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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有人侃侃而谈。 结果显而易见，两派观点吵成一团。 有人坚定维护律法，认为不能牺牲无辜之人救那违反律法的数人，哪怕人数再多，做错了事便要受到惩罚。 否则，律法岂不成了摆设？何以取信于民？ 无法取信于民，谈何治理治下民政？ 有人认为人命大过天，一条人命与数条、甚至更多人的性命比起来，律法也未必不可网开一面、事急从权。 毕竟，人命关天啊...... 至于做错了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便改即可！ 至于那被无辜牺牲的一条人命，事后给与他的家人补偿便是。这也是无可奈何、两权其害取其轻之举。 另一方忿怒了，直骂对方伪君子、德行不端！凭什么有的人自己做错了事，却要无辜之人买单？哪怕再有学识本事，无视律法既是无德无品，无德无品之人留着何用？ 那一方也怒，指责对方呆板迂腐不知变通，实则毫无大局之观念。有的时候牺牲小我能保全大我，牺牲一人能救更多的人，为什么不呢？要知道有的时候，就是需要有无辜之牺牲啊，虽然残忍，但这是事实...... 双方又引经据典，将话题展开关联到了各自站队的政治理念，越发吵得脸红脖子粗。 甚至有人险些动起手来。 皇上老大无语...... 他没想到他的这些臣子们什么事儿都这么能吵架。 不过，听他们吵吵倒也挺有意思，比看歌舞表演有意思多了。 皇上没有表态，末了只淡淡留下一句：诸位爱卿所言都颇为有理！ 大臣们却不甘心，尤其是翰林院众人，他们本来就擅清谈、喜辩论，不能讨论出一个结果来、不能说服对方，简直比不吃饭不睡觉还要让人难受。 大家气哼哼的约了时间，继续辩，非要征服对方、将对方辩得哑口无言才行。 他们看的很清楚，这个问题的根源，实则乃是法治、人治之争。究竟是法治更合理，还是人治更合理？若是二者兼容，那么，兼容到什么程度合适？判断的标准呢？边界如何界定呢？又是谁来监管与判断究竟什么时候该用法治、什么时候适用人治呢？ 皇上......难道是想变法？ 这个问题很快扩散，不仅是大臣们，许多读书人也忍不住讨论辩论，茶楼酒肆、书会清谈，争论得面红耳赤。 好几天之后，大家才知道这个问题原来不是皇上有感而发、心血来潮，而是从后宫端午宫宴上，谢大小姐所言而来。 众人神色那叫一个精彩...... 支持太子的一脉反应过来自然大为夸赞：不愧是准太子妃，好学、好学问！不钻研学问钻研到一定地步的，是万万不可能提出这等问题的。 谢云姝再次扬名京城。
第482章 打听 众人不由得多想，无论如何，皇上纵容此问题让大家讨论，恐怕是意有所指。皇上只怕是真的想做点儿什么，故此顺水推舟，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 那这个问题就更要辩论出个所以然来了。这关乎到自己的施政理念啊，没准便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与皇上心里所想不谋而合呢？ 或者，获得了皇上的认同与欣赏，就此飞黄腾达、得到了皇上的重用呢？ 对于此事的结果，谢云姝也是措手不及...... 她本来不知道有这么夸张，直到太子爷有一个晚上悄然到来，两人一番亲昵亲近之后他与她说了，她顿时哭笑不得。 她只是心血来潮顺着妙清真人的话怼回去而已，哪儿想到会变成如此。 太子爷揽着她轻笑，“这是好事，姝儿不必多想。无论此事后续如何，姝儿闭口不言便可。” 谢云姝当时连忙点头答应。 这事儿的走向似乎已经不是她能管的了，她当然离得越远越好。 淑妃尤其憋屈气闷。 妙清真人是得了她的暗示故意在宫宴上为难谢云姝的。 妙清真人在京城权贵女眷们圈子里拥有很好的地位和很好的名声，她的话还是很管用的。 况且，她也的确是博学多才、学富五车。 否则想要让权贵女眷们信服佩服，哪有那么容易？ 这么一个人若是将准太子妃教训得说不出话来，可不叫她出了一口胸中恶气！ 谢云姝拒绝了成为她儿子的侧室，却摇身一变成了太子妃。 虽说这是皇上赐婚，谢云姝但凡不是脑子进水就不可能拒绝，但淑妃就是下意识的有种感觉：谢云姝不肯跟她的儿子，但却是愿意跟着太子爷的。 这让她格外不爽！ 能挫一挫她的锐气，她乐意至极。 不想阴差阳错，反而成全了她。 谢侯爷也心情复杂...... 算了，这个女儿他还是少管些吧。她爱怎么样怎么样...... 戚氏更是嫉妒得发狂。 若是谢云姝这一回将谢云倩也带入了宫中参加宫宴，作为她的妹妹，谢云倩必定也能沾到几分光。 可是谢云姝拒绝了！ 苏氏就算了，那死老太婆也拒绝了！ 她们就这么巴不得倩儿不好...... 戚氏忽然想到先前打听到的闲话，当即命刘嬷嬷暗暗去苇子岭山庄打探。 苇子岭山庄好几百号人口呢，她便不信是铁板一块！ 只要舍得花银子，该打听的事儿自然能打听得到。 