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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爹爹，你可千万不能听户部尚书的啊！】 【他们是故意来传播瘟疫的，那就会尽其所能，在京城到处走动。】 【再说，人都是一直在动着的，又不是固定的。只撒客栈所在街道，又怎么能够起到效果！】 夏正启将女儿抱好，稳稳坐下，随即又换上一副冷峻的面孔，厉声道：“京城消毒的事，就按朕说的来，不能更改！” “可是，皇上……” 京兆尹的话刚说出半句，夏正启立刻喝道：“时疫猛如虎，早一刻就能挽救更多百姓。谁再有异议，即刻回家休假即可！” 京兆尹吓得立刻垂下头，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其他大臣见明熹帝态度强硬，没敢再开口反驳，但脸上却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皇上越发独断专行了。”东方御史嘴唇没动，用气声发了句牢骚。 户部尚书、京兆尹等人，将手背到背后，向东方御史比了个大拇指。 “对了，还有，刘大人，你负责通知全京城，男女老幼即刻戴好面巾。关闭四个城门，不许进出。” “是！”京兆尹沉着脸答道。 【还有嘉祥镇啊爹爹，要赶紧派人去啊！我记得书里，等朝廷的人赶到嘉祥时，镇上已经快死光了，连镇抚使都跑了。】 夏正启只觉心头像是被被什么狠狠咬了一口般难受。 什么？这个嘉祥镇，时疫竟然隐瞒不报，镇抚使都跑了？ “朕查到嘉祥镇在闹时疫，情况不容乐观，急需朝廷支援。众位爱卿，你们可有合适的人选？” “或者你们毛遂自荐也可。” 底下的大臣听到不容乐观，全都倒抽一口凉气。 命可只有一条，去了疫区，染了时疫，可就完了。 底下沉静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 吏部尚书闫大人见无人接这个差事，上前一步，开口道：“老臣愿往嘉祥，救治时疫。” 新任吏部尚书闫大人，是太子的老师闫文景，为人正直，德才兼备，只可惜年事已高。 夏正启看了看闫大人白花花的胡子，叹了口气道：“闫大人，朕明白你的拳拳之心，可你这么大年纪，实在是不适合如此危急的差事。” “还是让年轻些的去吧。” 这时兵部尚书百里丰上前一步道：“臣年纪不算大，愿意前往。” 夏正启抬眼一看，是自己的舅舅，心下感觉很暖。 还是自家人靠得住啊。 不过他旋即又皱起了眉。 禁军目前还在危机中，若是禁军出现问题，京城的安全即将出现大问题，那么，兵部就是朝廷最需要的。 “百里大人，虽然朕也想让你去，但是现在的形势，你们兵部还要靠你呢。” 【新提拔的兵部侍郎秦凤书就很适合啊。这个人有胆有识，机智又谨慎。】 夏正启眼眸一亮：“百里大人，你们兵部的秦侍郎，如何？” 百里丰连连点头：“小秦大人很不错的。” “那就派兵部侍郎秦大人负责嘉祥镇救治时疫一事。” 百里丰诚恳地看着夏正启：“陛下，臣不能去，那就让犬子跟随小秦大人一起去吧，就当是替臣尽一份心。” “此次嘉祥时疫，若真如线报那样，此时应该情况危急了，小秦大人一定需要帮手的。” 夏正启眼眸有些发酸，缓缓点头。 “好，朕马上拟一道圣旨，派小秦大人任治疫使，百里明为副使，协助小秦大人。” 夏正启说罢，又向户部尚书赵晖道：“马上拨二十万两白银给治疫使，好让他们尽早出发。” 赵大人只觉眼前发黑，双腿发软：“二十万！？” “陛下，能不能减少些？”说到这里，已经带了些哭腔。 赵晖感觉有一把刀子在割自己的肉，疼痛难忍。 夏正启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不能！二十万两若是不够，恐怕还要再拨。” 赵晖双腿一软，差点摔到地上，幸亏百里丰眼疾手快抱住了他。 【啧啧啧，看来历朝历代的户部尚书都是一个德行，抠门儿。】夏妙元不由得吐槽道。 大臣们各自领命，施礼告退。 皇后和明熹帝聊了几句，也立刻回坤宁宫主持后宫的预防事宜去了。 皇后召集了众嫔妃，从库房中找出白棉布，裁剪成大小合适的面巾，吩咐所有人戴好面巾，宫人没有必要情况，不得随意走动。 紧接着皇后又命人从库房里搜罗出许多的酒，分发给各宫，做预防之用。 等到皇宫的宫道上已经洒满生石灰的时候，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夏正启这才忙完了政务，瘫坐在软榻上，一动都不想动。 “皇帝爹爹！”夏妙元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 “陛下，臣妾担心你还没用膳，带妙儿来给你送些晚膳。”皇后提着食盒走进了前殿。 夏正启看了看奶呼呼的女儿，疲惫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喜悦。 明熹帝的晚膳刚用了一半，就听门外一阵喧哗。 “怎么了？”夏正启警醒地抬起头。 “回禀陛下，是禁军大营那边来信儿了！”德宝的声音传进来，语气很急。 “快进来说！”夏正启扔下筷子，掏出帕子擦手，快步走上龙椅坐好。 一个灰头土脸的禁军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向明熹帝行礼。 “免礼，免礼，快说说那边什么情况了？” 第190章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地上的禁军大力喘了几口气，尽量控制着气息说道：“目前已将十四名嘉祥镇染疫之人揪出，经过看诊，尹大夫和太医院院使都开出了时疫良方，但还不知道谁的方子效果更佳。” “那后来呢，怎么办的？”