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妈妈仿佛是想起什么来,失声道:“王妃这大半个月来,都喝姑娘开的方子。” 她回身便取了方才喝剩的药渣,送到了大夫的面前,“就是这些,喝了有大半个月了。” 大夫用着针,“先行针催了毒素,再送回房中去。” 针扎稳之后,他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检查着药渣。 所有人屏息看着这一幕,大家心里或许都有数了,这药应该是有问题的。 因为方才蜀王说过,王妃自打喝了这药,就一直不舒服。 “是不是落姑娘下毒啊?她肯定是记恨着当初蜀王悔婚的事。” “我就觉得以德报怨太有些……不可信了。” “是啊,哪里有人这么傻呢?” 高夫人和梁夫人听着这些话,当即一同站出来反驳。 “不可能,姑娘绝对不会下毒的。” “没错,我相信姑娘。” 魏贵妃厉声道:“吵什么啊?现在是谁下毒还不知道呢。” 众人见贵妃发怒,当即噤声。 云少渊也走了过来,但远远地站着,没有过去站在锦书的身边。 但所站的位置有些显眼,魏贵妃一眼便能看到他。 魏贵妃垂下眸子,不打紧,只要证明她下毒,云少渊你娶也不是,不娶也不是。 够你为难的。 大夫放下了碗,斟酌一下,再取出一根银针放进去,众人瞧着,那银针竟慢慢地变成了乌黑色。 众人大吃一惊,真的有毒。 大夫也缓缓地道:“这药有毒,是砒霜,但药量不重。” 众人都知道砒霜是剧毒的,这药里头若是每日都下了砒霜,岂不是要吃死人? 这是要命的啊。 但是这砒霜怎么下啊?这药又不是落姑娘亲手煎的。 难不成落姑娘收买了王妃身边的人? 但这个可不能证明是姑娘下的毒啊。 尚妈妈也是大惊失色,“药里头下了砒霜?这怎么可能呢?快,把药渣子和没有煎的药取上来一并给大夫看看。” 下人急忙便跑了去,没一会儿,取着几包药和捧着煎药罐过来。 大夫马上打开药包,倒出来在桌子上,一一查验了一下,再命人取来一碗水,把药放在水里泡一会儿。 然后,再取出银针去试验。 众人围着看,那银针果真变色了。 大夫道:“这药是先浸泡了砒霜,然后晒干送过来的,这药是谁去抓的?在哪家药铺抓的?” 尚妈妈脸色苍白,“什么?是这药本身就有毒了?” “是谁抓的药?”魏贵妃厉声问道。 云靳风也喝了一声,“是谁?” 尚妈妈哆嗦了一下,“这药……这药是姑娘送来的,是抓好了送过来的。” 众人发出了震惊的抽气声,天啊,竟然真是她啊。 “落锦书!”云靳风大怒,“你居心叵测,假意救她,却是害她,你好生歹毒。” 众人看到落锦书整个都懵住了,只听得她摆手辩解,“没有啊,我从没下过毒,而且,这些药也不是我开的,更不是我送来的。” “你还敢狡辩?” 落锦书被迫退后一步,道:“我不是狡辩,我如果要害她,为什么当初要救她?” “真是你救的吗?”云靳风冷冷地说,“是太医已经稳住了她的性命,你不过是替她接生罢了。” 众人皆惊,不是她救的?但外间传言,都是她救的啊。 魏贵妃失望地看着她,冷厉道:“落锦书,你就算记恨王爷悔婚,也不该害王妃,她待你这么好,在府中一年,衣食住行皆是她为你安排的,没有委屈你。” “贵妃娘娘,这药真不是我开的。”落锦书激动地道。 尚妈妈愤怒地道:“姑娘,你为什么不承认啊?这药是你拿过来的。” “而且,王妃每一次喝药之前,都要先问一下是不是你送过来的,确定是你送来的她才放心喝,她信你。” 云靳风咬牙切齿地道:“落锦书,你真是狼心狗肺。” 一声声怒吼逼问,让落锦书十分无措。 高夫人见状,当即义愤填膺地道:“贵妃,王爷,我不信这药是姑娘开的,她说没有,就是没有,我儿在她处医治几日,回府之后也有派人登门来,却从不曾开过药,都是叫我们自己出去找大夫开药调理。” 梁夫人也道:“我也不信,我可以为姑娘作证,姑娘医者仁心,绝不会对病人下毒的。” 魏贵妃冷冷地盯着她们,“只凭你们说一句信她便真当没有吗?要说服大家,便拿出证据来,你们可有证据啊?” 两位夫人顿时语塞,她们哪里有证据啊? “她想拉拢你们,自然不会毒害你们。”林夫人冷笑了一声,发钗上的金属流苏微晃,“但蜀王府于她有退婚的羞辱,她报复不了王爷,就报复王妃啊,北州落家,能出什么好人?” 林夫人这话是巴结贵妃的,但是却让在场许多官员很不悦。 北州落家,也是你一个妇道人家配议的? 郭先生连忙阻止她再说下去,“林夫人不可胡说,事情还没查实,蜀王府不会冤枉人的,听姑娘怎么说吧。” 他转身问落锦书,“姑娘,您药是全经您的手,还是药铺里的人抓的?可有盯着他们?是否有嫌疑?” 郭先生的问话,已经是先肯定这药是落锦书送过来的。 根本没有让她说的余地。 落锦书皱起眉头道:“我再说一次,这药不是我送过来的。” "但尚妈妈说是你送过来的,而且王妃每一次喝药之前,都要问是不是你送来的药,这才放心喝,她是深信您的,您这般害她,难道不会有愧吗?" “总之不是我送来的。” 郭先生的话,从事实到感情,让在场的人开始相信了。 反观落姑娘,除了苍白无力的一句不是我送来的,便再没有拿出证据来。 在场有许多是蜀王妃的好友知己,方才与锦书热络,很大程度是因为她救了蜀王妃。 但现在她竟然是下毒的凶手,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有些人开始痛斥她,眼神也充满了厌恶。 落锦书听着一道一道指责的声音,百口莫辩,好生无奈无措无辜。 唉……蜀王妃你再不动手我要动手了。
