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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若在，戚氏为了不被比成对照组，哪怕捏着鼻子也要扮贤惠，肯定不会找姜姨娘的麻烦。 可是，苏氏不在，没有了对照组，戚氏又怎么可能不出心头这口恶气？ 姜姨娘便开始了她的水深火热的日子。 正室夫人想要拿捏妾室顺理成章的理由那可太多了，单单一个侍奉立规矩便可玩出无数的花样来。 戚氏便将姜姨娘叫了过去立规矩。 一整天的磋磨下来，姜姨娘苦不堪言险些要疯了。 她想跟谢侯爷告状，但姜老太太止住了。 “你可别傻，哪家正室夫人叫了妾室去立规矩有错的？二夫人可什么都没做错，你若是告状，侯爷便是会有那么点儿心疼你，但更多会觉得你不懂事。二夫人能说会道的，娘家势大，侯爷与她又有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她稍微说上几句，只怕侯爷对你的那点儿心疼也要烟消云散了！你可讨不着好！” “可二夫人是不会放过我的！娘，明儿后儿我还得过去呢！她跟前我只能站不能坐，给她斟茶递水、布菜、还要给她捏肩捶腿，她卧室里的地砖都要我跪在地上拿抹布一点点擦......一天下来我连口茶水都喝不上，在她那用午饭也是站着吃半碗凉飕飕的冷饭冷菜，娘，我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姜老太太听得也心疼，但她显然更能隐忍，“你想想这是侯府！傻丫头，这泼天富贵哪儿有那么容易拿到手？总得付出点什么！哼，我说了这会子不告状，不表示以后不告，你只管让她刻薄，她越刻薄，将来翻起旧账才越显得她狠毒！傻丫头，忙什么！” “可这样的日子何时才到头！” “要不了多久的，待大夫人回来一切便好了。” “对啊！大夫人！” “......” 水深火热的姜姨娘一边咬牙忍耐一边在心里疯狂大骂戚氏、一边眼巴巴的盼着苏氏回府。 在她眼中，大夫人简直就是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呀！ 谢云姝对这般状况很是满意。 也要姜姨娘好好的体验体验在戚氏手底下的苦日子，她才会更加深切的明白，自己的娘亲有多好。 才会死心塌地的倒向自己和娘这边。 谢云姝和苏氏这天午后便回到了侯府，二人稍作收拾，便去松鹤堂给谢老太太请安。 “娘！” “阿奶，姝儿好想你呀！阿奶最近还好吧？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吗？陵嬷嬷有好好照顾阿奶吧？” “阿奶也想你啊呵呵！好好好，都好，就是想你！” “对了，我还给阿奶带了好多东西回来呢！”谢云姝说着又笑呵呵的赶紧让人将东西都拿上来。 谢老太太一看，“嚯！”的一声两眼发亮，忙从软榻上下地，乐呵呵的同谢云姝一道去看。 “看这大南瓜，我跟一个婶子要的，去年经了霜的老南瓜，黄澄澄的皮子又厚又紧实，一看就很甜！” “这竹笋是我昨儿亲自拔的，没剥壳，这会儿还新鲜这会着呢！” “还有这些茄子啊、豆角啊、辣椒啊、小白菜啊......都是今早从菜地里摘的，阿奶你看，是不是特别新鲜？” “可惜这会儿果园里的果子还没熟，不然我也带一些回来！” 谢云姝一样样说给谢老太太听，谢老太太喜得不得了，笑道：“哎哟，还有果园呀？” 她忍不住想起自家门前那棵老枇杷树，还有菜园角落里一棵梨树，情不自禁想起在家时带着谢云姝摘果子的情景，一时又是感慨又是高兴：“咱家也在也有果园咯！” “对呀对呀，阿奶，我们终于有果园啦，等果子成熟我带您去庄子上我给您摘好不好？好多果树呢，什么样的都有！” “好好好！” 谢老太太更高兴了。 说得正热闹时，戚氏、谢云倩也来了。 “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今儿精神瞧着倒好呀！” “孙女给祖母请安！” 戚氏和谢云倩满脸笑容，礼数那是周到得不得了。 “免礼！”谢老太太冲她们微笑点点头。 谢云姝听见这话飞快瞟了陵嬷嬷一眼，这话阿奶不会说，肯定是陵嬷嬷教的。 陵嬷嬷教的不错。 戚氏和谢云倩大概永远不会明白，一家子亲亲热热的才是一家子，礼数周全的，那算什么至亲骨肉？ 阿奶大概这辈子都不会跟她们亲近的了。 戚氏又笑着同苏氏打了个招呼，谢云倩跟在她身边，假装没看见，她才懒得搭理。 “老太太在这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戚氏又笑眯眯道。 一听说苏氏和谢云姝刚回府便往松鹤堂来了，她骂了几句“马屁精！”，顾不得再折腾姜姨娘，也连忙带着女儿赶过来了。 讨巧讨好的事儿，她虽不稀罕，也不能便宜了苏氏母女俩。 谢老太太正在兴头上，听见戚氏问，便立刻又乐呵呵的说起来，“......等果子熟了，你们都去，咱们一块摘果子去！” 谢云倩一听老太太将苏氏母女那贫瘠破烂庄子夸得跟一朵花似的心里好不反感，忍不住轻蔑道：“那种破地方就算长了几个果子也不好吃！咱们府上有的是好果园，每年庄子上的奴才们自然会将最好的果子摘了献上来，哪里用得着自个去摘！” 她说着还冲谢云姝翻了个白眼，嘲讽恶意更浓：真是没见过世面！ 不等她说完，谢老太太的脸色已经很难看。 戚氏一开始也没觉得闺女这话有什么不对，待看到老太太脸色才猛地回神，想要喝止女儿已经来不及，她赶紧赔笑：“老太太，倩儿这丫头娇养惯了，一听说那么远的庄子便躲懒不肯去，且日常里也不太爱吃果子，对这些事儿没什么兴趣，她呀，说话向来是这样直来直往、天真无邪，不会在长辈面前耍心眼儿故意奉承讨好。若她哪里说的不对，定然不是有意的，请老太太不要怪她才是。”
