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静大师就有些好奇了,是什么能让燕恒如此呢。 燕恒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 “听闻大师能看透前世今生,亦能渡人过劫难,今日,燕恒来此,是想求大师替我护一人,只需三年,待我回京,定当报答。” “谁。” “谢谭幽。” 空静大师眼皮狠狠一跳,眸中震惊不是假的,许久后,沉沉一叹,还是应下,可并未与燕恒多说什么。 只是忍不住担忧,二人前世种种,互相纠缠,不知是好是坏啊。 “一别三年,王爷可有寻到心中所想?”空静大师渐渐从回忆中退出来,轻声询问。 燕恒缓缓摇头:“或许寻不到了。” 听他这么说,空静大师懂了,还是忍不住劝道:“王爷还是要按照心中所想走,可别走反了路,后悔终生。” 燕恒颔首。 他现在做的都是心中所想,恨便是恨了,想杀就杀了,从不遮掩也不忍。 有时,心头也会忍不住的复杂。 对谢谭幽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理清他心中的情绪。 恨,真的挺恨的。 可要他看着她死,仿佛又做不到。 他把这种归结于简单的两个字。 报恩。 报当年的救命之恩。 看着燕恒离去的身影,空静大师摇头轻叹,还是没将他的话听进去。 罢了罢了。 若是有缘二者自会自动靠拢,他何须操心。 趁院中没人,他从树下挖出一坛好酒,拎着两坛酒往后山的无人之墓去。 低叹一声:“老家伙,我看你来了。” * 谢谭幽从青龙寺回去的当晚便发起了高烧,昏睡了一天一夜,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在给她擦汗却又不是,想睁眼,人却是陷入一个深深漩涡中。 她在这里看到了自己。 破碎的衣物,指指点点的百姓,和无助的她。 看着身上的红色痕迹,她便知发生了什么。 秦氏推开人群,来到她面前狠狠甩了她一耳光,难听又痛心的话语一句接一句,她却只能抱着自己哭,颤声说着我没有。 可无人信她。 谢音柔也来了,将她抱在怀中保护着,可双手却是有意无意将她用力盖在身上的衣物推掉,导致更多的人看清那些恶心暧昧的痕迹。 无助绝望之感将她充斥,谢谭幽心疼的冲过去想抱抱自己,可却扑了个空,刚才的一切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谭幽回眸,又看到了相府。 消沉很久的她被银杏劝说着踏出院子晒晒冬日的太阳,刚踏进后花园,便见一身蓝色长袍的云启站在阳光底下,笑着唤她:“阿谭,我回来了。” 她蹙眉,似乎不认识他,也是因好久不见生人,对方还是个男子,下意识的想要逃离。 “阿谭,你怎么了?”云启上前,眉眼满是担忧。 “是我啊,不是说好等我回来的吗?” “我们……”她眼睫颤动。 “你忘了?在庄子的那三年,是我们日日陪伴此次,亦是我陪你熬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啊。” 闻言,她身子一抖,头剧烈疼痛,疼的喘不过气来,晕厥过去。 醒来,云启坐在她旁边,红着眼同她说着他们的那三年。 得知她回京后的遭遇更是心疼的替她擦去眼角泪水。 云启道:“阿谭,你别怕,我在。” 她愣愣望着云启不说话,关于庄子那三年的记忆她完全没有了,头疼的不行,只有一道蓝衣背影,她不知道是不是面前之人,可似乎除了他再没旁人了。 云启道:“我陪你找回丢失的记忆,也会娶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娶你,这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 她哭着就笑了,心头的委屈也因这句话而放大,抱头痛哭。 只觉,云启真的是待她最好的人,是她阴暗世界里的一道光。 谢谭幽看着面前景象,陷入迷茫,可她还是试图去拉自己,劝说她:“不是云启!你的记忆没有恢复!不是他!不要信!” 见自己不为所动,谢谭幽声音止不住的拔高:“谢谭幽!不要信他!去寻找你的记忆!不要信他!” “不要信他!” “不要信他!” 谢谭幽猛地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不定,一双眼睛死死睁着。 “大小姐!”银杏哭声一顿,反应过来后一把抱住谢谭幽放声大哭:“大小姐,您吓死奴婢了。” 天知道,谢谭幽昏迷时,她有多绝望,只能一遍一遍的给她擦拭身子,又将她身子捂热,见她依旧迟迟不醒却一直噩梦不断,一会哭着说不要一会又委屈说没有,一会大声说不要信他的时候,银杏都怕死了。 谢谭幽呼吸急促,梦中种种就在眼前。 那种绝望难过还萦绕在心头。 耳畔忽然响起空静大师的声音:“前世今生。” “谭幽,该醒了。” 谢谭幽浑身打了个冷颤。 莫非,梦中种种真的是她的前世。 谢谭幽瞳孔骤然紧缩,她去西街时也是遇到了蒙面之人,可清白尽在,梦中却是实实在在被毁。 如果真的是前世,那因何发生了变化呢。 ! 想到什么,谢谭幽倒吸一口凉气。 燕恒。 那日西街,是燕恒出手救她,否则此刻的她定如梦中那般,受世人指指点点。 