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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我不想做太子。”他觉得，自己难当大任。 邱妍：“木已成舟。”在她看来，小然能做太子，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人上之人，让人畏惧。 只是，小然这太子之位，来的太过容易，威严不足，无人信服。 往后，他还有一段很漫长的路需要自己去走。 顾谦要说的话，邱妍四个字已然概括，也就不再补充。 “大哥。” 听到一声呼唤，顾谦回眸间，却见段修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侧。 邱妍视线在段修身上停留一瞬，因称呼，猜出了来者何人，也便和顾小然秦素素他们先行上了马车。 段修的出现，让顾谦想到了幼时一幕， 当初，他被乞丐追着跑时，段修将手中馒头施舍给了乞丐，拉着他的手腕， “回家。” 记忆回到从前，顾谦手下一紧，却是像往常一样，被段修握住了手腕。
第447章 又追来了 顾谦抽手，却在手掌滑动间，摸见段修手指处，那厚硬的老茧，陷入思索。 段修见顾谦动作停滞，下意识紧了紧他的手腕， “大哥，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亲兄弟。” 顾谦抽手，并未答复，而是掏出了手中飞刀， “段修，这把飞刀，你可曾见过？”他虽和秦氏不睦，但是，对于段修和段天章，他并无矛盾。 段修接过，细细查看， “大哥也喜欢把玩飞刀？” “回答我的话。” 段修再次细细查看一眼， “大哥这问话好生奇怪，这样的飞刀，在外面的铁匠铺子可随意锻造。” “随意锻造？” “对啊。大哥为何对这枚飞刀如此感兴趣？” “别将我询问你的事情告诉别人。” 顾谦留下一句，径直上了马车。 段修怔立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脑中回想着，那把飞刀。 今晚，等邱妍等人回到家后，已过丑时。 许是睡得太晚，顾小然再一次失眠。 “汪汪……” 夜空下，他听到两声犬吠，急呼一声， “闪电！” 忙三步并做两步，跑出了寝屋， 却见一只黑色幼犬，出现在了他的院子。 顾小然在看到幼犬的那一刻，热泪盈眶、 “闪电。” 真的太像了。 它和闪电幼时，几乎一模一样。 顾小然不禁蹲身，将那只幼犬抱在了怀里， “闪电，你一定也不舍的离开我吧。” 说话间，感受到人影晃动，他抬眸，就看到贺霖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侧。 才刚分开，这人怎么又追来了？ 贺霖看着顾小然对这黑犬的喜爱程度，心想着，他的蠢侍卫，这次总算做对了一次。 他发觉，顾小然只抱着黑犬，都不理他，内心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是第一次觉得，在瑾儿眼中，他的地位，远不如一只黑犬。 “睡不着，就陪父皇说说话。”瑾儿欲刺，让贺霖内心久久不安， 他越想越觉得后怕，自然是因为不放心他，所以才来的。 “……”顾小然并不认为，他和贺霖可以无话不谈。 “瑾儿，父皇不会为难你的，你若不愿入宫，父皇就在外为你修建府院。” “不用。”顾小然抱起小狗，为它顺了顺毛。 “好，你什么时候愿意了，再搬过去。”这一次，贺霖不再强求。 二人院中对视，因实在无话可说，顾小然哈欠连连，开始赶人， “陛下，再不睡觉，天都亮了。” “嗯。”贺霖却是比顾小然还要自然，直接迈脚，去往了他的寝屋， “父皇随瑾儿一同入眠。” 顾小然、他转身， 人还未走，就被贺霖阻住了步子， “我就睡在套间，保证不会打扰到你。” 顾小然索性也不走了，他还真怕打扰到爹爹和娘亲入睡。 “你说，自己是我父皇，那我生母呢？她在何处？”他迫切想要知道实情。 贺霖：“……” 因顾小然一声质问，蓦然间，痛苦回忆涌上心头， 如果可以，他想要将这些悲痛的记忆烂在肚子里。 原本，顾小然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如此。 即便生母遭贺霖不喜，失了宠幸，即便去世，那也是葬在皇陵， 可现在，他想明白了， “生母她，遭你休弃。”
第448章 是我负了她 “……”贺霖沉默，愣怔了足足有一刻多钟， 他本能想要逃避， 但是，顾小然就这么怔怔的凝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回复。 “没有。” “可为何，我生母会孤坟枯骨？”顾小然追问道。 贺霖：“……” 他只觉，头晕脑胀，不禁泪湿了眼眶。 “是、是我负了她。可是，我已然恢复了她的后位，在众人眼中，她还是一国之母，是东津皇后，没人敢对她不敬。” “怕是人都已经死了，你才恢复了她的称号，给了她至高无上的尊称。”顾小然验证了自己猜测，内心对贺霖多了抵触。 他突然间，想师公了。 贺霖：“……” “父皇想接你母后回家。”孤坟枯骨几个字，触动了他内心，最柔软部位。“那样，她就不会孤单了。” “还是别了，有师公……外祖双亲陪着，我每年也会去看她的，她不孤单。你莫要打扰母亲清静，她会不安的。” 贺霖：“不、你来了，咱们一家三口团聚，她会安心的。” “陛下！”