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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芳菲立刻嘲讽嗤笑：“那是当然！谢大小姐若是学问不好，甚至没念过什么书、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还怎么当太子爷的贤内助啊？” 好些贵女掩口偷笑出声。 乐得看谢云姝的笑话。 京城那么多名门贵女，不知多少人明争暗斗争着抢着太子妃的位置，私下里也不知讨论来讨论去多少回，但都没有人能想得到，这位置最终会落到谢云姝的手上。 那个从外地来的农女，谁把她放在眼里过呢？最后却是她拔了头筹！真正是......让人情何以堪！ 尘埃落定，没人敢质疑皇上的决断。但看她的笑话，大家还是相当乐意的。 妙清真人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表示认同孙芳菲的话：“孙小姐所言甚是，太子妃身份贵重，不同凡响，想来谢大小姐是名副其实的，不知谢大小姐平日里都看些什么书？” 看过什么书？ 实不相瞒，谢云姝看过很多很多书——在上辈子。 她们听都没听过、想都没想过的许多书。 只是到了这儿之后，她还真没看过什么。 繁体字以及竖版的排版看起来太累人，又无趣——尤其是闺阁女子普遍都会涉猎的那几本，她卧室里倒是有，但翻开一二便劝退了。 才女们喜欢的诗词歌赋，她不太喜欢，贤德淑女们喜欢的女戒女训......她更不喜欢。 倒是费劲巴拉的翻了一些地理志、地方志、传奇之类，不为别的，只为多了解这个时代。 显然，这些书是不能当众说出来的，因为这些都是闲书。
第473章 请教 谢云姝不介意别人知道自己看这样的闲书，但不该在这种场合、以准太子妃的身份说出来。 妙清真人都明明白白问到脸上来了，她也不能不回答。 否则，就是心虚、没底气。 谢云姝笑笑：“囫囵吞枣都翻过一些，我看书很慢，许多东西不太懂，需得慢慢体悟，比不得各位，都是内里行家，还要更加努力才是。” 这个答案妙清真人显然不满意，虚虚笑笑。其他贵女们更是轻视、鄙夷、讥讽，各种神色皆有。 含糊其辞，不过是因为底气不足，不懂罢了。偏要装懂，简直可笑。 所以说，皇上到底看中了她哪一点？还有太子爷......他们指婚之后，太子爷不但亲自上门给那位谢老太太贺寿，还不时打发人送点心瓜果各种家常吃食，听说端午宫宴前还送了端午礼...... 早知道太子爷对妻子竟如此敬重，她们当初就该更卯足了劲儿的多争一争...... 妙清真人一副为谢云姝好的关切神情，步步发问：“杂而不精，倒不是什么好习惯呀！有些该看的书，谢大小姐还是该仔细看看才是。《女戒》、《女则》、《女训》可看了？” 谢云姝最厌恶的就是这几本书了，简直荒唐可笑、不知所谓。 她模棱两可微笑道：“了解了一些，有待加强。” “《列女传》、《六宫贤德传》呢？” “也了解一些。” “唔......诸如《论语》、《孟子》、《春秋》一类可有涉猎？旁人或许不必，可若是太子妃，还是该看一些的。” “也看过一点儿......” “啊，可有什么喜欢的诗词歌赋一类？不知谢大小姐最喜欢哪位名家的诗画呢？” “这个么......也不过略有涉猎罢了，所知寥寥。” 孙芳菲最爱看谢云姝笑话了，当下嘲道：“如此听来谢大小姐竟是一无是处！竟没一样是在行的，真叫人有些吃惊呢！” 湘妃微笑道：“这也怪不得谢大小姐！” 景妃亦掩口附和：“正是呢！往后慢慢儿自然会好些。” 妙清真人也是一副不赞同的样，“如此说来，谢大小姐还真该沉下心来好好努力努力才是，我朝太子爷的贤内助，怎能不博览群书、学富五车呢？” 馨嫔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奚落谢云姝，早气得脸上难看极了。但实不相瞒，学问读书这种事，她也帮不了谢云姝。哪怕一肚子憋屈极想出言狠狠的替谢云姝怼回去，她竟找不到可怼的话。 她以前在家时，看见书就头痛。文化水平堪堪是能写家书、能看懂家书的水平。 馨嫔急得想冒火—— 谢云姝特别诚恳的看向妙清真人：“妙清真人说得对，各位娘娘的教导妾身也受教了。妙清真人的学识，必定十分渊博，让人敬佩！” 孙芳菲冷笑：“那还用说？难不成人人都像有些人似的！哦，谢大小姐，我可不是说你啊，你可不要对号入坐！” 孙芳菲说起话来好像有点儿学聪明了，又好像没有。 吕明馨也掩口含笑：“妙清真人的学问，自然极好，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随意打听打听，人人都知道的！” “正是呢，妙清真人做的诗词我便极是喜欢。” “妙清真人那一年与几位大师论道，让人叹为观止，也是人人佩服的！” “我祖母心结难解，也是妙清真人开解的。不愧是真人，学识渊博，充满智慧，但凡她的话不但有道理，更能打动人！” “是呀！” “......” 谁不喜欢听人吹捧？况且妙清真人是真的学识渊博，学富五车，她坦坦然然自己当得起这些夸赞。 她是名副其实。 名副其实听着夸赞也心里不慌，有底气认下。 妙清真人满脸笑容，眉目间傲气又自豪。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她这个程度的。 