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定妃娘娘去世之后,她母族那边没有追究,甚至都从朝堂上慢慢退去,本来魏皇后觉得他们是为了保护萧若安能够存活下来,现在看来这些都是他们用来麻痹别人的招数。 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放弃过皇位的争夺。 “我是没有什么意见,当年姑祖母都能监国,堂弟跟在姑祖母身边多年,自然可以应付我留下来的这些东西。” 萧锦垚直接表态,反正他不想让自己的心血再被萧忆安糟蹋了。 之前那件事,已经给他留下了阴影。 皇上听到他也这样说,加上萧红玉的威望,他没有办法反对,顺势就答应了。 朝堂的格局好像又变了,风头正盛的安王府世子爷,功劳巨大的世子妃舒云昭,马上就要离开大夏,出使南楚,而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竞争的大皇子,如今迎来了他无比强劲的对手萧若安,太后娘娘也没有办法作妖了,因为克星大长公主回来了,长姐如母,她对大长公主没有办法不尊敬,苏家应该会被重点针对,魏家也没有办法不动声色了,因为三皇子归来,他的母族霍家,也会重返朝堂。 霍家一门,这些年虽然与世无争,不过从来都没有避世不出。 对于朝廷的事,他们还是样样都清楚。 而且西秦边关的守将,就是霍家人。 但凡是聪明一点的人,都知道从今日开始,竞争要重新开始,站队更是需要谨慎了。 眼下西秦的使者还在,马明震和楚一恬的婚事还悬着,而西秦五皇子孙振南也没有离开。 天下大势,如今更是不好分析。 北晋虽然暂时没事,可是他们一旦知道大夏这样对待萧锦垚,那各种友好的关系纽带,也就不复存在。 东齐是众所周知的世仇,目前没有什么和解的机会,西秦因为主战和主和两派之争,也是没有办法确定,加上南楚这个没有办法预知的动向,其实大夏的环境并不好。 之前不需要考虑南楚,是因为他们长达几十年的内乱,如今既然已经结束,自然就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所以这次萧锦垚和舒云昭过去,也是一种试探。 萧红玉得到了皇上的答复之后,并没有罢休。 “这件事都是以为萧洛凡而起,本宫说的没错吧?” 她微凉但是格外严肃的声音,让萧洛凡狠狠一震。 他以为在这么多大事面前,他可以完美隐身。 毕竟他这个庶出的二公子,并不值得大长公主关注。 太后娘娘一听,就知道这位皇姐要不肯罢休。 “皇姐,这些事跟他无关,他还是个孩子……” 这句话,当时就让舒云昭冷笑出来,实在是耳熟了。 她没有穿过来之前,可是经常听到那些不要脸的老人在维护自家小孽畜的时候说这种东西。 萧红玉完全没有惯着太后娘娘,而是说道:“都已经两次当爹未遂了,他算什么孩子?” 全场安静,大长公主骂人真的高级,也是真的脏啊。 同时魏家人倒吸凉气,这些事大长公主竟然都知道,很显然她这些年从来没有放弃这边的情况,所有事情都在同步。 皇上也是觉得有些压力,若是被其他的什么公主之类的,他们其实可以不放在眼里,眼前这位他们是真的不行,当年如果不是因为萧红玉是女子,她早就是皇上了…… 太后娘娘被问的哑口无言,毕竟这是真的。 安王想了想,还是决定帮自己的儿子出头。 “姑母,这件事也不全是凡儿的责任,之前母后其实是提出要把凡儿放在崔氏名下的……” 舒云昭鄙视的看着他,本来没有他太多事,最多就是窝囊而已,没想到他自己亲自往上送。 崔丽娟神色复杂的看着安王,崔湜更是一脸愤怒。 行伍出身的他,都想上前打人了。 萧红玉果然呵斥了一句:“萧肃,你还真是不要脸!” 安王缩了缩脖子,当时就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说这个话。 不过木已成舟,话已出口,没有办法再挽回了。 “崔氏,当时你是怎么拒绝的?”萧红玉直接问道。 安王试图阻止崔丽娟,还冲着她使了个眼神,结果崔丽娟没有搭理他,而是如实说道:“回姑母的话,当时田氏的死因是因为起火,放火的人是她身边一个侍女的妹妹,因为田氏之前借着谭氏的手要害死李侧妃肚子里的孩子,失败之后不但逼着谭氏顶罪自尽,还把自己的侍女灭口了,那个妹妹为了帮姐姐报仇,才策划了放火,毕竟事关我们安王府的名声,而且当事人都已经不在了,也没有办法追究什么人的责任,当时就按照王爷的话,当成是一场意外。” 百姓们一听,这个安王果然是个拎不清的。 田德坤一家听了之后,却已经在流汗了。 这件事,他们是真不知道。 崔丽娟继续说道:“之后王爷进宫一趟,回来之后就给跟我说,太娘娘娘有意把二公子记在我名下,将来还要让他跟云秀和离,想通过我求娶我哥哥的嫡女。” 众人听了之后,更加没有办法直视太后和安王了。 就连魏皇后和魏家人也没有办法站在太后娘娘这边了,她到底是怎么敢想的? 安王竟然没有拒绝,还直接回去跟崔丽娟讲了? 崔家人格外生气,这个说法简直太不要脸了。 崔泠一副受惊的样子,还好他们家已经帮她定下了跟柳家嫡孙的婚事。 萧红玉冷冰冰的看着太后,又看了看安王。