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玉辛将军能给我保守秘密吗?如果秘密洩露,我可是会死无葬身之地的!”白芷笑得狡黠。 “当然,你不信任我?我可是你的亲军护卫!你要出了事,表哥可不会放过我!” 白芷很满意,这几日不停灌输的理念总算是初见成效,而分享秘密便是化敌为友的大杀招,她必须用一个又一个的秘密,将两人利益捆绑。 “重要的是,要让他们将这些年敛的财,全部吐出来!”白芷说完,便转身边走边道,“等到那一日,玉辛将军可就是辰国的功臣,伯阳将军都得对你刮目相看!” 梅玉辛恍然大悟,望着白芷,莫名生出了恍惚之感,她好像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窝囊。 白芷先后秘密拜访了灵州城守备军,和几位管着实事的官员,这才去拜访了灵州刺史。 荀申一见人就笑脸相迎,连连道歉,“哎哟,白大人,你初来灵州怎么不告知一声,我这忙着安顿难民,都不知道你来了,实在是怠慢!” 梅玉辛气不过,“荀大人,我们早在五日前就让人送了信件,你竟不知?” “不是不知,实在是……”荀申一脸为难的样子。 “哦?实在是什么?荀大人有什么难处不妨与我说说?”白芷问道。 “那日我的确是收到了信件,也曾派人去迎了白大人,只是这下人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女子也可为官,这才与白大人错过……” “那得知错过后,荀大人为何不补救,派人相迎?是收受贿赂的证据没藏好?还是觉得我们白大人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梅玉辛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这小伙子上道啊,白芷暗戳戳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小将军说的哪里话!我们这不是连夜派人去查实,这白大人是不是他派下来的人?现在各地方都乱着,处处都有人冒充,女子也可以倚仗着各家势力为官,我们可不能谁都信啊!” 白芷听这话实在有些刺耳,问道,“朝廷的诏书你们没收到?” “收到了!但处处都传闻,白大人是宁王世子的生母,那自然该是王妃,我们这也没见过王妃为官,只能反覆确认这究竟是朝廷的诏令,还是暗中有人推波助澜,蓄意谋私……” 这话给白芷听笑了,“荀大人这是不认我这节度使?” “我们只是谨慎。”荀申道。 白芷声音大了起来,“那你们这样谨慎,早该知道朝廷的变动!当今陛下年幼,是宁王殿下摄政,总领朝纲!” “你既然知道我背后是谁,就该更谨慎些!煳弄我,就等于煳弄宁王殿下,也就等于煳弄陛下!你可明白?” 这一声让荀申不禁感受到了威压,忙低下头,“是是是!我这已经查实了,自然是该听白大人的!” “那便好!走吧,荀大人,去看看你们前两年的军备支出和赋税!” 白芷大袖一拂,直走在了众人前面,而后带着人开始查账。 梅玉辛见白芷刚才被小瞧成那样,忍不住问白芷,“你干嘛不直接拿官阶压他,我们又不是没带兵。现在借表哥的权势,以后也得借,他们会瞧不起你的!” “当借则借嘛!把事情办成才是最重要的!等我办成了事,谁还敢说一个不字!”白芷道。 几日的审查,暴露了灵州大大小小的问题。 养着私兵的门阀不在少数,贪腐无处不在,但现在还没等到科举,没有大量的基层官吏顶上,只能留着这些人。 白芷将所有人召集,“诸位皆知,如今天下初定,百废待兴,但辰国人口嘛又少了那么一半。而要护得天下安定,整军是重中之重!” “因此,我要在灵州建立一支新军,但是农耕也同样重要,要恢复耕地,需要大量人口,因此这一支新军不能再从农人里徵,诸位给我想想办法呢?” 底下官员支支吾吾,“这……能有什么办法,就算要休养生息,也得等个十年二十年,哪能忽然冒出那么多人?” “哦?但我那天经过那九连弯,看见一富商游湖,还有人在湖中划船比赛,那岸边围着的人不可谓不多啊!能把那九连弯围满,那得多少人啊?我数不清数,刘大人,你说说呢?” 刘大人左顾右盼后,讪讪开口,“九连弯……可能有一里,围满也就一两百人……” “一里?一两百人?”白芷笑出了声,“你比我还不识数!” “听说那富商叫周可津,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夫人,子嗣众多,府里养个一两百人倒也能理解。” 白芷说得口渴喝了一口茶水,可这个停顿却让底下议事的人气都不敢喘。 她喝完又接着道,“但是!” 白芷忽的笑了,笑得森寒,她勐地提高音量,“周可津养了三五千人,是为何事?” 底下的人噤若寒蝉,大堂里只有他们重重地呼吸声。 白芷在此处停顿了很久,仍旧没人答话,她这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荀大人!” 荀申一抖,“在在……大人……我在……” “周可津是你连襟吧?”白芷问他,目光锐利了不少。 “大人,那是周可津养的人,不关我事啊……” “你只用回答是与不是!” “……是……是……”荀申满头是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白芷却在此时周身松懈了下来,“是就好!是就好!那荀大人帮我与你那连襟说说,让他做点好事,有那么多钱,不如拿来帮帮流民,行善积德,养那么多人,看起来像是要造反一样,吓死我了!” 荀申想要反驳,却见梅玉辛站在一旁蓄势待发,一时软了腿,“我……我……我一定替大人转达!” “那边这样吧,反正这支新兵都缺人手,你让你那连襟将府里的人交出来,我记他一功!” “不止周可津,现在只要能交出人来,我都算他的功!” “但若以后被我查到,全都视作私兵,按谋反论处!” “谋反可不管你有没有参与,像是荀大人这样的连襟,也是照杀不误的。” “诸位可明白了?” 白芷这句话后,大堂内的沉默维持了很久,没有人心甘情愿。 直到白芷勐地拍了一下桌子,拍得她手都痛了,才有人颤抖着答,“是!大人说得对!都明白了!” 直到他们挨个表态完成,白芷才松了一口气。 她将身子向前探了探,“诸位可知一件事?” 众人面面相觑,皆摇头。 白芷再次探了探身子,目光坚毅且带着威胁。 她沉声道,“辰国变天了!”
