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大掌上有一层薄茧,摸上去很坚实,萧惜惜微微愣了愣神,便把手松开。 虽然假装恩爱的时候两人也牵过手,可还是会觉得不太自在。 她抬头看向冷墨染,问:“干嘛?” “你方才在发呆?”冷墨染打量着她问。 萧惜惜便很认真地点头:“对啊,夫君刚才跟我说话了吗?” 冷墨染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出其他东西,便也就信过她的话,摇头道:“没事,换衣裳吃早食吧。” 萧惜惜这才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中衣,快速走到一旁,打开行李,从中挑选出一身衣裳。 正准备换衣裳,却见冷墨染迟迟不出去,萧惜惜就抱着衣裳看向他。 冷墨染道:“此县不安定,今日要出门,你换男装吧。发髻你会梳吗?” 萧惜惜认真点头,不就是简单梳个发髻吗,她早就学会了。 于是从行李中取出一件早就备好的男装,让冷墨染看。 “夫君觉得这件如何?” 冷墨染没回答,点点头,然后很自觉地出了屋子。 …… 正巧封言带着打听到的消息回来,冷墨染吩咐几个护卫在萧惜惜这里守着,抬脚与封言一同去另一个房间。 为免打草惊蛇,冷墨染并不想让人知道他调查的事。 封言将打听到的情况禀告给冷墨染:“茂平巷是个不大的巷子,但里面居住的都是平头百姓,而且主要是年老体弱者,得到县衙帮扶,才能在县城勉强混口饭吃。” 冷墨染皱了皱眉,问:“除了这些人之外呢?” “有一户姓刘,附近的人都称他为刘举人,他和残疾的妻子一起住在那里。” “刘举人的情况可查出来了?” “属下查过,据说夫妻两人鹣鲽情深,原本是一同进京城参加科考,岂料在去京城的路上他的妻子从山崖跌落,捡回一条命,却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也没办法长途跋涉。刘举人就放弃科考,留在此处,给人抄书写信维持生计,邻里间都夸赞他的人品。” 冷墨染听封言打听的这么仔细,也猜到他怀疑刘举人,问:“还有吗?” 封言道:“能查到的就这些。” 封言知道他能想到的自家王爷肯定也能想到,也就没有多话。 冷墨染点点头,没让手下的人去监视,毕竟如果凶手真的是刘举人,那他的武功又与封信不分上下,其他手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去监视也很容易被发现。 封言见自家王爷迟迟没有吩咐,就问:“王爷打算如何?” 冷墨染道:“去见一见本县县令。” 听到隔壁的开门声,冷墨染离开屋子,与刚出门的萧惜惜对上视线。 他走过去道:“走吧,今日我带你出去吃。” 萧惜惜立刻欢喜起来,这家客栈的饭菜虽然不难吃,可她觉得外面的小摊更好吃呀。 就比如昨日路过包子铺闻到的香味,简直能让她口水直流三千尺!
第78章 听到驴的心声 两人从酒楼出来,封言带上两个做下人打扮的护从跟在后面,一行人在路边吃馄饨油条。 淋上香油的馄饨闻起来香,吃起来更香,萧惜惜一高兴连吃两碗,直到胃里塞不下东西才肯停下。 她抬起头的时候,就见冷墨染已经吃完默默看着她。 萧惜惜恍若无事地站起身,跟冷墨染道:“大哥,走吧。” 冷墨染:“……”这就成大哥了? 不过他看向萧惜惜身上略显华贵的衣裳,让她装成随从好像确实不太合适? 刚才选衣裳的时候他倒是没想过这些。 一行人来到县衙门前停下,冷墨染跟守门的衙役展示了他的文书,衙役就将人请到衙门里。 “我们大人出门去了,很快就回来,萧大人稍等。” 冷墨染没有异议,在衙役的带领下来到会客处等候,县衙其他的官儿过来见过礼后,继续坐等着县令。 大约等了两刻钟,萧惜惜坐的有些不自在,冷墨染朝她递了个眼神,萧惜惜立刻坐正身子,学着冷墨染品茶。 外面传来动静,萧惜惜看过去,就见一个身形消瘦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奇怪的是,这人还牵着一头驴。 萧惜惜:??? 冷墨染也同样看过去,目光与驴的大眼睛对上,一瞬间他听到了驴的心声。 先前他明明试过,动物的心声他听不到。 冷墨染表现得还算镇定,站起身走到外面,跟县令打招呼,顺便仔细观察一下这头驴有何不同。 萧惜惜也跟了上去。 陶县令正在给驴梳毛,见二人走出来,又是陌生的面孔,不由轻轻皱起眉头,问:“不知二位是?” 衙役赶紧给陶县令介绍冷墨染的身份。 一听是大理寺过来的官儿,陶县令立即作揖行礼,“不知萧大人造访,下官有失远迎。” “陶大人不必客气,本官忽然造访,也实乃唐突。” 萧惜惜还是第一次见冷墨染对人这么客气,不由诧异地看向他,却发现他正在盯着驴的眼睛看。 萧惜惜:???一瞬间觉得冷墨染的眼睛没被治好是怎么回事? 而在此时,冷墨染已经将目光从驴的身上移开。 他已经确认过,自己确实可以听到驴的心声。 这头驴并不是一般的驴。 它的前世是这位陶县令的妻子。 而看陶大人对这头驴的态度,说明他已经知道它的身份。 