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格格疯狂摇头:“你胡说,你胡说。” 钮祜禄氏是未曾吩咐过她,可她的奴婢泽兰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说,四阿哥落水是宋氏所害,不然怎么会被四爷罚禁足抄经。 张氏为了讨好钮祜禄氏,第一次故意撞翻了宋氏的膳食,之后她便收到了钮祜禄氏让人给她送的料子。 那一瞬间,她好似明白了什么,于是疯狂的针对宋氏,而每次针对宋氏以后,钮祜禄氏总是会给她送东西。 也正是这种行为让她产生了错觉。 可正如钮祜禄氏所言,她从来都不曾吩咐她去做这些事,她的作为都是她自愿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张氏浑身失了力气。 原来,天下真的没有免费的午餐。 乌拉那拉氏意味深长的瞥了眼低眉顺眼的钮祜禄氏,挥手让人把张氏带下去,又命人请了府医来为宋氏诊脉。 得出宋氏因久未进食而损伤了脾胃,若再严重些可能会危及性命后,年淳雅不由得倒吸了口气。 张氏再如何磋磨宋氏,宋氏也不至于落到连口吃的都没有的地步,她对自己还真够狠。 事情处理妥当后,乌拉那拉氏一句话也没有过多交代便走了。 方才还挤的满满当当的屋子里瞬间空旷下来,宋氏提着的精神松懈下来,只觉得身上冷汗频频:“这次的事情,福晋对我定是不满的。” 其实她可以不闹起来,私下里让荷青去寻福晋给她做主,可是这样的话,对张氏的惩罚就不会太重。 只有她把事情闹大,闹到福晋不得不请示四爷。 以四爷对张氏的漠视和不喜,定然不会轻纵。 可她还是不甘心,她明知钮祜禄氏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但她却不能把钮祜禄氏如何,哪怕这件事钮祜禄氏做的人尽皆知,四爷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荷青心疼不已:“您也是不得已。” 结果也确实如此,四爷回来后,命人直接把张氏和乌雅氏一起幽禁在了春泽斋。 自此以后,雍亲王府的后院再也不见一个张姓格格。
第54章 腊月二十六,康熙封印,朝会暂停。 从这一日开始,京城各家的宴会不断,四爷和乌拉那拉氏几乎每日都要赴宴,从无停歇。 而年淳雅除了除夕那日进宫参加了宫宴,初一随乌拉那拉氏入宫给德妃请安,又去宁寿宫参拜太后外,就没别的什么事要做了。 初二,四爷陪着乌拉那拉氏回了趟娘家,初三诚亲王府办宴会,初四是府上办宴,直到初五一大早,年希尧亲自上门送年礼。 雍王府门下的奴才送年礼,除了身份特别低下的,为了赌那万分之一能见到四爷的希望,才会亲自来,像是年希尧这等二品大员,是不必亲自来,只用派个管家来送即可。 但年希尧此次送的年礼中,有样东西很是特殊,才不得不亲自来一趟。 四爷问起是何物,年希尧原本还略有弧度的唇角被抹平,眉眼间染上了几分愁绪,“四爷是知道的,侧福晋打小身子就弱,三天两头的总是要病上一场,臣与亮工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亮工便在蜀地寻了个精通妇人调理之道的嬷嬷,想着放在侧福晋身边,替侧福晋调理调理身子。” “臣知道王府有王府的规矩,只是还请四爷看在臣与亮工的一片惜妹之心的份儿上,能够允准。” 年希尧如何不知,往王府送人,哪怕只是因为担心妹妹而送人,也是犯了忌讳。 可他着实放心不下妹妹的身子,若是没有个信得过的且精通医术调理的自己人放在妹妹身边,那他和亮工远离京城,到时候真发生了什么事,才是鞭长莫及。 不等四爷回应,年希尧就从袖口掏出了几张纸,双手递到四爷面前:“这是那嬷嬷一家的卖身契,以后他们在王府伺候,便是王府的奴才。” 把卖身契直接交给四爷,也是为了让四爷放心。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四爷不会这么点面子都不给年希尧,何况他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整个年家。 四爷把年希尧递过来的卖身契推回去,“允恭这说的是什么话,不止你和亮工 担忧雅儿,爷也时常忧心,能有一个嬷嬷在雅儿身边随时伺候,爷高兴还来不及。” “至于这卖身契,既是允恭给雅儿的年礼,自当送去雅园。” 年希尧主动递上卖身契,是在表示他身为臣子奴才的忠心,而四爷不收卖身契,则是展现了他对底下臣子信任的胸怀。 年希尧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面露感激:“多谢四爷。” 四爷还要去恒亲王府参加宴会,时间紧迫,没有久留年希尧,自然也就没让年淳雅和年希尧见面。 当晚,年淳雅看着四爷带到雅园的一个年纪在四十左右的嬷嬷,有些不明所以:“爷,这是?” 四爷在外冷硬紧绷的脸部线条,此刻松懈下来,多了一分柔和:“这是亮工在蜀地特意给你寻来的养生嬷嬷,今日一大早,允恭给府里送年礼时,亲自带来的。” 至于旁的,四爷没多说,左右这嬷嬷自己会说的。 年淳雅了然,问这嬷嬷:“不知嬷嬷如何称呼?” “回侧福晋的话,奴婢夫家姓何。” 