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把纸箱丢进炭盆,可能预防天花的牛痘,他得亲自去瞧瞧。 梁九功看到康熙的动作,连忙上山拨了拨炭盆里的纸,免得它冒烟,一股味。 他看到又是关于陆氏的消息,心里大为不解,才封了一品诰命,怎么又调查起来了! 看着纸张慢慢化为灰烬,万岁爷对陆氏做的事,他是一件也琢磨不透,摸不着万岁爷的心思。 梁九功心里苦,万岁爷这是要闹哪样啊! 康熙十六年,十月初五。 今天是陆微女儿果果的生辰,吃早点时,陆微亲自做了一碗长寿面给她。 “谢谢额娘,果果最爱额娘啦!”亲了陆微一口,笑得露出米粒儿般的整齐牙齿。 “额娘也最爱果果。”陆微转头也亲了她一口。 对于自己也出力生出来的果果,陆微一直是把她当亲女儿看的。看着她从小小的一团,如今玉雪可爱,能蹦能跳,有自己的思想,这是一件很神奇很满足的事。 “额娘,我吃好了,我们带上东西,出发去见阿玛吧,让他看看我又长了一岁,长高了,变得更可爱了!” 吃完早饭后,果果放下碗,便让陆微带去给页博肯扫墓。 说是在果果长一岁的时候去给页博肯看看,顺便扫墓,其实是陆微给原身陆微扫墓。 她穿过来时,原身已经逝世,果果的生辰便是她的祭日。 但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和页博肯,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已经死了。 页博肯不在了,世上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原身已经不在,原身的祭日,她肯定要去扫墓,免得世上无一人为原身缅怀,死地悄无声息。 所以她在页博肯旁边设了一个原身的衣冠冢。别人看着奇怪,也只当她与页博肯情深义重。 至于给活人的衣冠冢扫墓别人也不关注,只家里人看的见,家里有资格能跟着陆微去扫墓只有阿克敦,果果。她只要让他们两人不感到奇怪就好了。 陆微跟他们解释是提前给自己存钱,免得将来她下去了钱比不上他们阿玛。 果果还小,脑袋里并没有忌讳的说法,觉得很有道理,便也跟着她一起扫墓烧纸钱。 阿克敦倒是有异议,但看她们母女俩都扫的起劲,无奈,只好每次扫墓也顾及原身的衣冠冢。 陆微带着扫墓的东西,往城郊而去。 马车行了一刻钟,便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陆微坐在马车里问车夫。 “回夫人,对面有马车行驶过来,路太窄,无法并行。您看怎么解决?” 这条道路是居民区的小道,离城门更近,一般早饭后的时辰都没什么人往里走,所以陆微选的这条路,今天倒是不巧,有人往里走。 陆微下车打算交涉下,看谁回避。 一下车,陆微便看到了熟人,原来是阿尔萨兰,上次帮教训她大伯子,小叔子的那人:“三弟,你怎么往这边来?” 陆微惊讶,她回去后,向阿克敦打听了他,她记得他家不在这个区域。 这片区域住的都是落魄人家,像他们这种有权有势的宗室可不住这儿。 康熙也刚下了马车,他抬头便是陆微,她今天倒是没乔装打扮。 一身素净的长裙衬得她的肌肤如雪,黑色柔亮的发丝用一根素簪盘贴,几缕鬓发伏贴地垂落在耳畔,唇红齿白,弯眉杏眼,虽然穿的简单,依旧看起来高贵不可攀。 与他记忆中无二,美得惊心动魄。这张脸无论看多少遍,都会觉得惊艳。 他本来见走下来的是陆微,有些高兴,但听到她叫他三弟,心情便郁闷起来。 平复下心绪,他才勾起一抹笑意:“你要出门?我本来是想来向你们家要点红薯,既然你有事,那我下次来。” 叫嫂嫂是不可能叫的。 陆微会意,原来是要红薯的,这些天很多要好的人家都来向她家要了红薯,现在除了朝廷,就她家有,朝廷的不能动,一些人家想提前种了,也只能找她家了。 “红薯都在庄子里,我派人去取,送到你府上,你何必亲自来。” “我听说你们庄子上还有红薯没收获,我想去看看红薯它长什么样。既然你今天有事,那我下次来。” 康熙的打算是借口要红薯,去他们庄子上看看发病的牛和被感染的人,不能亲自去庄子,他自然拒绝。 “这样吧,你下午来,下午我和女儿要去庄子里的,顺便带你去。” 果果六岁了,陆微给她请了启蒙师傅,很久没出来放风了。墓地跟庄子是一条路的,陆微本来打算扫完墓就带她去庄子跑跑马。但现在也不好让他一起去扫墓,便扫完墓后回来吃个午饭,再带他一起去。 康熙听了,不由问道:“你这是要出门做什么?可要我帮忙?” 扫墓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陆微便实话实说:“我带我女儿去城外扫墓。” 康熙听了便以为她前几天寒衣节没去祭扫,今天才去,于是道:“巧了,我们一起去吧!寒衣节没顾得上纪念仙逝亲人,正好今天补上。” 反正他已经出宫,回宫又出来太麻烦,在茶馆消磨时间的话还不如与她多呆一会。 “那好,扫完墓后可以直接去庄子。”陆微知道宗室的墓地都在一片山地,每家距离不远。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到了墓地所在地山脚。 