谢云姝也随着众人夸赞吹捧，眼看差不多了，谢云姝无比真诚道：“妙清真人，我前阵子忘了看了一本什么书，忽然有感而发想到了一个问题，我思考了很久，直到如今也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不知，真人可愿意为我解惑？” 孙芳菲当即放肆嘲笑：“谢大小姐这是说的哪门子笑话吗？一个问题竟思考了许多天也没能得到答案？谢大小姐可真是认真呢嘻嘻！” “说不定谢大小姐是真的认真呢！” “无论如何，这求知的态度还是很端正呀......” 妙清真人矜持微笑，点点头：“谢大小姐有什么问题，不妨说说，不光是我，大家不如一块为谢大小姐解惑嘛！” 大家都知道，谢云姝却被困扰了这么久，可见她多么浅薄而无知...... 妙清真人这话说的真是又俏皮又有内涵。 就连淑妃、湘妃等听了都忍不住相视好笑，跟着凑趣了两句。 谢云姝笑笑：“那可真是再好不过啦！” 淑妃不觉深深瞥了她一眼：让人这般当众嘲讽取笑贬低，还能面不改色、若无其事的如此说笑，可见其脸皮之厚、心性之韧，怪不得，那没脑子的戚氏和咋咋呼呼的谢家二小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老大先前还看上她呢，幸好，她没跟了老大。 不然这般心机深沉之人，在老大后院做起妖来，岂不麻烦...... 谢云姝便道：“是这样，从前有两条道路，一条道路可正常行走，另一条道路因某些原因被官府律法禁止通行。在禁止通行的路旁，树立了一块高大的路牌，人人都知道那路不能走。并且，还有路障挡在中间。有一天，来了七个人，一人走了可通行的路，另六人偏要走那禁止通行的路，将路障也移开了。这时来了一辆失控的马车，马车虽然失控，车夫却完全可以选择冲往哪一条路。车夫知道这两条路一条可行一条不可，也清清楚楚看到一边有一人一边有六人，失控的马车只要冲入一条岔道，岔道上的人必死无疑，此时，一条人命和六条人命的选择权在车夫手里，请问车夫该如何选择？”
第474章 一个问题 谢云姝话音刚落，孙芳菲便急不可耐的掩口取笑起来，“这叫什么问题？我看分明就是个笑话！有道是人命关天，一条性命如何跟六条性命相比？那车夫除非是个冷酷无情、残忍残暴的，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吧？当然是选择救更多的人啊！谢大小姐也是个聪明人，怎么却忽然这般胡涂起来？竟叫这种问题困扰无解？说来真是可笑！” 馨嫔憋了半天可算找到机会怼回去了，也咯咯笑了起来，挑眉道：“孙小姐这话不通啊，本宫且问你，人命关天，难不成朝廷律法便可践踏吗？” “什么意思？” “哼，官府律法明文禁止通行的道路，偏偏有人视而不见故意为之，这是嚣张狂妄、挑衅律法！他们自己找死，这叫活该！而那遵纪守法的一人，安安分分，规规矩矩，没有做错任何事，凭什么要用他无辜的性命成全挑衅律法、毫无规矩之人？” 众人一愣，原本也觉谢云姝这问题问的可笑，这会儿再暗暗一想，却不由得也有些迷惑了。 馨嫔娘娘所言好像......也有道理...... 孙芳菲有些急了：“律法不外乎人情，即便那六人一时做错了，也罪不至死。六条性命的分量难道还不如一条性命要紧吗？” 馨嫔：“呵，依孙小姐说，律法可遵可不遵啰？那律法还有何尊严？朝廷还有何威信威严？本宫也听说一句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幸好孙小姐是个女子，若是个男子，入了官场，呵！” 淑妃眼皮子一跳，眼神凌厉的瞟了孙芳菲一眼，淡淡微笑：“馨嫔妹妹，芳菲这也是就事论事，妹妹可别乱往旁事儿上牵扯。” 馨嫔娇憨一笑：“是是是，臣妾一时心急啦，淑妃姐姐莫怪！” 淑妃碰了个软钉子，笑笑不语。 孙芳菲好不憋屈，“幸好淑妃娘娘懂臣女的心意，臣女可不就是就事论事嘛，馨嫔娘娘胡乱攀扯，也不知是何居心！” 淑妃一听孙芳菲这么说便心知不妙，忙要开口时馨嫔已恼了，冷冷一笑：“孙小姐什么意思？本宫不受这冤枉气，倒不如与你论个清楚明白！话是你自己说的，本宫顺着你的话所言哪里不对？本宫又有什么居心？来，你当众指出来，真是本宫不对本宫当众给你道歉，省得叫人说本宫仗势欺人，叫孙小姐委屈了！” 妙清真人赶紧打圆场，笑着道：“馨嫔娘娘息怒，孙小姐想是一时说岔了，没表达清楚意思，叫馨嫔娘娘误会了。” 馨嫔蛮劲儿上来，连淑妃等都要让她三分，不然皇上会不高兴，说她们跟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计较什么？她哪里会给妙清真人面子？ 妙清真人哪怕在京城权贵女眷当中极有脸面，那又如何？ 馨嫔冷笑：“本宫不息怒！本宫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既然是本宫误会了，孙小姐，你继续说，把话给本宫说清楚！” 妙清真人一噎，脸上讪讪，也不敢吱声了。 权贵给她脸，她有，不想给了，她根本半点法子也没有。 孙芳菲也有些心慌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不敢置信，淑妃娘娘还在这儿呢，馨嫔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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