何嬷嬷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礼数虽比起金风玉露她们多了一些刻板,但由此可见,何嬷嬷被送到王府前,是被教过规矩的。 年淳雅点了点头,吩咐玉露:“今日天色已晚,你先带何嬷嬷下去安顿,旁的事情,明日再说不迟。” 玉露领命,带着何嬷嬷去安置。 因为何嬷嬷是年家送来的人,玉露天然对何嬷嬷就存了分亲近,把何嬷嬷安排在了她和金风房间的旁边独住。 玉露笑的亲切:“嬷嬷就住这屋吧,旁边是我和金风姐姐的房间,若是嬷嬷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何嬷嬷环视一圈,将房间里的摆设细节尽收眼底后,放下包袱道:“有劳玉露姑娘了,奴婢旁的事情暂时没有,只是有些关于侧福晋身子的问题,不知方不方便问。” 见何嬷嬷并没有先收拾安顿,而是问起侧福晋的身子,显然是把侧福晋的身子放在了第一位。 玉露满意的点头:“嬷嬷问便是,只是有些问题,我若是不能回答,还请嬷嬷莫要见怪。” 好在何嬷嬷是个有分寸的人,问的问题没有太过让人为难的,都是一些侧福晋平日的吃食啦,来小日子时疼不疼,有什么反应,血是什么颜色的。 直到听到年淳雅每日都有吃药膳的时候,何嬷嬷皱了皱眉,“不知玉露姑娘可否带奴婢去瞧瞧侧福晋平日吃的药膳?” 玉露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何嬷嬷为什么要提这样的要求。 好在何嬷嬷紧跟着解释:“从明日起,奴婢要为侧福晋调理身子,只是在这之前,总要知道侧福晋吃的药膳里都有什么药材,免得到时候有什么药材相克,伤了侧福晋的玉体。”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事关年淳雅的身子,玉露也不敢轻视,当即点头同意。 在带着何嬷嬷去茶水房的路上,玉露提醒道:“桃灵是去岁主子爷赐给侧福晋的奴才,侧福晋平日吃的那些药膳,也都是她做的。” 虽然她今天是第一次见何嬷嬷,而桃灵已经和她共事有段日子,但因为出处相同,玉露打心眼儿里更信何嬷嬷。 何嬷嬷是个人精,听懂了玉露的提点,见到桃灵时,本就以礼相待的她更是多添了分小心。 桃灵正在配明日药膳要用的食材和药材,一听到何嬷嬷要查看侧福晋平日吃的药膳,也没阻拦,而是把之前用过的药膳方子都拿出来,任由何嬷嬷过目。 何嬷嬷一张一张的看完,眼底闪着精光。 翌日,四爷从雅园离开,年淳雅才见了何嬷嬷。 见到何嬷嬷的第一句,就是问她:“大哥和二哥可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 屋里只有金风一人,玉露在外守着,何嬷嬷福了福身,如实禀告:“回侧福晋的话,大爷二爷都让奴婢转告侧福晋,说您只用调养好身体,想要什么都可给他们传信,他们会一一替您寻来,别的事情您都不用费心。” 也就是说,年希尧和年羹尧二人对这个妹妹没有任何要求。 年淳雅感动吗? 肯定感动。 可感动的同时,年淳雅又有些心虚,心虚这份兄妹情,本来不属于她,如今却被她顶替。 年淳雅回过神来,笑道:“嬷嬷介绍一下自己吧。” 何嬷嬷一五一十道:“奴婢夫家世代行医,其中医术以小方脉和妇人科为最。奴婢十四岁嫁入夫家,因尚有天赋,便学了妇人科。在蜀地,有许多勋贵人家的夫人都曾请奴婢上门看诊过,其中便有年夫人。” 她口中的年夫人,是年羹尧的继室,宗室辅国公苏燕之女。 “既然如此,那嬷嬷为何会愿意来京城呢?” 据她的话,她一家子应该在蜀地是有些地位的,又怎么会愿意卖身做了奴才,还是一家子都卖了身。 何嬷嬷苦笑:“奴婢夫家遭奸人所害,家破人亡。若非年大人相救,奴婢,以及奴婢的孙子孙女和媳妇,怕是都要命丧那场火海之中。” “年大人不止救了奴婢的命,还替奴婢夫家报了仇。此等恩情,奴婢不能不报。年大人希望奴婢能来京城照顾侧福晋,所以奴婢便来了。” 年淳雅听完,除了有对何嬷嬷的同情外,还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何嬷嬷可以完全放心的用。 她安慰了何嬷嬷两句,提起了何嬷嬷的儿媳和孙子孙女:“嬷嬷的孙子几岁了?” 何嬷嬷道:“今年就八岁了。” “可曾启蒙读书?” “在学堂读过两年书。” 说起孙子,何嬷嬷心中更是难过,如今卖身为奴,莫说日后前程,便是连读书都不能了。 何嬷嬷隐藏起情绪,打起精神道:“侧福晋,容奴婢先给您把脉可好?” 年淳雅略微颔首,伸出手看着何嬷嬷给她把脉。 脉象何嬷嬷足足摸了一刻钟,才得出结论:“侧福晋的身体是先天不足带来的弱症,这种弱症,奴婢并无十足的把握可以治愈,但奴婢会尽力为侧福晋调理身子,尽可能让侧福晋身子强健起来,少生病。” 先天弱症,极难治愈,但调养个七七八八,她还是能做到的。 金风很是惊喜:“嬷嬷所言当真?” 便是少生病,侧福晋也能少受许多罪。 何嬷嬷肯定的点头:“若是没有把握,奴婢是不会说出来的。奴婢之所以敢这么说,并非是因为奴婢自觉医术高超,而是侧福晋的身子日常保养的就极好,如此,调理起来,事半功倍。” “不过……” 何嬷嬷话锋一转,金风顿时急道:“不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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