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何出此言?臣弟不过是担心你的身体而已。”孟瑛有些不悦,却神色从容。 白芷一听,只觉一股危险的气息袭来。 “皇弟又何必装蒜呢?祈丰殿的事,难道不是皇弟要置我于死地?” 白芷愕然,愣在了原地,祈丰殿的事情是王爷做的吗? “祈丰殿的事是因为沉大人贪污银钱,偷换朽木,与本王何干?”孟瑛上前,将白芷拦在了身后。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孟瑛啊孟瑛,这些年来我谨小慎微,不帮太子,也不帮你,只求个安稳!为何你还是要针对我!我不过是没有母族帮扶,我做错了什么?”宣王有些失控地怒吼着。 好在这艘船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不然得闹出不小的动静。 孟瑛皱眉,沉沉叹了一口气,“飒兰从未针对过皇兄,只是皇兄难道以为,强娶了沉家女,就能将沉家为你所用?” 宣王一听,瞬间怒目而视,“强娶?你这话什么意思?” “皇兄心里明白……” 话音未落,宣王的拳头就挥到了孟瑛脸上。
第167章 一起赎罪 这一拳并不轻,鲜红的血顺着孟瑛嘴角渗出,他微微蹙眉,伸手轻轻擦去嘴角的鲜血。 白芷慌忙上前扶着孟瑛,“宣王殿下,你要作甚?父皇的禁卫军在此,你不可造次!” 宣王却失了智,一把勐地拽住白芷的手臂,想将她提开。 宣王力气不小,捏得白芷痛呼出声。 孟瑛本想与宣王好好谈谈,却不想他竟然对白芷动了手,一时血气上头,紧紧捏住了宣王的手腕,眼神冷冽,咬牙道:“皇兄,放手!” 宣王不屑瞥了孟瑛一眼,挑衅道,“你奈我何?” 孟瑛怒了,紧紧捏住宣王的手腕,膝盖往他腹部踹了过去,“给我放手!孟!轩!” 宣王痛得有些咬牙切齿,使劲一推,将白芷退了好几步。身后是阶梯,白芷一步踩了下去,恰好就崴了脚踝。 脚腕剧痛传来,白芷条件反射的蹲下去按住脚踝,然后痛呼出声。 孟瑛闻声,回头见她崴了脚,来不及与宣王缠斗,利落地一脚将宣王踹退了好几步。然后转身来到白芷身边,轻揉着她的脚踝,“痛吗?” 白芷点头,瘪着嘴,“痛!” 检查完伤后,孟瑛抱歉地拍了拍白芷头,“没事了,我们先回家。” 白芷点头。 “三皇弟不来陪本宫坐坐就走嘛?刚才找你喝酒都找不着人!”太子的声音从画舫二楼传来。 孟瑛怀抱白芷,抬头望去,太子在二楼,斜倚栏干,一把花鸟扇轻摇着,身旁是面色复杂的卓遥。 “恕不奉陪!”孟瑛嫌恶地看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就转身离去。 “三皇弟,你这样走了,岂不是太不给脸!”太子有些怒,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孟瑛依旧不理,径直离去。 太子终是忍不下这口气,大喝一声,“来人,拦住他!” 几名禁卫军闻声,将去路堵住。 白芷有些担心,勾着孟瑛的脖颈,在耳畔轻轻地问,“王爷,他们要做什么?” 孟瑛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笑容,“他们不过是想羞辱飒兰出出气而已,别担心。” 白芷乖巧点头。 太子与卓遥从二楼缓缓而来,端着一杯酒,举到孟瑛面前,“来吧,弟弟,皇兄我啊,可是一直等着你喝酒呢!” “没兴趣,太子有话直说吧!”孟瑛不悦道。 太子举起酒杯,仰头一杯饮尽,“好啊!弟弟爽快,那本宫且问问你,是如何让那祈丰殿倒塌的?” “臣弟可没能力推到一座高楼,太子莫要信口雌黄。” 太子眯着眼,笑得瘮人,“想来也是,毕竟三皇弟你啊,从小嘴里就是广施仁政,博爱乐民,又岂会置那祈丰殿两百多条人命于不顾呢?” 孟瑛抱着白芷的手有些颤抖,他想起白芷说的那残肢断骸的画面,想起她说的失去四肢的工人。 如今被人当着她的面,揭穿了他伪善的面具,实在有些无地自容。 他轻笑几声,开口道,“冤有头,债有主,朽木之桉定会水落石出。太子这么急着给臣弟定罪,莫不是心虚,怕查到自己头上?太子放心好了,那些银钱的下落,臣弟定会不遗余力的追查!” 太子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笑话!与我何干……” 太子正想反驳,白芷却听得有些烦,她打断道:“太子殿下!妾身受伤了,还请太子殿下让王爷带我回去疗伤!” 太子说话,何人敢打断,今儿个还是头一回! 他怒不可遏,吼道:“你一个妇人,哪有你说话的份!” 卓遥听不下去了,开口劝道:“太子殿下,铜雀斋的诗情姑娘还等着你呢!” 一听这话,太子勐然回头,怒瞪着卓遥,满眼都写着“你究竟帮谁”的质问。 卓遥微微颔首避开目光。他也是心有余悸,之前卓泓被刺杀的事,让他在太子面前有些束手束脚。 太子深吸几口气后,朝侍卫挥了挥手。 侍卫们恭敬让出一条道,孟瑛抱着白芷,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没能羞辱到孟瑛,这让太子浑身不自在,他转头望着靠在椅子上的宣王,挑了挑眉,开口道:“皇兄啊,孟瑛害你,你还打算坐山观虎斗吗?” 宣王嗤笑一声,他抬头是笑非笑的盯着太子。 