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他就彻底厌恶上了读书,祖父怎么劝他都没用,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去学堂。 后来,他渐渐跟丹阳城里的纨绔们为伍,祖父为此打了他几次,可他死不悔改,祖父对他失望至极。 …… 睡梦中的苏景毓呼吸急促,身子不安的动了动,不自觉往旁边靠了过去。 杳杳呼吸平稳,睡得极为香甜。 苏景毓感觉旁边像睡了一个暖乎乎的小暖炉,鼻翼间嗅到了一股熟悉的甜奶香,他感觉到这股温暖,才渐渐安稳下来。 五更天,苏景毓一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好像还能看到祖父苍老而失望的目光,一瞬间心底涌起数不尽的难过。 沈昔月和杳杳睡得正沉,苏景毓看着她们微微起伏的身体,眉心紧紧地皱着。 经过上次的事,他知道梦里发生的一切应该都是真的。 许多事情有了对比才有答案,为什么现在他住在锦澜苑里,继母能察觉到他身上的伤,可梦里住在二房,姨母却仿佛没看到一般明明就连杳杳都能发现他的不对劲…… 苏景毓越想越觉得周身发寒,止不住的打了个冷战。 他沉思许久,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都不能重蹈梦中的覆辙,他绝不能变成一个游手好闲又令人失望的纨绔。
第21章 沈昔月一觉醒来,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杳杳,惊讶又无奈,幸好苏景毓已经彻底退烧了,只要好好养着很快就能恢复。 用朝食时,沈昔月亲自吩咐厨房,奖励了杳杳一碗她最喜欢的蒸果泥。 虽然沈昔月没说原因,但杳杳清楚,娘亲是在奖励她昨天用‘铁头功’保护笨蛋兄长! 杳杳感到自己责任重大,吃完蒸果泥又猛灌一碗牛奶。 她苏杳杳说到做到,要努力长高高,保护兄长! 吃过早饭,于娟就大声在门口闹了起来。 “你们让我进去!我要见毓哥儿!你们如果不让我见毓哥儿,我是不会走的!我是毓哥儿的乳娘,毓哥儿一定舍不得我!” 沈昔月闻声来到院子里,冷眼注视着她,讥讽道:“你这时候倒分得清楚谁是你主子了,昨日你请大夫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事事以你主子为先” 于娟眼睛心虚地转了一下,强词夺理道:“智哥儿是毓哥儿的弟弟,既是堂弟又是表弟,那是亲上加亲!他们兄弟情深,奴婢是觉得毓哥儿如果知道智哥儿病的厉害,肯定会把大夫让给智哥儿,所以才私自做主的。” “巧言狡辩!”沈昔月余怒未消地看了她一眼:“不过你既然如此说,那你就更留不得了,身为奴婢最重要的就是听话,岂能妄自揣测主子的心意,然后自作主张我看再这么下去,你是要爬到毓哥儿的头上了!” “你、你是故意刁难我!我是毓哥儿的人,我的去留只有毓哥儿说了才算,你没有权利做主!”于娟神色激动的往里闯,扯着脖子喊:“毓哥儿!你乳娘被人欺负了!我如果走了以后谁来照顾你你别听他们挑拨,快来给我做主啊!” 苏景毓披着一件衣裳,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门边。 于娟见到他面上一喜,喊的更大声:“毓哥儿,您要给我做主啊!他们无缘无故要将我赶出去,分明是在下您的脸面,他们是想把心向着你的奴才都赶走!这样以后你就只能听他们摆布,身边再无人可用了!你可不能上当啊!” 苏景毓神色冰冷的看着她,手指紧紧抓着门框,对她的哭嚎无动于衷,眼神里甚至透出一丝寒凉的冷漠。 于娟哭了半天没人响应,声音滞住,微微愣了一下。 苏景毓之前明明很信任很依赖她,怎么忽然之间态度变化这么大 难道是她哭嚎的还不够惨,他没听清 苏景毓苍白的面上渐渐浮起一丝失望,握紧了拳头。 其实于娟不是他最开始的乳娘,他刚出生时,亲娘曾给他找过一位乳娘,那位乳娘照顾他到两岁,后来他搬到二房去住,姨母说他先头那位乳娘偷了他的银钱,所以打发出府,又给他找来了新的乳娘,从他有记忆起就是于娟在照顾他了。 这些年他对于娟既信任又敬重,可换来的只是失望。 沈昔月皱眉,担忧的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于娟心术不正,不能再留在苏景毓身边,可苏景毓如果非要将她留下…… 沈昔月微微紧张地看向苏景毓,试图劝说:“毓哥儿,她心术不正,你不要被她迷惑……” 苏景毓抬眸道:“母亲,儿子全听您的。” 于娟面色骇然,苏景毓怎么会不帮她 他又是什么时候改口叫沈昔月母亲了! “毓哥儿!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照顾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沈昔月面色缓和下来,微微松了口气。 只要苏景毓愿意放手,事情就很好解决了。 她转头面向众人,言简意赅道:“于娟已经不在锦澜苑里伺候了,以后不准让她再随意进出锦澜苑,她如果再敢来闹,就将人扔出去!” 于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田嬷嬷带人撵了出去,将她的哭闹声隔绝在外。 苏景毓回屋躺下,告诉自己不必伤心,于娟昨日既然能把大夫送去给智哥儿,以后就能为了讨好智哥儿陷害他,这样的人从头到尾对他都没有真感情。 他必须狠下心来,绝不能让梦里的事再次发生。 他不能再做梦里那个纨绔,不能再让亲者痛仇者快了。 