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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火车那么久有没有不舒服？在家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我带你去你的新学校报名插班。” 季云溪带着宠溺的口吻小草忽然忍不住满脸泪水。 她和妈妈在老家没有守好家，还给姐姐找了那么多麻烦，她真的很想姐姐好好骂她一顿或许这样才会舒坦一点。 “哭哭哭，大晚上的哭什么哭？！”季奶奶嫌弃地指责，“云溪好不容易回家还没来得及休息，还得管你这讨债鬼？” 小草急忙收起哭腔，不想再给姐姐惹麻烦。 “行了行了，奶奶你也别说小草了，很晚了，大家都饿了，吃饭吧！” 三姑赶忙道了一声‘我去把饭菜端上桌’转身就去忙活了。 这一顿晚饭十分丰富，听季奶奶说这桌上的鸡鸭都是三姑直接从老家扛过来的。 季云溪更是发现客厅还没收拾完的大包小包简都堆的比她还高。 “三姑，这些都是你从老家带过来的？”季云溪看到熟悉的农具更是吃惊，“家里的锄头都带来了？” 她就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扛上火车的。 季奶奶开口回答这个问题：“家里放着也是放着，这俩讨债鬼在家的时候都守不住家，不在的时候，东西我更不敢放家里！ 而且咱们这个家很多东西都缺，买新的都不划算，这从老家带过来的都是不要钱的！” 季云溪：…… 听奶奶这意思，八成这些都是奶奶要她带的。 季云溪叹了口气，大快朵颐地吃着桌上的饭菜。 三姑和小草两人此时拘谨的样子简直和季云溪最开始回老家时一样。 甚至两人这次连蔬菜都不好意思伸筷子了。 这一次，季云溪只是给小心翼翼的小草夹了菜。 对三姑这一个有着独立判断的成年人的可怜，对于季云溪的性格来说，失望后世很难拾起太多怜悯心的。 但对于小草这个自己选择不了人生，却依旧如名字一样努力坚强地在悬崖峭壁上生存，季云溪对她的心疼是更多也更持久的。 “谢谢姐姐。”小草感动的鼻子又酸了。 “多吃点吧，过年才长了一点肉全掉了。”季云溪叹气道。 季奶奶赶忙把最好的鸡腿夹到季云溪碗里： “别管她，云溪你这几天才瘦了！老三，再去拿个碗给云溪盛鸡汤，再拿个勺子。” 三姑听了使唤立马应了一声放下筷子去厨房拿碗筷。 “碗拿那个画着牡丹花的那个，勺子也是配套的。 那可是人家田磊的媳妇儿特意送给的搬家礼，高档的碗筷，好看还不烫手。” “知道了，妈。” 三姑很快拿着碗和勺子出来。 季云溪没有理所应当让别人服侍自己的意思，主动要接过碗自己盛鸡汤： “三姑，我自己来。” “你坐着吃鸡腿，盛鸡汤的事情都做不好，她还能有什么用？” 季云溪被奶奶拽了一下，直接惯性地坐回到椅子上。 在三姑端来鸡汤后主动地说了一声谢谢。 三姑依旧低着头，依旧小心翼翼的，似乎是怕又惹季云溪生气。 她懦弱习惯退让，但也不傻，她很清楚亲人中，除了亲妈，只有季云溪愿意庇护她和女儿。 季云溪喝了一口鸡汤，开启了新话题： “新平村有个塑料厂，主要的生产货物都是塑料日用品，但也做一些塑料的零件。 就是类似一些机器上固定螺丝上那种圆形的塑料零件。 塑料厂最近生产的是九毫米到四厘米大小，质地比较软的那种……” 季云溪简单地跟家人们科普了一这种零件生产的基本知识点。 而后，她继续科普：“这种零件生产通常是用机床一压就是一板。 一板零件需要人工把例外边角料撕开，然后才能包装后销售出去。 这个用勾针撬掉边角料的活儿一把都包给村里一些空闲的妇女做。 大概流程只要去厂里领材料，在家做完后再送回去……” 季云溪讲到这儿季奶奶她们也都听明白了。 最后，她说出自己的目的： “三姑你刚来，要想赚点钱明儿我可以带你去塑料厂领几斤零件回来。 咱们现在家里也不种地，你有空做做，一个月赚个五十多块是没问题的。” “当初我答应过你来海城后会给你找工作，但你刚刚来也需要适应一下新城市。 这跟妇女们织毛衣纳鞋底一样，可以一边做一边和其他婶子们话家常。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你先做着这个工作，等在海城熟悉了，我再给你安排其他更稳定的工作。” “一个月五十已经是我这辈子不敢想的好工作了！”三姑激动地道，忍不住红了眼眶。 “云溪，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我……我真的觉得没脸再接受你的好。” 季云溪道：“我给你找工作的事情不算添麻烦，你只要愿意改变，就能跟着我把日子过的红火。 但三姑，你不经过我同意，损害我的利益那才是添麻烦。” 季云溪特意强调这个问题。 她不是那种大度善良的，要是再遇到三姑像之前那样主动“让”出来海城的机会给她造成类似麻烦，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因为对季奶奶的责任再容忍她。 纵使她对这么麻烦应付的游刃有余，但不代表她会愿意一直帮这种拎不清的人。 季奶奶听到心里很不是滋味，直接大手啪的打了三姑的手臂：“听到没有？” 三姑连忙应声答应着。 ……
