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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素衣女吓了一跳，慌忙遮面。 但这一刻，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的面容。 她的左半张脸上，有两道深深的刀痕。 怪不得会将自己贱卖。 瞬间，周围亦是哗然，他们砸吧着嘴，都在看着素衣女出丑。 “长成这样，白给我都不要。” “就是，这哪里值得了五两银子。” “……” 邱大禹也有些意外，再看邱妍，一脸认真思考的模样。 “不要了不要了……”大胡子一脸晦气，还以为是个倾城国色，没想到是个丑八怪。 想买姑娘，人牙处一抓一大把，他何必贪便宜买个丑八怪回去呢。 听着周围人诋毁的言语，素衣女眼圈一红，晶莹泪滴缓缓落下。 随着大胡子离去，周围人一哄而散。 邱妍半蹲下身体，平视素衣女目光，“你会弹琵琶？” 素衣女认真点头，“嗯，小女子自幼精通音律。” 邱妍双手扶起了素衣女，“弹两下让我听听。” “小妍，你也不是男人啊，怎么也想听姑娘弹奏小曲呢？”邱大禹有些搞不懂，邱妍到底要做什么。 素衣女心里暗道，面前姑娘莫不是想带她去勾栏院？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些不安。 但想归想，她还是轻轻拿起自己琵琶，轻轻拨弄，柔润优美的音色随之传来，引来了更多的观望百姓。 邱大禹直接听得入了神，邱妍虽不懂音律，但也觉得这琵琶音，正如诗中所写，‘未成曲调先有情’。 邱妍点了点头，挥手喊停。 通过一番询问，她知道了，该女子名叫宋娇，家住边关，一直和老父相依为命。 她先前曾是一名乐妓。 有关毁容缘由，宋娇并未详说，只道，是遭人记恨。 因容貌尽毁，她被乐坊给赶了出来。 父亲常年病榻，她多年积蓄全给父亲看了病。 现今没了收入，更是连房子都卖了。 但是，父亲还是病死。 她因无钱安葬父亲，只能想出这一个办法。 大概知道了宋娇来历后，邱妍追问：“不知你可愿去酒楼献艺？每个月也有工钱可赚。” 原来是去酒楼，并非勾栏院。 宋娇松了口气，忙点头，“愿意，您今日若买了我，我便是您的人了，去留何处，全凭主子吩咐。” 她向来卖艺不卖身的。 邱妍淡笑看着宋娇，“好，跟我走吧。” 宋娇面上一喜，忙右手压左手，双手屈膝，朝邱妍行了一礼。 李铮本就在二人身后，听到邱妍买下姑娘这一事实，不免惊讶几分，但并未多问。 倒是邱大禹，他原本只是想着给这姑娘些钱，让她安葬老父，没想到邱妍会真的将她买下。 邱大禹一路上喋喋不休，让邱妍烦不胜烦。 因为有了宋娇的加入，原本宽敞的驴车变得拥挤。 到了主街，他们先去了仁艾堂。 因为草药炮制原因，仁艾堂的胡郎中对邱妍多了赞许。 “想不到，邱姑娘小小年纪，竟还精通医术。” 邱妍谦虚回道：“谈不上精通，只略懂一二。” 这一次，她草药卖了有六两多银子，比以往多了足足三倍。 邱大禹羡慕看着邱妍手中的银子，内心多了赚钱的欲望。 星月楼，因为有了大厨陈明，生意比起之前，好了许多。 但还是有一个毛病，就是附近百姓来往不多。 百姓们还是习惯去双喜楼用餐。 但看着自家酒楼总算有了进账，周子方也挺满意。 邱妍等人再来星月楼，未走前门，直接驾着驴车入了后门。 看到邱妍再来，且这次来又多了一对陌生男女，周子方不忘询问一二。 “邱妍，他们是……” “邱大禹，我小叔，宋娇，新来的姑娘，哦，为你来的。小叔，宋娇，这位是星月楼的周掌柜。”邱妍此话一出，周围人不约而同看向了宋娇。 宋娇脸唰的红了！ 邱大禹无比惊讶，邱妍竟然认识星月楼掌柜！ 邱妍这话，不是让这小掌柜平生误会吗？ 他心里倒还美滋滋的，邱妍在这小掌柜面前，好歹会给他面子。 人家这么小就成了掌柜，再看看自己，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第51章 琵琶女妙用 周子方差点儿惊掉下巴。“邱妍，别开玩笑了。” 宋娇上前，倾身向周子方行了一礼，“周掌柜，姑娘的意思是，让小女子在星月楼献艺。” 原来如此！周子方双手合掌，“这个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宋娇行为举止落落大方，一看就是个见过世面的。 周子方刚刚道完，转眼就跟邱妍抱怨， “新厨子都来了几天了，你却几日不露面，比我这个掌柜还忙。邱妍，你是不知道，新来的大厨做菜可好吃了，待会儿，你好好尝尝这大厨的手艺。” 邱妍点头，她倒也想尝尝这大厨的手艺。 为此，她还专门去了后厨一趟。 大厨是一名中年男人，身材微胖，五官端正，给人的第一印象很是不错。 因他的到来，让原本被赶鸭子上架的秦武突然间对厨艺有了浓厚的兴趣。 陈明为人和善，见谁都一张笑脸。 