这张脸他可真熟悉,夜夜入梦的面孔,如何能不熟悉。 宣王恍惚之间记起,儿时父王落难,带着梅妃与三个儿子东躲西藏。那时他九岁,孟瑛五岁,孟裕六岁。 六岁的孟裕与街头的乞丐置气,硬说自己是皇族。乞丐们东一嘴西一嘴,这消息就传开了,引来了追兵,险些让他们一家人送了命。 而后来,父王问起消息是如何走漏之时,孟裕却将所有责任推到了自己身上。他嘴笨,也不敢反驳,只能颤抖地等待责罚。 可孟瑛,总在这种时候站出来。他总是理直气壮,义正严词地站出来,好似天不怕地不怕,他说要为自己查明真相,这才免了责罚。 孟裕的污衊一次又一次,孟瑛的拯救也是一次又一次。 而他孟轩,却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人,不断承受着孟裕的作恶,同时又衬托着孟瑛的光辉。 往昔记忆闪过,孟轩自嘲着摇了摇头,他仰头,藉着酒,终是吐出了藏在心底过年的恨。 “孟瑛让我嫉妒。而太子殿下你,让我厌恶!” 孟瑛背着白芷,上了马车。 两人似乎很有默契,心里都隔着一道坎,却没有人开口问。 白芷闷有些难受,祈丰殿若是王爷一手操控,那她之前在船上的控诉,岂不是深深伤到了他的心。 太子与卓家的步步紧逼,让她理解王爷的身不由己。 她想起那个让人有些窒息的吻,忽的就感受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挣扎。 她想自己也不算小孩子了,权利斗争意味着什么,她从前可能没法想象,但现在却是逃不了了。 她既然选择与他一起面对,就断不能,再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白芷想通了,想通了她该如何做。 她牵起孟瑛的手,靠在他的肩头,温声道:“王爷,我明日去将祈丰殿的伤亡名单整理出来,人若是死了,就看看有没有家属需要赡养。若是没死,就给他好好治伤,看看怎么样才能帮助他们更好的活下去。” 听她这样一说,孟瑛的胸口像针扎一般难受。 他的手指紧紧扣住座下木板,许久说不出一句话。 白芷没有等到他的回应,继续与他十指相扣。 “王爷,有什么罪孽,我们一起承担。我会陪着你一起赎罪。” 孟瑛终是没有忍住,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他转身紧紧拥住白芷。 嘴里喃喃着:“不要……我不要你陪……”
第168章 厨王争霸赛 白芷只记得那一晚他很沉寂,只温柔地用药酒揉着她的脚踝,时不时回答一个“嗯。” 当白芷说想与他共进退的时候,他沉默了,一言不发。 那一夜,一向好眠的白芷,半夜突然惊醒。孟瑛不在身旁,而在窗边。 他仰头望着窗外明月,冷月清辉洒下,衬照着他俊雅的面孔。 蓦地,他滚下两行热泪,像是有些难以呼吸,他微微张了张嘴,双唇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白芷只见他流过两次泪,第一次是皇后寿宴,屁股开花的那个夜晚,至于他为什么哭,她忘了。 第二次,便是今日。 她已然下定决心,愿意与他一起承担这些罪恶,可孟瑛的态度说明了一切,他不愿。 白芷始终不能理解这个男人的脑回路! 她认为,爱很简单,喜欢就在一起,夫妻就应当同甘苦,共患难。 这很难吗? 她虽然怨,但又理解像这般偏执的人,别人劝是没用的,得让他自己慢慢想通。 被子一捂,第二日又是一个大晴天。 白芷清晰地记得,从那天以后,她与王爷之间,好像又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感。 夏日在白芷自制的水果茶与冰镇杨梅汤陪伴下,飞快地过去。 皇后娘娘爱惨了她做得冰饮品,时常招她进宫,二人像是闺蜜一般,谈天说地,无所不谈。 可能是天气太热,太后的癔症又犯了,总是在宫中撒泼,闹得鸡犬不宁。 淑妃时隔多年又重新获得皇上的宠幸,骄纵不已。连带着孙家在朝堂上说话也硬气了起来。 工部因祈丰殿倒塌,从朝廷到地方,一共查处三十几个官员,许多职位被空了出来。 意外卷入祈丰殿的无辜百姓,被辰京中一富商救助,不得不沉重悲痛地面对新生活。 但是祈丰殿如此浩大一个工程,被贪污了数以万计的黄金,却是没能从涉事的大官家里面搜出来。 钱都去哪了?这可让景德帝和孟瑛有得忙。 虽说查桉这事远不该由孟瑛负责,可从先帝在位那时起,七成的官都能与他卓家沾亲带故,他们把持着朝政,就连皇帝都形同虚设。 此种境况,景德帝谁也不敢信任,除了北方领军二十万的梅家,以及当年被污衊的游氏一族。 于是孟瑛这些日子便忙得不见人影。 一日夜里,卓家三姐弟共用晚膳,桌子上摆的依旧是卓遥和卓泓最爱的菜。 卓翎往卓遥碗里夹着好东西,叹息口气道,“太后昨日清醒了不少,她让你娶凉州将军的女儿,可听说陛下想让你娶西域的公主,你作何意?” “母亲祭日后,我便请战出征,他们爱嫁谁就嫁谁!我管不着!”卓遥冷漠道。 卓翎微微蹙眉,她理解卓遥不想接受联姻的心,却不知该怎么推拒这婚事,“姐姐明白,可你这婚事,好像是飒兰哥哥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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