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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风华轻叩屋门，叫二人起床用膳。 晚膳，和寻常无异，顾谦一如既往的，给邱妍夹菜， 他自己，却没吃多少。 饭桌上，他一直在重复交代着， “妍妍，我不在的日子里，遇到难事，可寻请陛下相助。能不出门，就别出门，好生在家养胎。” 他之所以要在自己离开之前，除掉秦氏，是因为他知道， 自己一走，秦氏定然会隔三差五的寻妍妍麻烦。 这个女人，他还是知道的，心狠手辣。 再者，这女人早就该死！ 而其余、那秦曼什么的，翻不起什么大浪。 “你走了，我指定比你在的时候，还要滋润。”邱妍笑说， “好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顾谦单手抚在了邱妍额头，为她理了理鬓角碎发， “就是因为太了解你了，我才不放心。”他家妍妍，遇到不顺，每次处事，都干脆直接。 “我会收敛。”邱妍顿觉，顾谦有一种老父亲的错觉。 明明，顾谦才是那个，最让人担心的人。 晚膳毕，顾谦入宫。 当然是诉说，他明日出发之事。 彼时的贺霖，仍旧守在贺谨然床前， 不是，不是他一人，而是两人， 外加了太医。 “瑾儿，你再这样子，父皇可就生气了。”贺霖耐心都快消磨尽了，可奈何，‘瑾儿’还将自己蒙在棉被中，不肯露面。 躲在殿后的贺谨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说真的，他真的想掉头，直接走人。 可是这样的话，此事要如何收场？ 正当他焦躁不安，想着对策之时，就听到了内侍的一声通报， “禀陛下，顾将军来了。” “顾谦？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贺霖床榻起身，不解询问。 内侍回道：“顾将军是来辞行的。” 贺霖顿了一顿，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他还担心，顾谦不肯去呢。 再次看了一眼那棉被中，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瑾儿’，沉下了脸， “瑾儿，父皇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进而，他对身侧太医到了一句：“既然瑾儿不想见人，你也别杵在这儿了，去太医院，好好研制一些治疗天花的药物，瑾儿若出了事，提头来见！” “臣遵命！”太医当即跪地，因贺霖的话，双手有些发颤。 天花这等病症，他治的好吗？ 他真的没有把握。 而躲在暗中的贺谨然，在听到他爹辞行之事，一刻也不想藏了。 贺霖走后，贺谨然现身， 他没入内殿，而是悄悄尾随在了贺霖身后。 贺霖宫殿，顾谦等候片刻，贺霖方到。 他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表弟，郑重说道： “谦儿，几时启程？” 顾谦：“寅时。” 贺霖：“寅时，我亲自送你。” “不必了。”顾谦说罢，对着贺霖深鞠一躬， “表哥，护好妍妍！” “放心，我保证，没有人敢伤害她的。”贺霖搀扶住顾谦身体，认真道。 顾谦知道，贺霖专情、且多情。“还有，不许再惦记她。” “……”贺霖还想惦记，但是，他早就没了机会。 “有瑾儿在，你还不放心吗？” “对，我不放心。”顾谦说的，也是心里话。但是，他觉得，贺霖不会无耻到，那样的地步。 好在，还有小然。 贺霖：“谦儿，万事当心！” “嗯。”顾谦没有多留转身走了。 远远，贺谨然目送着爹爹身影，在贺霖走后，突然间，快跑追上， “爹，我跟你一起去！” “你跟去凑什么热闹！”顾谦自是不愿。 “不，我要去！”贺谨然坚持道，“我不放心你，娘也不放心。” “小然，别闹了。”顾谦留下一句，转身离去。 贺谨然灰溜溜，折返回了东宫。 十九依旧躺在床上， 在听到殿外传来的脚步声，他以为是陛下复而折返，忙再一次将头蒙在了被子里。 “是我。” 贺谨然看着曾经冷漠的死士变得呆萌，不禁暗笑。 “殿下！” 十九床上猛然起身， 殿下可算是回来了。 看到贺谨然的那一刻，他内心暗喜， 他想要下床，却是身体发软，起了几次也起不了身，最后跪在了床上。 殿外、慕白慕萧……殿下何时出去的？ 裹在棉被的，怎么是十九？ 他们完全傻了眼， 早就听闻，殿下性子跳脱，如今，二人真真涨了见识， 同时，二人方才发觉，他们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顿觉，后背阵阵凉意席卷心头。 玄冥和玄影看傻子似的看着慕白慕萧， 真怀疑他们是怎么做侍卫的，殿下都失踪一天了，竟还没有发觉。 真不怪他们，没有殿下的命令，他们入殿不得。 说白了，殿下不信任他们，只信任玄冥玄影。 “躺一天了都。”