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欠缺考虑了。”敏先生作揖施礼,“那就按照殿下和郭先生说的办。” “要接受事情不可能尽善尽美,人生总会有些遗憾的。”少渊说。 两位先生深感认同,所以,有时候尽人事,听天命吧。 当锦书“拉完肚子”回来,两位先生都已经离开,剩下少渊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情绪有些低落。 锦书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决定了?废还是不废?” “不废。”他抬眸笑了笑,眉目淡淡,“废比不废复杂,且若废掉,那几个王府的人,咱们也不可能完全不管,也是给自己找了麻烦。” 更会累着锦书,因为这些事情,多半也是她去处理的。 锦书嗯了一声,问道:“你不开心了,是吗?” 少渊也没否认,“想起了一些少时的事,但没事,就有那么一会儿的不开心。” 锦书道:“你为他们的下场感到难过,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始终是骨血相连的兄弟,这是与生俱来的亲情。” “是的,”他声音寂寥,“他们不配叫我难过,却不自觉地会浮起这样的情绪,着实困扰。” “公道和亲情,你站在了公道这边,这就足够了,血脉无法改变,多想无益。” “嗯。”少渊抬头看着她,“放心,我很快平衡过来。” 他随即想起一事来,随即从桌子上取出情报,展开一看。 看完整份情报,他目眦欲裂,怒声道:“你之前叫我核实,当时北唐太后来的时候,乐氏是否有陪席,核实过她没有来,十二年前北唐太后来的时候,刚好她小产了。” “小产?”换言之,她不止怀孕过三次,锦书心头怒火蹭蹭蹭地又起。 少渊怒火充盈,“收回我方才的丁点难过,根据暗疾调查所得,乐氏曾落胎过许多次,大部分都是……怀孕之后被糟蹋,保不住。” 锦书觉得喉咙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差点呼吸没过来,“消息准确吗?” “暗疾找到了当初在宁王府的乔大夫,乔大夫不知道内情,只说了一句,宁王纵欲无度,害了那么多子嗣,也害得宁王妃的身体很差很差。” 锦书没忍住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愤怒已经不必说了,更多更多的是心疼乐氏。 太心疼她了。 女子出嫁那天,应该是幸福开心的,但是她没有想到上了花轿,从此步向的是地狱般的人生。 天下间,怎么会有这样残忍的恶徒? 引雷杀了他们,是真的太便宜了。 她忍住愤怒的情绪,拿起情报亲自看一次,情报十分详尽,说得明明白白,和少渊所说没有一点差别。 “要亲自去看看吗?”少渊站起来,竟是有些咬牙切齿,“之前念着兄弟情分,不想亲眼看着他们死,但现在……我就想看着他们死。” 锦书把情报撕掉,撕得粉碎,愤然道:“去!” 午时,宁王来到了百香路的宅子。 天色有些阴沉了,风渐大,卷得满园落叶打着旋。 他等了有一盏茶的时间,还没见他们两人来,眼看就要下雨了,不禁急躁起来,差了侍卫去催促。 侍卫领命刚到了门口,便见周王与汉王一同下了马车。 侍卫急忙迎了上去,道:“两位殿下可算是来了,我们家王爷等了许久呢。” 周王面容有些浮肿,眼窝深陷,眼部周边的皮肤十分的松弛,一副过度的样子。 他抖了一下宽袖,道:“你们王爷就是瞎着急。” 说完,与汉王慢悠悠地走进去。 汉王也道:“三哥总是这样的,遇到点事情,就跟天塌了似的。” 外头小报是满天飞,但是很多是针对宁王,涉及他们的,也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所以,他们并不是很在乎。 兄弟二人进了正厅,宁王便跺脚瞪眼,“怎么才来啊?不是说了午时么?” 周王笑了一声,浮肿的眼底透出讥寒,“你看看你,不就是小报说那一二句吗?至于乱成这个样子吗?” 他率先坐下,吩咐侍卫,“上酒。” “不许上酒!”宁王急忙走过来站在他的面前,急得都眼冒金星了,“把事情说清楚了再吃酒,回头喝得醉醺醺的,商量不出对策来。” 汉王扑哧一声笑了,“三哥,你胆子怎么小成这个样子?还商量对策呢,就这点事还要什么对策?不管就是了,京兆府的人不是都被你骂了回去吗?谢康也没敢再来找你,至于外头的人爱说什么便说呗,说几天什么都腻了,本来就没真凭实据。” 周王半阖眸子,淡淡地道:“就是大惊小怪,还非得在这里见面,我原先都跟你们说过了,暂时这宅子我有用处,你们尽量不要来。” 他手指轻轻地敲着椅子扶手,眼前不禁浮起武浅浅娇媚的意态。 与她在这里私会的日子,大有一种昔日去宁王府的感觉。 偷偷摸摸,欲拒还迎,娇嗔带怒,梨花带雨,上天真是厚待乐氏,生了三子,落胎数次,依旧无损她绝美的容貌。 可惜死得早,否则武浅浅这样的烂货焉入得了他的眼? 宁王觉得自己已经火烧眉毛了,他们还这样不缓不急阴阳怪气的模样,不禁用力地拍着桌子,低低地吼叫,“你们觉得我大惊小怪,我告诉你们,这是有预谋的针对,今日是我,明日就有可能是你们,再说,有几分小报也提到你们的,你们休想置身事外,迟早是要轮到你们的。” 周王扑哧笑了,“有预谋的?就这样的手段?老三啊,咱们兄弟几个在宗人府,又是当朝的亲王,谁敢故意整我们?那些小报上的事,本王看都不看,横竖往日不是写这家的内宅事,便写某位大人的艳一史,谁会当真呢?” 宁王瞪着他,“二哥是没看今日的小报吧?小报说我觊觎父皇的女人,我想问二哥一句,你觊觎了吗?你下手了吗?得逞了吗?这是大罪,小报若没点根据怎么敢写?他们的根据从何而来啊?是有人专门调查了,我再问你们一句,你们做的那些事情,经得起挖吗?”
