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她以后要如何面对萧二叔…… 是夜,考验就来了。 当窗框被嘟嘟嘟敲响的时候,姝音一愣,随即感到了为难。 不会是大白又送信来了吧?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开窗,就听到男人浑厚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姝音,是我。” 姝音吓了一跳,心跳漏了好几拍,明澈的杏眼瞪得圆圆的。 “萧二叔?”她试探地问了一声。 “是我。” 姝音走了过去,踌躇再三,还是推开了窗户,“萧二叔,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顾珩看着她,目光专注,坦然回答:“听宋妪说你身子抱恙,我很担心。” 姝音不经意间咬了咬下唇,眼神躲闪开,尽力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和羞意,“多谢二叔关心。可、现在、我……” 顾珩很有分寸,轻笑了一声,“我不进来,就这么说。” 姝音“嗯”了一声,又低垂着头不说话了。 顾珩有些无奈,不知眼前的小妇人怎么又和自己别扭起来了? 他轻声开口,“宋妪说你思虑过度,你可有什么烦心事?” 姝音确实想和人倾述,顿了顿,假设地问道:“二叔,如果一件对你来讲很重要的事,真相揭露后会让您感到伤心难过,你还会想知道吗?” “想。”顾珩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淡然平静,“痛苦只是暂时的,可避开了真相一辈子都会留有遗憾。做人,不能糊弄自己。” 姝音心下一颤,不由得抬眼望向他。 夜色如水,璀璨的星辰点缀在天边。在这静谧而安宁的夜晚,皎洁的月光轻轻洒落在他的肩头,铺满了无边的温柔…… 这个男人仿佛是世间最柔软的抚慰。 有了决断,姝音整个人仿佛又活了过来,精神十足地对着阿满说道:“我们在临天镇碰上的那个轻浮男子有些不妥,你去告诉阿良,让他查查那人的底细。” 阿满重重点头,“是,姑娘!等我们把他找出来,就套他麻袋,揍他一顿!让他胡说八道!” 姝音失笑,叮嘱道:“不要乱来,有什么发现先告诉我。” 阿满噘着嘴,勉强答应了。 “姑娘!”春燕拿着一个小包袱走了进来,脸上有些急色,“刚刚有人把这个交到门房,留话说一定得让这家的主人亲自打开,不然肯定会后悔!” 姝音蹙眉,“拿过来。” 打开包袱,里面只有一方帕子和一封信。 阿满咦了一声,捏起那方雪青色的绣有宝相花图案的手帕,“这不是我前几个月做给姑娘的生辰礼物吗?” 姝音没有说话,默默抽出那封信,越看心里越沉。就算做好了面对的准备,她也依然被这结果打击得体无完肤。 阿满忙问:“姑娘,是谁写来的?” “是那个人。”姝音抬起头,视线慢慢悠悠移到春燕身上,语气莫名,“是孩子的父亲写来的。”
第85章 邀他上门 姝音斜靠在临窗的榻上,思绪纷乱。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她把手中的信又看了一遍——仙子娇娆骨肉均,芳心共醉碧罗茵。水骨嫩,玉山隆,鸳鸯衾里挽春风。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锦帐春宵情不休。 与卿一夜恩爱,望盼前缘再续。 沉沉的屈辱在胸中蔓延开,姝音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阿满,把烛火点上!” “是!” 薄薄的一张纸,顷刻间就化为灰烬,那些让她感到难堪的文字也随即烟消云散。 那个人也像这样消失不见就好了…… 姝音收拾好心情,平静开口:“门房那里怎么说?” 阿满一脸严肃,低声回道:“包袱是一个小童送来的,说是有人给他银子,让他跑个腿,留的话也是给他银子的人教他说的。至于那人长什么样,那小童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是个脂粉气很重的男人。” 姝音冷笑,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从在酒楼装作偶遇,暗示与自己关系不一般,巧妙地提起郡主府,到现在送来这样一封信。这一环扣一环的套路,绝不可能只是巧合。 “阿良那里找到王贞娘的下落了吗?”她问。 “还没有。”阿满反应过来,又惊又恐,“姑娘怀疑这事是她做的?” 姝音没再隐瞒,把自己在郡主府失身应该是王贞娘在背后搞鬼的事情说了。 阿满瞬间红了眼眶,心疼地说不出话,“……姑娘。” 姝音现在已经没那么难过了,虽做不到内心毫无波澜,但还算冷静。知道是谁害了她,总比上辈子稀里糊涂的要好。 萧二叔说得对,不能一味逃避,有些事情只有面对才能破除心里的阴影。 姝音反过来安慰阿满,“我没事,别担心。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解决这个麻烦!写信之人应该就是那日我们在临天镇碰到的登徒子,传话给阿良,务必把这人给我查清楚了!” “是!”阿满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立即打起精神往外跑,“我现在就去找他!” 不到两日,阿良就把调查到的事情呈了上来。 这期间,那男人又送来一封信,依旧是露骨直白的香艳诗词,只这次的末尾还隐隐包含了威胁之意,应该快图穷匕见了。 阿满一脸紧张,“姑娘,阿良怎么说?” 姝音没有急着回答,认真把阿良写的东西看了好几遍。 这男人叫玉官,前两年才随着从南方来的戏班子进京,现在是青风班的台柱。年初的时候,宁华郡主府请了他们去唱堂会,一连好几天都住在那里。 