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之后,他待她极好,她过得很幸福,所以也不会问自己到底爱这个男人有多深。 其实,她觉得少渊爱她更多一些,因为少渊一直在迁就她,不管什么事,都不会对她发脾气使小性子。 其实说白了,就是她不大敢全心全意不顾一切地付出,心里有顾忌。 顾忌有朝一日,真的可以回去的时候取舍艰难。
第595章 一个梦境 或许是听了魏侯爷说了关于北唐那位亲王妃的事,锦书竟梦到了落宝意。 她来到这里之后,也经常梦到前生,但是基本是梦到被冤枉,被关在海监受尽折磨的时候。 那段记忆最是伤痛,刻入骨髓,刻入灵魂。 但今晚梦到了落宝意,在梦里,落宝意像个疯子地在暴雨里飙车,一边飙车一边哭。 那是一条很漆黑的马路,落宝意把油门踩到底,暴雨狂砸在车头玻璃上,能见度甚至一米都没有,车速快得吓人。 而锦书梦到自己就在副驾驶上,看着她这样痛哭着飙车,直骂她,“你疯了?你赶紧把车靠边停下来。” 但落宝意不听话,以极快的车速拐弯,漂移,秀她的车技。 她的手机放在车头导航架上,响个不停,她也浑然不顾。 那手机的铃声很刺耳,锦书只得伸手去拿手机,但是那手机仿佛是嵌在上头,怎么都拿不下来。 她想接听电话,但电话也仿佛失灵了,接听键拨不动。 她只得很生气地继续冲落宝意吼,“你接电话啊,你飚什么车?我当初就不该让你去考驾照,你再敢飙车,我把你腿打断信不信?” 落宝意的眼泪像外边的暴雨,一串一串地落下,却就是倔强地不回应她一句。 锦书气得要紧,哭成这样还飙车,路都看不到了,她是不要命了。 顷刻,车子急速刹住。 落宝意打开车门,冒着大暴雨冲了下去,只见天上电闪雷鸣,天空被闪电劈出了一道又一道的亮光。 她追了上去,想告诉她很危险,却见她跪在了海边,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姐姐!” 喊完之后,她扑在地上,放声痛哭。 锦书定住脚步,怔了怔,看着落宝意的身子在漆黑的暴雨中,显得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可怜。 泪水一下子涌上眼底,落宝意。 那小闹腾鬼,缺乏安全感的小可怜,她是知道姐姐死了吗? 锦书一直都不敢想落宝意知道噩耗之后会怎么样。 落宝意其实一直都不坚强。 锦书默默地走过去蹲下来想伸手抱她,双手穿过了她的身体,没能碰到她。 是人鬼殊途了吗? 落宝意哭得撕心裂肺,力竭声嘶,这样大的暴雨,把她的哭声全部掩盖。 锦书心里也难受得很,泪水一直落,怎么都擦不掉。 她安慰不到落宝意,只能这样默默地陪着她。 一道亮光照过来,又一辆车来到。 锦书看过去,车头灯刺眼得很,依稀能看到有几个人下了车。 “宝意!” 几个人一起喊,她听到有两道熟悉的声音,是舅妈和宁兰。 宁兰是她的同学,也是落宝意的经纪人,她去天战医局的时候,就请宁兰好好地照顾落宝意的。 舅妈跌跌撞撞地过去,穿过锦书的身子,抱住了落宝意,舅妈的脸焦灼担忧。 “舅妈!”落宝意扑在舅妈的怀中嚎啕大哭,“姐姐死了,姐姐死了。” “别这样。”舅妈也哭着,“你姐姐知道了不会安心的,你不能这样,要坚强。” 她托住落宝意的脸,用湿透的衣袖在她脸上胡乱擦着,“乖,不要这样。” 落宝意脸色惨白得厉害,一双眼肿得几乎睁不开了,她依旧是哭着,“舅妈,我想出海,我想把姐姐带回来。” 舅妈嘴唇哆嗦着,双手依旧捧着女孩的脸,道:“你舅舅和他们去了,你放心,他们一定可以把你姐姐带回来的,我们先回去。” 落宝意哭着说:“我在这里等他们,我就在这里等他们。” 宁兰一双眼睛通红,抿着唇定了下,便上前二话不说便把她抱起丢回汽车上,冲落宝意喝道:“擦干眼泪,不准哭,一天没见到她的尸体,都不能说她死了,她还有活着的机会,人没死你在这里哭,晦气!” 落宝意的哭声一下子被逼了回去。 宁兰镇得住落宝意,锦书就是瞧上她这股野蛮劲,才放心把落宝意交给她的。 宁兰开一辆车,舅妈开落宝意的车,她们就这样走了。 锦书用尽全身的力气跑,都没办法追上,她筋疲力尽,站在了暴雨中,雨势越来越大,四处开始水淹,而她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锦书,锦书!” 耳边,传来少渊的声音。 她从溺水般的窒息感里挣扎出来,猛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底的是一双焦灼的眸子,“你做噩梦了?梦到什么了?” 是梦?为何如此真实? 锦书怔怔地看着他,情绪一时无法从梦境里出来,觉得少渊好陌生啊。 “我……”她嗓子干得要冒烟,灼痛感十分明显,“我是做噩梦了。” “梦到什么了?”他展臂拥抱她入怀,那熟悉的男性气息钻入鼻中,坚实宽敞的怀抱把她紧紧裹住,才让她有了熟悉感。 这是她的丈夫,是她如今最可以信赖的人。 她双手执住他的衣裳,难过地说:“我梦到落宝意知道我死了。” 少渊抚着她的后背,“你梦到她在哭,对吗?” 锦书声音哽咽,“她在哭,哭着在暴雨里飙车,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没命的。” 