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淡漠。 吐出的这句话有几分无情。 傅擎年常年面无表情,这张脸比冰山还冰山,宴厅的灯光下却将他的眉眼映出薄薄的生动,他说:“秦诏看你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他这么宝贝这个妹妹,你觉得还能由着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话虽如此。 不过秦家和周家,旗鼓相当。 多年来又一直是世交,不太会愿意大动干戈的撕破脸皮。 周寂语气淡淡:“看来你很闲。” 傅擎年并不清闲,他倒是能将别人的利弊分析的清楚明白,一眼就看透是非对错,在自己身上的事,就始终看不清楚。 用对付下属的方式来对待他喜欢的人。 利诱不成,便要威逼。 用他那不中用的兄长的性命来要挟嫂子。 他这个嫂子,胆小如鼠,几次吓唬之后的确服了软,只不过夜里总是一边迎合他一边哭。 傅擎年从不知道原来女人可以流这么多眼泪。 仿佛怎么哭都哭不完似的。 他胆子小小的嫂子,背着他买了出国的机票,若不是意外被他察觉,这会儿人早就跑了。 情绪越发稳定的人。 发起疯来越可怕。 傅擎年这回把人吓得够呛,他回了家,卧室里的人听见他上楼的脚步声,怕得躲进床底下。 真是让他啼笑皆非。 回过神来,傅擎年觉着周寂这人还挺会戳人痛处,轻描淡写几个字也够让人堵心的。 傅擎年感觉周寂和从前有点不一样了。 细微的变化,很难捕捉。 不那么明显,但是也能察觉的出来。 装模作样的温和不留几分,演戏都懒得再演,耐心似乎更足,默不作声的就设好了天罗地网。 运筹帷幄的态势,很难让人猜透他在想什么。 更加冰冷,更加无情。 周寂自己却没有这么觉得,他如今已经摆脱不了那些似是而非的梦,日日夜夜都要梦见繁华的皇城。 那一袭红衣策马的少女。 还有梦中男人用嘶哑的嗓音痛苦至极般开的口:“让他停手!” 胸腔撕心裂肺的痛楚,几次把周寂从梦中逼醒,后背都是冷汗,脸色苍白。 他看着那个男人一步步,不择手段的登上高位。 男人的手里不知死了多少条人命,踩着无数人的鲜血青云直上,冷峻苍白的脸庞几乎没有了人气。 像是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鬼。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周寂其实也是这种人,铁面无私的、冷酷无情的、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都是冰冷的。 … 姜玥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从宴会里脱身,她去院子外透了透气。 外面的光线有些暗,忽然冒出的一双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用力搂紧怀中,他气息微沉,一声声落在她的耳畔。 姜玥被他的怀抱勒得有些紧,她说:“周寂,你放开我。” 男人的指腹轻轻在她背后的蝴蝶骨,漫不经心的揉捏着,逐渐上移,落在她后颈的这片软肉。 姜玥浑身都软了下,好像被细微的电流电过。 女人樱唇微启,刚张开嘴就被人堵住了喉咙,她试着挣扎,却被男人更加用力的摁住了后脑勺。 这个吻前所未有的浓烈。 她感觉他都快要顶到她的喉咙了。 男人的眼瞳是纯粹的漆黑,无心无情的清冷长相,高贵的难以接近,此刻却像被情欲之神拉下了人间。 孤傲的高岭之花一夕坠落神坛。 他眼底的猩红,似是浓郁到让人望而生畏的占有欲,他轻轻抚着怀里已经无力挣扎的少女。 深深的眼神好像化作了将她一层层困在怀中的锁链。 他望着她,月光照着男人冷白的皮肤,他贴在她的耳边,嗓音喑哑:“我的。” “公主。” 这几个字,落在姜玥的耳边,她心头升起密密麻麻的不安。 从骨子里感受到了一阵寒意。 从前周寂笑盈盈叫她公主殿下,半带玩笑半是认真的,她只有种被当成小孩来哄的羞耻,并不会觉得周寂有多认真。 她的舌头刚才被他亲的发麻,隐隐还有些疼。 唇瓣又红又肿的。 说话都不太利索。 以前周寂也很喜欢亲她,但是不会像刚才那样—— 像是一个凶猛的、冰冷的掠夺者。 野心勃勃的,毫不遮掩自己的狼心。 姜玥还是第一次感觉到畏惧,怕这种冷冰冰的掠夺。 她深深吸了口气,开口说话时喉咙还有些疼,她说:“我不是你的公主。” 周寂的指尖轻轻没入她细软的长发,男人垂下眼睫,分辨不清脸上的神色。 他没有试着强迫她接受。 而是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你喜欢别人叫你公主殿下的。” 姜玥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她的确是喜欢。 但是不喜欢周寂这样。 让她心头发慌。 周寂摸了摸她的头,话锋一转:“你要搬到秦家来住吗?” 姜玥望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然而默不作声盯了他许久,也没找出什么不对。 “秦诏工作很忙,有事可能也顾不上你,你父亲和母亲也常常要去外面出差…” 话没说完就被姜玥打断,“我爱住哪里住哪里。” 周寂轻轻嗯了嗯,“我随你。” 夜色正浓,这边并不是什么无人之地。 哪怕光线昏沉,也还是有人注意到了这边。 秦诏走近,看见周寂和他妹妹,几乎是紧贴在一起。
