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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公子没有接话，眸子里却有了几分阴郁。 自从两年前踏青的事件后，衍公子元气大伤。 原本效忠他的朝臣们也都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心思就跟着活络了起来。 又因为他怕暴露自己，没有及时搭救那些被罚的臣子，其他的朝臣们对他也就渐渐离心。 到如今，还效忠于他的臣子已经不多。 他在朝中的颓势尽显，如今他在南诏的地位一落千丈。 他虽然还是南诏的衍公子，却和以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他轻声道：“她有国主的宠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如今不过是架势大一点，再正常不过。” 绿眠咬着牙道：“这样对公子太不公平了。” 衍公子轻笑了一声：“这世上原本就没绝对的公平。” “我原本就不是国主的亲生儿子，如今落到这种局面再正常不过。” 绿眠的眼睛红了起来：“当初是国主从宗室之中，挑出公子在身边教养。” “公子虽然从来没有被立为太子过，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国主挑公子进宫，便是要将南诏传给公子的。” “可是如今……现这样下去，只怕南诏再无公子的容身之所。” 衍公子轻轻抿了一口茶，轻声道：“我不争，还有一条活路，若争，怕是再无活路。” 绿眠咬着牙道：“公子甘心吗？” 衍公子轻笑了一声：“我甘不甘心重要吗？” 他说完缓缓站了起来，淡声道：“答应是不重要。” “国主找回了他的亲生儿子，我就是个多余的。” 他看向沐云姝消息的方向淡声道：“多余的就该有多余之人的自觉。” “有些事情，不管做或者不做，我都是错。” 绿眠抹了一把泪道：“公子……” 衍公子轻摆了一下手道：“回去吧！” 自两年前踏青的事情后，衍公子虽然还是会经常去找沐云姝和沐清远玩，但是心情却完全不一样了。 他知道沐云姝绝不是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温软无害，沐清远这两年展现出来的才华也让他意外。 他也派人去查过他们，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他便知道南诏国主并不想让人知道沐云姝和沐清远曾经的过往，只知道他们是从大晋而来。 他派去大晋的人马，到了那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衍公子在知道这事后，后背吓出了一身冷汗，再没敢去打听任何关于两人的消息。 如今他看沐云姝和沐清远总有一种割裂的感觉，探不清他们的根底，他就更加无法动手。 他原本想在沐云姝招婿这事上做文章，结果沈昔时为她招了几次婿，她却一个都没看上。 皇城里的人都在盛传，沐云姝和她宫里的七公公不清不楚。 所有人都知道七公公就是个假太监。 她不招婿，只怕也是为了那个七公公。 衍公子也试探过剑七好几回，剑七都装傻充愣，不该说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会说。 衍公子什么都没能试出来。 他还曾算计过剑七，却发现剑七的武功极高，打起架来凶悍异常，他的人奈何不了剑七。 再加上剑七平时都跟在沐云姝的身边，帮她带孩子，还和沐无忧极亲。 他便基本上肯定剑七是沐无忧的生父。 原因也简单，要不然剑七哪里能对沐云忧那么尽心？沐无忧也不会对剑七那么亲近。 至于沐云姝为什么嫁给剑七，让她做她驸马，这可能就是两人的小情趣吧。 沐云姝是真不知道衍公子对她和剑七脑补了这么多无言以对的事情，她要知道怕是会哭笑不得。 她在宫里住长了时间，难免会觉得无聊，此时出去踏青，实是一件极为开心的事情。 她一路上逗着沐无忧，不时撩起帘子看着马车的风景。 他们是出门踏青游玩，并不赶时间，一路上走走停停，走了十余天之后才到落樱谷。 在她快到落樱谷的时候，容九思也到了大晋和南诏的边关。 因为近期连续磨擦的战事，导致互市的地点十分萧条，几乎看不到人，处处透着战乱的迹象。 容九思原本是想直接去南诏的皇城，却又收到边关将领的急报。 他略想了想，便决定先去边关的军营看看： 他已经熬了那么久，不差这几天。 他得弄明白边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这样去南诏，只怕也会被南诏国主为难，反而适得其反。 容九思到军营后，大将军马昭立即过来拜见。 基本礼仪的流程走完之后，容九思急着去皇城找沐云姝，便直接问：“最近和南诏的摩擦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373章 他亲自做饵 马昭回答：“自三个月前，南诏那边就有小股的兵马过来骚扰见山城的大晋商人。” “他们抢走那些商人的货品，一旦遇到反抗，他们就动手杀人。” “失了货物的商人便报给当地的官衙，官衙先是派兵围剿，却发现那些人不仅武功高强，还进退有度。” “他们仔细观察后，发现那队人马应该是军伍出身。” “他们打不过，便求助于军营，末将得到消息后，便派了一队士兵去抓捕那些人。” “结果那队士兵去了便没有再回来，他们全部都被人杀了，尸体还被人吊在见山城的城门口。” 