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靖王爷警惕地问她:“你究竟是何人?” “这并不重要,我只是偶然路过,拔刀相助罢了。” 苏烟还不想暴露自已的身份。 毕竟她也算是丞相一派的人,突然出手救人就显得太刻意,像是丞相派来蓄意接近。 太子和丞相不过明面上和平共处,这次刺杀太子,说不定还有可能是秦忆遥动的手。 昏暗中,她缓缓走至南宴的面前。 瑟瑟的冷风从窗外流进,纵使南宴一袭厚实的锦衣狐裘,但他体弱多病,被寒风吹得连连咳嗽。 妖气流泻间,苏烟已经全然掌握了南宴的身体情况。 千疮百孔,筋脉处处受损,小毛病一大堆,大毛病也没少。 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从储物空间里挑了瓶药丢给他。 “拿着,吃了对你的身体有益。” 掌心的瓷瓶触感冰冷,坐于蒲团上的南宴抬眼和她对视,女子血红的眸色隐隐发着光,面纱飘然,朦胧的美感扑面而来,他看不清她的五官,只能看清她眼角的一颗红痣。 小巧玲珑,樱红一点,比寒冬傲梅要艳上三分。 “孤如何信你?” 风将她身上的酒意吹来,南宴生而病弱,从小到大从未喝过酒,此时此刻闻着女人身上的酒味,他握紧手里的瓷瓶,喉头生出难耐狂热的燥意。 苏烟轻笑,连红痣都与之晕上笑意。 “信不信取决于你,总之,我不会害你。” 南宴伸手想抓住她转身时扬起的裙摆,细纱从指缝间流失,什么也没留下。 在听到她脚步声渐远时南宴不禁在漆黑中寻找她离去的方向:“你为何要帮孤?” “就当...” ‘咯吱’声响起,苏烟淡然道,“我今天心情好吧。” 房门被人关上。 屋内重回寂静。 未消片刻,黑暗散去,整个榆宁楼又重新亮起。 南靖王爷身边的护卫敲门而入,恭敬道:“启禀殿下,大部分刺客皆已经被神秘人出手诛杀,剩余的受了重伤。只是...” “只是什么?” “有些奇怪,还不等卑职审讯,他们就先道出他们乃是北冥国余孽,是为报灭门之仇,有北冥国令牌等物为证。” 前不久,南楚国出兵与北冥国交战,是北冥国先一步挑衅,但因不敌南楚而被歼灭,最后签了投降书,成了南楚的附属之国。 南靖稍一沉思,便对南宴道:“不招而屈,不像是这些死土的作风,子谋,估计是有人使计避免我们追查,恐怕这次又是秦忆遥那个小人所为。” 南宴垂眸不语。 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那些死土之所以乖乖吐出幕后主使,或许和方才那个女子有关。 “再细细审讯审讯,秦相做事向来稳重,他心中知晓孤活不了多久,没必要冒死提前出手。” “是,殿下。” “再给孤查一个女子。今夜来过榆宁楼,应是名门望族所出,习武,以及...” 冰冷的目光落在手里精致名贵的瓷瓶上,“右眼角有颗红痣。” 南宴喉头的燥意重新燃起。 “今夜那女子,武艺确实高超,虽我们只有短暂的交手,但她实力远在我之上,若是今后能再见,我定要好好地和她切磋切磋一番才行!” 南靖王爷虽然不知那女子是何人,但她的巾帼不让须眉,着实让他赞叹和佩服。 “对了子谋,就算她救了我们,这瓶药可不能随便乱吃,你拿来我先去给杜神医瞧瞧。” 杜神医名声在外,是传闻中能活死人,医白骨的神医,几年前南宴病危,正是寻得了杜神医出手相救,才得以活到现在。 南靖说着想拿走南宴手里的药瓶,南宴却先一步收进了衣袖之中:“不劳皇叔跑一趟,恰逢明日复诊,孤顺手拿给他便是。” “也行。” 苏烟离开榆宁楼时,已经变回了沈行言送她的烟云蝴蝶裙。 “宿主,那些刺客受你控制已经说了幕后主使是北冥国余孽啦。” “竟然不是秦忆遥。” 微微诧异后,苏烟就不再多想。 秦忆遥心思缜密,不可能做出刺杀如此大胆且容易被人发现之事。 今日的目的已经达成,生了些变故,苏烟准备先回院中好好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走才行。 榆宁楼生了变故,连带着街上也起了骚.乱,人们不再流连于夜市,争抢着要逃回家,怕被刺客误杀。 人挤人,苏烟似乎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容一闪而过,紧接着,有谁拍了拍她的肩膀,男子的手瘦削清瘦,手里正握着方才苏烟被挤落的荷包。 苏烟抬眼。 “姑娘,你的荷包掉了。” 她怔愣着看着他,眸光闪烁带着极度的不可置信,熟悉的名字落到嘴边正欲脱口而出,粉团子在这时候提醒她:“宿主,他就是南楚国的丞相,秦忆遥。”
第376章 :妖后她倾倒众生(5) 苏烟一时恍惚。 位极人臣,处于高位手持无上的权力太久,纵使是在人海茫茫中,秦忆遥身上也自然而然散发着上位者令人折服的压迫感。 他的气质清贵淡漠,但五官却又相反,极其艳丽浓烈,传言他是京城万千适龄少女,梦寐以求想要嫁与的对象。 但对于苏烟而言,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和上个世界的叶钦,除了因为年龄差上十岁而没有那么成熟内敛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粉团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粉团子也疑惑:“宿主,这真的是巧合。” 巧合?