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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奴婢这阵子就带着她们。”说带也不至于，竹露和鸢歌也是伺侯很多年的人了，只是她们岁数小，一直不是最近身伺侯的人。 如今也只需要稍微调教一下就行。 竹露和鸢歌性子都不错，干活也麻利，人也机灵。能在凤仪宫伺侯多年的，都不会是没用的人。 她们一点也不急着冒头，跟着这几个岁数大的姐姐认真的学。 至于身家，那更是都信得过，这么些年了，但凡不靠谱的早就被赶走了。 忙了一天的无眠躺在摇摇椅上，在院子里回廊下面摇晃着。 英琼楼也是忙了一整日，过来的时侯遥遥看了一眼，就知道皇后也很累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笑了。 须臾，英琼楼也坐在了一个摇椅上，这东西，他以前可没坐过，太……消磨人了。 什么都不说，就在这黄昏中，两个人挨在一处一起喝茶歇一歇。 这种感觉不好描述，就是很舒服。身体放松，精神也也放松，被红墙圈起来的院子里看不到夕阳的全貌，但是夕阳的余晖打下来，也还是很美。
第416章 寿诞 太后生辰那一日，整个宫中热闹非凡。 有些许多年不进宫的人也都进来了，就连北疆的安国公主也一早就派人送了寿礼，堪堪赶着生日之前送回来的。 各地官员们不能来的，寿礼如今也全部送进宫来了。 今日，太后穿着一身朱红色的礼服，心情很好。 身边陪伴的是先帝的仪敬公主，以及当今的四公主玉珠儿。 太极宫中高朋满座，皇帝皇后陪伴着太后。 各地官员的礼物一件一件送进来，太后笑着说好。 陛下送的是一架山水屏风，一套瓷器，一棵大珊瑚，一套四时花卉泥金手炉。 “太后娘娘您看，这山水屏风是陛下亲自画图，送去了南边叫几十个绣娘画了一年的时间绣出来的，这是双面绣法，这里一针一线，都像是真的。这一套瓷器，乃是陛下特地叫官窑烧纸，只供太后娘娘使用，上头的图案是福寿绵长。这珊瑚，是陛下早几年就派人去寻的，只为给太后娘娘祝寿。这手炉上的花卉，都是陛下亲自作画，叫人做了给您。只为您冬日里用着暖和。”吕忠笑着解释。 “好好好，皇帝最是孝顺哀家，哀家心满意足了。”太后擦泪。 无眠的礼物也送上，一套头面，一本常清静经，还有一床万寿被。 “这头面首饰，是儿臣亲自画图叫殿中省制作的，菊花长寿，只愿母后长寿无极。儿臣不善丹青，唯有一手字尚可见人，就给母后抄了一本经书。这万寿被上，每个寿字都是儿臣亲自写的，希望母后用了，能夜夜安眠。” “好好好，皇后也是一样孝顺，哀家看着就高兴。”太后笑着道。 “哎呀，这一样都有儿子儿媳妇，我们的倒是不能看了。”周太妃笑着道：“东西贵重不贵重不必说，咱们皇家的东西，都是贵重的，可这心意是最难得的。娘娘啊，瞧您这福气。儿子儿媳都是费心给您预备寿礼，看着就叫人眼热啊。” 其他太妃纷纷应和，逗得太后更高兴了。 其他人的礼物就不会这么详细介绍了。 其实这万寿被本来是个备选，以免之前准备的礼物出错，结果没出错，又知道皇帝送什么后，索性一起都添上。 倒也合适。 字是无眠写的不错，不过不是这阵子，而是这些年。 一万个寿字呢，还都不是一个书法风格，真要短时间去写不得累死了？所以都是这些年写出来存着的，知道迟早用得上。 等所有人的贺礼进献结束，宫宴开始。 特地为太后预备的丝竹歌舞也开始了，太后虽然更喜欢看戏，但是歌舞看看也不错。 今日场合，仍旧不见大皇子夫妇，大臣们也都明白了。 这大皇子是彻底废了。 没人提起他们，只是清心殿里传进来的丝竹之声思思入耳，大皇子坐在廊下沉默着。 他何尝不盼着这个日子呢，皇祖母的大寿，他或许有机会出去呢…… 可是私心里，又怕出去。外面的人看他，应该是鄙夷不屑吧？ 今日送来的饭菜不怎么好。 当然没人敢叫堂堂皇子吃馊饭，只是菜是不是好，看一眼就知道了。 应季的时蔬有没有，菜色重复了没有，难得的珍馐见不见得到。 当然，以上这些他早就见不到了。 只不过，今日送来的六个菜都是蒸的，也可见御膳房多忙。 这不知道重复蒸了几遍的菜，他真的不想吃。 他听着下面人说，今日他们都有赏赐…… 就连他们都有赏赐，也没人记得自己…… 太后乐了一整日。 到底黄昏时侯还是看戏，颐宁宫内，只皇家自家人，戏台子上热闹起来。 太后已经换上了一身常服，不过仍旧隆重，甚至将无眠刚送的首饰戴上了。 这一戴上，太妃和王妃们又夸赞起来，都说没见过这么精巧的。 太后笑的什么似得。 等到终于结束，送走了宾客，真的已经是深夜。 回凤仪宫的路上，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步辇并驾齐驱。 英琼楼侧身看无眠：“累坏了？” 无眠没说话，只是笑了一下，怎么看都是没力气。 下了步辇，皇后就被皇帝抱起来了。 奴婢们惊讶一瞬，忙都低头不敢再看。 