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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姝正欲行礼告退，馨嫔已经哭着喊：“皇上！皇上！” 皇上亦快步上前，一把揽住了扑向自己怀里的馨嫔，“瑶儿！” 谢云姝：“......” 此时此刻她就是个多余碍眼的。 谢云姝屈膝福了福身，默默退了出去。 殿外，太子爷、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以及大皇子妃、三皇子妃、四皇子侧妃都在，还有小嫔妃们得到皇上回来了的消息，不敢怠慢，除了事发时也在那艘船上的三人被淑妃禁足了没来，也陆陆续续的往这边赶，站在廊下天井里，各人大气不敢出。 无论心里怎么想，表现出来的只有关切。 谢云姝一出来，众人齐齐看向她。 谢云姝站到太子爷身边，什么都没说。 三皇子妃道：“二嫂，馨嫔娘娘......情形如何了？” 谢云姝：“太医说过了今晚便知，这会儿看起来还好......” 三皇子妃：“那就好！幸好有二嫂知情，不然叫人悬着心不知如何了。” 谢云姝看了她一眼没吱声。 皇上不发话，没人敢离开，大家只能站在这里等着。 馨嫔腹中的那可是皇上的老来子，皇上疼宠得无以复加也不奇怪，这孩子若是出生了，只怕太子爷都要靠一靠边。更不用说其他不值钱的儿子们了。 这种时候，谁也不敢有意见。 淑妃和景妃那边的审讯也并不顺利。 齐美人作为头号嫌疑人，痛哭流涕，再三的诅咒发誓是有人推了自己，自己这才身不由己的撞上了馨嫔娘娘，并非有意......
第655章 不是巧合 淑妃恼怒，命人用刑，齐美人哭得惊天动地，但一口咬定原话，哭着喊着求着，就是不肯承认是自己心怀恨意有意加害。 皇上对此事格外看重，淑妃、景妃审讯的时候可以用刑，但决不能用的太过，否则便是屈打成招，在皇上面前根本无法交差。 如此，只得将齐美人先行放过，转而审讯起船上的宫女太监来。 那艘豪华游船有两层，十分宽敞华丽，因是身份最尊贵的主子们乘坐，所以伺候的宫女太监数量也非常多。 齐美人说根本不知道是谁推了自己，那么只能查事发当时在她身边的所有人，一个一个的排除。 结果熬了半夜，有一名宫女却突然倒地身亡！ 淑妃、景妃大惊，慌忙叫人请太医。 太医诊断，这宫女是突发心梗疾病而亡...... 话虽如此，可这也太巧了些。 景妃白着脸心怦怦乱跳：“这、这可怎么办？这也太巧了些！皇上是不会相信的......” 景妃快懊恼死了。 淑妃平日里不是素喜大包大揽吗？这事儿她一个人审讯就好了，皇上下旨的时候自己为什么明明心里不情愿也不婉拒呢？为什么当时不拒绝呢？ 如果当时拒绝了，不就没有此刻的为难了？ 淑妃也头痛，叹气道：“事已至此，咱们继续审吧，也不见得就那样巧......” 偏偏就是这个宫女做的。 景妃冷笑了笑，“姐姐说如何便如何吧。” 景妃心里也有猜测，这事儿八成与淑妃有关，两成是齐美人嘴硬。 反正，她很无辜。 馨嫔腹中的孩子终究还是没能保住。 入夜的时候，正被皇上亲口喂着燕窝粥的馨嫔突然腹痛起来，之后整个殿中一阵忙乱，宫女太监、太医进出不迭，夹杂着馨嫔一声声的痛苦哭叫。随后，太医诊断，馨嫔娘娘小产了...... 殿中乌压压跪了一地，殿外尚未离开的众人鸦雀无声。 馨嫔哭得撕心裂肺...... 馨嫔痛苦不已，皇上怎么安慰都无用，最终人哭得昏厥过去，太医战战兢兢从头至尾禀报皇上，挨了阴沉着脸的皇上一脚。 馨嫔安安静静躺在榻上，双眸紧闭，苍白的脸蛋上犹有泪痕，皇上心中骤然又痛起来。 得知馨嫔有孕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有多欢喜，此刻就有多锥心的痛。 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出了寝殿，至外间端坐，混身煞气。 “淑妃、景妃呢？还没审清楚吗？叫她们来！” “是，皇上......” 高公公躬身答应，忙交代靠谱稳重的徒弟赶紧飞跑去将淑妃娘娘和景妃娘娘请过来。 也不知两位娘娘那边结果如何，若是不好，只怕又是一场风波...... 淑妃、景妃熬了这大半天，早已累得掩口哈欠不断、眼角泪水涟涟。 若不是打发人去那边看了，说是太子爷、太子妃以及其他嫔妃们仍然等在馨嫔寝殿外廊上和阶下，她二人就要收工回去，明日再审了。 反正事已至此，皇上正在气头上，这会儿是绝对不能往上凑的，好歹也得等明儿再说...... 熬着吧...... 不想，皇上那边竟来人相请。 “这会儿了皇上还在陪着馨嫔呐？馨嫔这会儿如何了？” 淑妃问的漫不经心，小太监却不敢吱声，“奴才只在外边伺候，旁的一概不知......” 高公公亲口叮嘱过什么都不许说，他哪里敢？ 皇上正在气头上，人人都吓破了胆，一个不慎是要丢掉小命的。自然是装聋作哑最要紧。 横竖他们是皇上身边的人，便是淑妃娘娘也管不着他...... 淑妃、景妃笑笑，也不再问。 皇上还陪着馨嫔，那么情形应当还好。 淑妃心里甚至有些遗憾：都这样了，馨嫔竟还不小产吗？ 她并不知道，馨嫔已经小产了...... 她二人进去的时候，馨嫔小产之事一切早已处置妥当，殿里殿外不留痕迹，单这么看什么也看不出来。 “给皇上请安！” 淑妃、景妃施礼，皇上只是点点头，并未赐座，二人只得站着。 