刘嬷嬷没有辜负她的嘱托，没两天功夫便查的一清二楚前来回复。 “......老奴都打听清楚了，大小姐的确是带了陌生男人去庄子上留宿，不是一次，是两次。” “什么？两次？” “是呢！”刘嬷嬷说着也忍不住眼神鄙夷，轻蔑嗤笑：“二夫人您有所不知，不单单是两次，这两次去的还是同一拨人，是个什么元老爷，头一回只有那元老爷主仆数个，第二回 人数更多些，十来人呢。这大小姐瞧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呵呵！” 戚二夫人冷笑，咬着牙字字恶毒：“没想到却是个贱货！呵呵，这么说来，她与这什么元老爷倒是很有缘分啊！” 两次呢...... 要说没有一点儿猫腻，谁信？ 她真后悔，先前她派人盯着谢云姝，戚嬷嬷禀过，说是有陌生人去那庄子上留宿，因当时被别的事儿一打岔，她便疏漏了此事，没有再细查。若是早就查了，谢云姝还想当什么太子妃？那是做梦！ 现在么......似乎也没晚。 吃亏吃怕了，戚二夫人谨慎了许多，仔细盘问：“可当真查清楚了？” “千真万确啊，二夫人！” “那元老爷是什么人？可能查得到？” “这——倒是不曾查到......那一行人似乎很谨慎，并未透露过来历身份，不过据说穿戴都不错，有随从下人，乘着马车，应当是个大户人家。二夫人若要查，老奴便去查。” 戚二夫人想了想，冷笑道：“不必了！只要确保此事是真，哪儿用得着咱们去查？” “二夫人的意思是——” “呵，皇上也好，侯爷也好，自然会去查！” “我再问你，此事果真？” “老奴可以发誓，千真万确！” “很好......” 只要确有其事，真的假不了。 那么她将这事儿散播出去，为了证明准太子妃的“清白”，侯爷自然会派人去查，皇上那么看重太子爷，也会去查。 只要拿下苇子岭庄园那些人严加拷问，就知道她并没有撒谎。 那么，再挖出那什么元老爷的身份，有什么难的？ 所以这件事，只要确保确有其事，其他的，她什么都不需要去做了...... 得到刘嬷嬷的保证，戚氏心情大好。 这回她豁出血本，拿了两千两银票交给刘嬷嬷：“不用怕花银子，你立刻去办这件事，要快，我要京城里该知道的都知道这件事！” 刘嬷嬷叫这轻飘飘又沉甸甸的两张银票弄得心脏怦怦狂跳，接过银票忙不迭的连连点头称是。 两千两啊...... 二夫人真是舍得！也真是有钱...... 散布谣言这种事儿哪儿需要这么多银子？刘嬷嬷毫不犹豫的昧下了一千两。 次日，京城里便传出了些许关于准太子妃的谣言。 孙芳菲得知幸灾乐祸，毫不犹豫推波助澜。 姜妍、吕家姐妹也从中掺和了一脚。 戚家纠结了一番，没敢亲自下场，但是盼着传的更快些。 看谢云姝倒楣，这多有意思！ 宜兰郡主、柳雪芝、方慕柳等无不大惊，忙到侯府询问谢云姝怎么回事？ 谣言的内容，她们当然不相信。 谢云姝这几日没有出门。 法治与人治的讨论、辩论依旧如火如荼，她乖乖的在侯府中躲避风头。只知道因为这事儿连带着青云坊的生意又好了几分，谣言的事儿，她还真不知道。 “我看一定是有人嫉妒你，不然怎么偏这时候传出这等闲话来！” “我看也是，云姝姐姐，我娘去找二表哥了，二表哥定会彻查，我娘也会帮忙。” 谢云姝眼神有些复杂。 她刚顺口问了吃瓜系统了，戚氏啊...... 戚氏又给她送一份大礼了。 不过，这份大礼她一点儿也不反感就是了。
第483章 是他 好姐妹们的关心让谢云姝颇为感动，“你们不用担心，这件事我如今也不好说什么，不过于我并无妨碍，你们便当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便是。” 柳雪芝闻言若有所思。 方慕柳愣了愣，傻乎乎的道：“这——我们本来便什么都不知道啊！” 谢云姝“扑哧！”笑出声。 柳雪芝笑道：“不知道就对了，云姝姐姐想来自有理由，过阵子再说吧。” 方慕柳疑惑点点头。 宜兰郡主还有些担心：“真的不要紧吗？横竖我们是信任云姝姐姐的，若是云姝姐姐有什么苦衷，不必瞒着，需要我们做什么只管说便是。” 方慕柳：“对！” 谢云姝握着她们的手：“放心！” 如谢云姝所料，此事并没有传播太久。 皇上不会允许。 准太子妃的名声，不是随随便便让人议论的。哪怕最后有反转也不行。 皇上勃然大怒，亲自辟谣。 元老爷是他，两次去苇子岭的也是他。 第一次下大雨，他与林翰林、金翰林以及一行侍卫们与谢大小姐同在一处破庙避雨，因雨势太大，天色已晚，因此借地方去了庄子上避雨借宿。 数百人偌大农庄，空屋子总有几间，谢大小姐心善，借地方避雨有何不妥？到了庄子上，招待的便是庄里管事，谢大小姐再没露过面。 第二次再遇，倒的确是说明了谢大小姐与皇家有些缘分，这一回太子、大皇子都在。这一次，谢大小姐也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是他不让说出去，便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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