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靳风没在府中,他亲自捆绑了谈雪到京兆府去,为了避免谈雪喊冤,命人把她打得奄奄一息,且亲自坐审。 所以,紫衣带着落锦书可以说是不受任何阻拦,就直接来到了邀月居。 邀月居内,是兰宁侯府夫人和冷霜霜在此守着,屋中的婢女婆子又换了一批。 兰宁侯夫人和冷霜霜都坐在外间的侧厅,侧厅是连同寝室的,茶桌摆下,点心摆下,母女二人只能在享用茶点。 见落锦书和紫衣来到,冷霜霜怒道:“贱人,你还敢来?” 紫衣身形一闪,眼前影子飘动,只听得噼啪两声,耳光便打在了冷霜霜的脸上,低沉威严地一喝,“大胆,竟敢辱骂未来的萧王妃?侯府若不会教女儿,我帮你们教。” 兰宁侯夫人没想到紫衣出手就会打人,心疼女儿之余也勃然大怒,“她年纪还小,说话若有不当之处,你指出甚至骂她几句都可以,凭什么打人?我们堂堂侯府,岂可被萧王府的奴才随意欺凌?” 紫衣讽刺,“真会护着女儿,怎不见护一下里头的长女啊?她被谁所害的,你知道吗?你还护着她。” 说起凶手,兰宁侯夫人是恨得咬牙切齿,“凶手已经押去受审,这一切与霜霜无关,她顶多是识人不清用人糊涂,她已经十分愧疚。” 落锦书扫了冷霜霜一眼,见她垂着头一副委屈的样子,眼底还浸了泪水,也懒得看她做戏,留紫衣在此应付她们母女,自己则快步进了寝室内。
第61章 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看到蜀王妃,落锦书纵然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吓了一跳。 整个室内充满了腐臭的味道,她的脸上涂抹了一种灰黑色的药粉,药粉与腐烂的皮肉搅在一起,显得特别的恐怖。 她躺在床上,扭着身体极为痛苦的样子,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呻声,眼角被药粉糊住,她不断地用手揉着,泪水从眼角逼出,混合着药粉流下。 落锦书简直不敢相信这模样,一把抓住旁边的侍女问道:“为什么会这样的?大夫没给她治疗吗?” 侍女被她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瑟瑟发抖,“大夫……大夫开了方子的,这还没到时辰服药呢。” “太医呢?”落锦书厉声问道。 侍女回答道:“太医没来,王爷说不许太医来,叫了驻府的大夫治疗的。” “锦书……” 床上的蜀王妃听得她的声音,努力地睁开眼睛,委屈和痛苦一下子就袭上心头,双手往前抓着,想努力抓住落锦书的手,放声哭了出来,“锦书,我宁可死了啊,我好痛啊……” 落锦书飞快地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别哭,我在,没事的。” 外头传来兰宁侯夫人焦灼愤怒的声音,“落锦书,你想做什么?你别动她,她有什么事,侯府饶不了你。” “不许进去!”紫衣喝道。 蜀王妃紧紧地攥住落锦书的手,哭喊着,"母亲,我宁可死了啊,我好难受……" 兰宁侯夫人在外头喊道:“别说傻话……你放开我,你大胆啊,萧王府的人又如何……” 紫衣长剑一伸,一夫当关拦住了门口不许她们进去,姑娘的时间不多,治了之后还得回去休息的,可不能浪费时候应付这俩泼妇。 落锦书把侍女赶出去,令紫衣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紫衣道:“放心,有属下在,无人能进去打扰您的。” 落锦书信她的能耐,落下珠帘,再把床前的帐幔一层层地放下,蒙住她的眼睛之后打开系统,开始输液,清创。 “有点痛,你忍一下。”落锦书看她全身颤抖,轻轻地安抚一句。 蜀王妃的声音透着支离破碎的脆弱和绝望,泪水浸湿蒙眼的锦布,“锦书,我真想死了,我撑不住了。” 落锦书厉声斥责,转移她的注意力,“瞎说什么?儿子不要了吗?他是你带来这个世间的,养育他保护他就是你的责任,再艰难也要支持下去,我会帮你的。” “他们不许我见儿子……”蜀王妃放声哭着,声音嘶哑得几乎发不出音来,“王爷也厌恶我了,就因为我……因为我丑了,他叫大夫给我用的这些药粉,说是可以帮我恢复容貌,可这些药粉太痛了,我实在是受不住。” 落锦书手上凝了凝,丑只是其中之一,云靳风厌恶她的最大原因,是不肯指证她为凶手。 落锦书心头凝了一股子的怒气,但眼下事儿多还没腾得出手来对付他,先治好了她再说。 清创用了半个小时,最后解开蒙眼,让她闭着眼睛把眼周清理了一下。 脸部缠上纱布包扎好,免得再被人放药,引发感染。 之后处理身上的伤口,身上的伤口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大夫有用对药,只是不知道为何脸上却糊了这些药粉的。 她消毒一下伤口,便推抗生素加止痛,且把止痛药单独取出来给她,道:“痛的时候吃一粒,不能多吃,多想想你的儿子,不要再说那些想死的话了。” 蜀王妃觉得脸上的痛楚已经在慢慢地减轻,整个人舒服多了,她睁开眼睛看着落锦书,颤声道:“锦书,谢谢你。” 落锦书坐下来擦手,道:“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你是王妃身份,你强硬起来,没人可以真正刁难到你,你母亲看那样子还不知道,但你父亲知道,你跟他讲条件,跟云靳风讲条件,你告诉他们,等你的伤痊愈之后,你愿意设宴请上流贵妇们过府,跟她们说我才是凶手。” 虽然现在凶手已经定了是谈雪,但云靳风依旧希望皇族宗亲和官员们相信他没有冤枉过落锦书,因为,他要当太子就要得到他们的认可。 