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已经无比震惊的苏家人身上。 苏家人听说太后和安王暗中商量要让苏云秀回家的事,心里都是脏话。 这是把他们苏家当成什么了? 所有人都觉得太后娘娘不要脸,舒云昭却有些疑惑,其实后面那件事,崔丽娟完全可以不讲,这样她在安王跟前就有了一个人情。 太后娘娘那里,她也是卖了一次好,这些年她都没有表现出要争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会落井下石? 第448章 最失意的人 崔丽娟这些话,显然揭开了太后娘娘和安王最后一块遮羞布。 他们想要保持体面,已经是不可能了。 魏皇后一副不想管的表情,魏兰贞也是一副无奈。 魏家人垂头丧气,就连刚刚一直帮太后娘娘无理搅三分的魏书同也没有办法了,终于垂下了头。 这样的一幕,让太后娘娘也有些心慌了。 她生怕自己被魏家放弃了,这些年如果没有她,魏家怎么会走到这个高度,他们这是要放弃自己不成? 安王也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那种让人扎心的眼光,简直像是把他凌迟一样。 苏闻山那个愤恨的眼神,让他格外难受。 萧红玉这个时候说了一句:“所以,你之后是怎么拒绝他们的?” 刚刚崔丽娟说了半天,却没有回答大长公主的问题。 因为这句话,大家的注意力才被拉了回来。 “回姑母的话,我当时亲自进宫跟太后娘娘解释过了,田氏毕竟有罪,谋害皇族子嗣,这种罪名能够让她安然下葬,已经算是保全了她的体面,算是对她服侍王爷多年的一种认可了,若是让她的孩子记在我名下,成为了嫡子,而差点被她害的李侧妃将来生下的孩子,却是庶子,这样的事,将来如何能够服众?罪人的儿子为嫡,受害人的孩子为庶……” 这一番话,引发了百姓们又一次大规模的嘲讽。 太后娘娘和安王果然是不要脸,皇上的面子上更是挂不住。 幸好柔妃因为有身孕没有过来,这件事她总会知道,到时候如果因为生气动了胎气,这个责任应该归谁? 他没有顾虑那么多,直接问了太后娘娘一声:“母后,你可曾想过,若是柔妃知道这件事,影响了朕的子嗣该怎么办?你为了萧洛凡,为了弟弟的儿子,就这样不顾虑朕么?” 太后娘娘偏心了这么多年,其他的皇上已经忍了,此时确实是有些忍不住了。 没想到皇上也会在这个时候背刺,她这个儿子也要跟她过不去么? 她不懂皇上心里的委屈,反正皇位已经是皇上的,她想要对安王再好一点,这样有什么不对? 安王却已经紧张了的不行,既然皇上开口了,这件事应该没有办法轻易揭过去了。 萧红玉问道:“既然谋害皇族子嗣,这样的罪名该怎么处理,真的没有人知道么?” 她的问话,大臣们压力格外大。 “刑部尚书在么?”萧红玉直接点人了。 既然不主动出列,那就考一考他们。 刑部尚书已经想到了,这种事一定会让他来背锅。 没有办法,他只能出列:“回大长公主的话,谋害皇族,本应为灭族大罪,不过当年大长公主监国之时,跟皇上商量之后已经宣布,要酌情定罪,若是牵扯到忠良和无辜,也要适当的开恩。” 田德坤都要哭了,自己好不容易爬到了兵部侍郎的位置上,如今竟然因为一个死了的妹妹,要被处理了么? “皇上,既然如此,还是由你来定夺吧,虽然田氏已经死了,不过田家并不是没有人,她自己也有儿子。” 太后娘娘还想阻拦,却被萧红玉一个眼神吓得没敢吱声。 田德坤和萧洛凡互相看了一眼,萧洛凡看到的是责怪,田德坤看到的是恐惧。 “既然如此,兵部侍郎田德坤,连降三级,一应俸禄待遇随之,萧洛凡心性不纯,到京郊清凉寺修行三个月,没有朕的口谕不准回来,若有违反,直接贬为庶人。” 皇上这种处罚,让田德坤欲哭无泪,也彻底斩断了田家和萧洛凡之间的关系。 田家再也不是萧洛凡的助力,将来也不会帮他做任何事。 所有人都明白,萧洛凡完了,他一定是没有机会东山再起了。 “另外垚儿和云昭深明大义,若是从南楚顺利归来,朕必然封你们为一等王爵和诰命王妃,绝不食言。” 这句话,又让安王一阵心悸。 这是真的要架空他这个王爷了? 结果他还没有说什么,皇上已经冲着他发力了:“安王萧肃,管家不严,闭门思过,罚俸半年,府中大小事务全权由王妃崔氏掌管。” 虽然不是什么大惩罚,不过这是在所有百姓跟前,而且就在他们安王府门口,他的脸已经丢尽了。 本来他以为这就是全部了,结果苏闻山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臣有要事相求。” 皇上看到是他,倒是也没有什么意外。 刚刚崔丽娟提到的事,也跟苏云秀有关。 “苏侯有何事?” 苏闻山狠了狠心,还是说道:“臣深知教女无方,让人贻笑大方,并且成为了京都的笑柄,为了保全皇家的名声,还请皇上准许小女和二公子和离,臣会把小女送到静心的地方安养,哪怕落发为尼,也不会再跟皇室有任何牵扯,好过被人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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