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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磬粲然一笑：“署长过誉了。” 楚磬表面镇定自若地跟庾凌波谈笑，心里依旧没底。 星际文化发展署，顾名思义，主管文化发展。游戏业作为文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受到星际文化发展署管辖，这不奇怪。 但是眼前这位女士，身份已经到了署长这种水准，竟然也会亲自体验她制作的游戏？ 楚磬制作的这三款游戏水准是不低，但在星际范围内的影响力还没有那么广泛。 单凭这三款游戏的水准，就能俘获身居高位领导的青睐，她自认为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话过三巡，庾凌波终于进入正题：“这三款游戏中都或多或少的提到了一个概念——古蓝星华夏文化。” 楚磬眸光一闪，忽然有点明白这位署长的意思了。 她点点头。 庾凌波手指摩挲着喝空的白瓷茶盏：“据我所知，楚女士从小就住在γ-393星球，从未离开过，你的父母也是。在这半年之前，楚女士从来没有在古蓝星华夏文化上表现出卓越的发现和优秀的见解。为什么毕业之后，你忽然有了这么多如此真实的古蓝星华夏文化方面的知识？” 楚磬清楚，原身的毕业院校不算好，专业也跟华夏文化毫无关系。唯一算得上有关的，就只有名字源自古蓝星华夏，以及原身残留在智脑备忘录里的一些游戏制作灵感——她的游戏制作意向，也或多或少想要提及古蓝星华夏文明。 楚磬半真半假地开口：“因为我的姓名源自古蓝星华夏那一支文明，我从小就对华夏文化很感兴趣，长大解到游戏行业后，就萌生了想要制作含有华夏元素游戏的想法。但是在报名大学院校时，含有游戏相关专业的学校，不管是成绩要求还是学费要求，我都做不到，所以选择了现在的专业。” 顿了顿，她继续说：“但哪怕这样我也没有放弃，我的同班同学，不乏有家境优渥的人，他们能购买到昂贵的有关华夏文化的书籍，还能办到当地权限很高的图书馆进出卡片，我就是从他们那里得知的——我的意思是，他们去看了，然后我听他们讲。” 庾凌波笑了笑，红唇勾起的弧度有些玩味：“原来如此。” 楚磬压制着心虚的感觉，继续说：“好吧，其实是……我违反了相关规定，用了别人的卡片进出图书馆。我还从很多跟我一样，姓名源自华夏的人那里，得知了很多他们家庭口口相传的华夏文化知识。” 她深呼吸了一下：“听起来很难做到，但只要我接触的人够多，哪怕每个人能提供的信息量再说，我也能聚沙成塔，得到今天我能知道的古蓝星华夏相关知识。” 庾凌波嘴角的笑容淡下去，眼神逐渐微妙，当中还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赞赏。 楚磬悬着的心放下了。 这种先编出特别假的理由，再给出看似合理的理由，奏效了。 口口相传是星际时期最不易查证，也最容易让人相信和接受的理由。 楚磬知道，星际文化发展署署长这种高级长官，不可能不对她这番说辞产生怀疑。但重要的是，她这番说辞，对方完全没办法查证。 庾凌波又笑了，这次的笑容要坦荡得多：“原来你在读书的时候就这么努力了，难怪现在也可以一款又一款的制作游戏，完全不用休息似的。” 楚磬跟着笑笑，彻底放心了。 不管对方心里究竟有没有相信，起码表面上，庾凌波看起来打消了大部分顾虑。 “既然楚制作人这么真诚，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你应该清楚，游戏隶属于星际文化发展署。那你知道，这些年，星际为什么要大力发展游戏行业吗？” 楚磬不清楚这个。 但她清楚，她穿越前，游戏玩家占全国总人口的比例为48.91％，人均年消费为600元。虽然人均年消费比不过其他国家，但无论是玩家占全国人口比例，还是玩家人口总数，都是相当惊人的数字。 虽然楚磬目前还没接触到星际游戏业的核心数字，但是据她目前了解到的内容，她推测，星际的玩家人口占比也不会低，还在持续增长，人均年消更是要比她穿越前高不知道多少倍。 综上，楚磬在心中得出一个结论：因为发展游戏行业，可以促进经济发展。 庾凌波露出赞赏的微笑：“楚女士果然不是一般的制作人。星际是从十年前开始发展游戏行业的，那个时候，文娱行业在整个星际的经济贡献占比为4.18％，到今年，已经提升到了9.6％。” 十年，提升了5.42％ 果然。 “我作为署长，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表彰。但是，我提出的另一项提案始终没有得到重视——发展文化产业。” 楚磬心中一动，视线不由自主地漂移，从面前的白瓷茶盏，落到当中香气馥郁的绿茶中，又挪到庾凌波身上的牡丹纹锦缎旗袍上。 庾凌波指尖在桌面上无规律敲击，声音不咸不淡：“看名字也知道，星际文化发展署，文化二字，无论如何也应该是当中最重要的。