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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谢云姝，你敢！” “我敢不敢取决于二娘敢不敢。我不屑于做这等卑鄙无耻之事，可倘若有人做了初一，我是真的不介意做十五的。” 戚氏气得浑身颤抖，冷笑道：“你一个堂堂侯府大小姐，竟做了贼，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谢云姝一笑：“您这个侯府当家主母尚且不怕人笑话行卑鄙无耻之事，我怕什么呢？” 戚氏瞪眼，再次气结。 谢云姝随手抓起身旁茶盏起身用力砸在地上，神色转冷：“二娘若是不相信我能做到哪一步，尽管试试！” 说毕，她转身扬长而去。 戚氏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反了、反了！这个贱人！贱人！她怎么敢！怎么敢！若不是那死老太婆在——” “夫人，慎言啊！” 戚嬷嬷吓了一跳，忙安抚道：“夫人，大小姐摆明便是故意激怒您、让您不好过，您若是生气动怒了，岂不正好叫她如愿以偿？您消消气、消消气啊！” 戚氏咬牙切齿：“叫个黄毛丫头当面威胁，你叫我如何消气！慎言？慎言什么慎言！在这明瑟堂中，我若连句痛快话都不能说，那成什么了！” 戚嬷嬷不敢再言，愧疚难当。 “给我查，立刻！查出了内奸，我要亲自处置！” “是。” 戚嬷嬷绞尽脑汁、尽心尽力的一通好查，然而，想要查出原本就不存在的所谓“内奸”怎么可能？但这次与之前不一样，这次戚氏是下定决心要杀鸡儆猴，无论如何得先有“鸡”。 戚嬷嬷猜测推算着，将平日里自己觉得可疑的、不讨喜的两个婢女拿住，一口咬定她们有问题。 这两个婢女一个是院子里打扫的粗使丫鬟，另一个是屋里伺候的三等丫头，二人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喊冤求饶。 可惜，被选中当“鸡”的炮灰，究竟是不是被冤枉的，谁会在乎呢？戚嬷嬷说是，那就是。 不承认......那是因为她们嘴硬、狡猾、自以为能糊弄过关。 戚氏一声令下，两个“嘴硬”的婢女被押在院子里打，明瑟堂上下所有人等皆被叫了来观看。
第306章 看望杜阿炎 板子挥舞，重重落在皮肉之上发出“啪啪”的低沉声音，回响在众仆婢的耳中，却如同擂鼓，令人战栗。 为了杀鸡儆猴的效果更好，戚氏甚至特意吩咐不必堵两人的嘴。 两名婢女一开始还哭喊着喊冤，渐渐的就只有求饶，最后没了声息，脑袋歪在一旁，双目紧闭、面白如纸，冷汗涔涔濡湿了鬓发。 观者无不心惊胆颤。 打完三十大板，戚嬷嬷锐利的目光一点点扫过众仆婢，薄唇轻启，冷冰冰道：“你们可都看见了，这就是吃里扒外、背叛主子的下场！明瑟堂容不得叛徒，若再有发现，便不仅仅是杖责了，再有那心怀叵测的，先细想想下场！” 众仆婢敛神屏息，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戚嬷嬷脸一板，呵斥：“将这两人拖下去！仔细别脏了明瑟堂的地！” 那两名被打得衣裳上血迹斑斑早已昏迷过去的婢女就这样被拖了下去，之后，明瑟堂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们，是生是死亦无人知晓。 明瑟堂上下无不战栗，所有人都被二夫人这狠厉的手段吓到了。有人战战兢兢、老实得不能再老实，可也有人心下很清楚那两名婢女绝对是被冤枉的，从此对戚氏、对明瑟堂渐渐离心。 今日被强按罪名打死不论的可以是别人，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是自己...... 戚氏和戚嬷嬷万万没有想到，发了狠来一次杀鸡儆猴，却为以后埋下了后患...... 此是后话。 次日，谢云姝打算出门一趟去青云坊看望看望杜阿炎，下午便在家将从塞外买回来的东西收拾整理出来，给祖母、母亲送一分部。 其他的诸如羊毛、皮子、药材、食材等也都需收拾出来，再给薛珍珍写一封信，让谢六带着这些这些东西和信件、宝石去一趟扬州。 趁着这会儿运河尚未结冰还能行船赶紧的去，包一条快船往返，尚能赶得及回京。 那么这几日，她就得抓紧时间描画一些打制珠宝首饰的花样子、以及说说自己在这方面的想法，让薛珍珍去运作，争取春节里便能陆续出货。 要知道新春时节，可是衣裳首饰、胭脂水粉的销售火爆期。 谢云姝命管嬷嬷备了两支人参、一包带回来的干口蘑、两罐蜂蜜、两罐茶叶，封了五十两银票，用过早饭后便准备出门。 碧巧忽过来道：“大小姐，奴婢从今儿起便想去美食坊、玉壶胡同那边儿试着做些东西，这一趟奴婢学了好些东西，正好试一试。” 谢云姝看了她一眼，笑道：“倒也不用这么着急，你不要在家里休息几日吗？” “不用不用！”碧巧连连摇头：“奴婢一点儿也不累！” 谢云姝见她坚持，便也不再拒绝，笑着答应，碧巧欢喜谢恩，高高兴兴的随着同行。 昨儿杜离他们将杜阿炎捞出来之后，便将他送去了青云坊。 青云美食坊的生意实在太好，为了方便管理，杜阿炎在那边有房间，早就住在那边了。 谢云姝带着人赶到的时候，杜阿炎正坐在小花厅里跟两个小管事商量交代事情，听见大小姐来了，三人连忙起身相迎。 “大小姐！” “大小姐您来啦！” 