第一百九十二章 去塑料厂领活 三姑到海城的第二天早上。 季云溪一大早起来很明显发现，家里多了两个人，即使没有人多后就叽叽喳喳的场面，但感觉是好像热闹了不少！ 要知道，这段时间季云溪早出晚归，季奶奶简直是标准的留守老人生活节奏，如今有了三姑这个伴儿，季云溪是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因为要特意带三姑到周围逛逛，顺便教会她如何去塑料厂领活干，季云溪上午的时候就没有进城。 吃了早饭后，季云溪和季奶奶带着三姑两人出门认路，周围和季奶奶认识的老人家都好奇地打招呼。 “云溪她奶，你们家又来亲戚啦？也是从老家来的啊？” 离家不远一栋房子里，一个老太太好奇地打量新面孔。 “这俩讨债鬼……” 季奶奶习惯称呼骂三姑小草的绰号，但一想到之前季云溪提醒过的，她急忙改口： “这是我家老三还有她女儿。她男人死了，去年就回娘家跟我住了。 云溪这孩子心善，见我来海城了后她们孤儿寡母的在老家被欺负，也把她们接过来了……” 那本地老太太听了好一会儿季奶奶对季云溪的夸奖，季云溪都听不下去了，对方还面不改色。 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季云溪肯定，自己不在村里的时候，奶奶得跟这些人吹多少彩虹屁啊！ 听完季奶奶对孙女吹捧后，那本地老太太才羡慕地道： “你家云溪真有出息又孝顺，这么小就赚大钱让给你买金首饰。这叔叔姑姑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不像我家大儿子，还是个当大哥的呢！我家老五坐月子，我多给了两只鸡就跟我吵了半天！ 而且就昨儿，就因为我做饭不小心盐放多了，他那媳妇儿不高兴，他当场指着我鼻子骂……” 俩老太太瞬间就聊了起来，还很起劲儿。 对方似乎又一堆憋在肚子里的火没有发泄出去，立马主动端出板凳和花生瓜子；一边跟季奶奶抱怨，一边让等着的季云溪等人不无聊。 然后，俩老太太你骂大儿子，我就骂二儿子；这个说我家儿子多么多么不孝，另一个说我家的菜更不孝…… 一个小时过去了，俩老太太意犹未尽，在季奶奶担心季云溪无聊，准备结束这场抱怨时，那本地老奶奶更是依依不舍。 接下来遛弯到周围各家各户门口，也有不少老年人或者是长期在家的妇女主动和季奶奶打招呼。 这跟街坊邻居熟悉的程度是季云溪待了一年左右都没达到的水平。 周围溜完圈后，季云溪才带着三人往塑料厂直接步行而去。 一路上，周围遇到什么厂，岔路的另一边是通往哪儿的，季云溪都跟三姑和小草讲的很细致。 到达塑料厂后，她也不嫌三姑什么都不懂，一步步耐心教。 “咱们第一次拿零件材料就先去保卫室询问一下保安，新平村很多大厂进出都是需要登记的。” 刚刚还惊叹新平村壮丽的繁荣风光的三姑顿时紧张了：“云溪，我……我不会写字。” “咱们这是第一次所有要登记，防止陌生人员随意进入。 很多厂子一般等你熟悉了，保安都对你有点印象的。 就算管理的严格，你拿着处理好的零件过来，他们自然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三姑这才放松下来。 季云溪带着三人去保卫科登记，然后询问了拿材料的位置，就带着三人找了过去。 “应该是这栋楼。”季云溪也是第一次来，“走，我们去那边问问。” 三姑被厂子里靓丽的女工吸引，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好。” 说着，她拉着小草道：“小草，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以后也进这样的厂子工作，那我这辈子都安心了！” 小草懵懂地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年轻工人，穿的体面又漂亮，说实话，她不羡慕是假的。 很快四人找到了门卫保安说的那个仓库，别看外面没人，一进去，一对妇女排着队领材料，或者是称重处理好的零件算钱。 一个戴老花镜的中年女人用计算器忙活着，好不容易算好一个，她才慢吞吞登记：“你今天这包十二块四毛六分。” “王姐，就算十二块五嘛，凑个整！” “没有这样的。多重给多少钱，你这里凑整后头的人也凑整，老板岂不亏死了！” 季云溪也带着好奇环顾这热闹的仓库，耳边更是听着前面排队的妇女在跟她的好姐妹讲哪个款的材料更好处理边角料。 “云溪，你怎么在这？”一个声音响起。 季云溪侧头看去，竟是之前在流水线对她照顾有加的方婶。 她视线顺势看向方婶手里那两大袋的零件材料疑惑：“婶子，您没在电子厂干了？” “这不是效益不好嘛！工资都一直发不出。我这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准备先做一段时间这个。” 方婶解释后对季云溪也询问道：“我之前听说你辞职的时候可把去老板气的够呛，怎么也做这个？我还以为你找到更好的工作了！” 方婶的家和季云溪租住的地方是电子厂为中心的两个方向，距离不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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