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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沁贵妃现在一日比一日好，为何不愿再给陛下一个机会。 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这样想着，也这样问了：“娘娘都去了，为何不自己拿进去给陛下？” “陛下向来将自己藏着，这般遮掩，又不曾袒露真心，本宫又哪里来的本事，能让他与我相爱。”沁贵妃柔声笑着。 眸光却坚定有力。 她葱白的指尖扫过一旁娇艳的花儿，嗓音平缓。 “我有小桃，此生已不悔了。” 白蔹听的心里直发涩。 她记得在刚进宫不久，娘娘与陛下感情也很好，尤其是在刚怀上小公主的时候。 娘娘面上的笑容是她未曾见过的幸福。 现在…… 白蔹看着沁贵妃，颇为感慨。 娘娘虽身份比以往高了，身边却也孤独了许多。 她以为在绮妃事情过去之后。 娘娘与陛下之间便会破冰。 可眼下看来，还远远不够。 沁贵妃也有自己的想法，她要将心思全都放在女儿身上。 然，女儿一天天长大，陪在她身边的时日也少了许多。 想到宁孤尘，沁贵妃眼神也复杂了几分。 她不敢，也不愿。 一心想着事的沁贵妃没有注意到。 御花园另一头走过来一个人。 白蔹看到对方，愣了一下，行礼道：“王爷。” 沁贵妃微怔，抬眸望去，与北定王相视。 女人黛眉微皱，淡然颔首，面上的娇柔神色褪去：“王爷。” 北定王眼中含笑：“贵妃娘娘这是刚从陛下那边回来？” “嗯，王爷可是有事要找陛下？”沁贵妃问道。 “是有些事。”北定王颔首，“不知陛下现在可有空？” 沁贵妃浅笑，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陛下正在忙着，本宫都没见到，王爷要找陛下，还是换个时辰来吧。” “既然贵妃娘娘如此说了，那我便晚些时候再来。” 北定王气定神闲：“就不叨扰贵妃娘娘了。” 他离去之后，沁贵妃心里的担忧更甚，回眸瞧着白蔹，黛眉一拧：“本宫想回御书房看看陛下。” 白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闻言，却也是一喜。 娘娘莫不是想通了？ “奴婢跟娘娘一起去。” 沁贵妃点了点头，主仆二人就又往来时的路走了过去。 …… 宁小桃在春雪城的最后一日。 春雪城开始准备盛大的春日祭典。 春雪还在下，落在娇艳欲滴的花朵上，凭添一份清冷。 雪下的不大，就像一粒粒的种子，纷纷扬扬从空中落下。 宁小桃站在人群中，紫眸好奇地看向正中央的高台。 云尧站在她身旁，紧紧护着她，不让周围熙攘的人群挤到小姑娘。 他寒眸不动声色扫过周围。 为宁小桃圈出一小片天地。 来来往往的人，也碰不到他们。 高台之上，有一个穿着祭典衣裙的少女，当地人说过，这是主持祭典仪式的圣女，地位比城主还要高。 宁小桃在书中看到过许多说祭典仪式的文字。 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真实的祭典。 祭典仪式都是用来求神明保佑风调雨顺。 众多花朵盛开在高台两旁，高台是白色的，显得更加圣洁。 高台中间，除了圣女之外，再无他人。 也体现了圣女在城中极高的地位。 宁小桃眨了眨眼睛，不解地开口：“为什么百姓们会如此信奉圣女呢？” “为了给不幸找借口。” 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宁小桃的思绪。 她回眸看去，只见一个与自己一般大的少年，正死死盯着台上的女子。 云尧站在她身旁，见状，也看向了那个少年。 少年衣裳是粗布做的，可眼中却闪着炯炯的光芒。 “你们是外地人吧？”少年年龄不大，却毫不惧生，目光上下打量着二人。 然后瞥到一旁。 嗤声道。 “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云尧冷眉一拧。 宁小桃却抢先一步，看着那个小少年，冷静问道：“你方才说为了不幸找借口，是什么意思？” 小少年像是没想到宁小桃会反问，他愣了一下，多看了宁小桃一眼，犹豫了片刻之后，才说：“你不觉得这些人很愚蠢吗？” 宁小桃眨巴眨巴眼。 像是没理解他的意思。 云尧却听懂了，他扬了扬眉：“你认识那个圣女？” “……” 宁小桃瞪大双目，看着小少年的脸以飞快的速度涨红了起来。 小少年好像被踩中了心事一般，瞬间跳脚，矢口否认：“我才不认识她！” 他的反应过大，才显得更加可疑。 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才别扭的开口：“那你说，整个城里有谁不认识她的。” 宁小桃无辜道：“我就不认识呀。” 小少年像是被哽住一般，噎了半晌，才气恼道：“你是外地人！” “正因为我是外地人，所以有些好奇，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吧。”宁小桃望着他，轻轻笑着。 眸中透出几分狡黠。 小少年愣了半晌，才无语地转过头。 摆出了一副拒绝的姿态，显然不想搭理小姑娘了。 宁小桃见状，朝着云尧眨了眨眼睛，小声道：“云尧哥哥，我们等下去东边那个摊子前看看吧。” 方才过来的时候宁小桃就注意到了，东边有一个摊子前排了长长的队伍，连头都看不见，也不知道是卖什么的。 云尧颔首。 须臾间，却响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诶！” 宁小桃回眸看去，只见那个小少年正满脸纠结的看着这边。 “我跟你们说，那个摊子可不是卖什么吃食特产的。”