容九思听到这里眸光冷了下来，这样的举动，明显是在挑衅。 马昭继续道：“末将知道这件事情后，十分意外，立即派人去查。” “那队兵马有百来号人，都是军中好手，等闲人不可能将他们斩杀，更不可能把他们全部都杀了，此事有古怪。” “查到最后发现，那段时间南诏刚好有一队兵马换防，两波人马有过重合的活动地点。” “末将当即就给南诏的军营去了书信，那边很快就有了回信，说那队人马的战死和他们没有关系。” “末将原本是相信他们的，没过两天，那队士兵里唯一的幸存者回来了，指认杀了那队人马的人正是南诏士兵。” 容九思问：“你后面怎么处理？” 马昭回答：“末将便让人副将带着那个士兵去找了南诏的将领，他们却死活不承认。” “当时双方闹得不太愉快，派过去的副将受了伤，那个士兵被杀。” 容九思的眉头皱了起来，马昭沉声道：“末将在边境镇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十分生气。” “而后又给南诏的守将写过一封信，信都犹如石沉大海，并未得到他们的回应。” “因为那队士兵的惨死，军中的士兵对南诏人便有了敌意。” “这一两个月，我们和南诏数次起了摩擦。” “南诏也给末将来了几封信，信里的用词都相当不客气。” 他说完将信呈到容九思的面前。 容九思拿起信打开看了看，信纸满页都充斥着质问，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 他再看了看信末，署名是南诏驻守在边关将领的名字。 容九思问马昭：“这字迹没有问题？” 马昭回答：“末将之前和司徒信因为军务、互市等原因见过几回，也曾互通过书信。” “所以末将认得他的字，这字确实是司徒信亲笔写的。” 他这段时间因为南昭挑衅的事情，虽然积了一肚子的事情，但是行事一直都十分克制。 如今容九思过来，他心中便定了不少。 不管大晋要不要和南诏打仗，这事都由容九思来定夺。 容九思将那些信快速地看了一遍，又问了一下他们爆发摩擦的地点以及伤亡人数，马昭都一一细细做答。 容九思问完后，打开舆图，将马昭方才所说的地点都在上面一一标注清楚。 发生摩擦的地点大部分都在边境周围，有少部分在南诏或者大晋境内二十余里地方。 容九思问马昭：“我们的人为什么会进到南诏的境内？” 马昭回答：“那是大晋的商人又丢了一批东西，我们的士兵追过去的。” “因为我们的人越了国界，遇到了南诏的士兵，便运了手，那批物资最终也没有追回。” 容九思问：“你们出发前可有你南诏那边写信告知？” 马昭点头：“虽然我们最近和南诏摩擦甚多，但是基本的分寸末将还是有的，出发前就派人给南诏送了信。” “只是这种连夜追赶的事情，原本就是急事，信送过去的时候会滞后一些。” “也因为这件事情，南诏那边指控我们，说我们越界，双方就闹得更加不愉快。” 容九思的眼里若有所思。 马昭看到他这副样子，问道：“王爷，可有什么不妥？” 容九思淡声道：“这件事情从本质上来讲，有些说不通。” “南诏和大晋交好多年，互市之事，是双方都能得益的事情。” “他们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劫我们商人的货物？” 马昭沉声道：“若他们想要挑起战事，侵吞我大晋的国土了？” 容九思摇头：“他们若是要侵吞我国的国土，在找出战的理由时，大可在前面起了摩擦时就直接挥兵进攻。” “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而是一直在跟我们在发生小摩擦，这就表示他们并不想侵吞大晋的国土。” “若他们的目的不是侵吞大晋的国土，这样一再挑衅，也就失去了意义。” “这件事情只怕没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你把所有相关的东西都呈给本王。” 马昭应了一声，东西很快就都送了过来。 容九思看完那些东西之后，心里的疑问更重。 从他看到的这些东西来看，南诏那边似乎并没有打仗的意图，却又接二连三挑衅他们。 容九思一时间也看不透他们真正的意图。 他决定设个局，亲自去看看情况。 于是他找来马昭，让他筹备一些物资，并对外放出消息。 马昭问道：“王爷这是要亲自做饵？” 容九思点头：“本王来军营的时间短，见过本王的人并不多。” “对南诏的人而言，本王就是一张生面孔，更容易把人引出来。” 马昭有些担心地道：“可是如此一来，王爷就很容易身陷险境。” 容九思的眉毛轻轻一掀后道：“你觉得本王会怕这些？” 马昭想起容九思的赫赫战功，凶猛的达达人都容九思打得哭爹喊娘，但凡有容九思介入的战事，就没输过。 他当即后退一步，对着容九思行了个礼道：“末将这就去准备。” 他去准备的时候，容九思将他的侍卫叫来，做了一些安排。 他做完这些后，便在大帐前随意走了走，一扭头却看见他的侍卫在和一个士兵在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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