上山是不能坐马车了,几人只好把马车停山脚,叫人看着,徒步上山。 上山之前,陆微悄悄地打量了一下自己这边的人,好几个家丁。 又打量了走在前面的阿尔萨兰,身边只有一个白胖侍卫,看起来还没有身材高大阿尔萨兰能打,也不知道他怎么当上侍卫的。 陆微放心了,虽然她叫阿克敦去他家送了感谢礼物,他家也回了礼物,两家有了来往,算是交好,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首先到达的是陆微家的墓地。陆微吩咐家丁先给墓穴除草,康熙也没急着走,让梁九功帮着除草,陆微看着他的动作,笨手笨脚的,这个侍卫不太中用啊,走后门的吧。 好在陆微带的家丁多,不差他一个,人多力量大,所以不一会儿就除好了。 “你没带祭扫用品?”陆微整理祭品时,才发现阿尔萨兰和他的侍卫两手空空。 康熙一看,遭了,在宫里有专门管祭祀用品的人,倒是忘了这茬。 梁九功没眼看,万岁爷您怎么顾头不顾尾,说句大不敬的话,遇上陆夫人您怎么尽干蠢事呢,您的深谋远虑,走一步看三步呢? 康熙睨了梁九功一眼,狗奴才也不给他准备祭品。 梁九功谄媚一笑:“奴才现在去准备?”这谁知道万岁爷您突然就要跟着人去扫墓啊,一时哪顾得上买。 来回一趟太久了,陆微忙道:“我给你们一些。” 康熙还没说话,一旁的果果倒先说话了:“吃的祭品可以给叔叔,但纸钱不可以,纸钱要烧给阿玛和额娘,给了叔叔的话就不够分了。” 陆微对康熙尴尬一笑,对果果道:“没关系,少给我烧点就行。” “不行,还是拿阿玛的一些给叔叔把吧,少给阿玛一点。”果果也意识到她那样说不妥,没再说不给纸钱了。 康熙听了有些不对劲,陆微不是活的好好的,怎么还给她烧纸? 他不由问陆微:“怎么还给你烧纸钱?” 陆微“……” 提前给自己存钱的离谱理由,她该怎么说出口? 好在果果替她说了:“当然提前给额娘存钱啊,要不然额娘的钱就比阿玛少了,会被欺负的。有钱腰杆子才能挺得直。” 康熙不解:“没有墓,烧哪里?” 果果指了指陆微设的衣冠冢:“烧那里啊。” 康熙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看到一个墓,墓碑上写着:“页博肯爱妻之墓:陆微。” 这些字怎么这么碍眼呢:“你不是活的好好的?” “这只是衣冠冢啊。”陆微无所谓道。 她这不是诅咒自己早死,康熙忍住火气,扯出笑道:“你就为了以后的钱不比页博肯少,就设了衣冠冢?” 梁九功不可思议,这,只能说这陆氏很有忧患意识哈。 陆微瞧了他一眼,她怎么觉得他语气有些冲呢,但看他笑着的神情,便觉得她听错了,摇摇头道:“设衣冠冢就是为了陪陪外子,免得他的墓孤零零的在这里,既然设了墓,便要打理,烧些纸钱提前存着也不费事。” 一时间,一股名为嫉妒的怒火冲上康熙心间。 他几欲张口质问她,就如此喜欢页博肯!也不怕忌犯了避讳! 陆微正在给他准备祭品,所以没看到她说完后,康熙冷下来的脸,没发现他的不对劲。 陆微把匀出来的祭品给他,康熙接过,把它们给梁九功:“我给阿珲上柱香再走。” 陆微看他肃着一张脸,以为是为了表达对死者的敬意,也不觉得奇怪,便点了香给他。 梁九功听了,差点没站稳,除了太庙的祖先,谁有资格让万岁爷上香,这页博肯好大面子! 疯了疯了,陆夫人为了丈夫,不怕犯了忌讳,活着设衣冠冢,万岁爷为了陆夫人,屈尊降贵拜一位无名小卒。 他是看出来了,万岁爷肯定对陆氏还有想法。他要再看不出来他就是蠢蛋! 康熙拿着香拜了三拜,心里默默有词:“早日投胎,早点找到良配。” 康熙默默说好几遍。 拜完后,康熙把香重重地插入土里,走了。 走之前他驻足了一会,看了一眼陆微的衣冠冢,思考地宫改址的可能性,他驾崩后也埋这儿,下辈子看谁先遇到陆微!
第10章 牛痘 康熙带着梁九功走了一段路,他不知道阿尔萨兰家的墓地在哪里,便随便找了个宗室的墓穴,叫梁九功祭奠了一番。 祭奠完后,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去与陆微汇合,一行人去了庄子。 到了庄子已经快到午饭时间,陆微便去张罗午饭去了。 冬日里午时的阳光正好,康熙带着果果去骑马,暗地里吩咐暗卫找找在哪里研究预防天花的牛痘。 等梁九功报告研究牛痘的地址后,康熙熟悉了一下道路,虽然听说牛感染的天花症状很轻,但还是怕果果染上天花,所以只远远的看了一眼,没有靠近。 等果果玩得尽兴了,两人便回去吃饭。 庄子里院子很多,陆微安排了一个院子给康熙两人,让人把饭菜送到他们院子里。 午睡后,陆微带着康熙去看红薯。 陆微叫人把挖了一些红薯给他,又给了他一本册子:“这是红薯种植技巧和吃的方法。” 康熙笑着接过自己已经有的册子。 看着远处的一群牛,康熙道:“庄子里怎么这么多牛?” 陆微被他突然转变的话题一愣,随即解释道:“庄户买不起牛,我买来用来租给庄户的,这样不耽搁种植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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