贺谨然上前一步，对十九道：“不好受吧。” “殿下，陛下刚刚来过。”十九跪着道明，刚欲起身， 却是突然间的一声， “陛下驾到！” 让他本能抵触。 “来、来不及了！”贺谨然迅速钻进了被子，且，还不忘将十九按到了他的里侧。 “躺好了，别乱动。” 可怜的十九，就这么被贺谨然被动蒙在了被子里。 他呼吸实在不畅，难受的紧，窝在被子里动也不敢动。 且不知下一瞬，贺谨然脑袋也钻入了被子，让十九呼吸愈发困难。 天知道，他此刻的身体，有多僵硬。 发觉十九呼出的气体都是滚烫，浑身亦是滚烫，贺谨然方才知晓，十九中了严重风寒。 死士也会生病？贺谨然甚觉，自己想的这个问题，太多余了， 死士也是人呐！ 眼前一幕，让玄冥玄影，有些辣眼睛。 殿下，咱可不能一条道走到黑，你父皇还指望着你，延绵子嗣呢。
第518章 一夜夫妻 贺霖入了东宫内殿，来的第一件事， 便是走近贺谨然，和上次一样，拉了拉他的被角。 “瑾儿，总蒙在被子里可不好。” 贺谨然：“父皇，您不是走了吗？”他尽量压低了自己声线， 而棉被中的十九，实在忍不住发痒的喉咙，低咳一声，让贺霖眉心紧蹙。 “父皇不放心你。”瑾儿啊，你总算肯说话了，父皇还以为，你生病了，性格都变得孤僻。 贺谨然抿了抿唇：“我没事。” “瑾儿，你爹要走了，你不去送送他吗？”贺霖此话到处，忙又摇了摇头， “罢了，你还是好生养病。” “父皇。”贺谨然掀开了被角，只露出一双眼睛， 事实上，被子里太闷，他憋不住了。 为了圆谎，他下半张脸全被面巾遮住了。“我想和爹爹一起去。” “不行！”贺霖终于看到了儿子，心松了些许。 “让父皇看看，你的脸怎么了。” 贺谨然退后，他就知道，陛下是不会同意的。 多说无益，但是，他真的，很想跟着爹爹一起走， 说实在的，他上津城不想多留， 再者，路上，他顺便还可以见见师公，还有那两个调皮的小叔叔。 “也没什么，只是起了些红疹子，明日让我娘给看看，一准儿能好。” 红疹？贺霖眼刀看向了玄影，“不是说，天花吗？” 玄影：“殿下的病情，尚不能确诊。”他那会儿回的，是疑似吧？他可没有确定。 贺霖心下轻松了些许，但看向玄影的眼神，依旧不善。 玄影一句话，近乎吓掉了他半条命。 “邱妍、我怎么将她给忘了。”贺霖转瞬起身，刚准备着人喊邱妍过来，就被贺谨然给打断了。 “明日再去吧，爹明日就要走了，娘肯定心情不好。宫内不是有太医吗。” 贺霖：“可是，你……” “我没事，都说了，就是些红疹子。父皇，你离我远些着，我怕给你传染上。”贺谨然又一次将头埋到了被子里。 “父皇，你先回去吧。” 贺霖……如今在这皇宫，瑾儿是第一个敢明着赶他的人。 他看到瑾儿状态如初，也不再多留，心想着，许是真的起了疹子，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天花。 “痛吗？”贺霖询问。 “嗯？”贺谨然反应一瞬， “呃……不疼，就是有点儿痒。” 贺霖：“等太医再来，要配合着点儿，莫要再似先前那般，任性。” “我知道了。”贺谨然敷衍一句，躺在了床上。 谢天谢地，陛下终于被他送走。 他一骨碌下了床榻，随手扯掉了脸上的面巾。 十九跟着起身，奋力支撑着带伤的身体， 不想，十九刚坐起身，就被贺谨然按到了床上， “都病成这样了，起什么。” 贺谨然随手丢给了十九一瓶药膏，将方才自己用过的面巾也递给了他。 “待会儿太医来了，让他好好给你看看。” “殿下……又要出去？”十九神情紧绷，很显然，他不想再睡殿下床榻。 “我爹爹要走，我岂有不送的道理。”贺谨然说的随意，但内心早就打定了主意，送行，是肯定的。 身后的玄冥玄影，满头黑线， 跟着殿下，他们整日的，都徘徊在生死线上，稍作不慎，就会身首异处。 苦逼的十九，只得再次留下， 虽内心不愿，但他似乎没什么怨言， 只顺从颔首。 “一天都没吃东西吧。”贺谨然看着十九这有气无力的样子，转身对殿外慕白吩咐道： “慕白，让御膳房做些吃的带过来。” 慕白领命照做，心想着，这莫名的男人，到底什么来历。 ……同样的夜晚， 梁家， 秦素素药铺忙碌一天，早就入寝， 不想这时，房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谁呢？” 秦素素被惊醒，询问一声，无人应答， 她翻了翻身，继续睡觉， 谁料，房门外却是再次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秦素素起身，极不情愿的走向了房门，开门打开的一瞬间， 除了梁羽辰，还能是谁。 “不是明日就要走了吗？怎么还没睡？” “我……”其实，梁羽辰早在门外徘徊了许久。 他犹豫片刻，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 “不是要跟我和离吗？‘和离书’奉上，明日起，你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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