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烫手,外头包了一层布,还是烫红了他的指腹。洛殊观闻声起身,见着韶宁时话没说出口,见到了她身后的淨琉璃。 男人......又一个老男人,他抱粥哭着跑了,她还是这么喜欢老男人。 洛殊观跑了,旁边房门从里打开,魏枕玉目光落到淨琉璃身上,微微颔首。 算是一个故人。 他看向韶宁,识趣地没问他们关系,只问:“你要回明光宫了吗?我能不能和你一起?” 她回去是准备和温赐培养感情的,韶宁面露难色,沉默代替了她的答案。 魏枕玉八成受不了,她怕他再次发疯。 他黯淡了神色,如同以前在深渊一样对韶宁道:“我等你回来。” 韶宁出门前把铜钱给金蟾,它和九尾狐在晒太阳,没有准备离开的架势。 金蟾舌头卷走铜币含在嘴里,它准备道谢,张嘴铜币掉了,金蟾跳着去捡,再张嘴道谢,又掉了。 韶宁先发制人:“算了,不用谢。” 走前她叮嘱惊鹜少去搞事,就留着守家,他一言不发,转身大步离开。 熊孩子欠收拾。 韶宁冲着他背影扮鬼脸,惊鹜似有感应,回头正好撞见她最丑的一面。 他嗤笑,“幼稚鬼,丑八怪。” 笑完他迅速冷了神色,“我要和你一起去。” 待在白玉京,一众争风吃醋的男人堆里,惊鹜一阵恶寒,他不理解他们的想法,更觉得无比嫌弃。 最初以为执夷、商陆是两个不错的对手,结果他们满脑子都是韶宁,执夷回了无上宗,商陆去了鬼垩楼。 现在来个更强大的魏枕玉,没想到他一样病入膏肓,像个下堂妇。 他们有没有一点作为外人的自知之明?韶宁是他的皇姐。 韶宁下意识否定,因为她打心底还不能完全相信魏枕玉,他修为高,没有人制约,会很危险。 不过天底下很少有人能制约他。 她顿了顿,留着惊鹜好像更危险,他满脑子都是打架打架,没人看着迟早把深渊掀个底朝天。 但是深渊里不留一个人又怕仙家挑事,无人应战。 韶宁思来想去,把一脸随和的淨琉璃留下来了。淨琉璃不明所以,但是满意地应了好。 “主人看见镜子,唤我的名字便是。” 这是水镜的另一个不同之处,只要有镜子的地方就有他。 惊鹜带着韶宁前往明光宫,他不同于商陆徒手撕开空间,而是在两处地点中铺了一道长阶。 一眼望过去看不到头,走上去才发现它能缩地成寸,几步就到了明光宫。 韶宁走路时问起商陆,她还没有来得及去瞧瞧他,惊鹜不耐烦,“死了。” “怎么说话呢?” 惊鹜没回话,狭长的眸子看向匆匆赶来的温赐,他对此人略有耳闻,断情绝爱的无面仙君。 这是他新姐夫?脸都不看了,韶宁还真是不挑人。 温赐对小舅子的冷脸视若无睹,随意指使两个弟子给他分了个房间,带她去忘情殿。 今日的明光宫弟子忙得脚不沾地,韶宁见状疑惑:“今日是什么架势?” “魔神复生,各仙家面上不说什么,内心慌得很,挨着都把长赢大选提前了。” 他分给韶宁一个小玉牌,“我不再收徒,之后会有弟子挂名在你门下。” 韶宁指了指自己,她修为半斤八两,全靠宝物堆砌,“我会什么?我也不是无情道修士啊。” “只是挂名,剩下的交给夫子。”温赐语气淡淡,毫不在意弟子们的死活。“明光宫宫主道心都破了,无情道迟早走向湮灭,管他们呢。” 无情道能存活到现在,不过是除了温赐,从古至今没有人能修到九阶罢了,所有人都被笼罩在巨大的骗局之下,包括温赐自己。 看见其他人挨个跳进火坑,他不觉得有负罪感,反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公平与满足。 横竖不止他一个人走上不归路,倒霉的人越多他越开心。 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真是人生一大美事。 刚想到此处,温赐压直唇线,小心地去瞧韶宁神色,果然在她面上瞧见了诧异。 她面上的诧异随即被换了理解,如果他心疼那些弟子,面前人绝不是温赐。 温赐欲言又止,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她心里头一定加深了对自己恶劣性格的鄙夷,递玉牌过去的手往后缩回半寸,他恨不得埋头钻进地里,或是穿越回去收回刚才说的话。
第146章 我,我妻主,和她令人讨厌的松狮犬。 韶宁惦记着去看看商陆,他伤好了不久,又加入了抢婚的队列,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她没发现温赐心头的惊涛骇浪,拿过玉牌往偏殿走。 温赐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一个平淡的眼神,就能让他内心掀翻惊涛骇浪,无所适从地不知道怎么说话。 韶宁往偏殿走,他亦步亦趋地跟上,她惊异回头:“你跟我去偏殿做什么?” “你之前说过让我跟着你的。”他有苦难言,讷讷道。 跟也不是这个跟法呀,她继续往偏殿走,刚推开院门,院中空间刚巧合上。 一只黑色的小松狮犬欢快地朝她的方向跑过来,距离韶宁几步远的时候,它慢了步伐,矜持地向她靠近。 刚走了两步,它压不住内心的畅快,小步跑到韶宁跟前,摇着尾巴高兴不已。 松狮犬抬头望向她,它的狗胆子比之前大了许多,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身上每根毛发都在说‘想要抱抱’。 