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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妍心道，张家，是不是她所听说过的那个张家？ 这可是送上门的生意，丁夫人自是不会拒绝，只是她有些奇怪，“汤夫人也要做生意？” 姜柳夫君可是县令大人，她用得着自己做生意吗？ 虽心里疑惑，丁夫人也没过多询问，“能得汤夫人青睐，是我们张家的荣幸。” 星月楼门口，汤弈一袭月白长袍，领着爱妾前后进入。 “大人，就是这家酒楼，抢走了我们的厨子。” 周子方远远听到门口说话声，心里紧了紧，县令大人该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因为汤弈的到来，有些将他认出的食客们说话声戛然而止，都静静吃着桌上的美味佳肴。 还有一些来往商客看到周围都寂静下来，也止住了话音，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汤弈。 只有珠帘后面的宋娇，依旧在以手拨弦，音色婉转。 胡莺只管告状，而汤弈，则是将目光落在了二楼的宋娇。 没想到，星月楼内还藏着佳人。 “琵琶入耳，食色生香，妙啊。” 他本不想来的，是胡莺说，他们精心寻找的大厨就藏在星月楼，这才被胡莺强拉硬拽了过来。 “大人……” 发现汤弈目光一直落在琵琶女身上，胡莺心里暗恼，遮住了汤弈目光。 一个琵琶女，有什么可看的。 汤弈琵琶音色听得入了神，“哦，胡莺，你刚刚说什么？” “星月楼抢了我们的厨子，您不能放过他们。” 雅间内的邱妍三人发现嘈杂声清静下来，不免查看。 姜柳目光定定看向了楼下的一男一女，面上虽笑得和善，但是，袖中的一双素手早已紧握成拳。 邱妍和丁夫人发现是县令带着爱妾前来，只静静吃饭，并未有任何改变。 林舒笑脸相迎，却被胡莺撞似不慎，推向一边。 林舒被迫直接踩到了邱大禹脚背上。 “叫你们掌柜上来迎接。” 胡莺仗着汤弈宠爱，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她的声音酥酥软软，听起来并不凶悍，反而惹人怜爱。 林舒笑容僵住，不就是个小妾吗，神气什么？ 邱大禹脚疼，不悦看了胡莺一眼。 林舒和邱大禹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其他工人更不敢上前。 周子方见状，忙引领二人上了二楼。 “大人，您这边请。” “嗯。”汤弈自顾自上了二楼，去往了宋娇隔壁，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一直盯着隔壁佳人。 胡莺强压心中不快，跟在后面，坐在了汤弈对面。 汤弈看着墙上菜谱，随意点了一些星月楼的特色野味，又点了两壶小酒，边欣赏乐曲，边一个人小酌。 “大人，我们来星月楼，不是来用餐的。”胡莺提醒到。 汤弈这边正听得入神，好兴致被胡莺生生打断，有些不耐，“不就是个厨子吗。” 胡莺讪讪闭了嘴，眼中闪烁着浓浓妒意。 宋娇发现了身旁异状，并未理会，纤纤玉手只管弹奏自己的琵琶。 另一包房，丁夫人看到姜柳情绪不佳，不免好心安慰，“汤夫人，别往心里去，你既嫁汤大人为妻，就要牢牢抓住他的心。只要你一日还是他的正妻，那小妾就一日被你压得抬不起头。” 邱妍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顾小然有些坐不住了，他想要出去，但被邱妍看了一眼，又乖乖坐回了餐椅上。 姜柳朝丁夫人苦笑一声，后转头看向了邱妍， “邱妍，你若是我，会怎么做？” 跟邱妍接触这么久，姜柳知道，邱妍是个有主意的人。 “我会跟他痛断分离，形同陌路。” 邱妍很平常的说话语气，却让两人同时怔住。 丁夫人夹菜的动作顿在了当空，“邱妍姑娘，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邱妍：“丁夫人，这只是我个人想法。” 丁夫人叹了口气，“你这丫头，倒是与众不同。我知道你是为汤夫人打抱不平，可是，你难道也想让汤夫人和我一样，孤苦无依吗……” 丁夫人话音未落，就见姜柳蓦得起身，推门而出。 邱妍和丁夫人互看一眼，有些不明所以，目光又同时看向了姜柳背影。 正当汤弈琵琶音色听得入神，包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谁，好生无理！” 胡莺话刚出口，发现是姜柳前来，她撇着小嘴，不情不愿朝她俯了俯身，“夫人。” 在姜柳面前，她不敢造次。 姜柳慢条斯理坐在汤弈身侧，让汤弈着实吃了一惊。 “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问的，当然是吃饭了。”姜柳挑唇笑笑，朝远处的邱大禹挥了挥手，“再添副碗筷。” “夫人稍等，马上就来。”邱大禹快速去取了餐具。 姜柳看到胡莺那双妒眼，方才知道，之前的自己有多可笑。 “出去，我要跟汤弈单独谈谈！” “你……”胡莺死咬着下唇，双拳紧握。 “我让你出去！”姜柳声调抬高了几分。