夏正启眉毛微挑。 “后来他们将染疫病人分为两组，决定分别服用两种药方，看看哪个效果更好。” 夏正启赞许地点点头：“好，这个办法好。” “回去后，你传朕的口谕，三天后，谁的方子效果好，朕便将任命他为京城时疫特使，全权负责此次时疫。” 禁军行礼领命，顿了顿又继续道：“尹大夫和院使在处理时疫上发生了分歧，尹大夫认为，该大量熬制预防时疫的汤药，给禁军服用。但院使大人认为，接触过时疫病人的，只需要隔离观察即可，禁军一起喝汤药预防的话，实在是花费太大。” 夏妙元眉头紧锁，【这个院使好糊涂啊！不给禁军喝药预防，确实能节省一大笔开支。】 【可是，这次时疫实在是太过凶险，接触过病人的，很容易被传染。尽早预防能有效控制病情，就算过几天发病了，病症也会很轻。】 【若是不加预防，等到几天后发病，就会像嘉祥镇那样凶猛。到时候再治，只会花费更多。】 【而且，就算用的是我尹阿姨的良方，也会有人挺不住病死的。到时候禁军损失该多惨重。】 夏正启细细听着女儿的心声，刚刚还有些犹豫的心，立刻就定了下来。 “传朕口谕，按照尹大夫的提议来，禁军，还有那些前来应征新兵的年轻人，全部给他们服用预防的汤药。” “让尹大夫计算一下，所需的药物和其他物资，拟个单子给户部。” 夏正启扶额思考了一下，又道：“告诉尹大夫和太医院院使，朕尽快召集一批郎中和药童，赶往禁军帮忙，让他们放心。” “还有，将那些年轻人好生安顿在禁军中。” 报信的禁军领命而去。 紧接着，明熹帝又发了一道旨意。 让人按照预防时疫的方子准备好大量药包，命京兆尹发放给京城百姓。 当天深夜，户部尚书在家里接到了药材和物资的单子，又是好一阵痛如剜肉的难受。 “啊啊啊！老天爷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才当上户部尚书没几个月，就要大出血啊！” “户部不富裕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赵大人仰天长啸。 …… 京城天祥大酒楼。 这一夜，梁朝宗和姚锦瑟彻夜无眠，一直守在酒楼里等消息。 他们和索佑仁失去了联系，探子打探到，禁军征兵暂停，禁军大营营门紧闭。 而内城中，京兆尹和下属们，带着赤羽军，满城查问客栈。 赤羽军还拉来一车车的生石灰，在全京城大街小巷，连夜泼洒。 这一切都在向他们提示着，计划进行地并不顺利，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夫君，你说莫不是狗皇帝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姚锦瑟显得很焦虑。 梁朝宗坐在桌前，一个接一个地用手捏着核桃。 “怎么可能呢？我计划地如此周详，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房间里陷入了沉寂。 突然，梁朝宗看向姚锦瑟，咬牙道：“莫不是你进宫陪伴皇太后时，不小心暴露了身份？！狗皇帝顺着你查到了线索？” 姚锦瑟眼眶瞬间红了：“夫君，我行事很谨慎的，怎么会呢？再说了，瘟疫计划是索佑仁来执行的，我并没有参与，狗皇帝怎么可能通过我查到这个呢？” 梁朝宗一向自诩是具有经天纬地之才。 自从父亲，也就是上一代梁国太子病故后，十几年来，他经商赚钱，收买人心，拉拢官员，发展势力，一直顺风顺水。 他对自己的复国之路，自信满满。 可这次瘟疫计划的失败，让他感到深深的挫败感。 无尽的愤怒，如一团团烈火，在他的胸腔疯狂燃烧。 他恼火，他愤恨，他不甘。 为什么会这样？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无法言说的力量在阻止自己。 …… 一转眼，三天时间过去了。 禁军大营传来消息，尹大夫的方子效果更佳。 据说太医院院使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但也只能愿赌服输。 他借口回宫主持防疫事宜，拎了药箱就溜回了太医院。 夏正启立刻派人快马加鞭将尹大夫的时疫良方和药材送往嘉祥镇。 …… 京城的深夜，本该是万籁俱寂的，可街上却传来一阵马车声。 深姚锦瑟凭窗望去，只见一辆辆满载了药材的马车正急匆匆地驶在路上。 姚锦瑟双眸一亮：“夫君，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照样可以让禁军损失惨重，京城大乱。” …… 一晃七天过去。 这七天，整个京城都处在一股紧张的氛围中。 家家户户，只要是能不出门的，全都闭门躲在家中，熬煮了预防时疫的汤药来喝。 人们就算出门，也都蒙了面巾。 街道上满是一片片生石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苦的药味儿。 皇宫里也是差不多的情形。 这天早朝，户部尚书又开始哭穷。 “陛下，京城百姓的预防药物，还是停了吧。七天已经过去，京城里仅出现了几十个染疫的人。”户部尚书语气诚恳。 “全城百姓服用预防汤药，这花销实在是太大了呀。户部的银子像洪水一般往外流啊。” 工部尚书牛百金上前一步，附和道：“赵大人所言极是啊。全京城七天只出了几十个病人，这恰恰能说明，京城的时疫并不严重。” “这全部京城百姓，喝上一天的预防汤药，就要花费白银八万两。这还不算那些熬药用的药罐的银子。” “据说，官窑没日没夜地烧制熬药的药罐，每天也花费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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