第48章 惹怒老太太 谢老太太热腾腾一片心意被她们母女俩一盆冷水浇得干干净净，心里闷的难受。 她是不懂什么京城规矩，但她懂好歹。 谢老太太笑容淡淡：“原来在我跟前说几句好话、让我高兴欢喜的话，便是什么奉承讨好？” 戚氏一僵：“......” “阿奶！”谢云姝扑进谢老太太怀中抱着她轻轻拍了拍，咯咯笑道：“若这么说，姝儿情愿一辈子奉承讨好阿奶，只要阿奶高高兴兴的便好！” 谢老太太乐得哈哈大笑，亲昵的拥着她：“阿奶的乖姝儿，阿奶可真没白疼你！” 谢云倩嫉妒得酸水直冒，咬着唇眼神恶狠狠的瞪谢云姝。 谢老太太看都不想再看戚氏一眼，“你去忙去吧，我这里除了请安不用过来。” 戚氏吓了一跳，“老太太——” 以为她想来吗？她也不想啊！但侯爷倘若知道了，一定会对她不满啊。 “去吧！” 谢老太太也是有脾气的，尤其如今在这府上被人敬着捧着，哪儿肯受戚氏的气？不高兴了，当然就让她走。 戚氏只得勉强赔笑：“既如此，儿媳先告退，回头儿媳再来瞧您。” 谢云倩自然不会单独留下，也起身行了个礼，与她母亲一起离开。 戚氏倒是挺想让谢云倩留下来替自己“尽孝”，但她很清楚谢云倩的脾性，那苏氏母女又狡猾阴险，别到时候这丫头又被气的跳脚口无遮拦，反倒更惹怒了老太太，便也只好带着她一块儿离开。 她母女俩刚走出院子，谢云姝也跟了出来，笑着唤：“二娘！” 谢云倩猛地转身恶狠狠瞪她：“你来干什么？看笑话吗？呸！” “看笑话？”谢云姝一愣，诧异道：“什么笑话？妹妹有笑话可看吗？” “你！” “倩儿！”戚氏止住女儿，冷笑道：“倩儿不如大小姐有心机，大小姐就别逗她了，大小姐可是有事？” “当然，”谢云姝走过去，微笑道：“二娘惹恼了阿奶总归不太好，对了二娘，阿奶很喜欢金子，金元宝或者黄金做的东西她老人家都喜欢！二娘不如送些过来哄阿奶高兴高兴！” 戚氏：“......” 谢云倩也睁大了眼睛，“你要不要脸？” “说起来还不是你？我哄的阿奶开开心心的，你偏要惹老人家不痛快！老小孩老小孩，是要哄的，难道妹妹不想看到阿奶天天开开心心、高高兴兴的吗？反正办法我跟二娘说了，用不用随二娘！” 谢云姝说完，微微含笑行礼，仍旧转身回松鹤堂去了。 今儿定要在此陪阿奶用晚饭的。 谢云倩快气炸了：“她可真是有意思！光天化日尽会做白日梦！” 戚氏却是目光闪烁，憋屈的与戚嬷嬷相视了一眼。 回到明瑟堂，戚氏便吩咐戚嬷嬷：“叫姜姨娘回去，不必在过来了。让她管好了自个的嘴，若敢乱说话，哼，叫她仔细！找几件金饰，一会给那老太婆送去！” “是。” 谢云倩一听就急了：“娘，您真要听那小贱人的啊？凭什么！” 戚氏冷笑：“咱们惹了老太婆不痛快，那小贱人‘好心好意’给了解决之道，咱们若是置之不理叫你爹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谢云倩语塞。 戚氏正好要教导教导她，冷冷道：“你也知道不甘心？那么以后便学聪明些，别再叫那小贱人撺掇两句便上当！” 谢云倩：“......” 谢云倩眼中水汽汪汪，控诉委屈的看向母亲。就连母亲也不爱她了吗？为什么母亲也这样说她！ 戚氏心肠一软，轻叹着将她拥入怀中，“倩儿，你听娘说......” 茶水房中，姜姨娘正蹲在地上扇着小火炉烧茶水。 木炭受潮严重，必须不停的扇风才能保持燃烧。 一名小丫头懒洋洋靠墙坐着小杌子嗑着瓜子，一边监视姜姨娘。 戚嬷嬷进来，姜姨娘扇风的手一抖，险些跌坐在地。 “出去吧！”戚嬷嬷打发掉那小丫头，轻蔑的瞟了姜姨娘一眼道：“夫人有话，请姨娘回去吧，除非夫人再叫，便不必再过来了。明儿、后儿都一样。” 姜姨娘一听，立刻便想到必定是大夫人回来了，感动得差点流下激动的泪水，“是，妾身明白了，谢夫人恩典！” “姨娘知道是夫人恩典便好，姨娘可要管好自己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千万别说错了，有道是祸从口出啊，姨娘你说是不是？” “戚嬷嬷说的是，多谢嬷嬷提醒。” 松鹤堂，苏氏和谢云姝又说了些苇子岭庄子上的事儿给谢老太太听，谢老太太听得津津有味，十分高兴的答应谢云姝，过些时日也要去看看。 老太太留母女俩吃饭，叫人把这些新鲜蔬菜送去厨房，晚上用来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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