第184章 你们沆瀣一气 “姑娘,”郭先生还愿意心平气和地说,“您之前跟王妃说,希望让她告知所有人,是您救了她,王妃念在您为她接生的份上,已经帮您说了好话,对外宣称是您救了她,您得了名声,又要回头来害她,做人怎能这般无耻?” 云少渊再也听不下去了,都把锦书逼成这样了,蜀王妃那边也没有拆解之法,她甚至还在晕着。 正要往前走的时候,却听到于星芒道:“王妃的命是落姑娘救的,世子是落姑娘接生的,她的脸也是落姑娘治好的,这哪里有假?” 魏贵妃眉目里闪过一丝不悦,“郡主就不要掺和这事了,这种心肠恶毒之人,不值得你为她说话。” “我说事实。”于星芒大步上前来,眸光瞧着那些药好一会儿,神色有些狐疑,“这些药,不就是我送来的那些吗?什么时候是落姑娘送来的?又什么时候有砒霜的?” 郭先生一怔,心头大叫不妙,“郡主说什么?这药是您送来的?” 尚妈妈怎么办事的? 于星芒道:“是我送来的啊,方老御医开的方子,还是我祖母去找他老人家开的呢,药也是他老人家亲自抓的,方老御医为什么要下砒霜?” 尚妈妈脸色大变,“怎么是郡主拿来的?郡主不曾拿过药来啊,王妃每一次都要确定……” 于星芒淡淡地道:“确定什么?我前些日子一直在王府,她喝药都是我照顾的,这药就是我拿来的,如果不信,请我祖母派人去请方老御医来一问就知道了。” 她回头便问了一句大长公主,“祖母,这事您能作证,孙女是不是求过您请老御医开药方啊?” 大长公主刚喝完了汤,从驸马出事到现在,她一口水都没喝过。 那会儿驸马生死未卜,她喝不下,吃不下。 如今这般好的热闹,她终于有食欲了。 放下调羹,在众人的注视下,她缓缓地道:“是叫他给蜀王妃开的那方子吗?” “正是。” 大长公主回忆了一下,“本宫记得方老御医说她产后出血过多,又受了重伤,加上月子坐得不好,终日忧心如焚便给她开了调理的方子,让她连续服用半年,是这药里下毒了么?” 郭先生看到大长公主出面,心里已经明白这场戏是唱不下去了。 这药根本不是方御医抓的药,是尚妈妈准备的。 但是,这句话能说出来吗?这岂不是告知大家,是蜀王府设计陷害人家落锦书? 正打算说几句话收场的时候,云靳风却冷冷地道:“什么方御医?本王不曾听过,他也没来给王妃把过脉。” 于星芒冷冷地道:“你当然不知道,她伤了面容,你嫌弃了她,十天半月都不去看她一眼,这会儿表现出什么情深款款的样子来?贵妃都准备帮你娶侧妃了,这不,吴家的姑娘,武家的姑娘都准备要进门了。” 云靳风怒道:“你胡说什么?本王什么时候嫌弃她了?” 魏贵妃也蹙眉道:“星芒,这是人家夫妻的事,你一个外人,不要掺和,别被人说几句就信以为真,风儿对王妃的好,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于星芒上前去,道:“贵妃娘娘,自从箐箐受伤,面容溃烂之后,他去看箐箐的次数不足三次,而且每一次都要箐箐事先带好面纱,如果他有去照顾箐箐,就不会说出箐箐不是落锦书所救这样愚蠢的话来。” 云靳风不顾蜀王妃还在行针,放下了她站起来,指着于星芒大怒,“你不断诋毁本王,到底意欲何为?是谁叫你这么做的?” 大长公主眼皮掀起,“她只听本宫的话,你这话的意思,是指本宫教唆他诋毁你吗?” 云靳风怒极反笑,指着她们,“本王知道了,你们是串通的,你们和落锦书和萧王府沆瀣一气。” 郭先生眸子惊愕,慢慢地退后垂下了双手,爱咋咋吧。 今日的计划,只针对落锦书,不能直接牵扯到萧王府。 果然,云靳风这话一出,在场的皇室宗亲和官员们都听不下去了,纷纷站出来。 “蜀王殿下,这事与萧王府有什么关系?” “大长公主和郡主都说了,这药是方老御医开的,何不继续调查此事?” “如果落姑娘是于王妃有救命之恩,此事就万万不可大意,免得再一次冤枉了她。” “是啊,蜀王殿下这样的猜忌,叫人寒心啊。” “到底是针对人,还是针对事?怎么听起来却像是设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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