第150章 打的噼啪响得算盘 秦诏绷着张冷若寒霜的面色,他看周寂当然是看不顺眼的。 尤其此刻,更是没有个好脸色。 秦诏的目光扫过姜玥的脸,视线一寸寸往下移了移,洇湿潮红的唇瓣显而易见就不同寻常。 软白的皮肤也透出几分暧昧的绯红。 她看起来就十分的香软可口,方才八成是被豺狼虎豹拆穿入腹般吃了几口。 秦诏心中自是怒不可遏,没想到周寂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么胆大妄为。 秦诏上前,一把握住姜玥的手腕把人拽了回来,“周寂,你请回吧。” 周寂面不改色,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的心虚,他看了看不吱声的姜玥,望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心头的阴霾悄然消散。 “秦部有什么意见可以冲我周某人来,不要弄疼了她的手腕。” 这句话说的滴水不漏。 周寂的厚颜无耻叫秦诏觉得牙痒。 秦诏还未出声,周寂继而又用淡淡的语气说:“她一向怕疼,你这样忽然用力的把她扯回去,只会弄疼了她。” 平淡的话语里带着点道德上的谴责。 秦诏气得发笑,周寂这冠冕堂皇的花言巧语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他也不是没有查过,妹妹和周寂的这段婚姻说来有点机缘巧合,姑且算是妹妹更喜欢他一些。 秦诏当时就有些好奇,妹妹喜欢周寂什么? 周寂这人装得很,明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凛性脾气都不是什么温和的纯良之辈,剖开心脏都是黑的。 这么个人,偏偏很招女孩子的喜欢。 现在想想,他这好哄的妹妹,定然也是被周寂平日里伪装出来的温柔假象所蒙骗。 听着他的花言巧语,才会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秦诏懒得同他废话,叫来管家,吐字道:“送客。” 周寂看着在秦诏身后装聋作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的姜玥,唇角微微勾起,心情好像相当的不错。 “那我就先不打扰了,改天再见。” 周寂到底是顾念着秦诏是姜玥哥哥的身份,不然他今晚绝不会如此客气,更不会被秦诏冷嘲热讽了好几句,还能好脾气的不回话。 他哪里是那么好惹的人。 从前和秦诏也不对付,每次暗暗交锋,谁也不会先收敛。 总是一句句往痛处死里戳。 … 这次的接风宴,姜玥收了不少礼物。 父亲和母亲各自送了她一套房子,秦诏则给她买了辆车。 姜玥不认识车标,只记得这辆车有个她不喜欢的名字,叫辉腾。 她觉得难听,也不够雅致。 车本来停在底下车库里没人动,姜玥拿到车钥匙的时候,认真的在思考能不能挂到咸鱼上给卖掉。 碍于不知道价格,她便谨慎的没有po图。 她可不想做亏本的生意。 宴会过后,姜玥依然没有搬回秦家,只不过每周都会回去住上两天,她像小心翼翼试探投喂人的流浪小猫,时刻竖起锋利的额爪子,苗头不对就会挠人跑路。 秦家的人,对她大概是有一点点真心的。 清楚她饮食上的喜好,时不时就会给她买各种各样的小礼物,从来没有问过她和周寂的事情。 有几次,姜玥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不知道被谁抱回了房间,清早再醒来,脸上干干净净的,有人帮她卸了妆洗了脸,躺在被窝里干净又舒服。 姜玥心里有个计分器,给她买零食可以加一分,不过问她不想提的过往可以加十分。 从始至终都没有让她在秦家见到秦沁,可以加二十分。 加着加着,生父生母还有亲兄长的分数都快要及格了。 不过姜玥虽然没有在秦家见到秦沁,但是几次碰见了姜执,同样都是秦家的孩子,他当然也被找了回来。 姜执和秦家的人,也很疏远。 每周也只有她在的那两天才会在家。 学校里课业繁忙,不仅如此,他还要带实验室里的师弟师妹。 每周能抽出两天的时间回来,已经是很努力挤出来的空闲。 姜执不在乎秦家的人,也不需要秦家的身份,他之所以跟着回来是怕他的姐姐,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圈子里会受欺负。 不过。 他担心的事情倒是没有发生。 姜执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姜玥也就没有多管他。 她自己工资卡里的钱现在是越来越多了,不仅有周寂每个月准时给她转的抚养费,还有姜执时不时发颠转过来的钱。 每笔钱的数目,不大不小。 有时候他的奖金很多,就会转的多一点。 这也导致姜玥这张卡里的钱就像刷不完了一样。 在别人眼中,姜玥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摇身一变成了秦家的千金小小姐,父母疼爱,兄长撑腰,亲弟弟也非常识趣的尤其偏心于她。 命运似乎待她不薄。 电视台里,再也没人敢当着她的面嚼舌根。 好不容易盼来她离婚,没有权贵丈夫的背景,也该轮到她吃吃苦。 人算不如天算,谁料人家天生就不是吃苦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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