宁华平时宴请多,府上一直都有伶人,只姝音不爱听戏,从来也没关注过。 这个叫玉官的男人她就更没印象了。 如果那晚的男人真是他,那应该也是被王贞娘安排好的。不然仅凭他一个戏子连后院的门都摸不到,如何能潜入她的房间? “姑娘?”阿满又催促了一声。 姝音把信拿给她,“你自己看。” 阿满一目十行地看起来,啧了一声,“原来是个戏子啊!难怪满身的脂粉味!” 姝音的手指不时地轻敲着桌面,“让阿良接着查,挖得越深越好。告诉他,盯着这个玉官,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到王贞娘。” 阿满连忙应下,就要往外走,却被姝音叫住了。 “好阿满,你想不想听戏?” -- 三日后,青风班被请到了憬园。 姝音并不出面,只让阿满随便找个借口安排戏班的人在外院表演就好,她不过是想趁此会会这个叫玉官的男人罢了。 他能被王贞娘收买,也能为自己所用! “姑娘。”阿满脚步匆匆地走进屋,喘着粗气道:“都办妥了!天气炎热,厨房给他们准备了冰饮子,阿稚端到他手里的,他一点没怀疑全喝光了。” 姝音嘴角微扬,“把人绑起来扔到小黑屋。小心点,别让戏班的人察觉到了。” 阿满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阿良刚刚送过来的。” 姝音一目十行地看起来,脸上的神情逐渐松快起来,哼道:“把我的鞭子找出来!” 半个时辰后。 一盆掺了冰渣的凉水兜头泼向了昏睡的男人。 “——啊!啊!”玉官忍不住凄厉地惨叫起来,六月的天,却冻得骨头都在打颤。 屋内的光线很暗,姝音端坐在太师椅上,高高在上地看着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男人,眼神无一丝波澜。 玉官缓过了气,才哆嗦着问:“你们是谁?抓我来要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接着,又一盆凉水毫不留情地泼到他身上。 玉官还没来得及尖叫就又被一鞭子狠狠抽到大腿,顿时皮开肉绽,痛得他呼爹喊娘。 阿满随后把木盆摔到他身上,啐了一口,“登徒子!赏你的!” 玉官心里一咯噔,赶紧抬起头,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慢慢看到了不远处座椅上的那道倩影。 “是你!”他惊呼出声。 姝音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直截了当地问:“信是你写给我的?” 玉官没有立马出声,眼珠转了几转,心里快速琢磨着她的心思。 她一个人住在这里,肯定很寂寞…… 就赌一把! “对!是我!”玉官挣扎着坐起身,歪着嘴露出一个油腻的笑容,“夫人想要见我,何必这么麻烦!私底下传信给我,偷偷放我进屋不就好了?” 姝音被他这样子恶心坏了,移开视线,淡声问:“所以,那晚上的人是你啰?” 玉官点头,想摆一个风流的姿势,只手脚被捆住有些不方便,恳求道:“夫人,你先给为夫松松绑啊!这样幽会,多不方便的!” 阿满呸一声,捞起袖子就要去掌他的嘴。 姝音拉住了他,“别打脸。” 这人留着还有用。 说完,用尽全力一挥,鞭子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重重落在玉官的背上。 玉官痛得哀嚎起来,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大声求饶:“夫人!一人夫妻百日恩啊,你可不能这么对我呀!” 那人明明告诉他,眼前的女人是个温和好拿捏的内宅妇人,怎么动不动就用鞭子折磨人啊? 姝音接过阿满手中的巾帕,慢条斯理地擦着鞭子上血迹,语气淡淡:“口说无凭,你怎么证明那晚的人是你?” 玉官害怕再挨打,想也没想就嚷出来:“你胸口处有颗小小的红痣,我看得真真儿的!” 姝音手上的动作一顿,一颗心如坠冰窟,寒意侵骨。
第58章 将计就计 那一夜混乱又模糊。 但姝音唯一肯定的就是——屋子里是漆黑的,无一丝亮光。 疼痛来袭的时候,她曾清醒过一瞬,眨了眨眼睛,可什么都看不到。 她能感受到那人滴落在自己的脸上的汗珠,能感觉到他喷出来的灼热气息,能触碰到他宽阔厚实的肩膀…… 却始终看不清他的样子。 他就像从天而降的一团云雾,幻化为人形偷尝人间欢愉,却只能隐藏在无边的黑暗。 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觉得那只是梦。 姝音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审视的视线紧紧盯着玉官,厉声问:“红痣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玉官没想到一上来就会被拆穿,表情霎时就慌了,支吾道:“这都、都是我自己亲眼看到的,哪用得着别人来说?” 姝音挑着眉,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后,取笑道:“你确定你能和我被翻红浪?” 玉官的眼睛里露出惊骇,心虚不已,“你、你什么意思?” “因为你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姝音懒得再和他绕圈子,从袖子中拿出阿良刚刚送来的信,念起来:“陈三财,江南人士,六岁被父母卖给戏班子,后与一起学艺的赵大田暗生情愫,并商量着存够钱后就一起私奔。只可惜命运弄人,赵大田被一富商看重,买了去。那之后,你又有几个相好的,一律都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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