好半天,她没力气了,便躺在萧琅炎身上一动不动了。 这时,他才冷笑着问:“不折腾了?” 然而,却听到一丝隐秘的啜泣声。 萧琅炎拧眉,他抱着沈定珠坐起身,将她直接放在榻上。 借着窗外遥遥月色,终于看清楚,沈定珠满眼含泪,脸颊绯红,可偏偏满腹委屈似的。 “你咬了本王,对本王耍性子,你还敢哭?”萧琅炎直起身,声音冰冷的训斥。 沈定珠抹着泪眼,声音凄软,委屈至极。 “傅云秋想害妾的爹娘在先,为什么妾不能以牙还牙,王爷心疼她,便要作践妾,妾心里委屈,连哭也不能吗?” 萧琅炎的薄眸中,如两弯冷月,透着静静的寒,然而,在看见沈定珠满面泪水时,那样平静的目光,终于泛起涟漪。 还不等他说话,突然,看见沈定珠面上,多出一缕刺目的红。 沈定珠也觉得鼻下有一道热注流下。 她伸手一摸,粘稠至极,才知流了鼻血。 方才因气急而忽略的身体疼痛,在此刻再次席卷而来,清楚地疼着,眉心发胀,突突地跳。 沈定珠捂着抽疼的心口,扶着床栏,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萧琅炎皱眉,走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她:“怎么回事?病情加重了?” 沈定珠气息低弱:“妾难受得很,今日鬼医来,开了两副猛药,他已经说过了,会有这样的反应。” “还说,会疼上两个时辰,让妾熬过去,便能肃清体内毒素。” 想到沈定珠为他喝下那碗从宫中送来的寒毒之药,萧琅炎冷硬的声音稍稍软和:“你躺下。” 他扶着沈定珠平躺榻上,握着她的手,才感到她这会儿身上时冷时热,大概是药效发作了。 沈定珠的发梢还湿濡着,跟汗丝黏在一起,贴在鬓边,更显得脸色凄白。 只过了一会,她便疼得闭上眼,昏昏沉沉,睡也睡不着,唇间时不时溢出两声痛吟。 萧琅炎倒了一杯水给她一点点喂下去,沉声道:“本王喊沉碧来。” 他刚转身要走,却有一只柔弱无骨的手,勾住了他的衣袖。 “王爷,”沈定珠气息虚弱,半睁着乌黑的水眸,“妾不要沉碧,您留下来。” 萧琅炎的薄眸中,深不可测,翻涌着异样的情绪。 理智告诉他,他现在理应进宫,安排一切事宜,避免傅云秋跟太子因苏问画的挑拨而争吵。 然而,只是一个恍惚的瞬间,他的身体比他的心,更早地做出决定。 萧琅炎顺着床沿坐下。 他漆黑摄人的薄眸,静静地看着沈定珠:“我就在此,你睡吧。” 沈定珠这才放心地闭上眼,她蹙着黛眉,异常痛苦的样子。 与此同时。 东宫内的主殿内,传来女子压抑的声音,和男子粗重的呼喘。 “太子殿下,太子……”苏问画纤细的手搂住那健壮的腰身,她讨好的媚眼如丝。 萧玄恪双目通红,已经纵容身心都陷入欲海之中。 他掐着苏问画的脖子,问:“今日为何没穿那件朱红色的珍珠缎子?” 苏问画内心一惊:“问画不敢,只怕太过瞩目,被人发现了。” 萧玄恪呵笑,最后狠狠一撞:“别忘了,孤只喜欢你穿着那件衣服上榻,否则,你就永不要来东宫!” 苏问画急忙迎合:“问画明日就穿。” 突然,门口传来小太监急促的声音:“太子殿下,傅大小姐……傅大小姐她带着皇后娘娘朝东宫这边来了!” “什么?!”苏问画最先惊愕,她面色顿时惨白。 若是让皇后发现,她勾引太子,每日偷偷入宫欢好,怕是命都难保!
