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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苏家，苏老大正焦急在大门口转悠。 家里养着十几只羊呢，平日都指靠着苏老二放牧呢，这几天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地找不到人，他在镇子上打零工赚家用，老婆要照顾三个孩子，只能让小妹出去。 小妹能干是能干，可毕竟是一个女孩子，长得又好看，万一再遇到为非作歹的，见了小妹心生歹念，岂不是麻烦。 放十几只羊可不是容易事情，又担心苏小妹的安危，苏老大老婆说什么也不让他到镇子上干活了，让他回来赶紧找苏老二。 这不，从周志远这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苏老大气的直骂。 这苏老二是真的蠢啊，既然云家闺女愿意跟着他了，家里出了事情，他不该带着姑娘回家里住着，也好让自己媳妇和小妹好好开导开导他？ “圣母保佑我们都二十多年了，前一阵子三羊坝这里出现了瘟疫，还是圣母给村民给的村民放药才救了大家伙的命，人家圣母怎么会对云老汉下黑手？云老汉死那是活该，哪有为了一口大烟把自己闺女害了的？人家云宝金多好的闺女，硬是被金大牙糟蹋了？” 苏老大摇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云宝金出了这事，人家姑娘哪能看得上他呀，人丑还是不长脑子的，空有一身力气……唉，我们爹娘给了我们哥俩这张脸，被人家大姑娘厌恶得厉害，老二跟周同志说过的，我年轻时候跟红绡定了娃娃亲的，人家姑娘水灵灵的，哪能看得上我这样的煤炭头……” 苏老大回头看看一眼正在屋里忙乎的老婆，悄悄说一声这老婆子尽管不俊，可能生儿育女照顾家，知冷知热的多好，再说了，婆娘们，关上灯哪个还不一样？ “红绡是蛊婆，年轻的时候就跟她老娘学蛊，红陵跟红绡是双胞胎姐妹，两个人长相几乎一模一样，不过人家红陵那姑娘心眼好，尽管也会种蛊，人家没有当营生干，早早就嫁给了云老汉，后来在云宝金五岁的时候，突然就得病死了……” “红陵死了，红绡都没有见人，倒是红陵的好姐妹，一个汉族大夫帮着她料理了后事，听寨子人说，其实红陵是被红绡杀死的，好像要抢什么东西。” “大哥，你看看这个……” 周志远还是真问对了人，掏出那张有些模糊的泛黄照片给苏老大一看，苏老大一脸惊喜之色连连称是。 “对对对，就是这姑娘，这姑娘可厉害了，能治病救人还能教书，我们都喜欢她，嘿嘿，不瞒你说，这姑娘在这里的时候，我经常往那边跑……咱也知道咱这条件，也就是滑溜滑溜眼珠子，人家压根看不上咱！人家还有对象，是来这边工作的干部，对了也是个军人，长得跟你这么般高大，京市来的，叫什么来着……” 周志远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些事情跟他跟姚宁静猜想的一样，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姚宁静的亲生父亲，是他周志远的岳父了！ 苏老大皱眉一脸的痛苦模样，敲了半天脑袋，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这个人的名字。 “唉，毕竟时间太过久远了，我就是想不起来，模模糊糊好像记得那人姓张，名字很有特点，一听就是文化人的名字，不好记，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不跟我们这些人似的，什么山啊川啊……” 知道大体时间还知道他是京市来这边工作的军人，这就好办了，等回去以后托爸爸的关系查一下记录，这事情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可问题是，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远，这位张同志说不定已经结婚生子，如果贸然相认只怕会引起一些麻烦。 周志远打算回去之后，跟家里人好好商议商议这件事再做定夺。 “哎吆，周老弟，差点忘了大事了，云宝金那丫头我知道，是个性子烈的，别看她那爹不成样子，她记得云老汉自己一个人拉扯她成人这份恩情，要不然她被金大牙抓走了，受了这么大的侮辱损害了名声，早就一头撞死了！现在她去找圣母，只怕是气晕了头，定是胡头乱撞万一伤了圣母，岂不是成了整个三羊坝的敌人！那还有她的活路？” 苏老大啪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拉着周志远就往外跑。 “他爹你哪里去？小妹出去放羊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你不去找找？” 苏老大老婆一脸焦急地跑出来，急得她不停搓手。 没法啊，家里指望着这十几只羊过活呢，再有两个月就过年了，过年的年货，开春的化肥种子都在羊身上押着，小妹再能干，也是一个女孩子，咋就那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出去？ 她一个当嫂子的急得满嘴血泡，这俩当哥哥的咋那么不着调？ “我再不走就出人命了！苏老二跟着云宝金找圣母拼命去了，不管哪个伤了都是要人命的事情！你让大丫在家看着孩子，你赶紧去找小妹回来，天黑之前我们不回来的话，你们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别乱走！我担心金大牙的人还有漏下的，那些可不是好惹的玩意！” 嘱咐一番，苏老大扛起一杆猎枪就跟周志远跑了。 苏老大婆娘急得脸都蜡黄了，老天爷啊，这天马上黑了，她上哪里去找小妹和羊群去？