初来那日，他就听到县令夫人对邱妍一通夸赞，说她巾帼不让须眉，刚来星月楼他又听周子方对邱妍赞不绝口，如今见到本人，身手如何看不出来，反正，就是个清瘦漂亮的姑娘。 听秦武说，邱妍嘴刁，他当即就做了几道招牌特菜，宫保野兔丁、酥炸鲫鱼、烧汁金针野猪卷……多菌汤，让邱妍尝尝看。 是以，邱妍三人，连带着周子方五人同坐一桌，开始享用美食。 至于宋娇，因相貌丑陋，她婉拒一起用餐，独自在偏旁用餐。 虽说现在时辰尚早，但他们一早也没吃多少东西，也就按午饭吃了。 宫爆野兔丁香辣味浓，肉质脆滑、 酥炸鲫鱼鲜香酥脆，焦嫩爽口、 野猪卷滑爽入味，回味悠长、 多菌汤醇香浓郁，味道绝美。 邱妍尝过之后，方才知晓，古代美食原来也可以这样好吃。 邱大禹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赞不绝口， 李铮若有所思。 用饭途中，邱妍询问，“小掌柜，人招的怎么样了？” 说到招人，周子方苦瓜着一张脸，“人是找下了，可他们前脚刚来，后脚就去了双喜楼。” “你就让他们欺负啊？”邱妍自始至终，对双喜楼印象都不怎么好。 周子方揉了揉眉心，“我也不想啊。” 邱大禹听到周子方要雇佣工人，眼珠一转，开始毛遂自荐，“小掌柜，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么大的酒楼，想必工钱也少不了。 对此，周子方举双手同意，他正愁没有工人呢？ 这邱大禹可是邱妍小叔，他岂有不留的道理。 “行啊，原先的伙计每个月工钱都是一两二银子，我给你算一两三。” 一两三？邱大禹差点儿喜极而泣。 邱玉梅姐姐一个月都赚不了这么多钱。 他心里暗暗盘算，若是自己认真做工，年底就能将欠村长的钱还上。 从小到他，他一文钱都没赚过。 邱妍抽了抽唇，她用眼神询问邱大禹，你真的可以吗？ 邱大禹同样用眼神回应他，当然可以。 毕竟邱大禹这人不着调，邱妍有些信不过他。 饭毕，还不忘跟这个小叔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生做工，莫要偷奸耍滑。 还有，农忙的时候，他得回来帮忙。 前面的话，邱大禹虚都心接受，就是最后一句，让邱大禹吓出了一身冷汗。 而后，邱妍带着宋娇去了成衣铺子。 二人去往成衣铺途中，宋娇路过那家双喜楼铺面，忍不住向里张望， 不由想到两位兄长，她泪光点点。 双喜楼，多么熟悉的名字， 她不知道，兄长是何时将铺面开到白阳的， 只道，故人已去，铺面也早已易主。 李铮吃完就去了后厨。 邱大禹跑去跟林舒套起了近乎，他一向自来熟，林舒得了帮手，心里高兴，二人很快就说到一起。 宋娇有些受宠若惊，邱妍是主，她是仆，本不应主人为自己买衣裙，可是她身为琵琶女，穿的差了有损体面。 她再三跟邱妍保证，会尽快还钱。 “你穿着便是。”邱妍呢，也是为了星月楼的生意着想，生意好了，她还缺买衣钱吗？ 根据宋娇喜好，邱妍专门为其挑选了一套青蓝衣裙。 衣裙是中等布料，翠绿色的丝线勾画出浅浅竹影，一根炫蓝色宽腰带束紧细腰，外披浅色纱衣，更显窈窕身段。 再回星月楼，周子方早已命林舒在二楼隔间腾出一间空房，专供宋娇弹奏。 宋娇身坐隔间，白纱遮面，给人一种神秘之感。 她对自己的琵琶技能很是自信，刚一落座，就以手拨弦，弹奏了一曲‘塞上曲’。 琵琶声婉转袭来，清脆凄美的曲调中，带着凝重哽塞，让人身临其境。 她的音色，让星月楼在场食客皆停下手中筷子，很快陶醉其中。 非但如此，更是让楼外的文人雅客驻足倾听。 他们听得入了神，一人带头，其余人循序渐入。 入内之后，他们方才看到，星月楼二楼正中位置，一名抱着琵琶半遮面容的妙龄少女，正坐身珠帘之后，双手流转间，似珠玉落盘。 随着一部分人的进入，引来了更多的百姓，男女老少，数不胜数。 来的早的寻着音色来源，上了二楼包间，晚来的坐在了楼下桌前。 还有很多坐不下的，都站在楼梯口，仰头张望。 一时间，星月楼人满为患。 一曲结束，宋娇看向邱妍，等待着她的点评和吩咐。 邱妍朝她点头，告诉她接着弹奏，但不要太过悲伤。 邱大禹很有眼色的跟在林舒身后，给每桌客人皆倒满一杯热茶，让他们慢慢欣赏。 邱妍也趁着人多，朗声告诉众人，“各位客官，今明后三日，凡在星月楼用餐的客人，一律半价。” 当然，这些都是她提前跟周子方这个小掌柜商议好的。 除此之外，她还告诉众人，星月楼近日新招了大厨，做的一手好菜，众位客官不妨一尝。 她话音刚落，很快就有人喊她过去介绍酒楼菜式。 “姑娘，你们酒楼都有什么招牌菜，劳你给介绍一二。” 邱妍因提前看过菜谱，也品尝了大厨手艺，这说起菜式也张口就来，“我们酒楼主打野味，第一道招牌菜就是宫保野兔丁，不过，这道菜今日限量，只有十六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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