第695章 番外-北境梅家 梅伯阳自孟瑛诱杀梅少鸿后,便回了北境,说是要与孟瑛老死不相往来。 他时常怀疑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对的,将梅家人的性命交在孟瑛手上,最后换来了梅少鸿的死。 梅少鸿他从小不喜,梅伯阳觉得这个弟弟没有心,与他一胎的姐姐梅映雪有着天差地别。 映雪是全家人最喜欢的小妹,整日里哥哥哥哥的跟在他们后面喊,要跟这个哥哥学武艺,要跟那个哥哥骑马,凡是哥哥们的所有活动,她都必须要露脸。 儿时,十岁的梅映雪对剑术起了兴趣,梅公说她一个小姑娘不必学这样的东西,但她不愿,削发明志,把那头发剪得狗啃的一样,还丢掉了所有姑娘家的发饰。 她整日天不亮就起来,在梅伯阳的房门口扎马步,等梅伯阳醒来时,已是大汗淋漓。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来天,梅伯阳便认真起来,好生教她学剑,后来发现梅映雪天赋异禀,还异常刻苦。 梅伯阳时常问她学剑术苦不苦,但梅映雪说过难,说过痛,却从未说过一个苦,她乐在其中。 她对家人都很亲近,连梅少鸿也不例外。 有一年,梅少鸿把四姐从鞦韆上荡了下去,气得四姐的母亲非要逼死梅少鸿。 梅公也被气得吐血,但舐犊情深,才死了一个孩子,又怎么可能伤害另一个孩子,只能狠狠地罚了梅少鸿。 梅少鸿他好像不知他到底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过,他只是觉得是四姐抢走他的鞦韆,他能有什么错。 梅伯阳摆出哥哥的架子,想要去教训他,让他给四姐的母亲认错,可梅伯阳讲了一整天的道理,口水都说干了,他仍不觉得自己有错。 但梅映雪只说了一句话,便让梅少鸿乖乖认错了,她说,“四姐抢你鞦韆,她也有不对的,可是四姐姐死了,她不能给你道歉,等你以后死了,再去黄泉路上找四姐姐给你道歉好不好?” 梅伯阳当时就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抢一个鞦韆,四姐命都没了,却还在此处争论对不对,何等薄凉的人啊。 但梅映雪的劝慰却是最有效的,最快平息的事端。 也不知梅映雪这样哄了梅少鸿多少年,那一年,梅映雪出嫁了。 那时的景德帝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温润如玉,彬彬有礼。 梅映雪周围全都是提剑跑马的老大哥们,哪见过那么文质彬彬的男人,久未梳妆的她,竟是难得地梳妆打扮起来。 那时的景德帝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喜欢一个人坐在映月湖边,看书。 像是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的人,很冷。 那日映雪湖边风清日朗,积雪还未融化,阳光微微有些刺眼。 梅映雪非拉着哥哥嫂嫂弟弟们去看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皇子,隔着老远,一本正经地道,“我看上他了!” 梅伯阳:“???你什么品味?” 梅少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能嫁!” 嫂嫂们:“瞎说什么,这不是长得挺俊的嘛!但是小妹,人家好像都没看上你!” “我都没跟他说话,等他跟我说上话,怎么可能看不上我!”梅映雪信心十足。 接着嫂嫂们为她出谋划策,最后拿了一把伞,梅映雪从景德帝靠着的树上从天而降,伞下的阴影刚好将景德帝笼罩其中。 景德帝不解地抬眸,微微眯着眼,“梅姑娘,今天没有落雪,不用撑伞。” “这光那么晃眼睛,你怎么看得见字的?”梅映雪笑得明媚又耀眼,就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还坐得很近,她为景德帝撑着伞,为了给他挡住光,身子倾了过去。 景德帝不自觉地往后缩,“不必了,姑娘,我没有在看书。” “那你在做什么?”梅映雪好奇极了,伸着颈子,一副非探究不可的模样,“你都在这里坐了一个早晨了!书都翻了好几十页了!” 景德帝没想到她靠得那么近,北境女子的奔放实在让他措手不及,他连连闪躲,“我在想书里的事情,书里盛世乱世转换,不过短短十来个字,可究竟要如何才能完成这样的转变,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达成这样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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