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听了,也唏嘘不已,“是啊,如果那个时候她说出来了,一定会有很多人帮她的,可惜她选择了缄默。” 元太后说:“她觉得羞耻,即便她知道不是自己的错,但她依旧觉得羞耻,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的后果,她认为比死更严重,因此她选择死。” 而她认为的羞耻,是时代价值观导致的,这样的事情说了出去,人们首先不会去谴责作恶者,反而会选择轻视她。 她很清楚,所以她选择死。 元太后最后跟她说了句,“这还是选择的问题啊。” 她这句话让锦书想起她之前说的选择,又头疼了,到底她要面临什么样的选择啊? 北唐一行人,在燕国逗留了五天便动身去徽国,落宝意说服了他们。 听得他们要去徽国,锦书特别激动,写了封信让宝意交给大哥。 宝意也很激动,因为她即将要见到那位不曾见过面的大哥了。 锦书犹豫了很久,最终没把小若北在燕国盛医山庄的事告诉她,免得她到了徽国,一时口没遮拦,当着许多人的面说了出来。 反正,以后总有机会见面的。 北唐人走后,翁宝公公向新帝请求,去给那位守陵,新帝允许。 翁宝走了之后,新帝便杀了杜公公,还有之前景昌帝身边好几个钻营的太监。 过了三月,有朝臣上奏,说后宫如今空着,让新帝选秀,以绵延子孙。 元新帝否决,说:“朕最艰难的时候,皇后陪伴朕一同度过,朕刚登基便要选秀,伤了皇后的心,帝后若不和睦,则于天下无益,选妃的事,这两年不必再提。” 元新帝这话不是同他们商量,直接威严下令,所以纵有官员想再劝劝,却也碍于他的威严,不敢再言语一句。 作为皇帝,他的威严还没出来,但是作为于杀伐过的武将,坐在这大殿龙椅上,要镇住一群文臣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决议的也不是什么国家大事,只需要面色一凛,自然就灭了所有想要反对他的声音。 吴文澜其实都做好准备了。 祖父,祖母,母亲这些日子也不断给她做心理准备,说陛下在王府的时候要娶侧妃也是正常的事,现在当了皇帝,要开后宫广纳秀女,选些大臣的女儿进宫去巩固自己的帝位,这是历代皇帝登基时候最常见的做法,可能江淮之也会教他这样做。 因此,这几天吴文澜患得患失,知道自己身为皇后,应该要大度,而且成亲到现在,她肚子都没有动静,陛下要选人进宫,也是应该的。 可哪个女子天生就大方呢?怎么就舍得把心爱的男子与别人已一同分享?他又不是一道美味佳肴。 便是一道美味佳肴,按照婶婶以皇叔来举例子,那也不能分享的。 这些天她吃不好,睡不好,直到得知陛下两年内都不打算选秀,她愕然之下也开心了很多。 两年也好,至少,至少他们还能有两年的鹣鲽情深,没有第三个人在中间。 只是,到了晚上,夫妻躺在一张床上,她还是忍不住会问道:“陛下,你当真要两年之后才选秀吗?” 云秦风抱着媳妇,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不是两年,是一直都不会选,我们夫妻便还如在皇子府的时候那样,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夫君,不是陛下,不是皇后,咱们就当一对寻常的夫妻……嗯,要很恩爱的夫妻。” 吴文澜吃惊得很,“这怎么行?百官能放过你?而且,而且我肚子一直没动静,你是皇帝,总要有子嗣传承的。” 元新帝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倒显得皮肤更黑了些,“他们不放过我,那显然是太得闲的缘故,我就让他们忙一些,或者远一些,至于你肚子里有没有动静,现在我们成亲才多久呢?那位杨尚书的夫人,如今都四十几了吧?这才怀上的,咱们还年轻,着急什么呢?” “再说……”他放开媳妇,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帐顶,“就算一直没怀上,那也无所谓啊。” “怎么无所谓?储君呢?储君能没有吗?” “云家家族这么大,你还怕找不到储君啊?”他侧过来捧着吴文澜的脸,“你陪我吃苦这么久,连嫁妆都败光了,如今当了皇后,内府每年都有银子拨下,往后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要什么首饰,便叫内府去给你做。” “那都是身外之物,我也不在乎。”吴文澜蹭过去,把头枕在他的臂弯之内,“我就只是想和你厮守一生,如果你日后变了心,喜欢了别的姑娘,要娶进宫来,那我也是没办法,我不跟你闹,只要你别像父皇那样宠妾灭妻,我就不会跟你闹。” 元新帝说:“我与他,绝不一样,绝对!” 吴文澜在被下握住他的手,“谢谢你这般待我。” “谢谢你也这样待我。”元新帝紧紧握住她的手。 少渊还是没有去上班,丞相现在都不当回事了,反正他管好自己的都督府就行。 他是天下总兵,如今没战事,稍稍懈怠个一月半月的,别跟他计较就是。 江淮之依旧是没有入朝为官,元新帝拜了他为老师,所以,即便没当官,没封太傅,但他这位皇帝老师的地位,丞相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自然,他与丞相乃旧识,理念一致,丞相便干脆拿他当个副相来用。 四月,人间芳菲。 锦书胖了一圈,少渊瘦了一圈。 少渊减掉的肉,都长在锦书身上了。 锦书之前就是瘦削,如今胖了些,反而显得圆润可爱。 胖的原因,是樊妈妈和辛夷每日在厨房里研究美食。 少渊瘦的原因,是锦书喜欢吃的那些,全部都是他不怎么爱吃的。 他很久没吃过红烧肉了,有时候想到外头吃一顿,又怕回来让锦书闻到那味道会反胃。 明四娘还是没来找锦书,锦书摆着手指算,一百日都到了,便派人去请她一趟。 结果,还请不到她,说是去了醉春楼,她的相好出事了。