刚想到他呢,他就到了。 韶宁蹲下身想抱他,刚抬起松狮犬两只前腿,就想起那夜的告白。 她之前把商陆当做小哑巴,给松狮犬洗澡都毫无压力。突然发觉当初的团子长大了,情窦初开了。 韶宁停住动作,她现在无法把他当做一只普通的松狮犬或者小孩子,而是一个正常的、会有一些需求的男人。 松狮犬的前腿都抬酸了,等着被抱起来的它偏头,疑惑韶宁怎么不抱它? 犹疑片刻,它轻轻叫了一声,“......汪。” ——翻译:快抱我呀快抱我呀!快抱我快抱我呜呜呜呜,求你了求你了抱抱我。 韶宁抬起它的腿看了看身子,伤都好了。她收回手,改为摸摸它的头,“进屋吧。” 温赐瞥了地上的狗一眼,他有些印象,记得韶宁刚来明光宫时抱了只狗来。 他跟着韶宁进屋,漫不经心地想道,养狗有什么好的,不如换成他,他除了供她驱使,任她玩乐,帮她暖床,还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样样不缺。 二人进了屋,徒留松狮犬站在原地,它失落地望向韶宁的方向,她正回头,问:“待外面干什么,进来呀。” “......汪。” 嘿嘿,来了来了。 松狮犬的小短腿跑得欢快,它飞奔向韶宁,挤开旁边的温赐,摇尾巴围着韶宁打转。 长赢大选定在明日,韶宁把狗抱在一边,听温赐嘱咐明日的具体事项。 他把她的工作安排在了下午的名额登记,下午来的人少,几乎就是坐在堂内睡一日,之后等着名次出来挑弟子就行。 温赐摘了面具,他特地选了个背光的地方,凑近她道:“选个女弟子怎么样?” 韶宁无所谓,“这不是也要看弟子意愿吗?进明光宫的都是断情绝爱的弟子,没有那么多心思。” 温赐不信,他撑在床后的手悄无声息地移动,将韶宁圈在臂弯,“今夜我可以留下来吗?” 旁边打瞌睡的松狮犬震惊抬头,商陆从来都不知道温赐长出来了脸,只当他进来和韶宁一对一辅导功课。 她未答,他又道:“再等等,我帝心劫都到时间了。和上次一样,什么都不做。” 韶宁目光尴尬地瞥过身边的松狮犬,含糊不清地应了声。“我把狗抱出去。” 虽然很残忍,但是商陆应该会看透她的渣女本性,对她熄灭了那点情窦初开的花火吧。 她拿来被褥为它做了个简单小窝,把松狮犬送到外屋,才脱衣上床。 吹熄了灯,温赐环上她的腰,压着声音问:“今天我可以亲亲你吗?” 温热的气息洒在脸侧,韶宁闭上眼,唇侧落了个吻,一触即分。 她还以为温赐会要得多些,这实在不符合他的性格。 温赐满足地把怀里人搂得更紧,入睡前声音落得很低,“你怎么还不爱我?” 他过于害怕修为尽失,落得个和前世一样凄惨的下场。 指尖抚上眉心帝心劫,怀里的韶宁入睡得很快,不一会就传来了舒缓的呼吸声。 他闭上眼,被训练得尤其灵敏的神识甚至能听见她的心跳声。 一时难以言说,是更怕修为尽失,死无全尸,还是更怕她不爱他。 睡意刚来,外屋传来细微的走动声,温赐睁眼,那只松狮犬借着月光溜到韶宁床前。 它冷着张狗脸,带给温赐的感觉全是敌意,短腿一迈跳上床,埋头钻进韶宁的怀里。 ...... 韶宁第二日醒时,温赐已经先起了。 她摸到怀里一把毛茸茸,低头发现是蜷着身子的松狮犬,暗自叹气肯定是自己的错误教育让商陆对她有了好感。 她起身的动作吵醒了它,松狮犬站起身,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去练弓。 到了下午,她收了弓到达星垂坛后的大堂,此地是进入明光宫的必经之路。 来报名的弟子不过二三,都需向守坛弟子出示鱼符为证,相当于现代的身份证。 她来时就见一高高瘦瘦的少年正和守坛弟子比划着什么,等到歇班,走出大堂见那少年才说服了守坛弟子,抱着行囊准备往她的方向走。 他白净的脸涨得发红,一双苍青色瞳孔让她感觉有点熟悉。 她走到守坛弟子身侧,见他手中拿着少年的鱼符。 他名为虞偃,是虞氏旁支,尤为陌生的名字。 “怎么耽误这么久?再晚些就登记不了。” 守坛弟子解释,“我没听说过虞氏有此人,所以排查得严了些。因为每年都有人顶替身份,冒充他人进明光宫。” “鱼符有问题吗?” “没有。”守坛弟子摇摇头。韶宁看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虞偃,在书册最后一排写下他名字后,带他去往暂时居住的弟子居。 引领的弟子都已经走了,两个人走在萧索小道上,秋日已至,落叶纷纷。 虞偃约十九的年纪,身上衣裳单薄,落了补丁,仍难掩清贵气质。 他说话时不卑不亢,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听他所言虞氏这一支也曾富裕过,后来落败了。 问及那双苍青色眼睛时,他解释说因为母亲有蛇族血脉。韶宁记得他鱼符上也有写明。 来明光宫是因为全家人把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因为他的灵根很不错,是最上品风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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