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出去吧,我可以自己洗澡。” 两人倒没有强行留下来,很快朝她福福身便到外面候着。 王秀花脱去衣服,浸泡在热水中,水雾弥漫,她心里生出一抹彷徨,不知自己要以什么姿态面对康熙,她不知她的家里人此时怎么样,有没有性命之忧,此时的她不得不低头,不得不听话顺从。 等她洗完澡后见到放置一旁的干净衣服,她摊开后见是依旧是汉装,上杉下裙,而非直筒式的旗装,不过这衣服料子比她原本穿的也柔软很多,上面还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纹,备的鞋也是一双青缎绣芙蓉的软底鞋,她穿好后才走出净室,又被领着进去康熙所在的隔间。 红漆木桌上已经摆好膳食,十几道菜占据一大半桌面,每道菜都是一小份,约莫两三口。 “将她头发挽起来。” 念春很快上前,将她还湿着的头发用一梅花簪子挽起来,王秀花虽有不满,但没有继续跟他作对唱反调,她有软肋,家人怕是还在他手中,她不能跟他起冲突,还是得顺着他,事已至此,她别无选择。 “过来用膳。” 王秀花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没干的头发有些许水珠滴落在她脖颈,她中午什么都没吃就被带过来,这会已经天黑了,她已经好几个时辰没吃饭了,肚子正空得很,不过在吃之前,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皇上,你想要我做什么才能放过我家里人?” “只要你听话,你家里人便不会有事,你既已失身于朕,便是朕的女人,既是朕的女人,朕也不会亏待你,服侍好朕,朕便会放过你家人,不会为难他们。” 说到底就是那晚跟他发生了关系,在他眼里,跟他上床了便是他的女人,若是那晚什么事都没有,他们清清白白,他不会要把她带去京城,他就跟土狗一样,撒个尿给自己划地盘,她跟他发生关系,算是他的人,他就不会让别人沾染她,他要回京城,天高皇帝远,他怕有意外,怕她嫁人,让别人沾染他碰过的身子,想出来的办法就是把她带走。 “我姐姐姐夫他们现在在哪?” “朕只是让人在暗处监看他们,等回到京城,朕便将暗处监看的人撤去,这一路,你别想逃走,老老实实待在朕身边,哪一日朕高兴了,说不定就愿意放你走了,不过在此之前,你不要惹朕不高兴。” “好,我知道了。” “在朕面前,你只配自称奴婢,你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农妇,不配自称我。” 王秀花几乎要把牙咬碎,忍下怒气,说了一句奴婢知道了。 “奴婢不配跟朕同桌吃饭。” “可皇上不是说了奴婢是皇上的女人嘛,难不成皇上的女人也不配跟皇上同桌吃饭,况且皇上先前跟奴婢同桌吃饭过那么多次,为何先前不说。” “伶牙俐齿,迟早朕把你牙都拔了,让你说不了话。”康熙想起先前的事,他们时常坐在她家院子里吃饭,她家的矮木墩总是让他坐得不舒服,腿没法自由屈伸,更别说她做的那些菜,只能算是勉强入口,失忆的那一个月是他的耻辱,他要听从于她一个卑贱的农妇,被支使干活,还被叫去地里拔菜,他一个皇帝做这些事简直是辱没他的身份。 “皇上,奴婢饿了,奴婢先动筷了。” 王秀花没管他,她实在是饿了,先填饱肚子要紧,他说了回到京城,他就会放过她家人,她微微松一口气,撑到京城再作打算,说不定如他所说,他哪一天高兴或是厌烦她就让她走了。
第27章 庆幸的是用过膳之后,康熙没有让她留下来侍寝,他三宫六院,妻妾无数,也不至于看上一个普通平凡的她,把她带回京城许是他大男子主义中的占有欲爆发,不愿意让他碰过的女人再被别人碰触,嫁作他人妇,要她保持贞洁忠贞。 她有自己的一小间房,在二层船舱尽头,夜深了,她睡在里面,今日一天都足够折腾,她沉沉睡过去,再醒来时发现外面已经天亮,同时又下起绵绵细雨,从房间内仅有的小窗望出去,外面雨蒙蒙一片。 这船走得很稳,她在船上没有感觉到大幅度的颠簸。 “姑娘,你醒了,可要用膳?” 念春跟念夏被分到她这边伺候她,两人很尽责,该做的事没少做,但不该说的话,她们不会多言,在她点头后,两人很快拎着一三层雕花食盒进来,将里头的膳食拿出,一一摆好,碗筷也摆得齐整,她问她们两个吃过没有,在她们说吃过时,她才开始动筷,问了一句:“这是到哪了?” “姑娘,我们刚到苏州城。” 船行了一夜才到苏州城,她从小在苏州城下的一个小村子,顶多是跟着爹娘到吴江县城,从未来过繁华的苏州城,她望向船外,这船已经停靠在苏州城码头,苏州河里有着大小不一的船只,较小的单人木舟直接在水里吆喝着卖东西,她见到码头上来来往往的人,有些人用扁担挑着货物正四处兜卖,甚至码头旁边的过道上有人直接摆摊子卖东西,更别说码头上面喧闹的人群与各色房屋跟商铺,鳞次相比,哪怕是下着小雨也不影响他们忙活。 不愧是繁华的苏州城,她看得入迷。 “姑娘,外面风大,姑娘还是别吹太久风,小心着凉。”念春提醒一句。 王秀花笑着说没事,她看的同时也不忘吃饭,她问他们会不会在这里停留几日,念春说不会停留,只是停下来采买物资,因为要赶着回京城。 王秀花难得有些失落,她第一次来苏州城,却只能待在船上,不过转念一想,等回到京城,指不定康熙就愿意放她走了,她这才收起失落。 接下来三天,他们一直走水路,康熙不召见她,她也不去讨人嫌,就老老实实待在她的房间里,每日只透过那一小扇窗看看到哪了,她也要到几本书,偶尔看看书。 