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她的抗拒,执夷直起身子,他捞起长袖露出腕间守宫砂:“我为你守身千年,你当真一点怜惜都不愿给我。” “又不是我让你守身的,阵中那一夜并非我情愿。” 执夷直言:“药是你下的。” 韶宁反驳:“并非我本意。” “你答应做我的道侣,后半生同我归往相旖山,做一对神仙眷侣。还是说,这些你都在骗我?” 执夷直直盯着韶宁的眼,他知道韶宁是在骗他,她不过是想借此消除燕执夷的业障。可他偏偏想要亲口问她,只要韶宁愿意继续骗他,他就信。 她愿意花心思骗他,定是对他有情意在的。 若她不愿意骗他,他就为心魔所言付诸行动,把她关进不见光的独属于他的囹圄。 好歹与燕执夷做了几日道侣,她怎么不知道他露出这个神色就是在想坏心思,这个男人肚子里全是坏水。 “那是因为,我,可是我现在......”话在喉咙游走一圈,韶宁偏过脸,眼睛正好对准他撑地的手臂,殷红的守宫砂映入眼底:“我家里还有一个。” “你敢为了别人不要我?” 韶宁的思绪被撞得一团乱麻,断断续续祈求道:“你,你给我些时间好不好,你知道,” “你知道我一时半会儿处理不了,多等等可不可以?” 反正都等了三千年了,再多等等也无妨,可他依旧有些不甘心。执夷面色阴晴不定,问:“缓兵之计?” 小臂上的朱砂痣逐渐褪色,直至完全消失。韶宁听见头顶传来冷哼声,“哼。每个月你就只到善神殿一次吗?” 她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把人哄好了。“我,我有时间就来。” 话音刚落,朱门被敲响的沉闷声回响在善神殿,门外传来小道童的声音,隐隐约约,听不真切:“尊上,明光宫宫主......” 执夷握住韶宁乱动的两只手,放在唇前轻啄:“不见。” 门外声音静谧了一瞬,韶宁以为小道童走了,倏尔听见他又道:“可宫主说......” 执夷声音压着不耐烦,“叫他滚。” ...... 善神殿外,小道童面上常年不变的笑容濒临崩溃边际,他对身后戴着陶瓷面具之人歉意道:“宫主您也听见了,尊上现在正忙,实在无法抽身。” 陶瓷是纯白色,未染点墨,听罢他问:“殿内是何人?” “尊上的妻主。” 确实来的不是时候,他几下思量,转身出了伽蓝园。 ...... 执夷如小道童所言,忙得抽不开身。他在韶宁眉间落下一吻,“有时间是多久?” “每个月五日?” 看他面色骤然冷下来,她忙道:“七日,七日,深渊离这里很远,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那我搬进深渊帮你。” 韶宁惊出一身冷汗,一个洛殊观都把魏隐之气得够呛,再加个执夷,深渊岂不被搅得天翻地覆。 “不了,我家房子太小了。刚才宫主还找你有事,我会尽量来看你的。” 莲花眸跟随着韶宁的动作,看她穿戴好衣裙准备往外走,执夷一动不动,直到她倾身在他唇侧落下一吻,才松开了牵着她的手。 韶宁小心翼翼阖上朱门,拢紧衣襟遮住脖颈间的咬痕。她埋头快步走路,不慎撞到一人:“对不起对不起。” 她没有抬头,只看见了他的绣着金纹的白袍和半截银发,那人伸手虚虚扶了她一把,没让她向后摔个底朝天。 韶宁小声道谢,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跑。 他回头,跟着小道童再次往善神殿走,“方才那弟子是?” 小道童答道:“她就是尊上选定的妻主。” 小道童第二次敲响善神殿大门,见朱门缓缓从里打开,温赐的思绪千回百转,仍停留方才遇见的弟子身上,选定的妻主?却搞得像偷/情?
第38章 第二条鱼:好哄不好骗 韶宁往深渊走,她还不知道要怎么跟魏隐之交代这些光怪陆离的东西。 告诉他她到了三千年前,和别人做了几日道侣然后留下一堆烂摊子?并且她还在三千年见到了他娘的偶像,虽然没有和他娘的偶像碰面,但她被他娘的偶像一箭穿心杀死了? 算了,还是不这样说了,听起来像骂人。 她又想到深渊之下埋藏的深渊之心,说不定能在上头找回一些禁忌主的记忆。韶宁打定主意改日去试试,身心俱疲的今日就别了。 深渊今日也在下雨。她用灵力化伞,淌过小水洼回到小木屋。 大耳朵狐狸正坐在屋檐下,耳朵湿漉漉的滴着水,满眼沮丧。见到韶宁,他耳朵飞快地竖起来,身后尾巴左右摇晃,“妻主.....” 待韶宁走近,看清她眉眼后他表情呆滞,耳朵软趴趴地垂了下去。 “怎么了?”灵力绕上韶宁指尖,透明的伞消失,她揉了一把他耳朵,薅下来大把雨水。“怎么待在外面?” 他委屈地朝炊烟袅袅的厨房看了一眼,目光移到韶宁眉眼间,更伤心了:“妻主在外面有人了。” 狐族天生对风月之事具有敏锐的感知力,他之前一见韶宁眉间的青涩,就知她从未沾染过风月之事。 早上洛殊观还拿此事嘲讽魏隐之不得宠爱,未曾想妻主一回来,眼底眉梢都挂着媚意,为她本来颜色就好的面容再添几笔明媚。 他知道她在外头有其他野男人,才嫁给她第二天,她就在外面有新欢了。 “什么有人了?”魏隐之刚做好饭,踏出厨房叫韶宁吃饭,正听见洛殊观所言,不禁反问。 洛殊观推开身前的韶宁,垂着蓬松的尾巴回了里屋。