可世界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苏烟情绪收敛的很快,纵使心中万千疑惑,仅仅几秒的怔愣后,她从秦忆遥的手里接过荷包,温声道:“谢谢公子。” “不用谢。” 秦忆遥的手搭在右侧腰带的玉制令牌,狭长而漂亮的桃花眼在苏烟面纱上的一滴血痕上停下,“姑娘可是才从榆宁楼逃出来?” “是。”苏烟说着,像是受了惊吓般拍了拍胸脯,盈盈皎柔的双眸如受惊的小鹿,“方才可吓人了,突然就一片漆黑,紧接着就听到什么刀剑打斗声,还有一股血腥味,吓得我赶紧就逃出来了。” “如此这般...” 秦忆遥垂眸,眸中划过探究的思虑,最后尽数散去。 “姑娘若是不介意,不若我护送姑娘回府,以免路上遇到什么危险。” 苏烟犹豫地看着他。 面纱未遮的肌肤泛着绯红,将红痣裹挟,衬得愈发妩媚。 “这...那就麻烦公子了。” “不麻烦,举手之劳罢了。” 秦忆遥的笑容甚是温柔体贴,只是浮于表面,细看才能看到他平静而冷漠的眸底。 他一路护送苏烟回到那偏远僻静的小院,举止彬彬有礼,张弛有度。 待确保苏烟已经进院关上门后,几名暗卫从他身后显形。 “大人,刺杀太子的刺客皆已捕获。” 秦忆遥淡淡地冷嘲道:“一群废物,怪不得灭国,连刺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太子都会失败。呵,不堪一击。我还以为他们有什么能耐,真是枉费我还暗中告知他们病太子的行踪。” “说来也奇怪,太子殿下此次出行没带什么人手,北冥国所剩却倾巢而出,竟然都会失手,属下百思不得其解。” “有何奇怪?病太子不过是身体差了些,手段却不容小觑,说不定是扮猪吃老虎,连行踪都是故意泄露,想借此机会斩草除根罢了。” 想到屡屡被自已瞧不上的太子压一头,秦忆遥握紧玉牌,指骨凸起,眸光狠厉:“南宴,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从病太子变成废太子,看你还能不能在我面前猖狂。” 秦忆遥瞥了苏烟紧闭的大门一眼,叮嘱道:“明日早些送她来府中。苏烟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只要稍作调教,老皇帝定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是。” 秦忆遥离开后不久,沈行言口中急切地喊着苏烟的名字,步履匆匆,推开院门找到苏烟的时,高高悬起的心才堪堪放下。 苏烟正在洗脸。 本就不施粉黛,如白璧无瑕的脸庞现下更是干干净净,她微微抬起头,脸上还沾着水珠,见到沈行言,不如往常般热切,安静地低下了头。 沈行言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直到苏烟洗了第八遍脸,水都冷下,娇嫩的肌肤被洗得泛红,他才张口说道:“别洗了。” “嗯。” 苏烟应过后又默不作声地把水倒掉,她背对沈行言,拿起绣到一半的绣品就着月光开始绣制,沈行言的喉咙口像是被一块石头堵住,难受得不行。 明明答应好陪苏烟逛夜市,却半路将她抛下。 和秦忆梦心不在焉地逛街,沈行言从路人那听闻榆宁楼出了事,有刺客袭击。 他去榆宁楼找她,但榆宁楼已经被封锁,一具又一具尸体从里面运出,想到其中有可能有苏烟时,沈行言第一次知晓什么是痛彻心扉的疼痛。 幸好,苏烟没有出事。 否则沈行言想,他会因此而愧疚一生。 “烟烟,对不起,我...” 他说话磕磕绊绊,在后来能步步为营用尽手段坐上皇位的沈行言,现下竟连一个合理的借口都想不出来。 沈行言上前一步,想将苏烟抱进怀里,苏烟侧身闪躲,嗓音压抑着哭腔:“沈行言,请你自重,再过不久,我就是当朝的皇后,你是臣子,你我不该有任何瓜葛。” 她抬头看他。 如朝霞映雪般白皙的脸颊上,无声地流淌着汹涌的眼泪。 她的眼睛通红。 沈行言心痛难耐,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低声说道:“烟烟,你信我,那只是暂时的,我会救你出来的,我一定会的。” “救?是你要推我入火坑,又何谈救一说?” 苏烟嘲弄似的笑了几声,苦涩酸楚的笑意让沈行言的心痛感更加强烈。 “沈行言,权势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比我还重要吗?” 沈行言的心里万般纠结。 “烟烟,若是有其他办法,我也不想如此。秦相他疼惜妹妹不愿她进宫侍奉皇上,他说了只要我能替他解决这个问题就让我官升三品,让我身居要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供人使唤的杂役。” “秦相,呵,他怜惜他的妹妹,那又有谁来怜惜我呢?” 苏烟摇摇晃晃地后退几步。 她仰头望天,眼泪顺着脸颊,坠落在地上,没入泥土中,稍纵即逝,留下的那点浅淡痕迹没一会儿,就会完全消失。 “沈行言,你放心,只要是你想得到的,就算是让我死,我也会为你争来。” 沈行言想,或许此生此世,他都不会再遇到一个爱意如苏烟爱他般浓郁的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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