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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儿是要父皇不要生气吗？”夏正启忍着笑，故意装作什么心声都没听到的样子。 夏妙元撇嘴摇了摇头：“不要……” 【哎，还是算了，说不出来。再说，这么大点的小屁孩给皇帝政务上的建议，好像也很奇怪。】 皇后听见女儿的心声后，也深表赞同。 她眼眸一转道：“陛下还请不要意气用事，咱们静下心来商量一下。” 【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事实来回击他们呀。这样一来不仅让他们无话可说，也可以堵住悠悠众口。】 皇后眼眸一亮：“不如把这事交给臣妾吧。” “臣妾亲自去一趟纺织署，让大家亲眼看看百里宁的实力。” 夏正启赞许地点点头：“若瑜你这个主意好。” “对了，那个黄御史还举荐了京城织造局的贾谊，想让贾谊来代替百里宁。那不如，干脆让贾谊和百里宁当场比试一番。” 【好好好！这个办法好！让他们输的心服口服。】 夏妙元激动地拍着小手：“爹爹棒棒，娘亲棒棒！” 皇后听了也是眉开眼笑：“臣妾对宁妹妹有信心！臣妾这就去纺织署。” “朕和你一起去。”夏正启笑道。 很快，夏正启和皇后带了女儿，坐着马车就赶往了纺织署。 他们来到纺织署门前时，那些闹事的人群还没有散去，仍然举着大字报，在门口高呼着“牝鸡司晨”“阴阳倒置”之类的口号。 不少百姓见闹事闹得厉害，纷纷停下脚步，看起热闹，一边看还一边议论着。 一个中年男人道：“依我看啊，女子就该在家里老老实实待着，人家夫子说得对。” 一个大娘点着手指头道：“可不是嘛，好好的闺阁小姐，就该待字闺中，抓紧找个如意郎君嫁了。” 一个山羊胡子老头咋舌道“：“听说那百里小姐就为了弄那提花机，都20岁了，还不曾嫁人，真是造孽呦。” 一个中年妇人道：“皇后娘娘也是，不仅不规劝她走正道，还带着她一起胡闹。” 夏正启和皇后虽然是坐的马车，但还是听到了这些刺耳的议论声，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些百姓真是愚昧，竟然这么容易就被那些迂腐的夫子给洗脑了。】 【女子既然有能力，为何不能出来做一番事业 。一辈子困在方寸之间，岂不是莫大的遗憾嘛！】 夏正启和皇后听了女儿这句心声，心中都是一惊。 没想到夏妙元小小年纪，竟然能说出这番话，不愧是仙女下凡啊！ 这神人和普通人的思想境界，就是不同。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德宝尖细又嘹亮的声音响起。 围观的百姓和闹事的人群，这才惊得浑身一震，为他们让开了一条路。随即跪拜行礼，嘴里高呼着皇上万岁。 人群行礼完毕后，一个白胡子老头儿主动上前，向夏正启躬身施礼，淡淡道：“我等今天来纺织署恳请撤换主管，就算是皇上您亲自来，我等也不会退缩的。” 【妈妈咪呀，这迂腐的老头儿，还真挺顽固的。我已经开始同情爹爹了。】 这个白胡子老头，是京城里最德高望重的一个夫子，姓秦。这次闹事，他就是领头的。 夏正启的神色出奇的平静，没有和老头儿争辩任何，只是温和道：“秦夫子，你误会了，今天朕来，不是为了驱赶你们平息事端的。” 白胡子老头儿立刻把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惊异。 其他夫子和读书人，也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夏正启站在纺织署门前，面朝众人，朗声道：“今天早朝，黄御史也上书，请求朕将纺织署的百里小姐换成男子。” “可当时百里小姐的官职，也是朕亲自给她安排的。朕若是直接给她撤职，岂不是太有损一国之君的威严了。” “朕看，既然大家的呼声这么高，咱们就来个折中的办法。” 那些闹事的人听夏正启如此说，全都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等着他说出办法。 “敢问皇上，您的折中的办法是什么？”秦夫子急不可耐地问道。 “既然你们说，男子更适合，那我们干脆就让黄御史举荐的贾谊和百里小姐来一场比试。看看他们，到底谁的能力更强。” “这个办法好呀！” 夏正启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不少人叫道。 皇后站在夏正启身旁，朗声道：“让贾谊和百里小姐比试，若是百里小姐输了，本宫也一同离开纺织署。情愿让皇帝来安排更合适的人选。” 见皇后娘娘如此说，围观人群反而感觉很诧异。 随即，夏正启就让人把贾谊给找了过来。 贾谊是京城织造局的主管，已经任职多年了。 “那这比试，如何比？又如何评判呢？”秦夫子问道，眼神狡黠，明显是担心夏正启有意偏袒百里宁。 “臣妾有个主意，既然新建的纺织署就是专门为了打造和推广新型提花机的，那就干脆比试现场打造提花机好了。”皇后看向夏正启道。 夏正启赞许地看了皇后一眼：“皇后所言极是，既然你们主张让贾大人来负责纺织署，那就必得是能够打造出提花机的。” 第146章 现场比试 贾谊站在一旁，神色有些慌张，嘴唇张了张，轻轻叹了口气，又闭上了。 【好好好！这回有好戏看了。】夏妙元瞟了贾谊一眼，捂嘴偷笑。 再转头看百里宁，则是一脸的气定神闲。 “秦夫子，为了公平起见，你们挑选十人，来监督好了。”夏正启沉声道。 “嗯，陛下想得周到。”