第292章 苏小妹出事了！ 苏老大婆娘看看天寻思着她得赶紧走，必须趁着天黑之前把羊群和小妹找回来。 山路崎岖不平不好走，天上乌云密布，眼看着就要下雨，万一再打雷打闪的，羊群受到了惊吓四散奔逃，任凭小妹天大的本事怕是也要吃亏的。 苏老大婆娘戴着一顶破烂斗笠手里拿着一个蓑衣就往外走。 刚出门，大老远就看到一群羊从山坡上往下走，在羊群后面赶着山羊的却是王守龙，王守龙的后背上还背着一个人，竟然是苏小妹！ 苏老大婆娘吓得腿都打颤抖，尖叫一声扔下手里的斗笠拔腿就往山上跑！ 这个家已经跟筛子一样千疮百孔，不能再出任何事情了！小妹那么年轻漂亮，她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她还没有对象没有成家，她不能出事啊！ 等跑到王守龙跟前，她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下哭出声。 还吊着一个胳膊的王守龙眼角上有一块大大的淤青，嘴唇也破了，左手手背都破了皮，头发脸上满是黄泥，身上的军装上还有斑驳血迹，仅仅依靠着一只手背着苏小妹。 而趴在他后背上的苏小妹一动不动，脸上有着明显的巴掌印，身上的衣服都被撕扯开了，裸露出的身体上还有啃咬的痕迹。 “嫂子，先回家，我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了小妹，出了点情况，她只是晕过去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先回家查看情况。” 又慌乱又害怕的苏老大婆娘哭着点头接过王守龙手里的牧羊鞭子，一手帮着扶着趴在他后背上一动不动的苏小妹，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 咔嚓一声巨雷突然响起，把阴沉沉的天空劈成了两半，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从天空滴落，受惊的羊群喊叫着疯狂撒腿朝着苏家院子的方向奔跑过去，王守龙咬牙背着苏小妹拔腿快跑。 冰凉的雨点噼里啪啦打砸在苏小妹的脸上身上，血水混杂着雨水滴落下来，迷迷糊糊中，背在后背上的苏小妹迷迷糊糊喊了一声救我，王大哥救我。 “好了，好了，大哥来了，大哥救你了，没事了，都过去了，那个兔崽子被我绑起来了，明天一早就有人来抓他了，今天就把他放在那儿淋雨水，说不定还会有野猪野狼出没，最好给他啃个胳膊腿的，他这辈子不能当个人了……” 浑身被浇透的王守龙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他脸上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这个世界有保家卫国的军人也有坑财害命黑心肠的坏人，苗疆一带向来不太平，是心思歹毒之人的藏身之地，费劲把金大牙等人绳之以法，终究是还是有落网之鱼，藏匿在深山老林之中，又偏偏被外出放羊的苏小妹碰上了！ 他难过的都想哭。 他为什么就不能早点走到那儿，为什么明知道苏老二跑了苏家没有人放羊，他还要着急去走访？要是他早点回到苏家，能帮着苏小妹外出放牧的时候，又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他恨得咬紧了牙关，嘴唇都被咬破了，他都能感觉到有一股腥味顺着喉咙直往里窜…… 回到家里，大嫂帮着找衣服帮着苏小妹更换了，王守龙也更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大嫂跟三个孩子都围着苏小妹床边哭个不停。 大嫂都不敢开口询问，刚才给苏小妹更换衣服的时候，她看到她身上的那些伤口，作为过来人，她立马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畜生啊！小妹这么好的姑娘竟然被糟蹋了！ “是金大牙的人，当天围剿金大牙的时候，其中有一个小头目逃了出去，这几天一直藏匿在山林里，就靠着吃野果野菜为生，白天一般不敢出来，就怕被我们抓住了。” “今天小妹带着羊群到那边放羊，被他发现了，他想着抢一只羊吃，小妹死也不给他，两个人就打了起来，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羊群，以为是苏大哥在那，就跑过去，结果就看到……” 王守龙说不下去了，曾经那么乐观开朗的一个人，这会难过的仰脸嚎啕大哭，不顾及手背上的皮肉已经破了，紧紧攥着的拳头砰砰捶打在地上，血水都飞溅出来，他都丝毫都感觉不到疼痛了。 相比心里的疼痛，身上的这点疼又算的了什么。 跟苏小妹相处的这段时光他历历在目，漂亮聪明能干的苏小妹总是想办法变着花样给他做饭。 知道他喜欢吃糍粑，特意跑到镇子上买了黏米回来，放到石磨上磨出糯米面，还特意做了花生馅和红糖馅两种馅料，他的右胳膊受伤不能动，他的衣服都是他洗的，一日三餐都是她送过来，连碗筷都是她收拾好的。 知道他过段时间就要离开了，小妹还贴心跑到镇子上买了一些纪念品送给他，银首饰银梳子，亲手做了一些具有民族特色的小香包，里面塞了一些能驱蚊虫的药粉，得知周志远媳妇怀孕快要生了，还专门给三个孩子做了三个小肚兜…… 他还跟苏小妹承诺，等以后，他还会回来玩，回来的时候也给她带一些汉族服饰送给她，她长得漂亮好看，不管是穿苗族服装还是穿汉族服装，她都很好看…… 他不敢往下想了，出了这事的苏小妹，会挺过这一劫难吗？ “救我，救我，王大哥救我……” 昏昏沉沉的苏小妹突然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拼命挥舞着两个伤痕累累的胳膊，疯狂大声叫嚷。 王守龙和苏老大老婆都跑了过来，一人攥着她一只手，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 “小妹，小妹，没事了，没事了，回家了……” 三个孩子也吓得要死，都趴在苏小妹的身上嚎啕大哭，大声呼喊着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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