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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站起身，掏出帕子给周宝林擦了擦脸，余光似乎瞟见一个人影。 他转头一看，只见那个打人的老太监正要悄悄溜走。 刚才老太监以为五皇子只是出于小孩子单纯的正义感，想要替弱者出头，进屋瞅瞅也就被屋里脏臭的环境吓出来了，根本就没当回事。 哪承想，这五皇子见了周宝林，竟然抽风似的，要带她去见帝后。 老太监见形势不好，就想跑。 “给我抓住他！”五皇子大喝一声。 两个小太监立刻上前，一边一个扭住了老太监的肩膀。 “殿下饶命啊！”老太监央求着。 【哼，还好意思求饶，忘了你刚刚是怎么打周宝林的了？】 “你叫什么？”五皇子恶狠狠问道。 “奴才齐寿，是专门负责这间冷宫的太监。”齐寿垂首答道。 【齐寿、齐寿，禽兽还差不多！】夏妙元在心里咒骂着。 “打他！打他！”夏妙元举着小拳头，奶凶奶凶地叫道。 “妹妹放心！”五皇子安慰道。 “他一直这样打骂你吗？”五皇子看向周宝林。 “是！”周宝林点点头。 五皇子怒目圆睁，先将怀里的小橘子掏出来递给夏妙元抱着，然后他扬起胳膊，重重打在齐寿脸上。 齐寿“哎呦”叫了一声。 “哦！”五皇子将打人的那只手握了起来。 他才知道，原来打人巴掌，手也疼，这还是他第一次自己上手打人脸。 “仔细手殿下，用这个。”一个小太监极有眼色地脱下了自己的一只鞋，递给五皇子。 五皇子握住鞋底，抡圆了胳膊，啪啪地向齐寿脸上招呼。 “啊！啊！啊！饶命啊！啊！啊！”齐寿鬼哭狼嚎地叫着。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齐寿的一边脸已经肿得老高。 “换一边！不好看！”夏妙元奶声奶气地提议道。 “嗯，妹妹说的极是！”五皇子爽朗一笑，将鞋底换到了另一只手，继续啪啪打向齐寿。 “啊！啊！啊！老奴知错啦！饶命啊！” 很快，齐寿的整张脸已经肿如猪头，嘴里乌鲁乌鲁的，已经听不清在说什么。 此时五皇子累得气喘吁吁：“让你乱打人！” 五皇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挥手吩咐道：“把他绑了。一会儿一并交给父皇处理。” 这时，映雪带明熹帝和皇后已经到了。 帝后两人下了轿子一脸茫然。 “小五，你是来让我们看一个冷宫里的人？”面对前来迎接的五皇子，夏正启问道。 五皇子眼神坚定：“是的父皇，这个人身上有个重大秘密。” “重大秘密？”帝后脸上的神情极为复杂。 打入冷宫的人，通常都是犯了大错的人，身上会有什么重大秘密呢？ 帝后都是将信将疑，但是看五皇子一改平日的嬉皮笑脸，神情变得极为严肃，便也没有拒绝。 当帝后两人迈入内室时，两个小太监将周宝林搀扶下来。 周宝林立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消瘦的背影显得十分可怜。 她因为常年生活在冷宫，严重营养不良，身体十分虚弱。 “臣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这是谁呀？ 帝后两人，使劲聚焦了眼眸，仔细打量着。 但直到周宝林行完礼站起身，帝后两人也没有认出她是谁。 “回禀父皇、母后，她是十年前的周宝林！”五皇子站直了腰杆，朗声答道。 “周宝林！”夏正启和皇后异口同声地喊道，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 夏正启隐约记得，以前好像是有个周宝林。 他使劲挠了挠头，具体的就想不起来了。 夏正启求助地看向身边的皇后。 皇后靠近夏正启，耳语道：“皇上你忘了？九年前，江贵妃说周宝林身染恶疾，落下了残疾，已经不适合陪伴皇上了，就给打发了。” 夏正启这才想起一些。 周宝林当初是个小小的采女，选秀进宫的。 自己仅仅宠幸过她一次。 当时皇太后斥责他作为皇帝，对给皇室开枝散叶不上心，他为了敷衍皇太后，这才随意翻了一个新进宫的秀女的牌子。 事后，他给这个采女封了个宝林。 再后来，自己国事缠身，再加上皇太后和皇后婆媳矛盾不断，就把她给忘到脑后去了。 再后来，江贵妃给他汇报说周宝林出了什么问题，他连听都没仔细听，就允了。 当时江贵妃把控着掌管六宫之权。 【爹爹，娘亲，你们还在想什么呢？她就是五哥哥的生母啊！】 夏妙元皱着眉头，很是发愁。 【哎，要是一会儿周宝林和五皇子把真相说出来，爹爹不信怎么办啊！】 什么？这就是五皇子的生母？！ 夏正启和皇后全都被惊地后背直冒冷汗。 也就是说，当年江贵妃伙同皇太后抢走的就是周宝林的孩子喽！ 夏正启努力压制了一下情绪，向五皇子问道：“承顺啊，这除夕夜，你为什么将朕和皇后请到冷宫啊？” “父皇！”五皇子端端正正跪下，行了个礼道：“儿臣想让您帮儿臣查明儿臣的身世。” “身世！”夏正启假装震惊道。 顿了顿，夏正启道：“小五啊，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出来。” “启禀父皇，儿臣……”五皇子飞速地在脑子里组织着语言。 哎，刚刚太心急了，应该找机会私下和父皇讲，是妹妹的心声提示自己，周宝林是自己生母。 可现下，妹妹在场，又不能挑明妹妹的秘密，该怎么说呢？ 五皇子灵机一动，说道：“父皇，儿臣之前误打误撞，听见有人说，儿臣并不是江氏的孩子。” “他们说江氏不能生养，当年抢了别人的孩子，谎称是自己生的孩子。”五皇子继续道。 