只可惜，在众多文娱产业当中，文化却是当中经济贡献占比最低的，也因此，星际经济署多次以没有预算为由，拒绝为发展文化产业拨款。” 星际时代，是人民的第三时代。 在经历过移民迁徙，最终来到当前定居的星际中心区前，星际也迎来过多星球居民融合的时期。目前的星际居民，不止有古蓝星后裔，还有许多其他星球的住民。 那么多星球，当中拥有自己文化的，却只有古蓝星一脉。 只可惜，经历了迁徙，以及漫长的重建时光等一系列困难后，大部分文化都变得支离破碎。 想要收集重现都十分困难，更别说发展。 庾凌波作为古蓝星华夏人的后裔，又作为星际文化发展署署长，自然最想复兴古蓝星文化，尤其是华夏文化。 她认为，复兴并发展的过程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但是一旦成功，不止将给星际带来巨大的经济收益，也会让星际文明变得更加璀璨。 只是经济署那帮孙子比她还知道这些，尤其是前面那半句。 于是，经济署署长总以“前期投入过大、不确定收益多少、不一定能坚持到有巨大收益的时候”为理由，多次拒绝她的拨款申请。 庾凌波气得牙痒痒，但也无可奈何。 直到前段时间，她无意间在星网上，看到了一款名叫《神奇餐馆》的游戏。 游戏内容丰富，游戏性也不错。 游戏的背景，肉眼可见是古蓝星华夏的朝代架空，当中还出现了一些现在已经失传的菜肴菜谱，以及古华夏服饰。 最重要的是，这款游戏在星网上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 这让庾凌波隐约察觉到了申请拨款的突破口，还让她感觉，这个游戏的制作人，一定对古蓝星华夏文明知识有着不低的认知。 玩到《滚滚逃出动物园》后，庾凌波彻底确定了这个想法。 庾凌波提前查了楚磬的全部信息，在得知对方只是个父母早亡、成绩也平平无奇的普通低等星居民后，就有了今天这一出邀请。 这样的身份能够做出这种水平的游戏，她不得不持怀疑态度。 尤其是庾凌波还打算跟这位游戏制作人长期合作。 不过现在看来，这位楚磬楚女士，是个值得合作的人。 这时，庾凌波打开智脑屏幕，调出照片，展示给楚磬看：“看看，经济署署长。” 照片并不官方，是张生活照。挺阔的树下，经济署署长人高马大，容貌英俊，长相偏西化，手里却非常不合时宜捏着一小块糕点。 如果楚磬没看错，他手里的，是一份枣泥酥。 楚磬指尖在桌面上滑动，落回茶盏上：“经济署署长目光短浅，远不及庾署长。如果不发展文化，今天我们在自动烹饪机里，根本吃不到那么多源自华夏的美味，包括署长手里的枣泥酥。” 庾凌波心情大好，眉眼间尽是满意：“说得好！” 如果用游戏的方式来表达，楚磬明显感觉到，对方脑袋上冒出来了一行字：庾凌波对您的好感度+100。 接下来的聊天，庾凌波说话时的官方气都没那么重了。 两人就像是一对阔别多年的忘年交老友，畅谈自己对华夏文化的认知与理解。 今天这一出相处过后，庾凌波能感觉到对方有所隐瞒，但也能感觉到对方不是坏人，而且她还感觉到，对方所展示出来的古蓝星华夏知识，只是冰山一角。 庾凌波：“楚磬，你接下来制作的游戏，我希望还是跟这几款一样，当中都会有宣扬华夏文化的元素。” 楚磬郑重其事地点头。 这事不用庾凌波交代，她也会做到。 庾凌波语重心长：“现在，你在游戏界才刚刚起步，影响力还不足以撼动整个游戏界。希望你好好努力，争取早日做到成为游戏界呼风唤雨的女人。到那时候，发展华夏文化，就不会只依赖于游戏了。” 楚磬斟酌片刻，道：“我明白。那在这个过程中，我能不能给[游戏同盟]提个建议？” 庾凌波抬眼，目光锐利却神情温和：“你想要提什么样的建议？” “[游戏同盟]有个活动叫做《制作人的私人空间》，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参加，我想，原因是成本过高而收获不足，大家都觉得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所以才没人愿意参加。” 庾凌波微微抬眉：“楚女士的意思是？” 楚磬心一横，一鼓作气道：“官方是不是可以在这个基础上，略微调整一下制作人付出的成本？”
第28章 回到γ-393星球, 楚磬脑子都还是一团浆糊。 哪怕穿越前，楚磬是个知名制作人了，已经算是见过大世面了，也从来没接触过这种高级长官。 她表面上看起来镇定自若地应付完了那场会面, 实际上再想起来, 只剩下那种手心发热后脑冒汗的感受了。 楚磬觉得, 她估计起码要在家完完整整地囫囵休息三天，吃上三天高端美味，才能完全恢复。 没想到, 她还没回家，就在门口碰到了两个熟人。 ——伍尔夫和露西亚。 两个人的表情都看起来不太妙，紧张兮兮地围在她家门口，既担心又怨愤。 楚磬出声：“伍尔夫先生，露西亚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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