眼前房门被重重阖上,吓韶宁一跳。 她跟着魏隐之走到厨房,“你和他吵架了?” 魏隐之挽起袖子替她舀饭,闻言扬眉道:“你心疼他?” 一个燕执夷就够了,他本就因此事心神不宁。那狐狸还跑过来问他和韶宁成亲多久了,怎么还没有洞房,是不是韶宁不想碰他,还是说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要不是两头跑的系统拦着,韶宁回来能见到活蹦乱跳的狐狸都是难事。 “他一个小孩子,你就让让他嘛。再过分也不能把狐狸撵到屋檐下淋雨呀。”瞥见魏隐之面色沉沉,韶宁忙低头刨饭,含糊不清道:“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犯错就该罚。” 魏隐之当时还疑惑那只狐狸精跑到房檐淋雨是作甚,原来心思安在此处。他愈发不相信洛殊观只有八岁,放下碗筷道:“等他伤好了,就把他送回洛家吧。” 韶宁满口答应,她偷偷拿了个小碗,往碗里夹菜。在魏隐之看过来的时候谄笑着道:“吃饱了,伤口才好得快嘛。” 她端着特地盛出来的饭菜,敲响了狐狸的门。 狐狸闷声闷气道:“干什么,让我死了好了。” “怎么啦?”她偷觑厨房的动静,见魏隐之忙着洗碗,注意不到这边的动静。她小声哄狐狸:“我已经帮你教训他了,你别生气,气坏身子怎么办。” 门从里开了个缝,洛殊观在门缝中探头,“气坏身子,妻主会心疼吗?” 韶宁借势推开门,不置可否:“先吃饭。” 他接过碗筷,韶宁掌心凝结灵力为他烘干毛发。她不经意瞥了一眼饭菜,他真是小孩子脾性,只吃菜不吃饭。 “不可以挑食哦。”她把全家都不爱吃的胡萝卜全部端给了洛殊观,他别过脸,“我不是兔子。” “可妻主喜欢吃胡萝卜的狐狸。”自称‘妻主’的韶宁一阵恶寒,但洛殊观很受用。他把碗里的饭刨在一边,将胡萝卜倒进饭碗中,将其当饭吃。 “米饭也得多吃。” 洛殊观咬着筷子,“等我都吃了,妻主喜欢我,就会和我洞房吗?” “怎么提起这件事了?你年纪小,别想这些。”韶宁替他夹菜,孩子要营养均衡才好。 “可妻主都和其他人洞房了。”他不接韶宁筷子上的鱼肉,而是倒了杯茶小口轻抿。 “你怎么知道?!”韶宁筷子一抖,她起身把门窗都关上,鬼鬼祟祟蹲到洛殊观身侧,“答应我,不要告诉魏哥哥可以吗?” 洛殊观耳朵动了动,尖细的绒毛擦过韶宁脸侧,他沉思半晌,拿出一方软帕把唇上的茶水擦干净,“妻主亲亲我。” 韶宁抬头在他唇侧落下一个吻。 “不算。”他作势起身,准备去找魏隐之。韶宁忙摁住他瘦削的肩膀,倾身在他唇间印上一吻。 很软很凉,韶宁想一触即分,狐狸存了个坏心眼,他搂住韶宁后脑勺,低下身子加深了这个吻。 “......唔!” 他被韶宁推开,伸出舌尖舔舔唇,深蓝色的狐狸眼中全是茫然,“跟书上说的一样舒服。” 韶宁总觉得自己是在犯罪,恼他道:“你怎么得寸进尺呢?” 洛殊观想装可怜,但身后摇晃的尾巴暴露了他真实想法,“嬷嬷送来的书上说,亲嘴是要伸舌头的。” 怕韶宁不信,他从床底抽出一本封面泛黄的书,韶宁翻开,前面是些交叠的人影,再往后是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只是尺度有些大,总体看起来不错。 他藏得很隐蔽,那日给换衣裳时韶宁都没发现。 她把书抽走,背到身后不让他夺回去。 “你听嬷嬷的还是我的?” 他垂着耳朵:“嬷嬷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妻。” 韶宁暗自腹诽:......这嬷嬷还挺会变通。掂量着手中春宫图,她倒想起一个故人,转头在主屋梳妆台下找出曾在深渊捡到的合欢宗道祖绝命书。 古字她只认得大半,前头惊世骇俗之语全部跳过,她翻到最后。 笔锋潦草的几行字:‘平生五百载,未见故人归。’ 花容与。
第39章 富婆?负婆! 韶宁心头空落落地地把书阖上,随后搓搓酸涩的眼,由衷感到开心,至少花容与惊世骇俗的想法真的实现了。 她把花容与的绝命书抱在怀中,在洛殊观望眼欲穿的眼神中把他的小黄书一并拿走。 韶宁已经很久没有看小说了,她对这书中故事有些兴趣,碍于魏隐之,她不敢正大光明地看。只趁着他在拾掇院子,拿了颗星珠捂被窝里看。 翻过一页,韶宁叹气,初看这种书时她只是见过猪跑没尝过猪肉的黄花大闺女,现在已经变成了拱了别人白菜的猪。不对,应该是被白菜拱了的猪。 她看得啧啧称奇,偶尔做出点评:“这个动作不行,看起来跑都跑不掉。” 系统也想看,但是怕被灵巅屏蔽,镜头都不敢切到书上。“你别乱说话,待会灵巅又把我屏蔽了。” 韶宁漫不经心:“屏蔽你呗,谁在乎呢。” 系统很生气,它觉得韶宁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这两天它对她说话语气好一点,她就嘚瑟得没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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