第86章 她有孕了 深沉的夜色,东宫亮起明亮如白昼的灯火。 大门半敞,萧玄恪披头散发,坐在床沿边沉默不语,一脸阴沉不虞。 皇后带着大批宫人走入院子里的时候,漆风正猛烈,无孔不入地钻进众人的四肢百骸。 “皇后娘娘驾到!”太监尖锐的通报声,打破寒夜的寂静。 萧玄恪懒洋洋地站起身,几日不曾好好清理过的青色胡茬,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邋遢。 “参见母后。”他不咸不淡地拱手,像是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致。 皇后身穿百凤红袍,头戴金色明冠,一双凌厉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萧玄恪的衣袖上还有酒污,桌子上一堆残羹冷炙,放着两双碗筷,就连那榻上,也有欢好过后的褶皱。 皇后拧起眉头:“太子,你还要荒唐到何时!” 傅云秋在她身后入内,顺手轻轻关上了房门,避免今日丑闻传出去。 萧玄恪冷冷地看了傅云秋一眼,随后转向皇后:“母后深夜造访,扰人清静,怎么还怪起儿臣来了?” 皇后恼怒,声色冰冷:“你还跟本宫装腔作势?那个勾引你的女子在哪里,将她叫来,本宫要好好问问,她知不知道宫规礼法四个字!” 萧玄恪呵笑:“母后从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 他目光凉飕飕地落在了傅云秋身上,语气当即有些阴鸷:“云秋,不会是你乱说话吧?” 傅云秋连忙低头:“云秋不敢,是娘娘深夜召见臣女进宫,说有要事与萧玄恪殿下一起商榷。” 皇后甩袖:“这还需要本宫听旁人说道?你住在东宫,身为储君,到处都是盯着你的眼睛,你干的好事,还以为真的能瞒得住?” 说罢,皇后侧首吩咐两名大宫女:“派人搜东宫,务必将那个女人给本宫找出来。” “是。”两个宫女立刻出门,依言传令。 傅云秋识趣地垂下头,容貌温婉动人,脸上的红痕已经消失不见。 她轻声道:“臣女也去帮忙。”得到皇后的允准,她才告退离去。 她刚走。 萧玄恪目光就冰冷起来:“母后,儿臣不是一个囚犯,难道连宠幸别的女子,也没有权利?” “做储君尚且有这么多限制,要是以后成了皇帝,那岂不是更无意思!” “放肆!”皇后呵斥,紧接着看了外面一眼,上前两步压低声音,“你不想要命了?你父皇多疑,被他听到,你储君位置不保。” 萧玄恪嗤了一声,低下头,把玩着床帐上的穗子。 “本宫不管你要找多少个玩物,随你兴趣,但是,绝不能是现在。” “年关已过,你与傅家的婚事在即,此时不能闹出纷乱来,你最需要的就是权臣的鼎力支持,你必须给本宫老老实实的,直到与傅云秋完婚。” 萧玄恪薄唇抿成一条线,双瞳粗粝如黑石子,透着生冷的不愿。 “这次,还好有云秋私下提醒,说外面有一些关于你不实的传闻,本宫才能及时做出应对,否则等你父皇知道,一切都晚了。”皇后说。 萧玄恪骤然抬头,目光深处流露出恶狠狠的神色。 “果然是傅云秋?她跑去您那多嘴多舌什么?” 前天傅云秋托丫鬟来给他送羹汤,他一时心软让进了,可让那丫鬟看见他榻上落着两支金钗,恐怕回去就添油加醋说了什么。 他一直以为,傅云秋是个大度温和的女子,娶来做太子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这女人要是善妒,他绝不留在东宫! 萧玄恪此时心底积压的不满,通通积压在了傅云秋的身上。 皇后沉声劝告:“云秋做的也没有错,她即将成为你的太子妃,理应事事为你好。” 恰好此时,门口传来嘈乱的动静。 皇后的大宫女快步入内:“娘娘,在偏屋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个藏起来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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