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府还是一片风平浪静的,什么都不知道。但宋大手底下有几个老联络兵都在关注着那边的动静,一接到消息,就传了回来。陈秉江终于吃上了一次新鲜的瓜,不需要等着好兄弟或者朋友转述了。 ——长公主在收到信以后,半信半疑的去调查了这件事。 新驸马就像陈秉江猜测的那样,只是一个名头虚号,是长公主为了表示自己没什么夺嫡之心,也不愿意掺和进去找来的对象。这个“驸马”,和其他长公主的面首也没有太多区别,严格来说他的家世要好上一些——自己是个平民读书人,祖母还是皇上的奶娘。 长公主和他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只是觉得这个青年在讨好她的人里面,算得上乖巧懂事了,那么就选他当驸马,没什么不妥的,当得起她的几分尊重。 谁知道,那封匿名信上说的居然是真的? 长公主隐忍了好几天,在第五天的时候直接蹲到了新驸马去找乡君,当场抓包实锤了。她难以置信之下,直接气炸了。 她是堂堂公主之尊,又是长公主,地位何等的高贵,从来都是讨好她的人居多,她就算去年放出了女子纳妾那种言论,该讨好她的人不还是讨好?有心的青年,没脸没皮的愿意往上爬的,哄着她知情识趣的男子多的是!从来没有人敢像新驸马这样恶心她的。 既然自己有喜欢的姑娘了,对方也准备请封他驸马,那就不要装的像是什么都没事一样,厚着脸皮过来殷勤讨好长公主啊!现在讨好上长公主了,自己又跑回去哭诉,做出一副宁死不屈不情不愿的悲情模样,谁稀罕啊?? 长公主快呕坏了。 搞得她像是棒打鸳鸯,仗着自己的坏脾气无恶不作的那种坏人似的!
第一百章 存档六 “然后呢?然后长公主殿下怎么做了?”陈秉江身体前倾, 坐在后街的台阶上,像是在晒太阳拉家常。远处许多小萝卜头又闹又笑着,宋大沉默的在隔壁充当普通邻居, 眼神若有若无机敏的审视着周围。 在这种状态下,就算有人路过, 也只会以为是康王府的世子爷又来这里闲逛消遣来了,反而他出没在这条后街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普通的奴仆或者依附康王府生存的人也不敢上来打扰。反而给陈秉江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听八卦环境。 那位负责打探消息的老兵停顿了一下, 继续诉说情报。 长公主府上的人手在乡君府上埋伏到了那位新驸马后, 长公主殿下就气的亲自赶了过去, 大闹一场。 现在三十多岁的长公主保养得当, 还像是少女一样。她特地找到了成亲前喜欢的马鞭,到了乡君府上先左右喝令手下摁住了青年,上去就是解恨的狠狠几鞭子。 乡君从一伙陌生兵将闯入她家中开始就吓坏了, 现在正主刚过来,她脸上的惊恐气恼还没有散去, 就全变成了对心上人的心疼:“住手!不要打他!” “听好了。”长公主手持马鞭,冰冷的居高临下望着两人,一眼示意, 她的女吏上前一步,官事官办的把新驸马所做苟且之事的先后顺序说得清清楚楚。 长公主不是那种碍于自己的傲气就打落委屈往肚子里咽、或者不屑于解释自己受了什么苦的性格。要说尊贵,真正尊贵的该是皇兄的女儿们才对,她虽然身为大长公主, 也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傲气, 自有一番自己的行事手段。 “什么……”乡君听得难以置信,本能的想要替心上人辩驳。什么叫做是刘郎主动去讨长公主欢心的, 积极入选才成了长公主的新驸马……难道不是长公主仗着身份夺走了刘郎吗? “叶君,我——”青年也满脸被冤枉的委屈苦闷, 张嘴就要急急诉说什么,然后被提前预判的长公主面无表情的挥手示意,“让他安静听着。” 另外一个女吏端着气势过去,鼓足了力气抡圆胳膊就是几个大耳刮子“啪啪!”,青年顿时被打的口齿不清,鲜血横流,他还想张开嘴说什么,女吏见状不停手,接连打了下去,这次,一颗白色的东西混着血吐了出来,青年震惊的看着自己掉落的牙齿,悲愤欲绝,这次终于学乖了,死死闭上了嘴巴。 “这种货色。”长公主厌恶的盯着他——身旁的地面,“本宫现在多看一眼都嫌脏,真以为自己有那么大脸了?乡君,你身上有皇室亲封的爵位,如果当时他就说了和你的婚约,本宫还不至于留下他!要不是他小意逢迎,本宫也不会选他做新驸马。” “现在当上驸马了,你又惦记你的过去了?”长公主看着面前神色凄惶可怜的乡君,就觉得心里的火一阵一阵烧着。现在算什么?这件事牵涉到皇家宗室的两位女性,宗人府肯定会来记上一笔。现在还好说,等过几百年史料被翻出去了……她的形象不就变成那种是非不分的陈世美的继任公主了? 明明她也是被蒙骗着的人,被恶心的不轻。 一想到未来可能发生的逸闻,长公主就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她前些年一直低调生活,现在儿子都大了,还有这种事缠上来,是欺负她威慑力不如当年了吗? “本宫的府上容不下这种不忠贞的男人。”