虽然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神奇的事,可冷墨染表现得还算是镇定,毕竟见他拥有读心术这种事都能发生,人死后投生成驴也并不稀奇。 冷墨染和陶县令寒暄过后,两人一同回屋子坐下,讨论县城最近的失踪案。 与在酒楼小二那里得到的消息一致,最近县城共失踪十二位女子,除曹家包子铺老板娘外,其余都是十三至十七岁的未婚女子,陶县令怀疑凶手是同一伙儿人,可查来查去都没有任何线索。 他方才牵着毛驴外出,就是去受害者家中询问情况。 冷墨染问:“包子铺老板娘的案子可有单独查过?” “这倒没有,”陶县令道,“由于最近失踪的人口过多,曹季来报案时,本官派了衙役去问询。曹季自称他的妻子是半夜忽然失踪,家里的外衣还在,其失踪情况与其他走失女子一致,本官就没有单独去查,而是全力侦破本案。” 冷墨染抿唇不语,他看出包子铺老板的心思,知道这件事有问题,可没有证据,一时没办法惩治凶手。 他问道:“不知陶大人可有线索?” 陶县令就忍不住叹口气,目光更深沉些:“我最近四处查探,却也是半点线索都没有,那人在晚上作案,没有目击者,而失踪的女子全无消息,本官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 冷墨染道:“本官的妻子昨晚险些遭贼人毒手。” 陶县令惊得险些从椅子上跌落,朝廷命官的妻子,搞不好还请封了命妇,若是在他辖下的县里出了事,他的乌纱帽估计就要不保。 虽然身外之物他并不太在意,可这县令当的好好的,他也不想就这样离任。 陶县令立即关切地问:“不知萧夫人可还好?大人住在何处,若是愿意,不如来县衙里住着。县衙有人把守,想来那凶手也不敢把手伸到县衙里来。” 冷墨染不觉得住在县衙是件好事,相反可能会更加惹眼,于是他婉言谢绝了陶县令的提议,顺势提起他的手下与凶手缠斗,凶手在茂平巷附近失踪。 陶县令却眉头紧皱道:“茂平巷住着的都是些老弱妇孺,贼人若是混进去,很可能会伤到百姓,下官这就派人去那边盯着。” 冷墨染拦住他,“不急,我想问问大人,这巷子里住着的就没有能够作案的人?” 陶县令愣了愣,显然是一时没有想起来,还是他身边的衙役提醒了句:“大人,刘举人就住在茂平巷。” 陶县令瞪了他一眼,衙役便闭嘴,他笑着跟冷墨染解释道:“有位姓刘的书生住在茂平巷,他为人老实本分,在本县中很出名,不会做这种事。” 一看连陶县令都认得刘举人,足以说明他是真的出名。 冷墨染就道:“本官想与衙役一同去看看刘举人的家。” 陶县令颇为难,他们虽然是官儿,可也不能随意进百姓家搜查不是吗。 冷墨染补充道:“本官可以换上衙役的衣裳,与其他衙役一起过去,假装是问询。” 陶县令见冷墨染已经退了一步,他也就答应,让人给冷墨染准备一身衣裳,跟衙役一同去茂平巷挨家挨户的询问百姓的情况。 为避免打草惊蛇,陶县令给下面的说辞是询问是否有足够过冬的衣物和粮食,如果不够,可以来县衙里赊欠。 县衙为了维持,也是开设了赊欠业务,吃不上饭的百姓可以来县衙凭借户籍赊欠粮食和布匹,待赚到钱后归还,利息极低,有些走投无路的人会选择跟县衙里借,至少不用担心利滚利。 同时县衙也是想让这样的百姓活下去,不至于冻死饿死。 至于能不能还的上,陶县令并没有特别在意,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他也想给这些人一个希望。 开设赊欠业务后,这两年借出去的粮食布匹基本都已经归还,效果还算不错。
第79章 求救 因此冷墨染跟着衙役来到茂平巷挨家挨户询问百姓的时候,并没有人有疑问。 来到刘举人家的院子时,冷墨染特意留意了下。 看上去跟其他人家相差不大,虽然破旧但是收拾的很干净,衙役进门的时候刘举人和躺在躺椅上的妻子晒太阳。 冷墨染目光扫过,发现躺椅上的女子盯着她看,一双眼睛闪过无数内容。 这是在……求救? 可若是他没有读心这样特殊的能力,又如何能够发现? 冷墨染多看了女子几眼,她眼睛亮起来,张张嘴想要说话,却没办法发出声音。 这边衙役已经将想问的话问完,转身就要离开,就听到扑通一声响。 衙役们的目光朝着躺椅看过去,却见是躺椅上的女子跌落在了地上,她趴在地上,一双眼睛还是直直地看过来。 冷墨染眉头皱的更深了。 刘举人看到妻子跌落,连忙冲过去将人扶起放回到躺椅上,确认过无事,才转头跟衙役们致歉,“是内子唐突了。” 领头衙役也挺不好意思,是他们过来,才使得人摔到地上,因此很不好意思地赶忙离开。 冷墨染跟着衙役们往外走,刘举人相送,他离开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女子躺在躺椅上仰头看天,脸色灰白。 回到县衙,冷墨染去找陶县令,他正在给毛驴拌饲料。 冷墨染也不打扰,看着陶县令专心致志的拌完饲料,等毛驴吃起来,他才轻咳一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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