谢云姝见杜阿炎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的忙笑道：“自己人不必客气，杜掌柜坐下吧，你们也都坐下。” 两名小管事识趣，明白大小姐定然有话要跟杜掌柜说，便先告退离开了。 谢云姝让安彤、碧巧将带来的礼物送上，“伤得如何？” 杜阿炎笑了笑：“大小姐放心，都是皮外伤，大夫人打点了衙门，我不过是被关在里头不得自由罢了，其实并没有遭罪。” 不等谢云姝说什么，杜阿炎又道：“其实这次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好，迟早总会有各种事情发生，幸亏大小姐临行前提醒，这次......算是应对得当，小人心里倒是侥幸。” 不仅谢云姝，安彤她们也忍不住笑了。 谢云姝笑道：“你这么想，旁的话我倒是不必说了。我看你精神还不错，这青云美食坊你依旧管着吧，跑腿动手的活儿交给底下人去做便是。这一趟秋狩，碧巧可是看了学了不少东西，回头试做成了，咱们这儿也能卖起来。我还特意买了三百多斤牛肉干、还有好些奶酪，可是试着卖一卖。” 一说起这个杜阿炎就来了兴趣了，“好好，小人这就安排！” 谢云姝与他商量了半响，在青云美食坊点了关东煮、臭豆腐、热干面、芋头糕等好几样小吃，小量多份，与安彤等一块吃了，这才回府。 回去将东西整理分配妥当，给祖母和母亲分别送去，谢云姝索性留在松鹤堂与祖母说话，一样样东西说给她听，老太太十分高兴。 晚上家宴，戚氏见着谢云姝险些没忍住发作，眉眼间神色明显与以往不同。 谢云姝知道明瑟堂正在轰轰烈烈懂得关起门来查内奸的事儿，差点没笑得肚子痛——查得出来那算她本事！ 不过看戚氏这般神情，料想是不怎么顺利。 没几日，杜离禀报说太子爷那边来人说了，鹿群已经赶回京城，送给她的三十六头小鹿暂时关在柒嬷嬷那里，让她派人过去带走。 谢云姝便带上杜离、谢六、青青等亲自去一趟，一则柒嬷嬷是太子爷所看重的人，她心里多少也尊敬几分。 说起柒嬷嬷，从前伺候过先皇后、先皇后病逝之后又一直伺候太子爷，身为太子东宫三大管事嬷嬷之一，后来似乎因为身体原因才离开东宫低调荣养。 二则，深秋时节也是收获时节，谢云姝当然想要去看看苇子岭庄园。 谢云姝备了重礼，客客气气拜见了柒嬷嬷。 太子爷应当是与柒嬷嬷说过她与他的关系，谢云姝分明感觉到柒嬷嬷打量自己的含笑眼神都透着几分不寻常，这让她有些羞臊。 但是吧，柒嬷嬷看破不说破，她也只好装傻。 柒嬷嬷很是关心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又是连连夸赞，“上回见谢大小姐，那会儿谢大小姐才刚来京不久吧？如今再见，人还是那么个人，气质气度又仿佛两个人，比先前越发好了！可见谢大小姐是个聪明过人的！”
第307章 柒嬷嬷闲话 能根据环境变化迅速成长的人，都不简单。 柒嬷嬷原本还觉得太子爷是不是夸大其词了，看到太子爷提起谢大小姐便眼中带光、唇角扬起忍不住暗暗担忧——她盼着他幸福快活，能娶个合乎心意的太子妃，但又生怕他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将来会过得很苦很艰难。 如今看来，她只能说，不愧是太子爷！ 先皇后的孩子，挑选人怎么会没眼光呢！ 于是她看谢云姝的眼神越发慈爱。 谢云姝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愈发笃定了太子爷必定跟她说过自己。 “嬷嬷您这般夸赞，我如何当得起？说来不怕嬷嬷笑话，我也不过是个俗人罢了，说的矫情些，都是为生活所迫......” 像柒嬷嬷这样在先皇后身边、又在东宫待过的高等级嬷嬷来说，所见过的争斗只会比谢云姝所想更加残酷。 谢云姝点到为止，她自然听得懂。 柒嬷嬷点点头笑叹道：“是啊，不容易！谢大小姐已是很难得，这话老身可没有半点夸张。谢大小姐若是不嫌弃，得闲只管来寻老身聊些闲话解解闷也好。” 谢云姝心里一动。 柒嬷嬷的“闲话”跟普通意义上的闲话那可不一样，“好啊，只要嬷嬷不嫌麻烦。” 柒嬷嬷笑起来：“怎么会？老身巴不得呢！” 谢云姝也笑，试探着又道：“我正好要在苇子岭庄园住些天，与此处离得倒也不远，不知嬷嬷愿不愿意过去做客小住几日？” 柒嬷嬷想也未想不假思索点头笑道：“好啊，那可叨扰了！” “不不，嬷嬷愿意去，是我那小庄子蓬荜生辉才是！” 柒嬷嬷爽朗一笑：“谢大小姐对老身着实不必如此客气。” 谢云姝笑笑，心里一阵柔软。柒嬷嬷的意思她懂，可对待柒嬷嬷这样的老人，她又怎会不敬？ 得她几句指点提点，那是千金难买的。 柒嬷嬷也是个干脆之人，当即便叫小丫头和一个婆子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随着谢云姝去了。 三十六头小鹿自然也一并带走。 柒嬷嬷看了一眼鹿群，慈爱欣慰的笑了笑。 看来太子爷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谢大小姐，不然不会为谢大小姐做这些事。 难为他了，有一天也会给人姑娘送这样的礼物。鹿肉不难得，活鹿从那么远送回来，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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