只是想着，皇后娘娘是真的受陛下爱重啊。 回了正殿，无眠被放在椅子上。 玉珠儿和象儿早就回来了，这会子早睡了，小十二更是根本没有抱去。 此时，临水几个上了茶，就准备伺侯主子们更衣。 无眠道：“不更衣了，直接送热水过来，脱了洗洗就躺着吧。” 两口子躺下都没说几句话，就都睡着了，可见是累的。 入夏后，十二皇子生了一场小病，鼻塞了。 一边吃奶一边呼哧呼哧，呼吸不上来只能张开嘴，张开嘴就不能吃奶，气的哭两嗓子，又急着吃…… 然后循环，间或还呛着咳嗽几下。 别提多惨了。 无眠心疼又好笑，也只能叫人给他换姿势慢慢喂。 英琼楼每天都要来看看，十二皇子也没大事，就是鼻塞，吃药也不能吃，就只能慢慢恢复。 好在三天他就渐渐好了，又是个能吃能睡的大宝贝了。 “娘娘，外头传话进来，上个月底，平宁侯没了。”临水道。 无眠一时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贵妃的父亲。 “晌午叫人给贵妃多加几道菜，就说我的话，劝贵妃要节哀。这些日子就好好休养，别来请安了。” “是。”临水应了。 “娘娘，陛下还没下旨叫他们府上长子袭爵呢。” “放心，这爵位暂时丢不了。”不过陛下应承过的孝期结束后他们家男丁还能回官场嘛，那就不好说了。 果然，圣旨很快就下，平宁侯府长子袭爵。 继续守孝。 “这老平宁侯之前看着也健硕，说没就没了，莫不是不习惯西北天气？”临水道。 “打击大了吧，一辈子的心血付之东流。”无眠想，他的发妻宋氏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渡过了那一时的劫难后，总有人要找补。 人家生了几个儿女呢，就真的没感情？过后不埋怨老头子吗？
第417章 送别 而且显然，这老头死，贵妃远没有她母亲死的时侯那么伤心。 可见，她也有预料吧。 临水，照花，扶风三人的婚期都定了，最早的是扶风，按着她们自己的八字算的，扶风是六月底的婚事，所以无眠直接就决定，叫这三个姑娘都回赵家去待嫁吧。 三人跪在正殿，哭的一脸眼泪。 “好了好了，又不是从此不见面了。不都答应你们了，等出去生了孩子以后，想进来做嬷嬷还能做？”无眠好笑：“虽然进宫不容易，但是你们是我最贴心的人，还能不叫你们进来吗？” “娘娘……奴婢出去后，凤仪宫的所见所闻，绝对不会对外说一个字。夫君和以后孩子也绝不会说，奴婢用自己身家性命，后代子孙发誓。”扶风哭着道。 “奴婢也是，奴婢也用身家性命和后代子孙发誓。”临水也道。 照花跟着说。 “好好好，秘密就不要说了，美德还是可以讲的。”无眠笑着起身，挨个扶起来她们：“都别哭了，明日就出宫吧。嫁妆也都给你们预备好了，嫁衣都赶着做了，就快做好了。成婚后来给我磕头就好。你们几个都是我信得过的人，样貌，手段，哪一样也不缺，只要男人不是个傻子，日子就不会过不好。一定要好好过日子。”无眠笑道。 三人应了，这才去收拾。 其实很多东西都收拾过了，今日也只是收拾一些贴身的物件，跟小姐妹们告别，互相送些离别礼物。 “飞絮，娘娘就拜托你，我知道你比我聪明，做事也稳重，哪里都比我强，所以我不担心。只是……” “我知道，临水姐姐别这样说，为娘娘的心，你总是担心的。”飞絮笑着拉临水的手：“放心，有我在，我绝对会好好伺侯娘娘的。” 众人告别是永远说不够的，这些年，大家相处的不错，临水宽厚大度，对下面的小丫头们都好。 她要走，大家都不舍。 终究还是要分离。 次日上午，三人郑重其事给无眠磕头，终于坐车出了宫。 临水已经是被写在赵家族谱上的义女，身份就高了。 她是自幼被买回来陪伴了无眠的人，自然不一样。 那时侯侯府败落了，每个姑娘身边也只有这么一个小丫头伺侯着。 打从临水记事起就在侯府，就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或许都在侯府了。后来进了宫，又觉得这辈子都要在宫里。 直到后来，皇后娘娘改了规矩，宫女到了岁数都可以出宫去。 当然，她也知道，就算这规矩没有改，皇后娘娘依旧会为她的终身打算。 一下子走了三个人，尤其是走了临水，哪怕身边不缺人，也觉得冷清了一样。 玉珠儿也有点难过，她也是打小被这些宫女宠着的，临水照花都偏心她，扶风最喜欢给她做各种各样好看的绣花鞋。 “公主别难过，还有奴婢们陪着您呢。”雁鸣笑道。 新柳也道：“是啊公主，还有奴婢们呢，别难受了。” “唉，忽然觉得长大也没意思。”玉珠儿叹口气：“人长大都要离开爹娘，不长大也没什么不好的。” 新柳揉揉她的头发：“我们玉珠儿还小呢，长大还要好久，不着急。” 玉珠儿仰起头笑：“唉，新柳姑姑，其实我也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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