想到还等候在殿外的儿子儿媳，淑妃有些心疼，二则也着实不想让晚辈听到看到尴尬场景。 只要她如实禀来，皇上必定是会雷霆震怒大发脾气的，那场景着实不好看。 她这一把年纪了，叫儿子晚辈们听见自己被皇上训斥，真正脸面都要丢尽了。 淑妃便硬着头皮陪笑：“皇上，这......天色已晚，太子爷、太子妃他们也在外边等了半日了，不如便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吧。” “休息？”皇上目光冰冷盯着她，不怒反笑：“他们等了半日着实辛苦，淑妃倒是很会心疼人，朕那未出生便没了的皇儿，谁来心疼！” 皇上几乎是咬着牙的暴怒，生怕惊着了寝殿里睡着的馨嫔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抓住面前的茶盏砸过去。 淑妃、景妃这才知道馨嫔小产了，二人大惊慌忙跪了下去。 “皇上恕罪！” “臣妾失言，请皇上恕罪！” 皇上冰冷的目光刀子似的落在耳热身上，一言不发。二人跪着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殿中空气似乎凝滞，让人呼吸不畅，只听见胸腔中的心脏仿佛因缺氧而不安分起来，咚咚咚的毫无节奏乱跳...... 淑妃懊悔极了。 若是她知道馨嫔小产了，是绝对不敢不合时宜的说这样的话的。 这不刚好撞了上去？也不知皇上心里会怎么想她...... 皇上许久许久没有出生。 约莫过了半刻钟，淑妃和景妃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已是跪得膝盖刺痛，终于听到皇上的声音在头顶缓缓响起。 “审得如何了？” 二人相视一眼，均是迟疑。 皇上既已开口询问，这就无法隐瞒了。 景妃垂眸装死，反正她不是主审的那一个。 淑妃无奈，即便知晓这会儿说了实话皇上会更加愤怒，也只得硬着头皮如实禀报，包括齐美人的拒不承认有意加害而是被人推搡，以及审讯过程中一名宫女心梗死亡...... 皇上骤然抬眼，刀子似的的盯了过去。 那一瞬间，淑妃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冰冷和惶恐！
第656章 皇帝发怒 这一刻的皇上，犹如修罗，戾气万丈。 “好、好、果真是好！” “皇上！臣妾无能！” 淑妃头皮发炸，双腿发软跪了下去。 从第一天进宫至今，她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给朕继续审，用刑，当着所有人的面用刑审，不说实话，一个个全部打死！朕不信审不出来！高盛，亲自盯着。” “是，皇上。” “不许插手，一切凭淑妃、景妃做主。” “是。” 淑妃、景妃的心沉了下去。 皇上这是要她们做恶人...... 若是查不出真相、找不出真凶，船上所有的宫女和太监，便会被她们下令一个一个全部杖毙...... 皇上的目光一点点从淑妃、景妃身上掠过，“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审？” “皇上......” “还不去！” 殿外众人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无人不胆颤心惊。 谢云姝心乱如麻。 今日船上伺候的宫女太监，少说有四五十人吧？ 四五十条人命...... 她知道凶手是淑妃，那个心梗的宫女的确是死于心梗，只不过她原本可以不死的，被淑妃命人暗中下了药诱发。 剩下那些人，怎么审都审不出来另一个真凶了。 偏偏亲眼所见，她做不到如同旁人那样置若罔闻，这样的因果，或许对旁人来说无所谓，但她注定会一辈子不安心。 谢云姝抬脚便要往里去，太子爷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谢云姝轻轻偏头朝他看过去。 太子爷捏了捏她的手，微微笑了笑，凑近她小声道：“孤陪你一起。” 谢云姝心里一暖，小弧度的勾了勾唇，“嗯......” 太子爷与太子妃夫妻二人就这般闯入殿中。 众人愕然。 三皇子想了想，冲三皇子妃使了个眼色，二人也一块进去。大皇子妃见了，赶紧扯了扯大皇子的袖子低低说道：“殿下，咱们也进去吧......” 大皇子点点头。 太子爷抢在谢云姝之前道：“父皇息怒，父皇，此事绕开馨嫔娘娘总归不太好，横竖一时半会也审不出个什么结果，不如明日问问馨嫔娘娘的意思，您看如何？” 谢云姝也道：“是啊父皇，馨嫔娘娘作为当事人，她所知晓的必定比旁人更多。问问她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皇上看着太子和太子妃，难看之极的紧绷神色终是渐渐的变得缓和了几分。 三皇子当即也温言道：“二哥、二嫂所言极是，再者父皇想必也累了，不如先休息休息，否则只怕馨嫔娘娘心里也要过意不去......” 大皇子妃亦赶紧附和：“对、对，父皇，事已至此，您更要保重啊！” 皇上闭了闭眼，滔天的怒意缓缓散去，理智缓缓回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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