第764章 有人先出手了 四娘是没有相好的,有相好的是明三爷。 但都一样,都是一个人。 锦书听三爷说起过醉春楼的夏夏,夏夏是个通透人,年老色衰没客人,全靠着煮雪泡梅花酒留住客人。 留的都是旧客,可也会渐渐减少的,因为,梅花酒好喝,可人老了啊,醉春楼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姑娘,身段妖娆,还会诗文弹琴吹笛。 谁愿意看一张老脸呢? 醉春楼最近也换了妈妈,原先的妈妈好歹还疼着自己带出来的姑娘,可换了这位李妈妈,就觉得夏夏赚不了银子,没价值,还浪费米饭脂粉衣裳。 想把她扫地出门,但她自己又没有赎身的银子,白白放了出去,要吃亏啊。 这不,便寻了个老翁,劝了好几回,让老翁买回去当个贱妾糟践。 老翁也是夏夏的旧客,原本就不大规矩的,夏夏是在醉春楼破的身子,但是也不是什么客人都愿意往床上领,这老翁就不曾领过。 所以,老翁心里头便夹着怨恨,给李妈妈一百两的银子赎身,找了几个人把她绑了回去。 明四娘已经很久没去过醉春楼了,一个是因为忙,二个是她现在女装打扮,出入醉春楼叫个姑娘陪着,有些惊世骇俗。 所以,她也不知道醉春楼换了妈妈,更不知道夏夏被卖了。 所以,当夏夏的丫鬟小吉哭着跑来商号说是找明三爷的时候,她急忙就命人把小吉带进来。 听小吉说完经过,明四娘一拍桌子,“那老翁是什么人?” “是城西李家绸缎庄的东家,都七十八岁了,有些老东西,那方面不行了,就爱变着法折腾人,我们姑娘要吃苦了。” 小吉跪在地上,“奴婢知道三爷病得厉害,但请四娘看在三爷昔日对夏夏姑娘的照看上,帮一帮她、” 小吉自然不知道眼前的四娘就是三爷,但四娘却很奇怪,“夏夏这么多年就没存下赎身的银子吗?” 她记得以前问过夏夏,夏夏已经存够了赎身银子,只是不想离开醉春楼,她说没别的谋生本事,也不想被人指指点点,加上以前的妈妈虽说总对她说几句难听的话,但心里是护着她的,所以她才没赎身。 如果这个妈妈是容不下她,那么她可以给自己赎身啊。 但她还是要装作地问一下小吉,“她这么多年,都没给自己存下赎身的银子吗?” 小吉哭着说:“存下了,但是那些银子全部得盗了,一文钱都没给她留下,首饰也全部偷走,只留了两根朴素的簪子。” “只她一个人被偷了?” “就她一个的被偷走了,我们姑娘的银子放得隐秘,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没良心,把她辛辛苦苦赚回来的银子都给偷走了,弄得如今连赎身的银子都没有,昨晚便被那老头绑了回去。” “昨晚捆去的?怎么现在才来找我?……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带个人去李家,把夏……姑娘带回来。” 明四娘喊了一声,“青梨!” 门外进来一名俏丽女子,“东家,我在呢。” “叫上木槿,陪我去一趟李宅,就是城西那家绸缎庄的东家的宅子。”四娘眉目里闪过冷狠。 她这些年也养着些人懂得武功的护卫,之前跟着明三爷那几位,如今都安置在宫中享着清福,如今带在身边的是生面孔,毕竟,三爷有三爷的人,四娘也有四娘的人。 如今她身边除了晴姑姑之外,就是青梨和木槿两个懂得武功的护卫。 其余人,没到时候归队,就先让她们过点安宁日子。 “是!”青梨应道。 四娘一怒为红颜,也不坐马车,牵了三匹马,三人直奔李宅而去。 但四娘来迟了一步,有人抢了先机。 她带着青梨和木槿抵达李宅的时候,李宅里没有一个人是能站起来的,全部躺在地上呻喊着。 倒也没见血腥,可见只是断了筋骨,再奔到里屋里,才见一群女眷躲在里头,女眷没一个受伤的,下手之人没有动女人。 踹开那李老头的门,一阵血腥的味道钻入鼻中,这是唯一见血的地方。 地上散乱一些不堪入眼的物什,皮鞭之类的,看得四娘眼底冒烟。 李老头躺在地上,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昏过去还是死了,身上片缕没有,只看到腿一间血淋淋的一片,旁边似乎还扔了一小条东西。 青梨立刻捂住了四娘的眼睛,“别看,污了眼!” 四娘转身,快步出去,示意青梨去抓个人来问问。 青梨便抓了地上的一个家丁,点了他的穴位止痛,“谁来过?把你们伤成这样?” 家丁止了痛之后,瑟瑟发抖地说:“没看清楚是谁,就一个人闯了进来,身穿黑色衣裳,嗖一下,也没见他是怎么出手的,我们就断了骨头,然后他便奔着老爷屋子去,没一会儿就听到老爷惨叫,那黑衫人把老爷抢回来的那老贱蹄子给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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