周宝林跪在地上，抬起头，镇定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十年前，臣妾发现自己有孕，还没等到请太医确诊，就被江贵妃给软禁了起来！” 第171章 真相大白 夏正启瞪大眼睛看了皇后一眼，用眼神示意，你还记得这事儿吗？ 皇后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陛下您还记得吗？十年前，臣妾因为惹恼了皇太后，被禁足在自己寝宫三个月。这周宝林被软禁的事儿，莫不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夏正启看向德宝和映雪、桑琪几个资深的宫人，问道：“你们谁还记得，周宝林当年被软禁的事儿？” 德宝道：“奴才记得，当时江贵妃只说周宝林得了病，会传染给别人，将她给搬到僻静处养病去了。” 小禄子也附和道：“对对对，德宝公公说的对，当时就是这么一回事。再后来，就一直没有见过周宝林了，江贵妃只说她身染恶疾，治不好了，给她打发了。” 夏正启暗暗咬紧了后槽牙。 竟然敢在后宫做出这种事！ 江绮秋，对，肯定还有江慧的份儿。 夏正启强压了压心中的怒火，看向周宝林道：“往下讲，后来呢。” 周宝林不急不慢地讲道：“后来臣妾被软禁着，肚子一天一天大了起来，江贵妃每日派人送来吃喝用度，直到臣妾生产。” “再后来，臣妾生下一个男婴，臣妾仅仅抱了他一个时辰，江贵妃的人就把他给抢去了。”周宝林讲到这里，语气艰难起来。 “再后来，过了没几天，就有小太监来宣，说臣妾因身染恶疾，不能再陪王伴驾，将臣妾打入冷宫。” 周宝林仿佛想到了自己这不堪回首的十年，泪流满面，无声地哭泣起来。 “臣妾在冷宫中，被囚禁了九年多。直到今晚，五皇子和小公主误打误撞闯进臣妾的冷宫。” “臣妾看了五皇子脸上的胎记，确定他就是当年臣妾当年所生的孩子。”周宝林已经泣不成声。 夏正启将拳头握紧，一下一下砸到桌子上：“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他回想起，当年江贵妃怀孕后，以胎象不稳为由，从没让自己摸过肚子。 而且当年江贵妃生子后，恢复地很快，很好，那身材还是宛若少女。 是了，江氏定然没有生过孩子。 再说，女儿神通广大，自是不会乱说的。 “把当年负责照顾江贵妃胎的太医，还有诊治周宝林的太医，全都给我叫来，立刻马上！”夏正启咆哮着。 陈太医接到立刻进宫的消息时，刚跟一家人吃完年夜饭。 作为太医院资深太医，除夕夜自是轮不到他来值班的。 他正摸着酒足饭饱的肚子美滋滋地喝茶呢，就被一队凶神恶煞地太监给扭了就走。 “你们做什么啊？是哪位贵人病了吗？”陈太医有些慌乱，但是没有一个太监回答他的问题。 陈太医被两个太监驾着，扔到了冷宫的外间地上。 德宝公公走到夏正启跟前，条理清晰地说道：“启禀皇上，奴才查了医案，当年给周宝林确诊恶疾的，以及给江氏诊出喜脉，照顾养胎的，都是这陈太医。” 陈太医听到德宝这段话，已经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明白是自己当年的事发了。 “陈太医，朕问你，当年是你诊出了周宝林身染恶疾？”夏正启眼神狠厉地瞪着陈太医。 陈太医触到皇上的目光，浑身一凛，就像被电了一下。 他嗫嚅道：“是。” 周宝林腾地站起身，面向陈太医，一双眼睛瞪如铜铃：“你看看我，你认识我吗？” 陈太医吓得跌坐在地上，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陈太医，我当年是个新入宫不久的采女，你都没见过我，都不认识我！竟然说为我诊治过！”周宝林的语气坚定，像是在进行一场审判。 “老夫……老夫……”陈太医嗫嚅了两声，说不出话。 “啪”地一声，夏正启抄起桌上的茶杯砸向陈太医。 “你这胆大包天的东西！” 茶杯砸到陈太医的额角，瞬间渗出血来。 陈太医哎呦叫了一声， 早已经吓得丢了魂一般，也不敢擦血。 “臣记不清了，时间太久了……皇上，臣没有欺君啊。”陈太医忙不迭地磕头。 “朕再问你，当年江氏的喜脉，也是你诊出来的？”夏正启的双眸简直要喷出火来。 “是……”陈太医垂着头，声音发颤。 德宝非常有眼色地将两本医案递给了夏正启。 一本是嫔妃疾病的，一本是江贵妃怀孕生产情况。 夏正启拿起医案细看。 医案上，江贵妃查出怀孕的时间，和周宝林诊出恶疾的时间，只差了两天。 而周宝林被判定，恶疾不能医治，不适合与人接触的时间，和江贵妃生子的时间，是同一天。 夏正启将两本医案摔到陈太医跟前，冷声道：“你自己看看这上面的时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陈太医硬着头皮捡起两本医案，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额头上早已经汗如雨下。 “这都是江氏逼臣做的！”陈太医带着哭腔道。 “陈太医欺君罔上，先交大理寺！”夏正启冷声道。 陈太医瞬间瘫软在地。 两个侍卫上前，将陈太医给架了出去。 夏正启上前，将周宝林搀扶了起来，温声道：“周氏，你这些年受苦了。” 周宝林眼眶一红，泪如雨下。 【太好了，看样子爹爹是相信了！】夏妙元也激动地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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