于娟这样刻意挑拨离间的人绝不能留在身边,否则后患无穷。 于娟刚离一盏茶的时间,老太太就带着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窦如华怀里抱着智哥儿,钱玉娇身边带着苏景耀和苏景祖,婢仆簇拥,一群人来势汹汹。 沈昔月听闻消息,赶紧吩咐绿丹去找苏昶,然后亲自迎了出去。 “母亲,您过来怎么没有事先通知一声儿媳一点准备都没有,恐怕怠慢了您。” 老太太冷哼一声,重重用鼻孔出气:“枉你出身,看看你教出来的儿女都成什么样子!” 沈昔月盈盈一笑,不卑不亢道:“毓哥儿乖巧懂事,杳杳活泼可爱,我这对儿女可是极好的,是上天赐给我的福气呢!” 杳杳趴在门口探头探脑,默默给娘亲鼓气加油。 苏景毓和裴元卿站在她旁边,对她探头探脑的行为,神色是如出一辙的无奈。 老太太冷冷的嗤笑一声:“苏杳杳这么小就敢把智哥儿撞下水,她如此胆大妄为,你竟然还维护她!等她长大了还得了” 沈昔月脸上笑容缓缓淡了下来,“母亲,你也说了,杳杳才这么小,她为什么要撞智哥儿下水智哥儿又为什么能被一个这么小的稚儿轻易撞下去您可曾查问清楚了就跑来质问” 老太太滞了一下。 她虽然知道沈昔月性子不似以前那般软弱好拿捏,却还是不习惯她这样当面顶撞,一时之间竟然没想出反驳的话来。 苏昶从外面大步走进来,脸色乌青,“你们一群人堵在院子里,又是在闹什么!” 窦如华抱着智哥儿哭了起来,哽咽着扬声道:“父亲!您得给您的孙子做主啊!智哥儿昨日被杳杳撞下水,发了一夜高烧,早上才刚退烧,大夫说最少也要半个月才能养好呢!” 苏昶斥责道:“那你还不赶紧带他回去仔细养着,为何带他出来见风如果再受凉怎么办!” 窦如华抱着智哥儿的手臂一紧,她为什么把智哥儿带出来当然是为了问罪三房! 其实智哥儿昨天很快得到了大夫的救治,只是咳嗽了几声,根本就没有发烧,她是故意说的严重了一些。 老太太上前一步,厉声道:“老爷,你可不能继续维护他们三房了,现在连一个稚儿都敢对智哥儿下如此狠手,再这么下去他们都要无法无天了!” “昨日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苏昶目光扫过众人,“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都有谁在场” 苏景耀站了出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祖父,孙儿昨日正巧在场,亲眼看到是七妹妹用头把五弟撞下了水。” 杳杳从门里站了出来,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 这位堂兄说话只说一半,还专捡对他们三房不利的话来说,可见不是个好人! 智哥儿看向杳杳圆圆的脑壳,心有余悸的往窦如华身后缩了缩,那脑壳虽然不大,却硬的很!他肚皮上现在还青着一块呢! 杳杳得意洋洋的掐着腰,她身上的肉可没有一斤是白长的,身高不够,体重来凑! 苏景毓无奈地看着她头顶晃来晃去的一戳呆毛,把她塞到了裴元卿身后。 裴元卿能怎么办只能往前挪了挪,牢牢把人挡在后面。 苏景毓上前一步,声音徐徐与苏景耀对峙,“大哥,你既然看到我家小妹撞了智哥儿,为何没看见智哥儿推我下水你只说其二而不说其一,是否有所偏颇了” 窦如华心头一跳,“智哥儿年纪小,你怎可与他一般见识,他难道还能是故意推你的吗想必是你自己没站稳,不小心掉了下去,他正好在旁边罢了,你少冤枉他。” 苏景毓心底发寒,失望的情绪重重漫过心间。 他抬头定定望向窦如华,“姨母,智哥儿只比我小半岁,而杳杳比智哥儿小了五岁,你们能兴师动众的来找她问罪,我为何不能将真相说出来” 窦如华脸色难看,智哥儿以前是府里最小的一个,大家都得娇惯让着他,现在府里又多了两个小的,倒显得智哥儿无理取闹了。 苏昶负手站在人群里,沉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毓哥儿,你来说清楚当时的情况。” “当时祖哥儿非要拉我去湖边看鱼,我不肯去,他就一直拽着我,我看他年纪小,一个人去湖边不安全,就只好跟了过去。”苏景毓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到了湖边后,他指着湖里的鱼问我那些鱼是什么品种,我就靠近湖边讲给他听……” 钱玉娇嘴一撇开口:“毓哥儿,你这话说的我倒是有些不愿意听了,祖哥儿才几岁,难道他还能是故意引你过去的吗” 苏景毓面无表情道:“我只是陈述事实,至于他究竟为什么这样做,我也不知道。” 苏昶看了众人一眼,声音微冷,“让毓哥儿说完。” 苏景毓继续道:“后来,智哥儿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突然推了我一把,我就掉进水里了,妹妹跟母亲正巧来书塾看我,亲眼见到这一幕,杳杳这才冲了过来。” 苏景毓抿了下唇,“杳杳是救我心切,不小心撞到了智哥儿,智哥儿本来就站在湖边,这才落了水,幸而母亲已经喊了人过来,很快把智哥儿捞了上去。” 杳杳疑惑地歪了歪头,原来她是无心之失吗
第22章 “苏杳杳分明就是故意的!”窦如华看着苏景毓,不悦开口:“毓哥儿,你别为了维护妹妹就冤枉智哥儿,智哥儿还不懂事,他怎么可能故意推你你那天落水就是意外,智哥儿才是被你牵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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