蜀王妃喘一口气,断言拒绝,“不可……” 落锦书压住她的肩膀,道:“先给自己争取疗伤的时间,你是女人,女人可以说话不算话的,遇事在不违背律法的情况下,先考虑自己,有余力再考虑旁人。” 蜀王妃泪水汪汪地看着她,仿佛是头一次听这种言论。 落锦书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记住我的话,跟他们谈条件,别再跟他们对着干,我接下来几天都走不开,所以你务必暂时妥协。” 蜀王妃哽声道:“但要我跟他们说愿意指证你,这是昧着良心的,我做不到,你救了我,我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 落锦书站起来,狂怒痛斥,“你不识好歹,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你敢不听我的话?你信不信我能叫你活你就活,叫你死你就要死?” 她说完,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砸在了地上,发出好大的一声破碎响声,把蜀王妃都吓呆了,不知道她为何忽然就翻脸。 落锦书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听我的,知道吗?” 蜀王妃到底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她故意发怒是叫外头的人听到,好为之后她指证落锦书做铺垫。 因为,她之前一直都说不愿意指证她,如今她登门治疗,却说愿意指证,怕他们不信。 锦书什么都替她考虑了,既有救命之恩在前,更有稳妥筹谋在后,她还怎能说出她是凶手这样的话来? 落锦书见她沉默犹豫的样子,就知道她未必会听话,不禁蹙了眉头,“你自己想吧,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只要挺过这几天,让他给你找大夫治好了身子,等我腾出手来,自会再助你恢复容貌。” 蜀王妃眼底卷起了恨意,“是否能恢复容貌,我已不在意,我只想报仇。” “那你就更要活着。” “可我……莫非就没别的法子了吗?”蜀王妃凄苦地道。 “没,你没有太多的选择,对你父亲而言,家族名声重于一切,他甚至没把冷霜霜是凶手的事告知你母亲,足以证明你的委屈在他看来轻若鸿毛。” 蜀王妃掩面哭了起来,虽知实况,但被锦书说破,还是心如刀割。 落锦书拍拍她的肩膀,道:“哭如果能让自己舒服点,那就哭一场吧,怎么舒服怎么来,没必要忍着憋着,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我走了。”
第62章 大家还是有些失望的 兰宁侯夫人一见落锦书出来,就冲着她骂道:“我女儿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她如今受着伤吃着苦头,你还要来辱骂她,你良心被狗吃了吗?她曾对你那么好。” 落锦书没搭理她,对紫衣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紫衣这才挪开双脚,兰宁侯夫人哭着跑了进去,“我苦命的女儿,你是王妃啊,怎还要遭这种罪呢?她凭什么骂你啊?” 那冷霜霜抬起下巴,敌视了落锦书一眼,冷冷地道:“看你这个萧王妃能做几天。” 紫衣听得这话,又扬起了巴掌,却被落锦书阻止,“紫衣,这么好看的脸蛋,打坏了可惜。” 紫衣放下手,觉得姑娘太心软柔善了,这种毒妇若不打,往后更恶毒,但姑娘的话她是要听的。 她狠狠地瞪了冷霜霜一眼,才随姑娘走出去。 冷霜霜自是不敢追上去骂的,萧王府里的人都是疯狗,且个个武功高强,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父亲仿佛是知道了,但是父亲却什么都没问她,这叫她心头更是不安。 萧乾居里,云少渊正准备用膳,蓝寂把膳端进来之后,便请他起身到餐桌去。 云少渊坐下,一袭微宽白色锦衣,墨发绾起,眼底有淡淡青淤,脸色和嘴唇都是极为苍白。 昏迷一天,又禁水禁食一天,他对这顿饭是有期待的。 但是伸手摸了一下,桌子上只有一只碗,端起来闻到的是小米粥的味道,他眉头皱了一下,“只有这些?” 蓝寂问道:“殿下您想吃什么?” 云少渊睫毛掀了掀,“炙羊肉。” “但姑娘说您只能喝几口粥,炙羊肉怕是吃不得的。” 一句姑娘说,让云少渊妥协了,他慢慢地喝起寡淡无味的小米粥来,“落姑娘呢?” 蓝寂道:“去了蜀王府,说是蜀王妃情况不好。” 云少渊放下碗,“情况严重么?” 蓝寂道:“之前紫衣去看过,说是脸都腐烂了,应该是挺严重的。” 他上前一步,小声道:“殿下,横竖如今她去治蜀王妃,要不便叫她把您的那个破脑术缓些时日再做?” “听她的安排吧,你先把她需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他复又端起了碗转了转,修长的手指托住碗底,抿直了唇一会儿,眉头缓缓蹙起,有轻微抵触的情绪,“记得检查一下,锯子不要。” “真做啊?”蓝寂还是觉得有些恐惧。 云少渊也喝不下寡淡的小米粥了,重重放下,"废话多了,去问问居大夫和敏先生,看是否查到破脑治疗的记载。" “他们从前夜起便不眠不休地查找,方才属下去问,他们说还没找到呢,话说殿下您真不怕吗?这听起来实在是有些吓人,属下心里很不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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