少渊可以想象得到那是什么样的场景,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这只是梦,不是真的,梦境是相反的。” “对她而言,我确实是死了。”锦书把连埋在他的胸口上,心痛得无法言说,“多希望她知道我还活着,在这里好活得很好很好。” 少渊说:“我们不要等明年了,过几日我我安顿好兵务,就陪你去一趟北唐,看看能不能回去一趟。” 这个梦,彻底让她意识到,她对于回去的渴望是有多强烈。 她从少渊怀中起来,心头很痛,但看着少渊焦灼担忧的眸子,她理智却也一点点地回来了。 她摇头,“现在还走不开,一堆的事呢,再等等吧,如果真的可以回去,那么想来可以选回去的时间点,回到落宝意还不知道我死之前。” 少渊说:“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来处理,有我在,我只送你去北唐,等确定你可以回去之后,我便回来燕国等你回来。” 她看着他,分明看到他眼底充满了不舍,他这样说是违心的,他很不希望她走。 “不用担心我啊,再说不是说时间不同步吗?”他挤出一个微笑,“或者你回去一年,但是只要你回来的时候,是选在你离开之后的第二天,那对于我来说,分别只有一天。”
第596章 战无情到吉州去 锦书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认真地说:“少渊,我们都先把这件事情放下,等明年开春见了元太后,了解情况再说。” “但是……” 她摇头,“我们都不要再提这件事情,眼下政事军务为重,此去北唐,即便再快来回也要一个月多吧?你不能离开京城这么久,我们都不擅长做这种不理智的事。” 他轻叹,“好,听你的。” 锦书什么时候都很理智,很冷静,很少见她有放纵一情绪的时候,至少在他面前是这样。 对着辛夷和刘大安,她反而不是这样的,该怒的怒,该骂的骂,甚至会动手揍人。且她对宁王妃和温素山的事也特别上心,她的喜怒哀乐仿佛都为了别人。 今晚,两人心思各异,都有了自己的担忧与小情绪。 战无情策马直奔吉州而去,去吉州之前,他求见贵太妃,也去找星芒了解过,知道那人如今被拘禁在宅子里,由她的人看守。 所以,取得她的手令之后,他一刻都没耽误便出发了。 一路不留宿,随身带着干粮,风尘仆仆地到了吉州,却也不着急马上去找梁周天,而是找了一间客栈,沐浴,更衣,把自己好好拾掇拾掇。 军旅汉子难免粗粝些,好在底子好,把头发理顺束起发冠,穿上唯一的一套玄色锦衣,腰间一束,便显得玉树临风,威严沉稳。 申时中,他出门直奔官府,求见吉州知府辛大人。 他在吉州知府面前出示令牌,辛大人见是朝廷四品广威将军,急忙率人下来拜见。 拜见之后,辛大人恭谨地问道:“不知道战将军此来吉州,所为何事?” 文官武将,各有所属,吉州没有大军营,只有小卫所,养着二百来个兵,所以辛大人对于驻京将领的到来感到诧异。 战无情说:“辛大人,本将此番来是奉宫里头的贵人之命来办一件公务。” 他取出在京中便叫人拟好的三份和离书,递呈过去。 辛大人见是和离书,便接了过来一看,和离书的内容他先不看,看了那大印,立刻便跪下,“这……这是皇太后的宝印。” “是的!”战无情平静地陈述着,“吉州商人梁周天的妻子温氏,原是前大理寺少卿温大人的孙女,前些日子温氏入京省亲获太后传召觐见,太后见她满身伤痕,差人一查才知道那梁周天毒打温氏多年,太后大发雷霆,说要下旨拿梁周天问罪,后得贵太妃劝阻,说怕外人议论温氏以妻告夫有损妇德……” 战无情近乎咬牙切齿,说出了这些话,顿了顿,敛住眼底的怒气继续说:“所以,贵太妃进言说,不如诉至官府和离,让梁周天放妻而去,断了此生缘分,从此各自婚嫁毫无瓜葛,遂派本将策马加急到吉州把此事办了。” 辛大人在吉州当官三年,对梁家内院的情况不甚了解,但是他知道梁周天这个人在吉州是烂透了的。 加上有太后娘娘和贵太妃的指示,他哪里敢怠慢?当即便传了主簿和户籍典吏过来,当着战无情的面,迅速地把和离的流程给走了。 和离书上对于财产的商议是全部归男方,加上没有子女,这事办起来很容易。 唯一的就是,男方女方都没有在场。 可谁管呢?有太后的凤印呢,只要加盖上官府的大印,再由典吏登记入册,和离的事不足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经办完了。 和离书三份,一份官府留档,男方一份,女方一份,从此之后,梁周天与温素山再不是夫妻关系。 战无情看着那份和离书,在他心里,这份和离书重若千金。 但是,他神色十分平静,就仿佛是来办一件差事。 办完之后,辛大人拱手相请,“将军,请移步内衙用膳。” 战无情把和离书藏于袖袋,拱手说:“大人,此番差事急办,实在不能耽搁,本将要即刻返京,来日若有机会,定会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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