顾小然强压住了内心的愤怒跟不安，“人都死了，还怎么团聚？” 顾小然声线不低，身上的幼犬都随之吓了一跳，硬是跳脱到了他的身下， 却被顾小然再次抱起， 似是怕吓到怀中幼犬，他说话的声音小了些许： “人活着的时候，你不知道珍惜，为何死了也却不肯放过？”他不明白，贺霖到底是何种心理？ 他一直觉得，自己这名义上的生父，有些不正常，现在亦是如此。 “没有、你不明白。”贺霖坐在了套间床上，很明显，不想在和顾小然诉说此事， 但是，顾小然此刻，却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是不明白，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如何负了我母亲？”这些时日变动太大，以至于，顾小然直到现在，都还无法接受， 尤其是今晚这贺岁之夜，他又莫名其妙的，成了太子。 他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知道，所以，急于知道事情的经过。 贺霖垂眸，陷入回忆…… “那日，我闲来无事，想着见你母后一面，便以寻找顾谦的名义，去往了李将军府……”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贺霖闲逛之余，去往了李将军府上。 李将军府， 二皇子到访，李铮和叶秋云言语客套一番，就想着送客。 李铮不想让女儿和皇家之人走的太近，更不想让顾谦和贺霖走的太近，难免顾谦被有心人栽赃陷害。 很明显，先皇陛下最看重的，是大皇子睿王，难免会为了稳固睿王地位，而除了他的爱徒。 可贺霖还未曾见到姝儿，自是不肯离去， 他赖在了顾谦身后， “谦儿，你师妹呢?” 顾谦：“师妹没空见你，表哥，你打哪儿来，回哪儿去，莫要扰了师妹清静。” “怎么会，”贺霖暗瞪顾谦一眼，“你为何就这么不看好我跟姝儿？” 就因为陛下对师父的忌惮，顾谦不看好他们， 他想了想， “你们性格不合。”
第449章 你好自为之 “性格不合，可以磨合。”贺霖承认对于顾谦的态度，有些不悦， “你就那么不看好我吗？” “我看好你，可是，你父皇不看好你。”顾谦闷声道，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贺霖走到逼宫一步。 贺霖听着，抿唇轻笑：“没事，你看好我就成，有了你和李家，我还怕什么？” “表哥，你想做那个位置，我可以帮你，可是，你若敢拉师父下水，我是断然不会帮你！” 顾谦突然间，变得严肃，让贺霖有些心虚， “不会、我对姝儿爱慕许久，又怎会拉李将军下水。” 说罢，他看着李文姝寝房方向， “谦儿，姝儿她在不在家？” 顾谦：“不在！” “还想骗我。”贺霖眼中，带着淡笑， “姝儿寻常时候，都不怎么出门。” 他知道，姝儿这生冷的性子，并不喜跟人结交。 “你可别再招惹师妹了，陛下已然有意，将师妹许配给睿王殿下。”顾谦说这话的时候，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父皇有意，并不代表，大局已定。”贺霖看出了，顾谦亦不想让姝儿嫁给大皇兄。 顾谦纯粹，就是为了家人着想。 但是，顾谦只是个寻常人，他并不能改变什么。 “陛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要师父一心都在他的朝政，就必须要将师妹嫁给未来储君。表哥，你若真想娶表妹为妻，必将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顾谦说这话的时候，明着是担心表妹，但话中还包含了另一意思， 那便是他的师父，李将军， 他怕师父被殃及无辜。 可是，贺霖不甘心。 喜欢李文姝吗？ 他扪心自问，内心深处，是喜欢的。 他虽认为，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儿女情长之人，但不知何时，已然被姝儿蒙了心。 “我不会放弃争储，也不会放弃姝儿。” “你好自为之。” 顾谦发觉说不动贺霖，转身去往了自己住处， 而贺霖，则是去寻了李文姝。 那时的李文姝，正坐在闺房的软榻上，一针一线，绣着手中的荷包。 她神情静谧，颇有心事的样子。 她时而蹙眉，时而垂眸。 “姝儿，”贺霖抬脚入屋，笑得一脸阳光。“大好的天，你闷在家里作甚？” 李文姝回眸，见是贺霖来了，以往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多了细丝笑容， 她忙将手中荷包藏在了身后。 她脸上的笑容很淡，淡到不注意看，根本就察觉不出。 “二皇子，你是将我这闺房当做自己家了吗？想来就来，想走便走，你就不怕影响我的名声吗？” 李文姝起身，眼神中，又多了寻常冷静。 很明显，贺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贺霖无视李文姝话语，一步一步走向了她， “姝儿，让我看看你绣的什么。”在他看来，姝儿除了会舞刀弄枪，哪里做得了这等细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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