第499章 那几个儿子 周王脸色微变,今日的小报他是真没看。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没什么要紧,“捕风捉影罢了,再说,这样的消息传不到父皇的耳中去,宝公公不会把这样的事情告知他的,过几天就消停了。” 他伸手压压,再轻声道:“父皇能活几天,咱们心里都有数,再多的灵丹妙药,架不住他年迈体弱,他气数已尽了。” 汉王一听这话,吓得忙地遣退左右,只留下兄弟三人,埋怨道:“二哥想害死我们吗?这样的话也敢说出来。” 周王摆摆手,满不在乎地道:“这是我们自己的地方,有什么不敢说的?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如果不是老七的媳妇,估计这会儿咱们都已经披麻戴孝了。” 汉王皱起眉头,“话说,这老七的媳妇真是有些能耐啊,不过,这种女人无趣都很,冰块一般,跟老七倒是般配。” 周王捏着下巴,眼前浮现出落锦书的模样来,却不是如今的落锦书,而是初初来京,刚到蜀王府时候那副娇弱可怜的样子。 自从嫁给老七之后,整个人就变了,攀上枝头不可一世。 “不过,”他冷笑一声,“这样的女人也别有一番风味,在床上征服了她,看她还冷不冷得起来。” 宁王听他们越说越偏离了,急怒道:“老七的女人你们敢碰,不要命了?再说,不管老头子身体如何,现在他还活着,他如果知道了,想想后果吧。” 见他们还是不大在乎的样子,宁王牙关一咬,狠声道:“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父皇传我进去问话,我不会隐瞒,这些年我遭的屈辱,会全部说给父皇听,还有二哥你与那才人的事……” 周王一拍桌子,怒不可遏,“你敢?” 宁王脖子一梗,“为何不敢?父皇若传我问话,证明是有人故意告知他,这就是一场阴谋,我为求自保定不会替你们隐瞒,这些年,你们一直在欺负我媳妇,欺负我,这是事实。” 汉王冷笑几声,“你媳妇?不是烂货吗?” 宁王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恶狠狠地逼着他到了桌子前,“你还敢说?当初如果不是你,我和她必是恩爱夫妻。” 汉王听他旧事重提,也恼怒了,一把推开他,“你发什么疯?当初我也是受害者,我愿意背负这样的罪名吗?我要什么女人没有非得要做那种……不堪的事?你真这么清高,当初怎么不把事情闹大啊?你那会儿闹大了,定能查出是谁对我用药的。” 周王也斥道:“以前的事情提来做什么?你也不是无辜的,你等同是把乐氏拿出来献祭,把这个把柄送给姓魏的,以确保自己仕途高升,否则以你母妃的出身,你怎能任宗令一职?” 有把柄给魏家握住,魏家放心,自然就会大力培植,这是当初宁王在愤怒过后的想法。 周王见他着实气急了,不哄着不行,否则真闹到太上皇跟前,谁都没好果子吃。 所以,他以二哥的身份,命令他们坐下之后,道:“我深思一下,觉得你说得也对,咱们就坐下来好好讨论,到底是谁要谋害我们。” 宁王忿忿地道:“还能是谁?不是魏国公府就是萧王府。” 周王摇头,“魏国公府不可能,我们一直合作得很好,而且,我们出事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他们为何要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汉王冷冷地道:“所以,是老七要害我们?但我们没有得罪他啊。” 宁王面容阴郁,“如果是老七,那么我的猜测没错,他最近和乐伯侯府来往频繁,他们结盟了,为了拉拢乐知卿,老七查出了些陈年旧事,且承诺还他一个所谓的公道,你们是没看小报,但我全都看了,许多发生过没发生过的事情,基本都写了,唯独对乐氏只字不提,他有本事能查到宫里头的事,就查不到乐氏的事吗?这不可能。” 周王听他这么一说,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对,这件事情如果写出来,整个京城整个燕国都要为之一震,他如果真心要弄我们,这件事情就一定会写,现在没写出来的话,多半还是顾着伯侯府那边,所以只堆砌一些有的没的所谓罪名,想把我们弄得身败名裂。” 他一拍桌子,怒目圆瞪,“好你个老七,我们当哥哥的处处让着你,你倒是蹬鼻子上脸了,他想维护乐氏的名声,本王偏不能让你们如意,回头便给乐氏找几个奸一夫,看他乐伯侯府还有什么颜面,他们还敢不敢信老七了,他们与老七决裂,外头自然就消停了。” 曝自己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给乐氏找奸一夫,死无对证,乐氏的鬼魂难不成还会出来辩解么? 汉王和宁王都觉得此法可行,反正乐氏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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