秦夫子应了一声，立刻在闹事的人群中找了九个人。 众人来到纺织署的木工区。 由贾谊和百里宁分别带领三名工人，按照图纸来打造提花机。 两个时辰内，哪一队的进度快，就是胜出。 只见百里宁将头发用一块头巾包了，又用襻膊扎起了衣袖，显得干净又干练。 百里宁手持图纸，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工人。 提花机的主体都是现成的，他们只需要按照图纸，将上面的零件一一装上就好。 贾谊拿着图纸细看，脸上却是一脸的迷茫。有个经验丰富些的工人忍不住提示了他一下，他才看懂了一些。 铜壶滴漏中的水滴一滴一滴往下落，时间过得很快。 眼见百里宁带着三个工人，干得热火朝天，全程都很顺畅。 一台提花机的架子，经过他们四人的努力，零件越装越多。 再看贾谊那一队，干得磕磕绊绊，有时候零件组装上了，才发现装错了，还要再拆下来。 贾谊瞟了瞟百里宁那一队的进度，急得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冲自己的工人低吼着。 两个时辰过去了，负责计时的人敲响了铜锣，高喊道：“比赛时间到！” 贾谊已是满脸通红，汗如雨下，囧地抬不起头。 夏正启邀请负责监督的秦夫子上前查看，秦夫子的脸色也是极差。 只见百里宁这一队，已经将一台提花机装好了。百里宁在提花机上装上线轴，还试着织了几下，以证明提花机一切正常，已经能够投入使用了。 再看贾谊那一队，提花机的架子上，仅装了一小部分零件。 两队的进度一对比，显而易见。 【哈哈哈！我就知道，大表姑肯定会赢的。】 【一个从纺织女工做起，亲自研制的人，动手能力自然要比纸上谈兵的贾大人强。】 夏正启听到女儿这句，不由地微微颔首。 其实不止是贾谊，朝廷还有很多类似的以制造为业的制造坊，主管大人都是空降下来的，或是靠着有头有脸的人引荐，或是靠着巧舌如簧、夸夸其谈。 他们应付上峰，巴结权贵倒是很有一套，至于自己坊内的具体业务，则是马马虎虎，仅限于纸上谈兵。 夏正启不由沉思起来。 看来，像之前那样选拔制造坊的主管，实在是弊端太大，若是朝廷的每一个制造坊的主管，都能像百里宁一样精干，那制造坊的发展肯定会更加顺利。 “百里大人胜出！”德宝公公走到纺织署的大门口，朝人群高声喊道！ “天呐，贾大人竟然输给了一个女子！” 比赛结果一宣布，人群中立刻就炸开了锅。 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这简直是男人的耻辱呀，在京城织造局任职多年的贾大人，竟然比不过一个小姑娘。” “会不会是皇上给百里宁放水了啊？毕竟那是他的亲表妹。” “新型提花机是百里大人设计的，她自然熟悉，速度比贾大人快，那是自然。”秦夫子脸色难看，但依然狡辩道。 【迂腐老头儿还真是又臭又硬啊！】 “秦夫子，您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如果您还有任何质疑，本官愿意再进行其他比试，比如现场比试一下打造织布机什么的。” 还未等夏正启开口，百里宁就主动提出加试。 “你！”秦夫子瞪了百里宁一眼，说不出话。 贾谊忙道：“依下官看，还是不必了吧。下官认输，下官认输。” 夏妙元偷瞄了一眼贾谊，只见他满脸通红，难堪至极。 【这个贾大人还挺识时务啊！再比下去，也只有他丢脸的份儿，哈哈哈！】 【若是现场比一比溜须拍马，谄媚上峰，贾大人肯定能赢！】 夏妙元在心里天马行空地幻想着，忍不住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夏正启宠溺地抱起了夏妙元，强忍了笑意，正色道：“既然胜负已分，贾大人本人都没有异议。” “那么，纺织署还是由皇后执掌，由百里宁主管。” 夏正启的话音刚落，纺织署的宫人们就发出了开心的欢呼声。 百里宁没有官架子，平易近人，而且技艺娴熟，工人们对她都是又敬又爱，非常不希望主管换人。 夏正启和皇后见状，都欣慰地笑了。 这时应晨远远地走了过来，向夏正启使了个眼色，夏正启招手示意他马上过来禀报。 应晨便立刻来到夏正启身边，向他耳语了一番。 秦夫子见大势已去，毫无办法，向帝后拜了拜，转身就要走，夏正启却叫住了他。 “秦夫子，昨天午时，鸿运大酒楼，她们许了你多少银子？”夏正启的声音极冷，透着帝王的威慑力。 “皇上您在说什么啊？小老儿听不懂啊！”秦夫子擦了一下额间的汗珠，强装淡定。 “秦夫子，你不用装了，朕已经让暗卫查清了。昨天冯家少夫人找过你，给了你银子。” 秦夫子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皇上恕罪啊！” “是冯家少夫人和她家的小小姐，给了小老儿5000两银票，让我领人在此闹事的。” 【幕后主使竟然是江舒意和冯盼盼啊！】 秦夫子说着，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 “这就是昨天她们给我的，我可一分都没动过啊！皇上饶命！” 秦夫子忙不迭地磕起头来。 “你竟然收了钱？” 那九个负责监督比赛的人中，立刻有人质问道。 “你不是说，这都是为了守护老祖宗的规矩吗？” “天呐，你好虚伪！” 【啧啧啧，真黑呀。自己拿了人家5000 两白银，却一分钱都不肯分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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