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把她紧紧的扣在怀中,眼睫轻阖,把所有的情绪都独自消化。 强势的命令,“睡觉!” 语调还是有些不悦的。 池欢乖乖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 温暖做了噩梦,从床上拥被而起,翻身而起,拉开窗帘,外面是一轮明月,空气已然有了一丝丝溽热潮湿的气息。 广东的回南天要来了。 呼吸发闷,好似穿过喉咙都要比寻常要费力一些。 但她知道这只是错觉。 全身的力气仿似被抽离殆尽,这样呼吸着都要穷尽所有的力气。 手掌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心中的力量正在一丝丝抽离,她在这个未知的城市,被莫名的惶恐追上,那些东西一寸寸的扼住呼吸,抓紧心脏,仿佛要把她的灵魂都从身体拖拽出来。 她知道,它又来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惶恐和不安还是占据了心头,眼眶沁出的泪渐渐的染湿了脸庞。 她蜷缩在墙角,战栗着,颤抖着,环抱着自己,泪如雨下。 不受控制的啜泣声,一声声的从喉管里溢出来。 身体似乎有魔鬼要冲出来,那种胀闷和濒临窒息的晕眩,让她无法冷静的思考。 尖锐的指甲刺破掌心,沁血的月牙一牙牙的出现在掌心。 疼痛出现的那刻,那些憋闷在身体里的魔鬼仿佛总算有了出口,争先恐后的沿着刺痛的掌心冒出来。 眼泪断了线一样噼里啪啦的掉落在地板上。 温暖哭的压抑又克制,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拳头。 门板传来傅严词声音的时候,温暖浑身一震! “温暖,你怎么了,开门?” 傅严词的声音饱含关切又命令十足。 深陷泥沼的温暖听到这些话,就宛如听到了天籁之音。 但她现在这副模样,怎么能出现在傅严词的面前呢? 傅严词是她朝思暮想,也想要嫁的心上人。 强烈的自卑让温暖瞬间回神,她快速伸出袖子擦去脸上残留的泪痕。 仓促的拢了拢头发,感觉没什么不妥之后,才起身上前打开房门。 门板打开。 傅严词一眼就看到温暖红彤彤的眼尾,她发丝凌乱,睫毛上还染着湿气。 “没事。” 温暖的眼神仓皇闪烁,却还是淡淡的解释,“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抱歉我打扰你休息了吧。” “对不起。” 温暖说完就打算关门。 但她整张脸都写着破碎,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了,傅严词怎么可能容许她退缩。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格挡了门板,差点把他的手弄伤。 温暖心中一惊,赶忙拉开门板,“你没事吧?” 她关切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 明明自己还破碎着,却这样紧张自己。 饶是傅严词之前对她并没有什么感情,这一刻心脏也宛如被一只大手攥紧。 “我没事,有事的是你。” 傅严词并没有在意手背上那一点小伤。 温暖却不能视而不见,“对不起,我帮你用碘酒消一下毒。” “我记得我的房间有个医药箱,我去找找!” 说完,温暖松开门板,转身去找医药箱。 傅严词进入房间,为了避嫌,门板被关,床铺凌乱,棉被皱巴巴的,显然真的如温暖所说,做了噩梦。 下一秒,他的目光蓦地在墙角定格,那一片地面上有大颗大颗的眼泪。 窗帘上也有被人手抓过的褶皱。 可以想象,在他来之前,温暖正是蜷缩在这个墙角克制而隐忍的哭泣。 可是温暖身上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哭呢? 傅严词皱眉,视线再度落在温暖身上的时候,她掌心的大片血痕映入眼帘。 “你受伤了?” 他蓦地上前,摊开温暖的掌心。 温暖手中正抓着碘酒,被他这么一抓,碘酒“砰”的一声坠到地板上。 与此同时,她虎口上深刻的咬痕也清晰入眼。 这一眼,如飓风入境,在心头掀起狂涛骇浪。 傅严词惊异的看向温暖。 温暖却有一种伪装了许久的面具,在这一刻被人戳穿的难堪,闪电般的将手收了回去。 语气也在顷刻间变得硬邦邦的。 “跟你无关!” 傅严词眉心的褶皱更深了。 “温暖,你在自残?” 温暖被这几个字眼狠狠刺伤,她收起手,如戒备蜷缩起来的刺猬,眼眸中满是倔强。 “我说了跟你无关!” “傅严词,太晚了,你还是回去吧,我们虽然快订婚了,但孤男寡女,不适合单独相处。” “碘酒被你摔碎了,想来你应该也不需要了。” “回去吧!” 她几乎是恼羞成怒的在逐客令了。 但是傅严词面对她这一层保护壳,却是无动于衷,更没有上当。 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变得更绵长了些。 “温暖,我们谈一谈。” 强势的口吻,不容拒绝。