长公主居高临下的说着,玩味的在‘不忠贞’上讽刺的强调了一句。平日里总听到男人们这么形容女性,现在她也反过来把话甩在新驸马脸上,一字一句的重复着,“按理说……就算你当了驸马前心有所属,成了我的驸马从此就是公主府的人了,你也该对本宫一心一意。结果你做了什么?” 想想新驸马是从什么时候态度发生细微转变的……那不是她挑明了她只有嘉亲一个幼子,不会再和这群新人生育之后了吗? 嗤,想的还挺长远。她给过新驸马,包括面首们反悔的机会了。 “长公主殿下!”乡君听到这里忍不住急促的喊了一声。 长公主回她了一个冰冷的眼神:“现在,是这个男人触犯了我公主府的规定,私自跑到外面苟合,理应受到惩罚。我敬你是皇室封下的乡君,但你也无权干扰我府中之事。” 长公主又缓缓的笑了,年岁只给她带来了沉淀的气度和雍容华贵的美感,她轻柔的安抚了乡君一句,话语中的寒意却让人害怕:“不要急,等我处罚完他,把这个烂人驱逐出公主府……他就和本宫无关了,乡君想怎么处理都随意。” 这句话很好的安抚住了乡君,她听到惩罚有些不安担忧,但也没有再说别的。总归她不愿意听长公主的一面之辞,总想亲口听刘郎解释才对。但长公主又没有必要骗她,那些气狠了的行为……乡君也无法说服自己。 所以她只能沉默。 “左右给我打断他的腿!所有的!”长公主殿下一个杀意的眼神下去,她准备齐全带来的两个侍卫就拎起了长枪,恶狠狠的冲过来拖起了惊恐的青年,他还想挣扎,但学武的将士和文弱书生的身体素质还是不一样的。 “啊啊啊!!!”伴着几声凄厉的惨叫,青年倒在地上痛不欲生,但他却顾不上捂住剧痛的腿,而是滚地虾米似的涨红了脖子,捂着下///半///身痛的满地打滚,从嘴里吐出破碎的话,“我的……叫……大夫……” “记住了,你以后不再是公主府的人了。”长公主看着青年抬头,对她露出嚼着仇人血肉那样的眼神,她也不动怒,轻描淡写的说着,“总管,对外散播出去,这个人是公主府的敌人,谁以后敢庇佑他,就是与公主府为敌。” “听清了吗?如果再让我看到你敢对本宫露出这种眼神……本宫还能做出更过分的事情。”长公主发轻的话音带着寒意。 严格来说,她现在在气愤之下就算把青年打死了,都没地方说理去。或许到时候刘郎当过皇上奶娘的祖母可以去哭诉告状,但那时候人都死了。青年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一点,纵然他疼的满脸血泪,眼神也忍不住露怯的移开了:“……” “我们走!”长公主威严的坐着轿厢走了,带着她浩浩荡荡的人手。 乡君就算心里的怀疑再蔓延,现在也没法放下凌乱的家里不管,她急忙使唤大丫鬟快去医馆请位大夫回来,刘郎已经昏死了过去,满地都是血……至于后续,后续该怎么和刘郎相处,还得等和他对峙以后再说…… 乡君一想到长公主刚才言之凿凿的话语,心里就更乱了。 …… “哎呀,长公主殿下没有留下人看着,不许给他治疗吗?”陈秉江听得有些懊恼。他感觉长公主殿下还是太好心了,把人的器官废了可以,从根本上断绝了软饭硬吃男想再偷偷找人传宗接代的想法,但是腿断了能接好啊。 青年以后爬的位置足够的高,一方面是因为接受了公主府的资源,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是读书人,可以入仕高升。 “世子爷不知道。”那位老兵有几分能力,刚才的对话他全都是一个人分饰几角,复述的惟妙惟肖,现在他淡定的继续说着,“我后来去医馆问了大夫,他的腿好不了了。” 惨得很呐。 长公主可不是简单的把青年的腿打断了,她能不知道断腿也可能长好吗?她是让人一截截打断的,这种严重的伤势,再配合上下//体的伤势,青年这一次的命能救回来都不错了,还想以后去科考?做梦了。 他的仕途路从此断了。 一个没了前途,没了双腿也不能传宗接代的人,以后还有什么人愿意和他在一起?没了靠山,公主府又扬言是他的仇人,谁还敢帮青年?除了他的祖母说不定还会去找皇上哭诉,但这件事他们家又不在理…… 陈秉江听得身体一寒,又觉得长公主报复的太爽了,这完全不需要他多动手啊。 “那乡君呢?”陈秉江忍不住问。他还不知道怎么劝说乡君,但如果一切真相都摆在这里,包括青年的惨淡未来也在这里明摆着,乡君还是坚持要和对方在一起的话……这种程度的恋爱脑,他就只能说祝福了。 “她找人把刘士子送回了刘家。”老兵说到这里,闭上了嘴巴。 陈秉江等了两秒,才意识到这是没后续的意思了。所以,这是乡君也不愿意承担和长公主府对上的后果,或者是乡君认清楚了青年的嘴脸,现在和他划清关系了? 不管是因为哪个,最后没和青年纠缠在一起就让他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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