到了九月二十日,他们从水路转向陆路,从苏州一路辗转经过江宁、扬州、淮安等地,到了济宁暂且落脚三日,王秀花被安排进一两进的宅院,依旧跟着康熙,康熙住在主前院,她们跟着住在后院,这一路的确是吃喝不愁。 本以为跟前面几日一样,傍晚,她洗完澡后已经准备歇下了,结果有一个公公过来叫她,说是康熙叫她过去服侍,经念春提醒,她才知道这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公公便是康熙身边的大总管太监梁九功。 她以为康熙让她过去服侍是想让她端茶倒水,没成想过去后发现并非如此,康熙让她替他更衣,他的手在她脸上轻抚过去,顿时让她警铃大作。 “皇上,你是想让奴婢侍寝吗?” “怎么,你不愿?” 她当然不愿意,就发生一次关系,他便强行带她回京城,再发生关系,指不定他还要她做什么,放她走岂不是成了空话,他此次南巡难道没有带小主嫔妃过来吗?为何要让她侍寝。 “皇上是万金之躯,尊贵无比,奴婢不过是一卑贱下等的女子,奴婢配不上皇上,奴婢并非那些来自高门大户,身家清白的八旗女子,奴婢是怕脏了皇上的身,皇上,奴婢要是侍寝了,皇上往后要如何处置奴婢,皇上要将奴婢封为嫔妃吗?” 康熙冷冷一笑,她一个卑贱的农妇竟然妄想当嫔妃,她连正经的小主都当不上,更别说当位份高的嫔妃,真是痴心妄想,不过这几日,他冷着她,也一直在想他要如何处置她,她身份低微下等,进宫当小主是不可能的。 “你想当嫔妃?” “皇上不是让奴婢侍寝吗?侍寝的意思不就是皇上要封奴婢为嫔妃吗?皇上若是无意让奴婢当嫔妃,皇上就别让奴婢侍寝,不然奴婢侍寝了,难免会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王秀花隐隐记得历史上的康熙是很看重家世门第,看重女子背后的家族,对后宫女子的位份十分吝啬,如若家世不显,他很少将她们封妃封嫔,能坐到嫔妃乃至皇后的位置,要么像德妃那样十分能生,要么家世显贵。 康熙看她的眼神中分明是藐视鄙夷的,他根本看不起她,一口一个卑贱地叫着,在他眼里,她就是一农妇,想来他不会让她进宫当嫔妃,她心里想着以此为借口拒绝侍寝,保全自己,等哪一日他看她厌烦了,可能就愿意放她走了。 “想都不要想,你一个卑贱的女人哪配得上当朕的嫔妃,你还妄想当主子,朕劝你收起那些痴心妄想的念头。” 果然如此,王秀花心里了然,始终不明白他既不准备带她进宫,为何把她带去京城,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当时他给她五十两就当是还她救命之恩,他回他的京城,做他的皇帝,她继续待在芦圩镇,他们分道扬镳,各自安好岂不是更好。 “皇上,你既不愿意封奴婢为嫔妃,又为何让奴婢侍寝,你岂不是只想白白占便宜,奴婢虽卑贱,但奴婢原先也是清白身子,你把奴婢当回京城,难道不是为了让奴婢进宫当嫔妃的吗?皇上若没有这个心思,又何必把奴婢带回京城,奴婢可以允你,奴婢此生不会再婚嫁,这样皇上也不用担心皇上碰过的女人再被别人碰了去,奴婢愿意在芦圩镇孤独终老,皇上是否可以放了奴婢?” “你是奴婢,朕要你如何,你便如何,奴婢是不可以反抗主子的,更不可以跟主子提要求,主子给你什么,你老实接着就是,让你做什么,你不得说不,小主嫔妃,你就不用想了,你只配当奴婢。” 王秀花真想扇死他,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他的傀儡,凭什么他高高在上地操控她的命运,她态度强硬,说皇上既然不愿意让她当嫔妃,她便不想侍寝,让他寻别人,别来招惹她。
第28章 王秀花说完便想离开,只是康熙哪能让她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在康熙看来,她没有说不的权利,不过他也清楚他如若不允诺她一些条件,她怕是很不情愿,这女子一身反骨,并非贪图荣华富贵之人。 他攥着她的手腕,开口问道:“你是想进宫当嫔妃还是想朕放你回去,你想清楚再回答。” “奴婢生在芦圩镇,长在芦圩镇,那里是奴婢的根,落叶归根,京城虽好,天子脚下,繁华昌盛,但奴婢过惯了村里乡间的普通日子,怕是到了京城会不适应,到时候还给皇上添麻烦,奴婢想回去,奴婢保证这辈子不会嫁人,愿意孤独终老。” 康熙凝眸,他就知道这农妇心里还存着回去的念头,她的不情愿写在脸上,她在那个地方名声尽毁,被人指指点点,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她一个未婚大龄的女子,又没了名声,岂不是容易被人欺凌,尤其是她无父无母,孤单一人,日子过得艰苦,他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她还不乐意,真不知道她是蠢还是笨。 他不疾不徐地将她垂落下来的青丝挽到耳后,不知是这几日她时常待在船舱内,没有风吹日晒,她原本小麦色粗糙的皮肤此时变得滑嫩细腻不少,穿着一身淡粉色折枝桃花纹的春绸交领上衣跟百褶裙,一袭粉红,耳朵上却带着一对碧玉坠子,原本的土气褪去一点,人靠衣装,华衣之下的人看着顺眼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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