第86章 情尽 “大人……”胡莺扭扭捏捏不肯出去，委屈看向了汤弈。 汤弈无奈摇头，“你先出去吧。” 胡莺泪眼蒙蒙，不得已出了包房，和邱大禹不慎相撞，她眼珠子都快翻到天上了，“你没长眼睛吗？” 邱大禹垂了垂眸，没有理她，迅速将餐具放到姜柳面前，“夫人慢用。” 邱大禹走后，汤弈平静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特意找我来，所为何事？” 姜柳面色柔和了些，夹了一口鱼片放入口中：“说起来，咱俩好久没一起用过饭了。” 汤弈也夹了一口鱼片，细细品尝，“陈大厨手艺见长。” 他有些好笑，姜柳为了气他，竟然挖走了汤府厨子。 姜柳继续扒拉着盘中饭菜。 “柳儿，胡莺她只是个小妾，你若不喜欢，离她远些便是，莫要成天寻她的不是。妻妾之间，理应和睦。” “嗯，我知道了。” 汤弈有些莫名，姜柳刚刚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怎么转眼间就变得和善。 她到底有没有听自己说话。 “你知道什么？” 姜柳不再说话，始终面容浅笑，但就是这种客套疏离的笑容，让汤弈浑身不舒服。 饭中，姜柳小酌了一口酒水， “汤大人，我姜柳一向喜欢成人之美。既然你现在美人在怀，从今往后，你愿意迎娶多少小妾，我都不会过问。” 姜柳声音很轻，但语气决绝，不带一丝犹豫，她要跟汤弈互不干扰。 姜柳嫁给汤弈，是媒妁之言。 她当时也是看这个男人年纪轻轻就考取功名，才选择嫁给他。 只是没想到，会是个薄情郎。 汤弈想到年初纳娶胡莺时，姜柳大闹汤府的情景。 姜柳怎会如此豁达？ 往事历历在目，他不知道，姜柳为何会有这样的变化。 只是，这样的姜柳，让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不容他多想，姜柳又继续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汤弈挑唇，他就知道，姜柳心里是有他的。 他急问：“什么条件？” “给我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汤弈嗖的起身，“姜柳，你开什么玩笑！”一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他觉得，姜柳一个女人，吃穿用度都不用发愁，要钱何用？这分明就是在生他的气，故意刁难他。 “怎么，没钱？” “你要钱做什么？” “自有用处。”姜柳知道，她若是说自己要做生意，汤弈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他向来看不起商贾之家。 “明日我让管家给你支出一百两银子，你近日精神不稳，回娘家散散心去。”一百两，在汤弈看来，已经不少了。 “一百两？”姜柳心里发沉，她还真打算回一趟娘家，但不是为了散心。 她买个铺子已经贴了不少的嫁妆，钱不够用。 “一百两还不知足，柳儿，你莫要再闹了，男人三妻四妾怎么了！” “五百两，五百两总有吧。” 汤弈还是摇头，“二百两，我最多只能给你二百两。”这个女人，越发的无理取闹。 “好。”开了半天口，就只索得了二百两，姜柳有些失望。“二百两，算是我们最后的情分，明日后，劳烦汤县令写张和离书，从此一别两宽！” “姜柳，你什么意思！”汤弈险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以为的意思！” “不可能！” 姜柳没有再说就出了包房，汤弈紧跟其后，见姜柳入了另一包房，止住了步子。 他是县令，若是再闹下去，岂不是让白阳百姓耻笑。 他返回包房，继续欣赏乐曲。 姜柳再归，面上精神了许多，但是，胸口像是被人塞了一团棉花，堵得她喘不过气。 ……一顿饭，吃了许久。 丁夫人没想到，邱妍简单的一句话会影响到姜柳。 二人吃饱喝足，相继离去。 邱大禹第一个冲了过来，他并不好奇县令大人的家宅内斗，只关心那些人贩子是如何处理的。 知道事情原委，只盼着县令大人能尽快将那些人绳之以法。 前面说过，邱妍想效仿现世外卖，让星月楼做大做强。 是以，她和周子方接上了那会儿话题。 “送餐？邱妍，我们酒楼也有送餐。”周子方认为，送餐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不止是大户人家，普通人也可以送……” 邱妍将心中想法大致说了一遍，大概意思就是，先找木匠做一些食盒，然后做一些宣传。 本街道免费配送，食客们足不出户，便可以吃到可口的饭菜。 距离较远的，配送费可三文，五文…… 具体多少，要看实际路程。 周子方听后，觉得可行。他道： “星月楼后院还有几间空房，可以一并做成厨房。” 二人商议良久，期间，顾小然东瞅瞅，西看看，因那会儿的事情，倒也没有乱跑。 定好规划，当日下午，周子方特意去定了一些食盒，且他还嘱咐那工匠，一定要在食盒上面刻上星月楼三个字。 与此同时，邱妍拉着顾小然，拿着自己拟草的内容送去书肆让人大量抄写，类似现世传单。 为避免顾小然瞎跑，她总是将人紧紧拉住。 周子方又买了几个后厨工人，不忙的时候，就让他们跟着陈大厨学做菜。 因人贩子的存在，他确定这些人都是因为生活贫苦过不下去，亦或是逃荒来的，自愿卖身为奴后，方才决定带他们去星月楼。 还有，为了方便送餐，车马先准备两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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