第550章 圣女求的神是她 小姑娘长睫扑朔，问的却是另一件事：“你听到我们说的话了？” 小少年才不承认自己是特地留意了一下他们。 只是纳闷道：“那摊子卖的是祭典当日特有的祈愿玲，都是圣女费尽心思亲自打造出来的。” 小少年似乎对圣女的事情很关心。 说到圣女的事情之后，表情都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样的。 宁小桃若有所思地抿着粉唇。 紫眸流转着波光。 小少年还想跟她说些什么，然而，仪式已经开始了。 伴随着空灵的乐曲。 广场上都安静了下来。 圣女缓步走到高台当中的巨大图案之上，她抬手摘下面纱，露出圣洁的面庞，她站在最中央的地方。 双手合十，低着头，虔诚的祈祷着。 几乎是同时，宁小桃顿感一股微妙的气流绕在了她身旁，那股气流夹着金光，将她的发丝都微微吹动。 她瞪大紫眸，立刻看向台上。 粉唇也抿了起来。 水润的眸中透着丝丝不解与惊愕。 圣女，拜的神竟然是自己？ 云尧一直看着宁小桃，顿时发觉了小姑娘此刻的不对劲。 他稍微倾下身，凑到她耳边：“怎么了？” 宁小桃吸了一口气，朝云尧低声道：“云尧哥哥，这个圣女求的神是我。” 此时，宁小桃可以听到台上这位圣女的祷告。 也是因为听清了她的心愿。 小姑娘面上更显错愕。 这个圣女求的不是什么风调雨顺，而是希望自己能卸下圣女的身份，成为一个普通百姓。 宁小桃虽然不明白百姓们推举圣女的原因。 但是既然违背了本人的意愿，为什么还会有圣女的存在？ “雪停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顿时，一片欢声笑语的海洋，将宁小桃淹没在了其中。 “愚蠢！”从刚才就一直沉默的小少年好像是被气着了一般，怒骂出声之后，连耳根都红了。 宁小桃反应过来，看着百姓们面上的笑意，迟疑地开口：“他们是……在庆祝雪停了吗？” 小少年没说话，眼眶通红地点了点头。 云尧也紧蹙眉心，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宁小桃面上。 小姑娘垂下眼睫，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三人战在这里。 与旁边的欢呼雀跃完全不同。 须臾间，宁小桃扭头看向四周。 周围的欢呼声，和喧闹声，并不掺假，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明明如此热闹的场景，宁小桃却只能听到圣女的话。 ——“请求神明听到我的祈祷，让我卸下圣女的身份，以平凡人的身份渡过余生。” ——“百姓们不愿再下雪，他们只想享受安稳的日子。” 许许多多的话语，还有关于春雪城的由来。 此刻宁小桃知晓的一清二楚。 只是很难想到，明明是春雪城，这里的百姓却不喜欢下雪。 在祭典上，也有这样的心愿。 圣女除了传达百姓的心愿，宁小桃还能听到她不为人知的苦苦挣扎。 大概是祈求了太久依旧了无音讯，她语气中少了希冀，更多的是悲凉，与绝望之际的挣扎。 宁小桃定定望着前方。 圣女已经走下了高台，目光无神地看着已经静止的天空。 太阳拨开云雾，阳光骤然洒下。 她心中却是阳光照不住的阴霾。 许许多多的百姓走到她面前磕头、行礼、道谢。 肩上的担子好像越来越重。 要将她压的喘不过气来一般。 少女挥了挥手，维持着圣女该有的礼仪，心口却是一阵一阵的苦涩接连涌出，让她感到自己心口又开始发闷：“我什么也没做，你们不用如此大礼。” 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百姓。 她才重新戴上面纱，缓缓地靠了下去。 没多久，脚步声重新响起。 圣女没有一丝犹豫，利落地摘下面纱，抬眸望去。 唇角的弧度依然保持着。 然而，片刻后，她看着走过来的小少年，眸光却闪过一丝惊讶，面上也多了些活气：“笙儿。” 小少年看见她如此无力的模样，简直要气炸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直接拉住她的手臂。 “我都说了让你不要当这个圣女，你自己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模样了！” 圣女依然温柔的笑着：“我没事。” 她说着，看向宁小桃和云尧。 有些惊喜地问：“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小少年面色不善地应了一声：“算是吧，刚认识的。” 宁小桃望着圣女脸上萦绕着的病气，不禁拧了拧眉，叹了口气后。 她抿着粉唇，露出一个甜笑：“圣女可以喊我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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