谢谭幽心脏狂跳。 她实在不敢相信前世今生这一说。 可如果不是,真的无法解释得通她为何总做这些奇奇怪怪的梦。 梦中种种与现在又都不一样。 她明明是在庄子住了三年,还丢了三年的记忆,可现实却是她在青龙寺住了三年,她并未失忆。 谢谭幽忽然有些无力,只觉无形之中像是有一只大手将她往前推,却不是推往黑暗,而是光明。 那只大手很大,将她牢牢护在其中,改变了她悲惨的开始。 又忽然想起那日梦到的温凛表哥。 若真是她的前世,那温凛表哥定也还活着。 她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原本的将信将疑因想到此处迫使她坚信,那便是前世。 心头也有了个大胆的猜想,云启怕是知道了温凛表哥存活于世,现今曾在外祖父手下的兵皆在南疆边境,足足五万余人,陛下一直心痛定国将军府诸人的离去,若有朝一日表哥真的回京,陛下必定重新启用,让他回归战场。 皆时,表哥手中有五万的兵又得陛下看中,云启若是娶了她,表哥在众皇子中自然会选择他。 好算盘。 她是该夸云启目光长远,还是心机深重呢。 “银杏。”谢谭幽出声问道:“今天什么日子。” “回大小姐。”银杏擦去泪水,虽不解,还是答道:“今天是正月初六啊。” 正月初六。 还有六日,便是她与云启大婚的日子。 不能等了。 她必须要尽快解决眼下之事,嫁给燕恒,谋得权利,若表哥当真还活着,待表哥回京,也有坚强的后盾,至少不会落得上一世那般的悲惨下场。 她亦不会让云启利用她或是表哥。 谢谭幽攥了攥拳头,起身下床。 “那日,我让你买的东西呢。” 银杏闻言一愣,是那日出府,谢谭幽先行回来,她一人留在后面趁人不注意去了药铺,想到那药效,银杏有些担忧想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咬了咬牙还是将藏在小塌底下的包袱拿出来。 “大小姐,都在里面。” 谢谭幽掩鼻接过,听着前方传来的响动,她眸子沉了沉,凑近银杏,低声吩咐几句。 银杏双眸瞪大,看向谢谭幽。 “去吧。”谢谭幽道:“小心行事。” “是。”银杏压下心头惊讶,还是快速出了屋子。 望着守在院外的两个嬷嬷,和才出屋子就不见身影的银杏,谢谭幽若有似无勾起唇角,对接下来要做之事,没有心慌,反而更加的平静。 她知道银杏可以做成的。 就算此事被人怀疑是被设计,谁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因为,这世上只有她知道银杏会武,所以,她才会说,银杏是母亲留给她的保命符。 先前她们小心谨慎,不敢暴露任何,就怕被秦氏知晓,一定要卯足了劲,除了银杏。 今日,府中人来人往,还在办丧,兰香院秦氏又特地找人看守,是以,银杏此时动手,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 她要今日,将相府肮脏的一部分展于众人面前,用众双眼睛造势,达到最终的退婚目的。 * 银杏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过后,谢谭幽忙拿了件大氅给她披上,未开口,便听银杏道:“事已成,只差群众。” 听此话,谢谭幽点头。 “可有人发现。” 相府里不止大臣就连皇子公主都在,她们此次动到七皇子身上,可谓大胆。 闻言,银杏皱了皱眉,有些不确认,“大小姐与五公主可是旧识?” 五公主,便是云裳。 “不曾。”谢谭幽道:“她发现你了?” 银杏眉头越皱越紧,“外人言七皇子不会武,奴婢便心大了些,差点被发现,是五公主的出现才得以成功脱身。” 说着,银杏又摇摇头:“奴婢也不确认,许是奴婢多想了也不一定。” 谢谭幽也皱起眉头,云启和云裳乃是一母同胞,是不会帮她的,而且,云裳是陛下登基至久以来的第一个公主也是唯一一个,陛下万分宠爱,云裳也因此骄纵跋扈,导致无人敢与她亲近,这样的人,更是不会帮她。 可听银杏这样说,心头还是有些不安稳,她还是得去前院看看。 “动手吧。”谢谭幽声音沉沉,眸子望着正在说话的两个嬷嬷。 银杏会意,悄然走到两个嬷嬷身后,手起掌落一人便晕厥过去,另一人来不及惊叫出声便也晕厥。 谢谭幽避开人群朝前院去,忽而听闻一声尖叫,没一会,几个贵妇贵女及公主皇子大臣都被人引着往一个院落去。 谢谭幽主仆二人躲在暗处,她看向银杏,见银杏点头,便也悄然跟了上去,她走在后面不显眼的地方,现下不知发生何事,也没人注意到她。 一群人踏进院落中,还未走近屋子,便听得里面传来的声音,有人一脚将门踹开,里面的所有展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一男一女光着身子抱在一起,女子媚眼如丝,面对众人,被看的清清楚楚,那样的浪荡,哪有大家闺秀风范。 秦氏当即瞪大眼。 不敢信谢音柔怎会在此处,还与一男子…… 她气的差点晕厥过去,幸好被李嬷嬷眼疾手快扶住。 在场的人满目震惊,反应过来之后无不是看笑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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