第370章 心中浮出密密匝匝的羞耻 “可我没什么想和你谈的,这么晚了,难道不你不觉得很不方便吗?” 一向对傅严词百依百顺的温暖,此时却格外的抵触和抗拒。 “发生了什么事?” 傅严词直接了当,开门见山。 这句话成功的让温暖正视傅严词的脸,她看了几秒,须臾才溢出一声冷笑。 “傅严词,我们就快订婚了,别跟我说你到现在还不了解我的背景。” “什么背景?” 不就是温家的大女儿吗?傅严词觉得很荒谬。 “算了。” 温暖皱了皱眉,“等你打听清楚我的事情再来决定我们之间关系的动向吧。” 说完这句话,温暖就要把傅严词推出房间。 门板被一股劲力格挡着,始终阖不上,傅严词平静的眸光看着温暖。 “我承认,我的确不够了解你,那……从现在开始了解。”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傅严词道。 这个刹那,因为温暖的一句质问,密密麻麻的愧疚啃噬上心头。 他的确对温暖漠不关心,只知道母亲很中意她,而且她表现在外面的形象,温婉大方,却唯独没想过,在私下的温暖,竟然会自残。 这种强烈的反差,若不是看到那些牙印和指甲印的深度,说不定会以为她在表演和卖惨。 但。 就连她此刻的倔强都在说明一件事,这些都是真的。 温暖真的有故事。 但是她不肯如实相告,那双水眸带着淡淡的嘲讽看过来的时候,傅严词清晰的感觉到心脏上密布的疼痛。 他第一次心疼一个女人。 连对着白雪都不曾产生过这样的想法。 他对白雪只有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却从不曾心疼过白雪。 因为白雪从小被千娇百宠的长大,她面对的都是男人们爱慕的眼神。 然而,温暖的眼底全然的戒备和抵触,无声的告诉了傅严词答案。 “晚安,傅严词。” 温暖想要继续推傅严词出门,却被他牢牢的握住了手腕。 “别在伤害自己。” 他关切的目光像一张网,无声的把温暖笼罩起来。 温暖的心一热,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差点就当着傅严词的面哭出声来。 她赶忙抽回手腕,垂下长长的睫毛,遮蔽住眼眸中真实的情绪。 “不会了。” 她下意识的回答脱口而出的刹那,她就意识到不对。 好像上当了。 而后就看到傅严词越发暗流涌动的眸。 温暖下不来台,索性把门板重重的拍上,门板阖上,隔绝了傅严词那张峻挺的脸庞,却阻隔不了自心底深处密密麻麻攀爬而上的刺痛。 她蜷缩在床上,用棉被把所有的脆弱都遮住了。 次日起床的时候,她的憔悴一眼就被傅严词看穿了。 傅严词在厨房,递给了她一碗熬的粘稠的小米粥。 “黑眼圈很重。” 傅严词的声音压的很低的提醒,温暖下意识的摸了摸眼下。 这一幕落入众人的眼底,自然免不了揶揄一番。 “严词哥,你和温暖姐的感情进展挺快呀。” 温暖的心下一刺。 她和傅严词哪里是感情进展飞速,分明是她的难堪被傅严词撞破,他们之间就像是藏了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一时心绪复杂。 倒是傅严词倒是痛快的应了下来。 “不错,我们本来就要订婚了,感情有进展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说完,揽住温暖的肩膀,甚至还扭头询问了她一句。 “是吗,温暖?” 温暖大惊失色,她和傅严词之间向来是发乎情止乎礼。 从不曾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 这还是第一次。 她心中浮出密密匝匝的羞耻,忍不住咬了咬唇,配合他演戏配合的完美。 “是。” “恭喜,恭喜。” “我巴不得你们早点培养好感情,早点给我生个大侄子抱抱。” 彪子调侃。 “严词哥比屿白哥年纪还要大,也是该成家了。” “男人呀,只有成了家,心才能彻底安定下来。” 彪子这话说的一语双关,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夏纱。 夏纱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顿时羞的满脸通红,恶狠狠的瞪了彪子一眼。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羞没臊的,就只想着娶了媳妇后老婆孩子热炕头。” “哈哈,你可别笑话我。” “男人还不就这点追求?不信你问问在座的男人,哪个不是存着这样的想法?” 夏纱也不上当,只是啐了彪子一口。 温暖的目光从彪子和夏纱的脸上收回,其实她很羡慕。 在场有两对甜蜜的,一对是时屿白和池欢,他的眼里仿佛装不下其他的女人,满心满脑盛着的都是他的妻子。 只要池欢在的场合,他几乎都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池欢。 另外一对就是夏纱和彪子。 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长大,就像是一对欢喜冤家,空气时不时就能响起他们拌嘴的声音。 这些都是温暖可望而不可及的温暖。 她多么想和这些人一样,也拥有一个这样的恋人。 可傅严词和她,一开始就不过是家族联姻,也注定了彼此间没多少感情。 想到这里,温暖垂下眼帘,看着掌心冒着冉冉热气的小米粥,嘴角浮上一抹苦笑。 “喝完粥,我带你去广州散散心。” “你第一次来,难道不想尝尝这边的风味小吃?我带你去喝早茶。” 傅严词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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